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了姑蘇城,前三日時間,燈火通明,門庭若市。
三日過後,城內(nèi)一切如常,將軍府裏清淨(jìng)難言,熱鬧這種東西,很快就會過去的。
顏夏語煮茶,元青書畫,倒也符合江南的詩情畫意,隻是元青過於平靜,令顏夏語心中略有隱憂。
山水畫,潑墨濃,乃是元青的專長之一。
茶煮好了,顏夏語端給元青,低眉凝望元青的山水畫,天長一色,水韻江南,峰巒疊起,而又高低不平。
記得當(dāng)初在稷下學(xué)宮的時候,元青就是以一副山水畫征服了顏夏語的芳心。
如今,芳心如故。
元青說道:“如果我不是武王世子的話,我想我未來會成為縱情於山水之間的詩人,畫家,隻是我的文采,略有不足,當(dāng)個畫家,也是二不掛五,可我向往著那樣的生活,偏偏我又是一個萬人敵!
顏夏語道:“江南謝華出師,擔(dān)任水軍大都督,江南的人,自然要去朝賀,咱們這裏是冷清了一些,不過冷清過後,人才會明白許多不明白的地方。”
元青心如止水,抿了一口茶,讚賞道:“你煮茶的手藝,還是和以前一樣,吾心甚慰,隻是這姑蘇城裏,怕是會委屈了你的芳華。”
顏夏語道:“委屈芳華的人,又不是我一個人,近日以來,也閑來無事,不如你我去姑蘇城裏走上一遭,領(lǐng)略一下此地的風(fēng)土人情,過幾日去了廣陵江畔和謝華如會,也能有個過得去的說辭,客隨主便!
元青微微點(diǎn)頭道:“這倒也是,以前的區(qū)區(qū)謝華,如今也成了一尊大佬,而我還是當(dāng)初的元青。”
顏夏語打趣道:“不,你已經(jīng)成為世子殿下了!
元青無可奈何的笑了笑,在顏夏語秀美至極的臉蛋上,一親芳澤,顏夏語故作嬌羞,倒也沒有說出討厭二字。
姑蘇城外,有一個賭棋的攤子。
攤主是一個約莫年近四旬的中年男子,身穿一襲青色長衫,麵目英俊而又滄桑,眼眸清澈而又帶著幾分悲傷,身邊還有一個少女作陪,少女穿著一襲彩色長裙,為先生奉茶,搖扇。
這個攤主,大概是三個月之前來到這裏的。
賭棋,賭注主隨客便,客人若是想要賭的大一點(diǎn),這一位中年男人,也無所謂。
一把定勝負(fù),還是三局兩勝,五局三勝,還是七局四勝,這位中年男人都從善如流,接招便是。
前一個月,好多人都不信邪,也來了些許懂得博弈的世家公子,下了很大的賭注,結(jié)果輸了,隨後掃興而去。
更有一些大戶人家裏精通棋道的主人,帶著重金前來賭棋,也是毫無意外的給輸了。
總之,前一個月,這位先生賺的可以說是盆滿缽滿。
第二個月,來找這位先生賭棋的人就少了很多,多數(shù)都是以前輸了而不信邪的人,然後二次敗北以後,就再也沒有來了。
下棋這件事,遇到了棋路高深的人,敬而遠(yuǎn)之。
這一個月,這位先生還沒有開張,哪怕武王世子入城之後熱鬧非凡,來這裏的有錢人家不在少數(shù),可這位先生還是沒有開張。
先生倒也不著急,反正前兩月贏來的財貨,足夠他吃三年了。
繼續(xù)擺個攤子,一副願者上鉤的姿態(tài)。
少女倒也不算如何秀麗,也沒有江南女子的婉約氣質(zhì),如小家碧玉,帶著幾分清秀,眉眼之間,平靜如水,倒是有那麼幾分平素樞機(jī)的意味。
元青和顏夏語走出姑蘇城,便裝出行,倒也沒有多少人認(rèn)出來。
賭棋的攤子跟前,除了一棵茁壯的柳樹,在也沒有其餘的攤子,開春之後,柳葉上了枝頭,綠意盎然,清新律動,萬物複蘇,大有處處逢春的意思在裏麵。
顏夏語眸光所及之處,恰好看到了那個攤子,對身邊的元青說道:“你棋藝如何,那位先生好像棋藝過人,竟然敢開一個賭棋的攤子,不如咱們也過去試一下手藝!
元青看了一眼那位中年男人,也沒拒絕。
攤子前,中年男人抬起頭,看了一眼元青,柔聲問道:“不知公子是要一把定勝負(fù),還是要五局三勝?”
元青也了解,南人做事細(xì)致講究,便開口道:“五局三勝即可!
對於自己的棋藝,元青心中也沒底氣,當(dāng)初和師傅戚永年也在稷下學(xué)宮裏研究過棋道,不過研究的也不是多麼深入,下棋的水平,也隻能說是比一般人略高一線。
一旁的少女開始擺放棋盤,同時倒了一杯茶放在了元青的桌邊,從頭到尾,不曾言語。
元青黑子,先生白子。
先生說道:“公子先來。”
因?yàn)槭且粋攤子,故此,隻能將先手的優(yōu)勢讓給客人。
元青也沒有客氣,便先行落子。
起初,元青處處占據(jù)優(yōu)勢,後來,這位先生便不出意外的後來居上,與元青形成平分秋色之勢。
兩人的棋路,各有千秋。
元青氣衝霄漢中正平和,大道至簡,沒有多餘的隱伏,卻處處都是樞機(jī)。
先生的棋路,則源遠(yuǎn)流長,水利萬物而不爭,而靜深,大有溫水煮青蛙的架勢。
第一局,不但兩炷香時間,在棋盤快要落滿之際,元青敗了。
顏夏語微微給元青捶肩,元青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水甘甜,疑似其中放了冰糖。
不過對於苦戰(zhàn)一局的人來說,這一杯茶,甚是解渴。
元青也沒說話,隻是眉頭皺了起來,第二局開始了。
還是和之前一樣,元青掌握先手優(yōu)勢,第二局,元青極為謹(jǐn)慎,棋盤惡戰(zhàn)三百迴合,先手的優(yōu)勢,一直都不曾放鬆,先生落子,還是一如既往。
不過第二局,下成了和棋,誰也沒有占到便宜。
從對方的棋路當(dāng)中,元青能感覺到,這位先生,真的是一位先生。
第三局,也是和棋,元青奮進(jìn)全力,也始終沒有找到一箭中地的機(jī)會。
至此,元青將一杯茶水喝完了,開口道:“先生的棋藝,在下自歎不如,至此罷手,繼續(xù)下去,估計(jì)也是和棋!
之所以能下成和棋,那是因?yàn)樵嗾莆障仁值膬?yōu)勢,若無先手的優(yōu)勢,那就不是和棋了。
元青不敢說自己用了全部的本事,卻也用了九分本事。
先生道:“好久不曾遇到公子這樣的對手了,真乃棋逢對手!
元青道:“先生廖讚了,在下的棋藝,不敢恭維!
元青取出一塊大金元寶放在了棋盤上,柔和笑道:“有緣再會!
先生也沒有客氣,平靜的笑納了。
元青和顏夏語轉(zhuǎn)身離去,繼續(xù)散步於姑蘇城的街道上,走了一會兒,距離那攤子有些距離了,顏夏語伸了伸懶腰。
疑惑問道:“方才那人,頗為擅長水戰(zhàn),不曾留下名諱,也擅長推演計(jì)算,得知你會來到姑蘇城裏,故此,才在那裏擺放棋局,你為何沒有向他一樣,笑納了那塊大金元寶!
姑且不說棋局,僅僅是推測到當(dāng)今陛下會派元青來到姑蘇城,又提前在姑蘇城裏等著的這一份才情,就足以令人心悅折服。
元青淡然一笑道:“我當(dāng)然知曉,那人不是池中之物,可我以陸戰(zhàn)為主,在這江南,隻是製衡謝華,並非是和謝華分庭抗禮,那人之才,興許陳煜叔叔才能窺探的出來!
“我已經(jīng)在棋局裏交代了自己的意思,三弟那裏,暫無水戰(zhàn)能人,興許,那裏才是他的好去處!
顏夏語默然於心,挽著元青的臂膀,繼續(xù)漫步在這姑蘇城裏。
比較起前幾日的門庭若市,這盤棋,才是元青來到江南之後,看到的第一個美景。
待得元青走遠(yuǎn)了之後,這位中年男人對身邊的少女說道:“丫頭,收拾一下,我們離開此地,去別的地方擺攤子吧,這裏的人,不會再給我們送銀子了!
少女不解道:“那武王世子莫非是愚鈍之人,看不出來爹爹的意思?”
中年男人歎息了一聲道:“非也非也,他留下了一塊大金元寶,也曾在棋局裏告知我,西蜀雙壁,極為擅長棋道,讓我去那裏。”
“雖然不曾禮賢下士,卻也將元家的本意,向我傾訴一二,爹爹若是連這都反應(yīng)不過來,才真的成為了那愚鈍之人。”
少女恍然大悟,開始收拾棋盤,父女兩人整頓好了以後,便徒步走出了姑蘇城。
元青是一個明主,可這個明主,暫不需要先生這樣的人。
可又不想委屈了先生這樣的人。
先生說道:“那戚永年真是好福氣,教出來了這麼厲害的徒弟,也是三生有幸啊!
此去青山郡,路途遙遠(yuǎn),什麼時候才能遇見西蜀雙壁,父女兩人不知,什麼時候能遇見那武王庶子,他們也不知。
武王庶子,人間蒸發(fā)已久。
什麼時候,會重現(xiàn)人間,也是未知之?dāng)?shù)。
元青來到江南之後,大魏鐵鉤在陸地上自然也就鬆散了很多,水裏的事情,水裏知曉。
半月後。
青山郡得街頭上,父女兩人又開始擺放棋局,等著人來賭棋。
這個消息,不脛而走,前來賭棋的人,起初不在少數(shù),後來漸行漸遠(yuǎn)。
清淨(jìng)下來以後,先生就在等著那個人出現(xiàn),就像是一個皮球被踢過來踢過去的,先生心裏也慪氣,可這大爭之世,也不是他一個人的大爭之世,慪氣這種事,很快就過去了。
當(dāng)消息通過常幫的嘍囉,傳到了鍾南的書房裏之後,恰好元正也在。
江湖上風(fēng)起雲(yún)湧,各類能人異士,紛紛從水中探出了頭,就像是那黑龍王一樣。
鍾南道:“賭棋的那人我調(diào)查過了,聽口音,屬於南人,不過,戶籍詳細(xì),暫不清楚,有點(diǎn)黑人黑戶的意思。”
元正道:“不知道你下棋如何?”
鍾南道:“我雖然不曾日理萬機(jī),可我也亂了心境,下棋這等事,我估計(jì)是下不過那人,秦廣魯前輩近日以來都在地昆山裏忙活,咱們這裏,暫時無人可迎戰(zhàn),不然能贏來一些銀子,也能省點(diǎn)軍餉!
元正哈哈大笑道:“這想法不錯,不如我去試探一二,看看那先生的棋路究竟如何!
鍾南道:“常幫有人去試過了,那人的棋藝頗為精湛,尋常人等,絕非對手,哪怕是你這位鬼穀傳人,遇到了靠下棋為生的人,估計(jì)也很難占到什麼便宜。”
元正學(xué)過《千靈棋譜》《奔雷棋經(jīng)》單論棋藝而言,在年輕人裏也算是佼佼者。
“那又何妨,不就是銀子嘛,我有的是銀子!痹。
鍾南沒好氣的笑了笑:“那就去吧,早去早迴,第一批戰(zhàn)船快要竣工了,到時候還得量才任賢,可不要沉迷棋道之中,自拔不出了。”
元正二話不說,便出去了。
下棋的人厲害,是一件很敏感的事情,當(dāng)初在西蜀的時候,正是因?yàn)橐槐P棋,元正才意外的和西蜀雙壁認(rèn)識了,算是結(jié)下了一份善緣,如今又出現(xiàn)了一位下棋厲害的人。
元正心中,怎能平靜。
青山郡的街頭到了午後,便沒有多少人了,吃過午飯以後,還要午休。
下棋的人,在這裏靜靜的等候著客人上門,心如止水當(dāng)中,迎來了一位錦衣玉帶的年輕人。
元正看了一眼這少女,挺順眼的,床闈之事,這少女並非上上之選,可若是娶妻生子,這少女,就有些搶手了,前提是,識貨的人才能看得出來,不知燕北看到這少女以後,會不會對慕雲(yún)變心呢。
先生打量了一眼元正,開口道:“公子是要五局三勝,還是一把定勝負(fù)?”
元正掏出來了一塊打金元寶,放在棋盤上,豪言道:“這世上其實(shí)許多事都是一把定勝負(fù)!
少女將棋盒遞給元正,乃為黑子,先生開口道:“既如此,還望公子賜教。”
掌握先手的優(yōu)勢之後,元正便開始了見縫插針,無所不用其極的路子,處處堵塞白子,欲形成合圍之勢,一把定勝負(fù)。
事實(shí)上,這位先生從一開始就知道這位公子哥打的什麼主意,棋路有虎狼之態(tài),有鷹視狼顧之姿。
不過這位先生可不是什麼簡單人物,到了後期,還是消磨掉了元正先手的優(yōu)勢,形成平分秋色的局麵。
至此,元正抿了一口甜茶,覺得這棋,有點(diǎn)不好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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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九章 問才華幾兩錢?愛閱app免費(fèi)看最新內(nèi)容。不過沒有誰懷疑這種能力的由來,畢竟,孔雀妖族最擅長的天賦本來就是鬥轉(zhuǎn)星移。她這技巧和鬥轉(zhuǎn)星移有異曲同工之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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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彧瑋眉頭微蹙,這小姑娘的感知竟是如此敏銳嗎?在他以火焰化鎧之後,本身是有其他手段的,如果美公子跟上攻擊,那麼,他就有把握用這種手段來製住她。電腦版章節(jié)內(nèi)容慢,請下載app愛閱小說最新內(nèi)容免費(fèi)閱讀。但美公子沒有上前,讓它原本蓄勢待發(fā)的能力不得不中斷。
戰(zhàn)刀再次斬出,強(qiáng)盛的刀意比先前還要更強(qiáng)幾分,曹彧瑋也是身隨刀走,人刀合一,直奔美公子而去。
美公子手中天機(jī)翎再次天之玄圓,並且一個瞬間轉(zhuǎn)移,就切換了自己的位置;鈱Ψ焦舻耐瑫r,也化解了對方的鎖定。而下一瞬,她就已經(jīng)在另外一邊。曹彧瑋身上的金紅色光芒一閃而逝,如果不是她閃避的快,無疑就會有另一種能力降臨了。
拚消耗!她似乎是要和曹彧瑋拚消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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