卻見雲清爭帶著雲月兄妹一步邁進大廳,誰都不看徑直去看雲飛揚,見他臉色蒼白,氣虛體弱的樣子就忍不住滿臉心疼,摸了摸雲飛揚的臉方才轉頭冷笑,“這叫沒什麼事?行!既然這樣,就也在你生的那對小畜生身上也捅出這七八十個傷口來,若是還沒死,我們也就算了,如何?”
說著冷電一般的目光射向沈氏兄妹。
沈端方直氣得渾身直顫,喝問道,“沈靜,你怎麼如此惡毒!”
“我可不叫沈靜,記住,我叫雲清爭,你兒女這麼做就是沒有壞心,我想這麼做就是惡毒?”雲清爭一向厭惡沈端方。
今日之景更令她想到當日在沈氏她被沈端方逼迫卻恍然無助的痛苦與屈辱,如今冷笑道,“沈端方,你是個什麼東西?仗著雲家的勢力反去害雲家的女兒,如今還在我們的地方指手畫腳?!十幾年不見,沈氏一族竟然變得如此狼心狗肺!”
才又要說些什麼,卻被雲飛揚止住,卻見雲飛揚微微笑著對著她搖了搖頭,方才轉向沈端方,溫聲道,“姨母別生氣,舅舅說的也有道理。”
雲飛揚轉頭看向沈氏兄妹,輕聲問道,“剛剛舅母所說的可是真的?哥哥姐姐並不是故意要這麼做的?”
雖覺得雲飛揚今日行事和之前大不相同,然而卻也隻是以為是因為沈端方出麵的效果,沈氏兄妹卻是什麼都不敢說,隻是拚命地點頭。
見他們點頭,雲飛揚就滿意地笑了一聲,對著雲清爭道,“姨母不必為我擔心,得饒人處且饒人,大家都是血親,有什麼不能攤開來說呢?”說完就輕笑了一聲。
雲嵐與雲清爭卻是聽懂了雲飛揚的未竟之意。
沈端方到底還是沈氏族長,她們二人雖說常年在外,然而根基卻還在沈氏,若是在此處置了沈氏兄妹,那些不知內情的族人反要說她們二人如今風光得意,便咄咄逼人,與名聲不利。
有時候名聲對於一個人很是重要。
他不想因為他的肆意妄為,就給雲樂的母親以及姨母帶去不好的名聲。
雖說她們可能不在意,但是他不得不在意。
畢竟,如果一個人,當他的族人都認為他不好,那麼還會有誰能信任他呢?
一時間,雲嵐雲清爭看著默默微笑的雲飛揚,想起他自幼便乖巧孝順,如今更是忍下了這樣的事情,心中都忍不住發疼。
卻隻有雲風,看著雲飛揚瞇著眼睛微笑的樣子,又想到那日那血腥的場景,不知為何心中竟是升起一股涼意。
卻見雲飛揚又笑道,“這個時候雲立師父該來為我看傷了,便不陪各位了。”雲風正要上前,卻見方才一聲不吭的雲月搶上前道,“我來推吧。”
雲飛揚一怔,抬頭看向雲月微帶病容的臉,隻覺得這張臉分外憔悴,就連雲瑯也神色恍惚,無精打采,便一路看著四周的雲朵,一邊笑道,“妹妹是不是不舒服?怎麼這般憔悴?”
卻見輪椅一停,雲飛揚還未轉頭,就被人自身後擁在懷裏,無數滾燙的淚水落在她的脖子上,耳邊傳來雲月的哭泣,“對不起,阿樂哥哥,對不起,對不起……”筆蒾樓
雲月一遍一遍地說著,雲飛揚心中有些微微難過,有些觸動,慢慢撫上她的手臂,輕聲問道,“表妹?”
“對不起,阿樂。”見雲月哭得上氣不接下氣,雲瑯滿麵愧疚地說道,“若不是我們讓你一個人去光平山,你也不會受傷。早知道,我們說什麼都不會讓你一個人的。”
雲飛揚心中一暖,溫聲道,“不怨你們,當日之事,就算你們和我一起去,也不過多傷人命罷了,我反倒慶幸那天隻有我一個人呢。”
又反複勸說,哄得雲月雲瑯顏色微晴,方才由著他二人將自己送入房間。
一進房,就見雲立和沈謙正坐在房中,雲立正是瞪著眼睛看過來。
雲月雲瑯見狀,對著二人問了安便低著頭退了出去,獨留下雲飛揚麵對著雲立的烈火眼。
麵對端雲立的雲飛揚卻並不知道,蒼白著臉的雲瑯在遠處靜靜地望著緊閉的房門,想著那個孩子煞白著臉卻微笑安慰自己的樣子,過了許久,緊咬著下唇落下淚來,又在雲月驚訝的目光中胡亂擦了擦,勉強笑道,“妹妹,我要閉關了。”
雲月一怔,“為什麼?”這個哥哥天性跳脫,腦子也傻裏傻氣的,最是不喜歡練武的,怎麼今天竟然大變模樣。
雲瑯在姐姐詢問的目光裏慢慢搖頭,卻什麼都沒有說。
他不會告訴她,那一日,他在漫天血海中看到一直以來淡定堅韌的雲樂命懸一線時的倉惶無力與恐懼感。他一直以為,他可以躲在雲樂的身後,快快樂樂地過這每一天,然而那一天的一切,卻讓他之前的快樂與無憂無慮如同笑話一樣。
那些血肉模糊的傷痕,成為他今生揮之不去的夢魘。
如果,如果他再強大一些,是不是雲樂,就不會變成那樣?
他每天都在想,想的心中發疼。
他想變得更加強大,強大到保護自己的親人不再受任何傷害,強大到那個剛強的弟弟,在疲憊的時候,能夠放心地將後背交給自己。
如此想著,這一刻,雲瑯的心,突然莫名寧靜。
而在雲飛揚的房中,卻正上演著一出訓徒記。
“你這個逆徒!”雲立喝道,“不好好在房間裏養著,跑出去又出了什麼危險怎麼辦?!”死小子死性不改,一想到當日自己差點白發人送黑發人,雲立就老眼一翻,險些閉過氣去。
這段時間他的全部心神都放在了雲飛揚身上,大把的好藥喂進了他的嘴裏,唯恐留下半點後遺癥。心裏罵了那些敢傷他的人千萬遍,心中心疼,臉上還是氣哼哼地翻著白眼不耐地向著雲飛揚的方向拋出一個丹瓶。
雲飛揚笑瞇瞇地接過,隨手打開,就見其中十顆火紅色的丹藥,飄浮在瓶中四處遊走的藥香十足,微微嗅一口就是直入肺腑的輕快感覺,感覺到這靈丹中勃勃生機。
剛開始的時候,它根本就不認為自己麵對這樣一個對手需要動用武器,可此時此刻卻不得不將武器取出,否則的話,它已經有些要抵擋不住了。浴火重生再強也是要不斷消耗的,一旦自身血脈之力消耗過度也會傷及本源。
“不得不說,你出乎了我的意料。但是,現在我要動用全力了。”伴隨著曹彧瑋的話語,鳳凰真火宛如海納百川一般向它會聚而去,竟是將鳳凰真炎領域收迴了。
熾烈的鳳凰真火在它身體周圍凝聚成型,化為一身瑰麗的金紅色甲胄覆蓋全身。手持戰刀的它,宛如魔神一般凝視著美公子。
美公子沒有追擊,站在遠處,略微平複著自己有些激蕩的心情。這一戰雖然持續的時間不長,但她的情緒卻是正在變得越來越亢奮起來。
在沒有真正麵對大妖王級別的不死火鳳之前,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否真的能夠抵擋得住。她的信心都是來自於之前唐三所給予。而伴隨著戰鬥持續,當她真的開始壓製對手,憑借著七彩天火液也是保護住了自己不受到鳳凰真火的侵襲之後,她知道,自己真的可以。
這百年來,唐三指點了她很多戰鬥的技巧,都是最適合她使用的。就像之前的幽冥突刺,幽冥百爪。還有剛剛第一次刺斷了曹彧瑋手指的那一記劍星寒。在唐三說來,這些都是真正的神技,經過他的略微改變之後教給了美公子,都是最為適合她進行施展的。
越是使用這些能力,美公子越是不禁對唐三心悅誠服起來。最初唐三告訴她這些是屬於神技範疇的時候,她心中多少還有些疑惑。可是,此時她能夠越階不斷的創傷對手、壓迫對手,如果不是神技,在修為差距之下怎麼可能做到?
此時此刻,站在皇天柱之上的眾位皇者無不對這個小姑娘刮目相看。當鳳凰真炎領域出現的時候,他們在考慮的還是美公子在這領域之下能堅持多長時間。白虎大妖皇和晶鳳大妖皇甚至都已經做好了出手救援的準備。可是,隨著戰鬥的持續,他們卻是目瞪口呆的看著,美公子竟然將一位不死火鳳族的大妖王壓製了,真正意義的壓製了,連浴火重生都給逼出來了。這是何等不可思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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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曹彧瑋內心所想的那樣,一級血脈的大妖王和普通的大妖王可不是一迴事兒啊!更何況還是在天宇帝國之中名列前三的強大種族後裔。論底蘊深厚,不死火鳳一脈說是天宇帝國最強,也不是不可以的。畢竟,天狐族並不擅長於戰鬥。
可就是這樣,居然被低一個大位階的美公子給壓製了。孔雀妖族現在連皇者都沒有啊!美公子在半年多前還是一名九階的存在,還在參加祖庭精英賽。而半年多之後的今天竟然就能和大妖王抗衡了,那再給她幾年,她又會強大到什麼程度?她需要多長時間能夠成就皇者?在場的皇者們此時都有些匪夷所思的感覺,因為美公子所展現出的實力,著實是大大的出乎了他們的意料之外啊!
天狐大妖皇眉頭微蹙,雙眼瞇起,不知道在思考著些什麼。
從他的角度,他所要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妖怪族和精怪族能夠更好的延續,為了讓妖精大陸能夠始終作為整個位麵的核心而存在。
為什麼要針對這一個小女孩兒,就是因為在她當初奪冠的時候,他曾經在她身上感受到一些不同尋常的東西,也從她的那個同伴身上感受到更強烈的威脅。以他皇者的身份都能夠感受到這份威脅,威脅的就不是他自身,而是他所守護的。
所以,他才在暗中引導了暗魔大妖皇去追殺唐三和美公子。
暗魔大妖皇迴歸之後,說是有類似海神的力量阻攔了自己,但已經被他消滅了,那個叫修羅的小子徹底泯滅。天狐大妖皇也果然感受不到屬於修羅的那份氣運存在了。
所以,隻需要再將眼前這個小姑娘扼殺在搖籃之中,至少也要中斷她的氣運,那麼,威脅應該就會消失。
但是,連天狐大妖皇自己也沒想到,美公子的成長速度竟然能夠快到這種程度。在短短半年多的時間來,不但渡劫成功了,居然還能夠與大妖王層次的一級血脈強者抗衡。她展現出的能力越強,天狐大妖皇自然也就越是能夠從她身上感受到威脅。而且這份威脅已經上升到一個新的高度了。
曹彧瑋手中戰刀閃爍著刺目的金紅色光芒,全身殺氣凜然。一步跨出,戰刀悍然斬出。天空頓時劇烈的扭曲起來。熾烈的刀意直接籠罩向美公子的身體。
依舊是以力破巧。
美公子臉色不變,主動上前一步,又是一個天之玄圓揮灑而出。
戰刀強勢無比的一擊也又一次被卸到一旁。在場都是頂級強者,他們誰都看得出,美公子現在所施展的這種技巧絕對是神技之中的神技。對手的力量明明比她強大的多,但卻就是破不了她這超強的防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