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薑鴻鈞又被薩曼莎請到了辦公室。
薩曼莎銀發(fā)披肩,端著一杯咖啡悠閑地翻看著同學(xué)們的資料。薑鴻鈞和木頭樁子似得杵在她身旁。
“說話,答不答應(yīng)。”
薑鴻鈞苦笑幾聲,“導(dǎo)師啊,您別開玩笑了。我給他們上課,我哪有那個本事啊。第一,我完全不了解他們,甚至連他們是什麼類型的禦鬼師我都不知道。第二,他們昨天差點就和我動手了,你讓我給他們上實戰(zhàn)課,那不是把我往火坑裏推嗎。”
薩曼莎將手裏的咖啡“啪”的一聲摔在桌子上,“閔劍語、炎巖、冥幽、龍少吟、蒼海澤那幾個特等都答應(yīng)了。怎麼一到你這裏就不行了?別人都答應(yīng),就你不答應(yīng),你讓我這個導(dǎo)師的臉往哪兒放?我不管,今天下午的實戰(zhàn)課,必須由你來上。你放心,我會在一旁監(jiān)督,盡量不讓他們打死你就是了。”
薑鴻鈞的心像一葉孤獨的小帆,獨自在浪濤中掙紮。什麼叫盡量不讓他們打死我。
薩曼莎瞇了瞇眼睛,抬手放到薑鴻鈞肩膀上,狠狠捏著他的肩膀,笑瞇瞇地道:“話說,你小子膽兒挺肥啊,開學(xué)第一天就曠課。咱們軍院畢竟是禦鬼師學(xué)院,訓(xùn)練和學(xué)習(xí)還是要以實戰(zhàn)為主的。要不......我單獨賠您練練?”
薑鴻鈞連連擺手,道:“不,不用了。我答應(yīng),我答應(yīng)還不行嗎。實戰(zhàn)課我上了,大不了,我讓他們胖揍一頓好了。”
薩曼莎這才輕哼一聲,收迴手坐到了座位上,悠閑地拿起了咖啡。
半晌,她看了看還杵在一旁的薑鴻鈞,道:“你還站在這兒幹嘛,難道等我請你吃飯啊?滾吧。”
薑鴻鈞暗歎口氣,這叫什麼事兒啊,自己就不能好好享受清閑的大學(xué)生活嗎?
薑鴻鈞剛走到門口,薩曼莎忽然又道:“你想怎麼練就怎麼練。實戰(zhàn)嘛,流些血,傷筋動骨是免不了的,隻要不死人就行了。龍熙營的那一套,你也可以搬過來。好火鍛好鋼,下手狠一點。”
“哦。”薑鴻鈞答應(yīng)一聲,便開門出去了。
......
下午,薩曼莎帶著f班來到了訓(xùn)練場地。
軍院的訓(xùn)練場地很大,占地麵積足足將近七公頃,分為好幾個不同類型的場地。f班來到的是巖石場地。
來的時候,薑鴻鈞看到了閔劍語、炎巖幾人,他們也在自己班級裏對班裏的同學(xué)進行實戰(zhàn)訓(xùn)練。看來,讓特等教學(xué),學(xué)生與學(xué)生互相切磋,還真不是薩曼莎一個人的想法。
薩曼莎交代了兩句,便退到了一旁,將班級交給了薑鴻鈞。
f班的同學(xué)顯然已經(jīng)聽說了實戰(zhàn)課會由薑鴻鈞來上,一個個摩拳擦掌,躍躍欲試。不少人昨天就想和薑鴻鈞過過招了。這家夥害的大家軍訓(xùn)全都拿了零分,早就想收拾收拾他了。
薑鴻鈞懶懶散散地走出班級,雙手放在腦袋後麵,長長歎了口氣。
“薑鴻鈞,說吧,怎麼打,是一對一還是多對一。”
“今天,我一定要報軍訓(xùn)的一箭之仇。”
“這次你可跑不了了,看你怎麼裝慫。”
......
各種聲音沸反盈天,他們一個個對薑鴻鈞積怨已久,恨不得一下子都衝上來。
薑鴻鈞無所謂地道:“好啊,想報仇的盡管來。今天的實戰(zhàn)是一對一。”
“我來。”
“我來。”
當下,立刻便有人站了出來。
薑鴻鈞輕蔑一笑,又道:“不合格的人,給我滾出軍院。”
不少人當即一愣,有人臉色一沉,出言嘲諷,“你以為你是誰啊,薑鴻鈞,說你胖你還真喘上了?”
薑鴻鈞迴頭望著薩曼莎,“可以嗎,導(dǎo)師。”
薩曼莎點點頭,“當然,我說了,你說了算。”
什麼!所有人都大吃一驚,薩曼莎竟然同意了!
剛才還躍躍欲試的人群立刻偃旗息鼓,沒了聲音。
薩曼莎真的會開除學(xué)生嗎?如果在別的地方,當然不會。但在軍院,會!
每年,軍院有不少學(xué)生都是因為通過不了考核而開除的。軍院是什麼?嚴格來說,它不是一所真正為學(xué)生服務(wù)的學(xué)院。它隻是國際聯(lián)合組織為了培養(yǎng)有價值的學(xué)生而建立的一個學(xué)府。軍院的每一個學(xué)生,都有大量的投資,這裏的任何設(shè)備、任何導(dǎo)師,甚至包括吃穿用具,都是昂貴至極、造價不菲的。既然沒有成為優(yōu)秀禦鬼師的可能,開除,也是當然的。
軍院從來不缺學(xué)生,是學(xué)生卻少軍院。
“怎麼了,剛才不是還躍躍欲試嗎?”薑鴻鈞攤攤手,玩味地道:“那好,我再加一條規(guī)則,到下課為止,不敢挑戰(zhàn)的,也給我滾出軍院。”
不少人暗暗攥緊了拳頭,眼中的怒火幾乎噴薄而出。如果眼神能夠殺人,薑鴻鈞已經(jīng)被分屍了。他這樣說,簡直就是在狠狠地打眾人的臉。
一些理智的人開始思考起了對策。
薑鴻鈞強嗎?很強,至少在這個班級很強,他是新生中的七位特等,更是擊敗了蒼海澤,冥幽、傅天搏三位特等。想要在一對一的戰(zhàn)鬥中戰(zhàn)勝他,真不是一件輕鬆的事。
良久,一個長相清純的女孩顫巍巍地舉起了手。
薑鴻鈞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聞人暮雪,血脈型禦鬼師。”
薑鴻鈞點點頭,勾了勾手指頭。
聞人暮雪嬌喝一聲手上覆蓋了一層寒冰,向薑鴻鈞攻去。
她剛跑到薑鴻鈞身前,一隻拳頭便狠狠砸在了那張俏臉之上,聞人冬雪橫著飛了出去。
眾人當即一愣,不少人握著拳頭,一臉的怒氣。她可是一個女孩子,他怎麼能在這麼多人麵前打她的臉!
薑鴻鈞一臉的陰沉,心情差到了極點,怒道:“你在幹什麼,那種文縐縐,慢悠悠的拳頭,竟然還從正麵攻來,你覺得能夠打到我嗎?還是說你覺得我在和你開玩笑?”
聞人暮雪掙紮著從地上爬起,咳嗽一聲,竟從口出吐出了鮮血,一邊的俏臉也迅速腫了起來。
薑鴻鈞的目光從眾人身上一一掃過,“實戰(zhàn)課,我先教你們第一件事。”
劈裏啪啦的電弧聲響起,無數(shù)電弧纏繞著薑鴻鈞肆意鳴叫,好像在叫囂著班級的所有人。
“當你不得不獨自麵對實力比你強勁的敵人時,你需要做好的覺悟,不是戰(zhàn)勝他。”薑鴻鈞伸出大拇指,在脖頸處一劃,滿臉煞氣地吼道:“而是殺死他!”
“可是......”
“可是他不是真正的敵人,他是你的同學(xué)?”薑鴻鈞哈哈一笑,“就是因為這種愚蠢天真的想法,所以在真正拚命的時候,大部分的禦鬼師都會死在那些時刻遊離在生死邊緣上的妖魔鬼怪手中。”
薑鴻鈞的眼神好像一潭死水,他的聲音冷漠的可怕,“殺死我是你們的事,活下去是我的事。這兩件事,毫無幹係!”
場麵鴉雀無聲。
薑鴻鈞心中失望到了極點,“如果做不到,就退出吧。”
“等等!”
話音未落,聞人暮雪出聲打斷,聲音如斷冰切雪,不帶一絲猶豫。
她抹了抹嘴角的血跡,揮舞著拳頭再次向薑鴻鈞衝來。
薩曼莎瞇了瞇眼睛。這個聞人暮雪是在報考了軍院後,才在軍院裏成為禦鬼師的,她應(yīng)該是這一批學(xué)生中最弱的幾人之一,她修行的鬼術(shù)最多也就一兩個。
聞人暮雪跑到一半,忽然抬腳跺在地上。地麵上迅速突起一塊冰刺直奔薑鴻鈞腹部。
薑鴻鈞一腳踢在冰刺上,冰刺立刻碎成數(shù)節(jié)。聞人暮雪的拳頭,卻已經(jīng)來到了薑鴻鈞的麵前。薑鴻鈞整個人忽然像是沒了骨頭,向一旁倒去。ъimiioμ
帶著寒氣的拳頭擦著薑鴻鈞的臉頰過去。
薑鴻鈞抬起拳頭,狠狠一拳打在了聞人暮雪的肋下,雷霆一響,聞人暮雪淩空飛出兩三米,然後滾落在地。
眼看薑鴻鈞也摔倒在地,他一掌拍在地上,重新站了起來。薑鴻鈞伸手摸了摸臉頰,那裏有一小塊寒冰覆蓋。
腦海中,紅紗忽然出聲道:“這個聞人暮雪血脈頗為奇特,她的寒氣竟能穿透我的雷霆在你臉上留下寒冰,難怪能被軍院錄取了。”
肋下遭受重擊,肋骨好像也斷了,聞人暮雪掙紮著站了好幾次,都沒站起來。
“站不起來就放棄......”
“啊啊啊啊啊啊~”
薑鴻鈞還未說完,聞人暮雪眼睛滾落兩滴淚珠,不顧形象地仰天大吼,她掙紮著重新站了起來,然後一把撕下了自己的外套,露出了裏麵的白色半袖。
“很好,放棄你那些所謂的矜持和自尊。我們很弱,能夠做的事情從來就隻有一件,能夠保護的東西,也隻有一個。”
“我......我隻是冥魂境的禦鬼師,也不會幾個鬼術(shù),可是......”
聞人暮雪淚如雨下,奮力哭喊道:“我不想輸!”
她竭力挖掘身上的每一分陰陽力,寒氣在她的雪白的肌膚上流轉(zhuǎn)。在她皮膚上冰晶開始凝結(jié),不少冰淩逐漸出現(xiàn)在她的體表。看來,她是想用充滿冰淩的寒冰覆蓋自己的身體。
忽然,雷霆一響,薑鴻鈞猛然衝了出去。
下一刻,帶著雷霆的手掌便按在了聞人暮雪的腦袋上。聞人暮雪奮力跳起,兩隻腳像鉗子一樣纏繞在薑鴻鈞的腿上,薑鴻鈞正在急衝,身體被鎖,立刻帶著聞人暮雪向前倒去。
薩曼莎忽然臉色大變,手上銀光大放。
雷霆爆響。
薑鴻鈞的一隻手被聞人暮雪死死抱在懷裏,另一隻手纏繞著雷霆伸在聞人暮雪背後。
充滿雷霆的手上,正握著一支尖銳的冰刺,冰刺距離聞人暮雪的後背不足一寸。
聞人暮雪任舊死死纏在薑鴻鈞的身上,倔強的小臉上沾著淚珠,她張開嘴,雪白的貝齒使勁咬著薑鴻鈞纏著雷霆的手掌,鮮血從她的牙齦和薑鴻鈞的手掌上同時滲了出來。
若是薑鴻鈞沒能及時阻止,這姑娘就要死死鉗著他,和他一起倒在那鋒利的冰刺上。
雷霆閃過,冰刺炸成數(shù)塊。薑鴻鈞把聞人暮雪放到了地上。
聞人暮雪小嘴急顫,然後哇的一聲大哭了起來。
她輸了!她盡力了,可她還是輸了!
“什麼啊,這不是做的到嗎?”薑鴻鈞灑然一笑,朗聲道:“聞人暮雪,合格!”
哭聲戛然而止,聞人暮雪呆愣愣地看向薑鴻鈞。
望著一眾發(fā)呆的眾人,薑鴻鈞攤了攤手,“我什麼時候說過,擊敗我才算合格了?”
聞人暮雪抹了抹眼淚,掙紮了好幾次也沒站起來,肋骨都被薑鴻鈞打斷了好幾根,後來的動作全靠著一股子不服,現(xiàn)在一鬆懈,真的站不起來了。
薑鴻鈞向她伸出了手,聞人暮雪愣了愣,伸手抓住,讓薑鴻鈞將她拉了起來。
“去醫(yī)務(wù)室吧,這種傷,對軍院來說不算什麼。”
聞人暮雪答應(yīng)一聲,轉(zhuǎn)身向場外走去。
“聞人暮雪。”
聞人暮雪停下步伐,迴頭看向薑鴻鈞。
“我現(xiàn)在是鬼魄境,你以一名冥魂的身份,差點擊殺了一名鬼魄。從今以後,還有什麼是你辦不到的嗎?”
聞人暮雪愣了愣,答應(yīng)一聲,向著醫(yī)務(wù)室的方向歡快地跑了起來。
薑鴻鈞愣了愣,心裏有些汗顏。
這......這還能跑?看來這姑娘強的不止是天賦啊。
晶晶走到唐三身邊,就在他身旁盤膝坐下,向他輕輕的點了點頭。
唐三雙眼微瞇,身體緩緩飄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來。他深吸口氣,全身的氣息隨之鼓蕩起來。體內(nèi)的九大血脈經(jīng)過剛才這段時間的交融,已經(jīng)徹底處於平衡狀態(tài)。自身開始飛速的升華。
額頭上,黃金三叉戟的光紋重新浮現(xiàn)出來,在這一刻,唐三的氣息開始蛻變。他的神識與黃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應(yīng)著黃金三叉戟的氣息,雙眸開始變得越發(fā)明亮起來。
陣陣猶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動聲在他身邊響起,強烈的光芒開始迅速的升騰,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襯在他背後。唐三瞬間目光如電,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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頓時,”轟”的一聲巨響從天堂花上爆發(fā)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衝天而起,直衝雲(yún)霄。
不遠處的天狐大妖皇隻覺得一股驚天意誌爆發(fā),整個地獄花園都劇烈的顫抖起來,花朵開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氣運,似乎都在朝著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