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幽穀。
木青幽若坐於閣樓上靜靜撫琴,皎然澄澈的月光灑在她身上,好似沐浴著聖光的月下美人。
纖手撫琴,動人的音符跳動著。
赫然正是“月下清心曲”。
在她身旁,陳東華安靜陪著她。
兩個人都不約而同地想到了那個剛剛出世便失掉了蹤跡的孩子。
……
夜深了。
林夢若沒有去睡覺,孤零零地呆在山上,心事重重。
這一次年末對於她而言有著很深的觸動,她想起了她的爺爺,想到了當(dāng)初她和她的親人離別的那一幕。
那段迴憶雖然很痛苦,但卻是她心中唯一牽掛。
“夢若。”一道聲音自林間傳出,洛汐汐朝著這邊走來。
在汐汐身後,頓頓跟隨著。
“汐汐。”林夢若道。
“想什麼呢?”汐汐在林夢若身旁坐下。m.Ъimilou
“也沒什麼。”林夢若看向圓月,歎惋道:“隻是有些想家了。”
洛汐汐沒有說話,隻是靜靜地陪在林夢若的身邊。
這一幕,被於老盡收眼底。
林夢若早在很多年前便是被其爺爺送到了南溪書齋,而這些年來,是於老看著她一點一點地長大,早便是將夢若當(dāng)做了自己的親孫女。
於老暗暗長噓一口氣。
下一瞬,於老渾濁而又深邃的目光遽然一閃,緊接著身形一動,消失在了原地。
“何人?”於老神色一冷,沉聲道。
“無礙之人。”
伴隨著這道話音,一道黑衣身影出現(xiàn)在於老的瞳孔中。
於老神色微凝,此人氣息看上去再平常不過,但卻給他一種淡淡的威脅之感。
會是東洲的人嗎?莫非和夢若有關(guān)?
“這裏是皇城禁地,你為何會出現(xiàn)在此?”於老目光一閃,盯著黑衣身影道。
“我隻是想看看她,僅此而已。”黑衣身影淡笑著道,漆黑的瞳孔看了一眼林夢若所在的山巔。
“你是東洲的人?”
於老神色陡然一僵,周身戰(zhàn)意瞬間綻放而出。
“我的確是東洲的人,但同樣也是她的守護(hù)者。”那黑衣身影沒有否認(rèn),反而點頭道:“所以,你對我沒必要抱有敵意。”
“你究竟是誰?”於老不悅地問道。
那黑衣身影緩緩摘下了黑色鬥笠,緊接著,一張線條清晰而又有些蒼老的麵孔顯現(xiàn)而出。
他須發(fā)皆白,麵慈心軟。
他便是書嗜酒,蒼雲(yún)酒樓中的那位熟客。
“怎麼會是你?”於老睜大眼睛,甚至到了失神的程度。
“我受陛下之命暗中保護(hù)小公主。”書嗜酒淡笑著迴應(yīng)道:“想來這個東西會讓於老更為放心吧。”
說著,書嗜酒手掌一揮,一枚符印扔向了於空明。
於老接過那枚符印仔細(xì)一看,方才安心。
“若是我真有歹心,那我潛伏在皇城數(shù)年之久,要下手殺小公主的機(jī)會豈不是數(shù)不勝數(shù),可結(jié)果呢?於老仔細(xì)想想,就該明白。”書嗜酒繼續(xù)道。
於老終於放下了心中戒備。
符印扔迴,於老凝望著書嗜酒,道:“他如今還好嗎?”
書嗜酒搖了搖頭,東洲的局勢,哪有那麼簡單。
於老的心髒猛地一沉。
“你迴去吧,就當(dāng)做今日之事從未發(fā)生過,而且,我不允許你和夢若相認(rèn),你隻管做好你的事便可,她如今的生活很平靜,我不希望有人去打擾。”
語聲鋒芒畢露。
“當(dāng)然,你可以認(rèn)為這是威脅。”於老冷漠道。
“這些我自然知道,不到萬不得已,我不會將一切告知小公主!”書嗜酒迴應(yīng)道。
“你誤會了,我是說,任何時候我都不允許你告訴她東洲的事情,除非夢若自己想要知道,否則,誰都不能打擾她!”於老道。
“可以。”書嗜酒允諾道。
……
月明星稀,已入深夜。
院落中一片靜謐,隻剩下了蟲鳴的輕微聲響。
蕭徹此刻正在萬載心宮之中修行。
在他身旁,青玄充當(dāng)陪練。
突兀間,蕭徹覺得氣府之中那顆懸浮的太上明清珠忽然動了。
與此同時,蕭徹的腦海中生成了一張琴譜。
玄鑒曲。
“玄鑒曲?”蕭徹驚愕道:“這算是魔曲嗎?”
青玄抬手敲打在蕭徹頭上,道:“玄鑒曲乃是九大名曲之一,雖然太上明清珠的收藏不僅限於此,不過珠子既然這樣選擇了,那證明此曲很適合你!”
之後兩日,蕭徹都在研習(xí)玄鑒曲,琴音意誌籠罩而出,此刻的他仿佛是置身於一個獨特的境界,一切皆作虛無,有的隻是意念,一念神,一念魔。
……
又一頓團(tuán)圓飯後,於老和鄴老一同迴了書齋住處;南縱天則是消失不見;而蕭徹和洛汐汐,還有林夢若結(jié)伴迴書齋。
剛一迴來,蕭徹一眼便看到了院落中的楚瘋子和葉輕雪。
楚瘋子受了很重的傷,葉輕雪在給他上藥。
“怎麼迴事?”蕭徹的神情凜冽下來。
“沒什麼,一點小傷而已。”楚瘋子咬了咬牙,臉上擠出笑容道。
“輕雪,你說。”蕭徹沉聲道。
“是許無淵。”葉輕雪憤然道:“今日我和楚楓初到書齋,便想著在書齋中走走,沒想到卻誤入了那許無淵的住處,其實也不算誤入,僅僅隻是觀望了一眼而已,沒想到那許無淵便以打擾他修行為由……”
“又是他!”蕭徹漆黑的瞳仁中有著寒芒閃爍。
說罷,蕭徹就欲轉(zhuǎn)身離開。
“蕭徹!別衝動!”楚瘋子勸阻。
不過,蕭徹的身影早便是消失不見。
……
“許無淵,滾出來!”
蕭徹如悶雷般的喝聲響徹而出,很快便引來了不少人圍觀。
“何人這般放肆?”怒喝傳出,隻見一道銀光閃爍,許無淵出現(xiàn)在了蕭徹的麵前。
“蕭徹?”許無淵目光一閃。
“許無淵,你我一戰(zhàn),此戰(zhàn)生死之戰(zhàn)!”蕭徹盯著許無淵道:“此為戰(zhàn)貼!”
語聲中,蕭徹手掌一揮,一張銀色戰(zhàn)貼閃爍著寒光掠向許無淵。
“我能問一下原因嗎?”許無淵把玩著戰(zhàn)帖,淡笑道。
“因為你該死了!”蕭徹道。
此言一出,周遭眾人睜大眼睛到失神程度,蕭徹強(qiáng)勢邀戰(zhàn)聖子許無淵。
“這蕭徹方才進(jìn)入書齋不到一年時間,如今竟然將目光投向了聖子?”有人開口道。
“你知道什麼,蕭徹曾經(jīng)在音律山中斬殺過撼王殿的蘇慕歌呢,那蘇慕歌可是蒼皇榜榜上強(qiáng)者,戰(zhàn)力比起許無淵不知道要高出多少!”
“音律山中不能動用靈力,僅僅依靠音律造詣,應(yīng)該隻是他僥幸在音律上取勝吧!”
“……”
聽著眾人嘈雜的聲音,許無淵淡淡道:“蕭徹,你不會認(rèn)為經(jīng)過音律山一行之後便有資格對我這般說話了?聖子,也是你配挑戰(zhàn)的?”
許無淵周身有著寒意傾瀉,空間溫度驟降。
“別人我不知道,隻不過你這個聖子,我還真是有些看不起。”蕭徹淡淡地?fù)u了搖頭,唇角勾起了森冷弧度。
“真是大言不慚!和我相比,你又算什麼東西?”許無淵大喝道。
“無謂的廢話就不要說了,你若是真有本事,那便在戰(zhàn)臺上殺我!”
說罷,蕭徹轉(zhuǎn)身前往書齋演武場,行走帶風(fēng)。
晶晶走到唐三身邊,就在他身旁盤膝坐下,向他輕輕的點了點頭。
唐三雙眼微瞇,身體緩緩飄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來。他深吸口氣,全身的氣息隨之鼓蕩起來。體內(nèi)的九大血脈經(jīng)過剛才這段時間的交融,已經(jīng)徹底處於平衡狀態(tài)。自身開始飛速的升華。
額頭上,黃金三叉戟的光紋重新浮現(xiàn)出來,在這一刻,唐三的氣息開始蛻變。他的神識與黃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應(yīng)著黃金三叉戟的氣息,雙眸開始變得越發(fā)明亮起來。
陣陣猶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動聲在他身邊響起,強(qiáng)烈的光芒開始迅速的升騰,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襯在他背後。唐三瞬間目光如電,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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頓時,”轟”的一聲巨響從天堂花上爆發(fā)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衝天而起,直衝雲(yún)霄。
不遠(yuǎn)處的天狐大妖皇隻覺得一股驚天意誌爆發(fā),整個地獄花園都劇烈的顫抖起來,花朵開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氣運(yùn),似乎都在朝著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