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把刀出來後,那隻拳頭總算偃息旗鼓。不再追著人到處跑,反而迅速縮小,最後化為一點光,沒入虛無深處。
那把刀原是想跟著去的,不過卻被雲草叫住了。
雲草見它停住,忙飛了過去。
“老爹,真的是你嗎?你還能變迴來嗎?”雲草說著往刀柄上瞧了瞧,哪裏果然有兩個熟悉的小字。
迴答她的,隻有無聲的寂靜。等她落了淚,身前的大刀這才圍著她轉了一圈,似是在安慰她一般。
“變不迴去了,你爹他祭了刀,迴不來了。”夜蕪忽然出現在不遠處。
“是麼?”雲草伸手摸了摸刀柄,一股親切之意從刀身上傳來。
“你不問問他為何要祭刀?說起來,我真是搞不懂。明慧也就罷了,她本就是個死心眼,又生於這方水土,護著這破地也就罷了。你爹這又是何苦?當年的事我也略知一二,他被坑一次不夠,竟是又心甘情願被坑一次,這不是傻嗎?才你也看見了,那些仙人都嚷嚷著你爹跟那隻怪蟲有勾結,便是你爹祭劍,也沒人感謝他,興許還要潑他一身髒水。這下好了,你爹不僅不能為自己辨白,說不定你也得受牽連,你說這究竟是為何?對了,剛才你又為何要救我?你忘了,上一次我差點殺了你?”夜蕪盤腿坐起來問。
“你不是才也救了我們?”雲草看著天邊飛過來的刀靴道。
“我可不想救你們,實在是答應了明慧。你知道的,她用了她的命,換了你們的命。”夜蕪立馬搖頭。
“可你是魔不是嗎?就算反悔也於你沒什麼影響。”雲草用臉貼了貼刀柄,這才將刀背在了背上。不論是小時候,還是長大後,他們父女倆都是聚少離多,如今倒是可以長遠在一起了。老爹原就是刀靈,許是以後能再修出靈身也不一定。
夜蕪皺著眉頭想了下,最後得出結論:“許是受了明慧的影響吧。我原就是從她而來,多少會受她的影響。”
“你先前使出的招式裏,為何會有一把和我爹他一模一樣的刀?”雲草見她還算好說話,趕忙問道。
夜蕪正準備要走,聞言轉身迴道:“那些仙人其實說的沒錯,你爹。不,是東華和那怪蟲確有關聯。”要不是這蠢貨才救了她,她那裏會迴答她的問題。她現在可真是越來越不對勁了,她怎麼感覺自己越來越像明慧了,從前她可沒這麼好的脾氣。
“你可能與我說說?還有我爹為何會突然祭劍?”雲草見她臉上露出了一絲不耐煩,忙討好的問道。
“你爹祭劍,自然是因為明慧去找了玉虛子,你爹最聽那牛鼻子老道的話了,我看他就是個坑貨,坑了你爹一次又一次。你以後見著他可得小心些,他坑不了你爹興許就會來坑你?”
許是沒了明慧的壓製,夜蕪整個人明朗了許多。說到了高興處,她忍不住又接著道:
“不是,看在你才出手救了我的份上,我再勸你一句。離剩下的這群仙人也遠些,都是一群瘋子。聰明的,早就離開三生天去了第四方天。也隻有他們,非得守著這麼個破地方。為了守護這破天,更是幹了不少破事,連著他們先前追求的逍遙自在都不要了。還成仙呢?我看這執念夠深。我聽說,凡人修仙,第一要務就是斷舍離,要斷掉紅塵妄念,視一切於無物,與這天地同在。你看看他們這些年幹的那些事?簡直就不是個仙人該幹的,你說說這三生天滅了幹他們什麼事,他們自去別處尋他們的大自在去就是。就這樣也能成仙,果然天道對他們太過寬容。這要不是道家天天宣揚世有三千大道,我都懷疑他們修的是假仙。嘖嘖嘖,說起這事我能說個好幾夜?我先前也勸過明慧,不過她大概是屬驢的,非說什麼要與三生天共存。真是可笑至極,天道哪裏會不在意她是生是死?虧她還參道,卻不知天道視萬物如風過湖麵。便是三生天真的重啟了,數萬年後說不定又是一個乾坤世界。哪裏就那樣容易被吞噬掉,說不定天道原就想著重啟,不過是心有猶豫,借著那隻怪蟲作祟早早重啟了事。我看是她留戀這人世的一切,凡心未脫。雖說成了仙,可這仙不就是山旁邊住個人嗎?究其根本還是個人。倒是那些早就離開的,他們才是真正的仙。已脫了凡身,這世間的一切都不存於他們心上,有的也隻有他們自己罷了,這才是我輩要走的道。不過也幸虧她修了個假仙,不然那有我出頭的日子。”夜蕪搖頭晃腦的說完,臉上的帶著笑,眼裏卻透著悲涼。雲草在一邊看的疑惑,一時之間竟分不清她究竟是夜蕪還是明慧。
夜蕪顯然也意識到自己的不對勁,低著頭自言自語的道:“那女人莫不是騙了我?就跟上次一樣?這哪裏是我會說的話?”說完,她也不理雲草。一個飛身,人就急匆匆的走了,也不知道去了那。
雲草在原地呆了呆,最後摸了摸肩上的大刀,這才掏出了遊隼,準備找下白雨。雲草在周圍找了一天,依然沒找著白雨。想著司月早早讓白雨在龍宮裏等著,她倒不是很擔心。正要往不周天去,就見著魏無憂和長樂正往這邊來。
“阿雲,你沒事可真是太好了。”長樂跳上午遊隼,大頭蹭了蹭雲草這方道。
“你們怎麼來了?又怎麼知道我在這裏?”雲草摸了摸長樂的頭,眼睛卻是看著魏無憂。
“因著含笑果。我們原是想著來參加祈月節的,誰知道中間遇著幾個故人,所以才晚了些到。見著月老,知道你也在水月潭,這才找了來。”魏無憂有些擔憂的看著她身上的血裳。
“無事,看著傷的重,有留春在,隻需養些時日就行。”雲草不在意的搖了搖頭。
“阿雲,你幾時又習了刀?還有你身上的這把刀怎麼瞧著有些眼熟?”長樂忽然湊到了雲草背後。
“長樂,你還記得東華上仙嗎?”雲草忙轉過身問。
長樂低著頭想了想,最後終是搖了搖頭。
“那你認得這兩個字嗎?”雲草說著將背上的刀取了下來。
長樂伸頭一看,半響不語,最後才吐出兩個字“九淵”。
剛開始的時候,它根本就不認為自己麵對這樣一個對手需要動用武器,可此時此刻卻不得不將武器取出,否則的話,它已經有些要抵擋不住了。浴火重生再強也是要不斷消耗的,一旦自身血脈之力消耗過度也會傷及本源。
“不得不說,你出乎了我的意料。但是,現在我要動用全力了。”伴隨著曹彧瑋的話語,鳳凰真火宛如海納百川一般向它會聚而去,竟是將鳳凰真炎領域收迴了。
熾烈的鳳凰真火在它身體周圍凝聚成型,化為一身瑰麗的金紅色甲胄覆蓋全身。手持戰刀的它,宛如魔神一般凝視著美公子。
美公子沒有追擊,站在遠處,略微平複著自己有些激蕩的心情。這一戰雖然持續的時間不長,但她的情緒卻是正在變得越來越亢奮起來。
在沒有真正麵對大妖王級別的不死火鳳之前,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否真的能夠抵擋得住。她的信心都是來自於之前唐三所給予。而伴隨著戰鬥持續,當她真的開始壓製對手,憑借著七彩天火液也是保護住了自己不受到鳳凰真火的侵襲之後,她知道,自己真的可以。
這百年來,唐三指點了她很多戰鬥的技巧,都是最適合她使用的。就像之前的幽冥突刺,幽冥百爪。還有剛剛第一次刺斷了曹彧瑋手指的那一記劍星寒。在唐三說來,這些都是真正的神技,經過他的略微改變之後教給了美公子,都是最為適合她進行施展的。
越是使用這些能力,美公子越是不禁對唐三心悅誠服起來。最初唐三告訴她這些是屬於神技範疇的時候,她心中多少還有些疑惑。可是,此時她能夠越階不斷的創傷對手、壓迫對手,如果不是神技,在修為差距之下怎麼可能做到?
此時此刻,站在皇天柱之上的眾位皇者無不對這個小姑娘刮目相看。當鳳凰真炎領域出現的時候,他們在考慮的還是美公子在這領域之下能堅持多長時間。白虎大妖皇和晶鳳大妖皇甚至都已經做好了出手救援的準備。可是,隨著戰鬥的持續,他們卻是目瞪口呆的看著,美公子竟然將一位不死火鳳族的大妖王壓製了,真正意義的壓製了,連浴火重生都給逼出來了。這是何等不可思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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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曹彧瑋內心所想的那樣,一級血脈的大妖王和普通的大妖王可不是一迴事兒啊!更何況還是在天宇帝國之中名列前三的強大種族後裔。論底蘊深厚,不死火鳳一脈說是天宇帝國最強,也不是不可以的。畢竟,天狐族並不擅長於戰鬥。
可就是這樣,居然被低一個大位階的美公子給壓製了。孔雀妖族現在連皇者都沒有啊!美公子在半年多前還是一名九階的存在,還在參加祖庭精英賽。而半年多之後的今天竟然就能和大妖王抗衡了,那再給她幾年,她又會強大到什麼程度?她需要多長時間能夠成就皇者?在場的皇者們此時都有些匪夷所思的感覺,因為美公子所展現出的實力,著實是大大的出乎了他們的意料之外啊!
天狐大妖皇眉頭微蹙,雙眼瞇起,不知道在思考著些什麼。
從他的角度,他所要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妖怪族和精怪族能夠更好的延續,為了讓妖精大陸能夠始終作為整個位麵的核心而存在。
為什麼要針對這一個小女孩兒,就是因為在她當初奪冠的時候,他曾經在她身上感受到一些不同尋常的東西,也從她的那個同伴身上感受到更強烈的威脅。以他皇者的身份都能夠感受到這份威脅,威脅的就不是他自身,而是他所守護的。
所以,他才在暗中引導了暗魔大妖皇去追殺唐三和美公子。
暗魔大妖皇迴歸之後,說是有類似海神的力量阻攔了自己,但已經被他消滅了,那個叫修羅的小子徹底泯滅。天狐大妖皇也果然感受不到屬於修羅的那份氣運存在了。
所以,隻需要再將眼前這個小姑娘扼殺在搖籃之中,至少也要中斷她的氣運,那麼,威脅應該就會消失。
但是,連天狐大妖皇自己也沒想到,美公子的成長速度竟然能夠快到這種程度。在短短半年多的時間來,不但渡劫成功了,居然還能夠與大妖王層次的一級血脈強者抗衡。她展現出的能力越強,天狐大妖皇自然也就越是能夠從她身上感受到威脅。而且這份威脅已經上升到一個新的高度了。
曹彧瑋手中戰刀閃爍著刺目的金紅色光芒,全身殺氣凜然。一步跨出,戰刀悍然斬出。天空頓時劇烈的扭曲起來。熾烈的刀意直接籠罩向美公子的身體。
依舊是以力破巧。
美公子臉色不變,主動上前一步,又是一個天之玄圓揮灑而出。
戰刀強勢無比的一擊也又一次被卸到一旁。在場都是頂級強者,他們誰都看得出,美公子現在所施展的這種技巧絕對是神技之中的神技。對手的力量明明比她強大的多,但卻就是破不了她這超強的防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