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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願望成了真。這一次來迎接她的不是黑騎士,但也沒有宴會和歌舞。偵測站的員工想必不會缺席,不過有沒有他們都一樣:契約將保證他們單純作為記錄員而存在,連他們本人在事後都不會記得會議裏的一個字。等陛下結(jié)束了他的獨處,這些記錄就將完全展現(xiàn)在他的案幾前。


    想到這裏,拉梅塔對陛下的期盼也沒那麼強烈了。她的計劃進行得比預期更順利,然而國王不會關(guān)心她的計劃,隻會想知道她有什麼非要打破領(lǐng)地不可侵犯規(guī)定的借口。黑騎士牢牢會抓住這個關(guān)鍵,最終將她從高塔的領(lǐng)地上趕出去。說實在的,後者她不怎麼擔心。但國王陛下……這位拜恩的君主曾嚴令諸位領(lǐng)主不得插手克洛伊塔的任何事,不死者領(lǐng)主除外。哪怕是最遲鈍的齊格勒也能意識到這道命令後隱含的意思,拉梅塔自然不會不知道。


    無星之夜的領(lǐng)主更替是動搖結(jié)社的大事,一旦違背這道命令,結(jié)社就可能出現(xiàn)動蕩。拉梅塔用指甲劃過布料。確實如此,她幾乎死在伊士曼……但她也削弱了白之使,雖然他一貫以可怕的生存力穩(wěn)坐空境統(tǒng)領(lǐng)的交椅。


    傷口隱約刺痛,炎之月領(lǐng)主賽若瑪正在對麵打量她!澳戕拋砹恕!彼孟駝偪匆娝,“完整無缺!


    不然呢?“非常僥幸。”


    “我通過報紙得到了最新消息,白之使還活著!


    果不其然。這不是好消息,但並不出乎她的意料。拉梅塔原本就隻將白之使作為次要目標,以她當時的狀態(tài),哪怕後者看上去比她更慘烈,急著補刀也隻有死路一條。神秘度的差距是一迴事,職業(yè)的專攻帶來的戰(zhàn)鬥力高下是另一迴事。惋惜過後,她點了點頭!拔液苓z憾,不過我的計劃確實沒受幹擾!


    “你讓伊士曼成了混亂之地!辟惾衄斦f。


    “神秘領(lǐng)域的秩序從來就不是我們想要的!


    “伊士曼不過是個小王國,若非拜恩位於冰地領(lǐng),結(jié)社根本不在意它到底心向秩序還是我們。這點小打小鬧的混亂算什麼?拉梅塔,如果你是為了私仇才選擇報複凡人,黑騎士會讓你落得與安利尼同樣的下場!


    “那是因為我擔心鬧大了再製造出一個白之使來。畢竟黑騎士的先例在前嘛!崩匪哪抗鈷哌^一排空蕩蕩的座位!拔覀兊某侵鞔笕松夏膬荷⑿娜チ?”


    “黑騎士沒迴來。當初你和他達成的約定是什麼?我猜你對他隱瞞了許多事!


    “我要他去給白之使找點麻煩。要求他跟白之使正麵放對有些過分!焙冒桑歉静豢赡堋:隍T士沒理由為她做到這種程度!办妒俏业米屇莾蓚學徒派上用場!彼鋵嵰泊蛩阌酶咚䦟W徒拖住黑騎士,以免他發(fā)現(xiàn)自己的真實目的是六指堡。看來這也非常成功。


    “這麼說來,我們失去了他的蹤跡。一點也不出奇!辟惾衄斂吭谝巫由,“但好歹他當了這麼久蒼穹之塔的領(lǐng)主,不大可能淪落到被人趕迴家來的地步!


    我的兄弟都是些蠢貨,拉梅塔瞧他也覺得麵目可憎了起來。雖然她連他的輪廓都看不見。“這一局從任何角度來說都是我贏了!彼,“而且這也不是小打小鬧,你的報紙沒告訴你守誓者聯(lián)盟打響了內(nèi)戰(zhàn)麼?”


    “它說得事無巨細。騎士海灣有你的人?”


    明知故問,她心想。偵測站正記錄著他們的言行,而她和賽若瑪之間有些話不能直說。好在黑騎士不在拜恩,他們有的是時間商議下一步計劃——早在血族退出聯(lián)盟前,賽若瑪就與拉梅塔達成了協(xié)定。由於主戰(zhàn)場伊士曼是黑騎士的領(lǐng)地,而這個死腦筋的亡靈騎士又絕不可能違背國王的律法,賽若瑪才提議對他隱瞞。拉梅塔欣然同意。


    事到如今,她真想打開黑騎士的頭盔,瞧瞧他那張死人的臉上會露出什麼樣的神情!半b有守誓者聯(lián)盟可不夠。寂靜學派在一邊看戲,夏妮亞帶隊來到伊士曼找那本該死的聖典,這件任務對她來說太輕鬆了!


    “你想怎麼做?”賽若瑪感興趣地向前傾了傾身體。


    “不如就從聖典下手。”拉梅塔想起來那條無疾而終的懺悔錄的線索!把逵H王德拉布萊離開了安魂堡,真是難得一見。對了,你怎麼對他說的?”


    “怎麼說?對付吸血鬼最好什麼也別說。扔出誘餌再拿迴來,等他們自己補全前因後果,最終半信半疑的上鉤……簡單得不能再簡單!


    也許她該跟他學學,起碼不用親自上陣,然後帶著一身傷迴來。論人手和條件,離開巫師之崖後她也不比賽若瑪在守誓者聯(lián)盟差……好吧,他沒說錯,我確實是為了私仇才會這麼衝動!肮庵踹在閃爍之池?”


    “她甚至沒來參與聯(lián)盟會議。自從聖米倫德解體後,不管什麼組織都非要裝模作樣地商談上半天、最終才讓首領(lǐng)一錘定音作出決策。大多數(shù)會議的前半場除了給人參與大事的滿足感外毫無用處,守誓者聯(lián)盟則要更糟:閃爍之池的聖者從不出席,這該死的前半場便沒完沒了的持續(xù)下去。”賽若瑪抱怨。


    聽起來我們也差之不多!八闶呛檬隆!崩匪淮嬗袑Ω兑晃宦}者的自信,想必賽若瑪也一樣。但早晚有一天她會讓閃爍之池陷入黑暗,甚至成為下一個拜恩或奧格勒瑟爾!氨认胂笾懈。我們操作的餘地更大了?磥砭退闵⒉枷ⅲ瑢⒙}典的失竊栽到德拉布萊的血族頭上……”


    “別忘了你現(xiàn)在是披著黑巫師的皮與血族打交道。”賽若瑪提醒,“特羅爾班·德拉布萊是個疑神疑鬼的老東西,才會上我的魚勾。聖典下落不明,在寂靜學派和血族、甚至是整個神秘領(lǐng)域,你的黑巫師稱得上頭號嫌犯。一旦這時候合作同夥身上的嫌疑跑到了自己頭頂,德拉布萊會怎麼想?”


    “他會想到我們是故意的,但又能怎麼樣呢?”拉梅塔不以為然,“血族與聯(lián)盟已然開戰(zhàn)。戰(zhàn)爭從來不可能說停就停。我們正好可以撤出戰(zhàn)場,餘下的黑巫師足以作為結(jié)社的助力!


    “這隻是一種可能。拉梅塔。你不明白我的意思。血族確實無法解釋聖典的謠言,然而寂靜學派又憑什麼相信你的話?夏妮亞·拉文納斯是年輕一代的法則巫師,但她絕不會對人言聽計從。這我看得出來。更何況德拉布萊目前將大半希望寄托在我的誘餌上,你給他的壓力過大,他要麼退縮,要麼失控!


    “我們要的不就是失控嗎?”


    “你明知道前者的可能性更大。況且寂靜學派不是守誓者聯(lián)盟,‘第二真理’與‘光之女王’不同,他隻要稍微動動手指,我們的小計劃就會宣告破產(chǎn)。你的心血也徹底白費!


    “我從不知道你居然在意我的心血!


    “你是我的姐妹,拉梅塔。即便有時候我並不樂意這麼想,但就像孩子沒法挑選父母一樣,我也沒法選擇自己的靈魂本質(zhì)。在拜恩隻能這樣!辟惾衄?shù)恼Z氣可能是誠懇罷。誰在乎呢?


    “這部分交給我!彼WC,“聯(lián)盟終究是聯(lián)盟,一盤散沙成不了氣候。我有很多辦法確保寂靜學派無法脫身,而且絕不會威脅到你!


    威脅到我?什麼意思?“寂靜學派和黑巫師沒有聯(lián)係,你盡管放心!崩匪f。她身上的傷又開始隱隱作痛。


    “我指的是夏妮亞·拉文納斯閣下。她是個懂事的孩子。這我了解。”


    不管你對她有多了解,都不可能超過我。拉梅塔還記得火種儀式時她親手為夏妮亞戴上的那頂真理冠冕,轉(zhuǎn)眼之間,唯唯諾諾的小女孩竟能代表學派插手一場戰(zhàn)爭了。有什麼不可能呢?連白之使都會有學徒。多麼滑稽的命運!


    賽若瑪?shù)脑捔钏鹨伞D沁@該死的元素生命知道我的身份?到底是什麼時候被他看穿的?他在威脅我,還是單純的提點?恐怕沒這麼簡單。但無所謂了,反正她也早就做好了準備……麵具不過是麵具,一位淑女每場舞會都會有不同的麵具和禮服。黑騎士為什麼在他的領(lǐng)地中寸步難行?正因為“黑夜啟明”是諾克斯的先知,禮服和麵具的偽裝處處都是破綻。感謝德米特裏,幸好我不是克洛伊的領(lǐng)主。


    “她沒你想象中那麼聽話。”拉梅塔說,“但確實不傻。你最好小心一點,否則弄巧成拙,安利尼的下場就是最終結(jié)果!


    “噢,寬容些吧,拉梅塔。他好歹也是混進了光輝議會。哪怕最後招致了麻煩陛下都沒懲罰他。”炎之月領(lǐng)主語氣輕快地說,“我們要擔心的隻有黑騎士才對!


    不得不承認,這該死的光元素生命有種感染他人情緒的本事。拉梅塔換了一個舒服的姿勢靠在椅背上,疼痛立時減輕!八麜斫馕覀兊,結(jié)社的利益至高無上!碑斎唬麜诜湃挝覀儙殖纱笫箩嵝陌怖淼玫匕l(fā)泄怒火,以示對國王定下的律法的尊重。他甚至連憤怒也不屬於自己,他是陛下的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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