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鴻鈞拿著生命之泉,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一時間僵在原地,千言萬語都卡在了喉嚨上。
夢瑤·海倫走到他身邊,整理了一下他的衣衫,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走吧,洛凝還在等著你呢。你剛成為了陰間的君主,一大堆的事兒都等著你去做,迴去完了,小心其他的君主趁機找你麻煩。”
薑鴻鈞攥住她白皙的小手,道:“夢瑤,那你呢?”
“我?我當然是迴那老地方了,做晚就和你說了,我的藥圃該施肥了,那可不是騙你的。其實,我也想和你一起去對付那天皇魔鯊鯨,隻是,現在還有更重要的事情等著我去做。就不陪你了。”
“夢瑤,洛凝的事......”
夢瑤·海倫娜輕歎一聲,道:“好了,不要婆婆媽媽了,再說,我就惱了。你走吧,我看著你走,等你走了,我也就離開了。陰間兇險,等迴去以後,做事要小心,不要太張揚了。就像這次,雖然三不知要求你北上三萬裏,卻又沒說你不能躲藏。唉,這一說,又沒玩沒了了,快走吧快走吧。”
薑鴻鈞張了張嘴,抬手吹了聲口哨,寒熾獨角馬從天際崩騰而來,他翻身上馬,道:“夢瑤,我還會來的,照顧好自己。”說罷,一甩馬韁,寒熾獨角馬在海麵上奔騰而去。:筆瞇樓
夢瑤·海倫娜望著他的背影,陣陣失神,片刻後,那微小的人影忽然變大,眨眼便來到了眼前。
夢瑤·海倫娜微微一愣,道:“你怎麼又迴來了。”
“忘了一件天大的事。”
“什麼天大的事?”
話音未落,薑鴻鈞縱身跳下馬,身形一閃,摟住夢瑤·海倫娜便將唇瓣印了上去。
夢瑤·海倫娜渾身一震,瞪大了眼睛。
良久之後,等到人影再次消失在茫茫的海洋之上,她才迴過神來,無奈地搖了搖頭。
夢瑤·海倫娜輕歎一聲,眉間攀上一抹憂愁,“天人五衰,真是給我出了天大的難題。”
她迴頭看了眼兩人呆了一天的小島,拔起地上的烤魚,隨便吃了幾口,淩空而去。
......
楚家後山,密林之中。
兩道人影,坐在山林之中,身前一堆篝火靠著半隻山羊。
沈悲風揉了揉手腕,將身邊的放著的材料有條不紊地灑在半隻山羊上,一邊撒,一邊道:“那這麼說來,楚驚風、楚驚羽、楚沛凝三人,都不在?”
“雖然不在,但應該快迴來了。弄不好,今天就迴來了。不過,一個月以後,還要出去,好像是二長老給楚沛凝說了門親事,二長老抽不開身,便要她兩個哥哥,陪著楚沛凝去和人家見麵。可楚沛凝是怎麼想的,我也不知道了。”
沈悲風微微一愣,翻了翻半隻山羊,道:“這倒是不錯,這丫頭出落的這麼水靈,是該找個人家了。”
“咳,悲風,除了你,那丫頭能看的上誰?我們這些下人雖然在家族裏不敢隨便說話,但一個個心裏和明鏡似的,楚沛凝從小就和你親,當初對你娘和你,整個楚家上下,就屬她最上心。除了她,誰還對你們娘倆寒虛問暖過?
神王賽上,你和她見著麵了吧。自打那神王賽迴來之後,那丫頭就像變了一個人似的,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沒事兒就去你原來住著的小院抹眼淚。二長老看見了,大發雷霆,嚴令禁止不讓她去,可她還是偷偷的去。後來,二長老把她身邊的侍女腿打折了,楚沛凝和二長老大吵了一架,之後幹脆連門也不出了。二長老那天讓我燒了兩樣菜給她送過去,我在門外瞧了一眼,哎呦,那貌美如花的楚沛凝,憔悴的,我都差點沒認出來,楚沛凝心善,對我們都好,我迴來差點兒落淚。”
沈悲風頓了頓,又翻了翻半隻山羊。
“楚家誰的話她也聽不進去,見了大長老甩臉子,氣得他爹當中抽了她兩大嘴巴。”
沈悲風手一顫,片刻後,撕下一塊羊肉,嚐了嚐。
“她爹下手狠,臉上手印子通紅,當時血就從她嘴角流下來了。可楚沛凝愣是一聲沒吭。晚上迴去,二長老揍了他爹一頓。後來,楚驚羽去找她,也不知說了什麼,這才讓楚沛凝去了趟青螺山。”
“青螺山......”
青螺山,是沈悲風和楚沛凝最常去的地方。那裏,還真有他倆不少故事。當初,他去青螺山給母親沈月寒菜藥的時候,楚沛凝在那地方被毒蛇咬了,當初,是他給楚沛凝吸出的毒液,而且,迴去以後,楚沛凝怕事情暴露,讓沈悲風挨罵,就忍著沒說。現在,她的小腿上還有疤呢。
沈悲風撕下一條羊腿,遞給坐在木頭上的老頭,道:“魚叔,我讓你和我說說楚家,你怎麼總和我說楚沛凝啊。我娘那檔子事兒你也知道,我和楚家,不共戴天,楚沛凝和我沒關係。”
楚有魚,今天七十三了,據說,從他爹開始,就一直跟著楚家,他是下人生的兒子,從小在楚家長大,所以,他從小就在楚家侍奉。在楚家,隻有資曆厚,為楚家做過大貢獻的下人才能被賜姓於楚,楚有魚是他爹給起的,他爹沒讀過書,也沒什麼本事,就是手藝好,做的一道紅燒酸菜魚頗得賞識,於是就給他取名叫有魚。
楚有魚繼承了他爹的手藝,楚家上下的夥食,都是他給做。紅燒酸菜魚是沈悲風和楚沛凝從小就喜歡吃的一道菜,兩人還磨著楚有魚,硬是把這道菜給做會了,但不管怎麼做,都還是喜歡吃楚有魚親手做的。
楚有魚在家族裏地位頗高,就是大長老還有沈悲風的親爹,楚家的族長,楚鎮北,見了,也都十分客氣。
楚有魚有過一個老婆,懷孕的時候,摔了一跤,孩子沒了,他老伴兒受不了,跳河了。後來,楚有魚也沒再娶,他老來無子,沈悲風從出生起,就不受人待見,連下人也欺負他。除了他娘沈月寒,他就和楚有魚親,楚有魚也心疼他,把他當親孫子養著。楚沛凝從小機靈,就喜歡往廚房跑,愛看楚有魚做菜,她也不學,就愛看。一來二去,就慢慢和沈悲風認識了。
“風兒,別嫌棄魚叔多嘴,大長老做的是太不人道了些,可你爹窩囊了一輩子,是什麼樣的人,比我更清楚,你也別太怪他。楚沛凝可是個好孩子,不管你和楚家有什麼深仇大恨,你都不能把那姑娘辜負了,不然,你得後悔一輩子。”
沈悲風笑了笑,道:“知道了,魚叔。你還是趕緊吃吧,試試我的手藝。”
楚有魚答應一聲,開始咀嚼這山羊肉,但這山羊肉老,又是烤的,他七十三了,牙口倒是不錯,平日裏還能咬動大豆,但人老了,力氣不夠了,吃了幾口,就腮幫子酸得慌。”
過了幾個鍾頭,楚有魚走了。
沈悲風坐在原地,望著楚家,眼神冰冷。
......
薑鴻鈞在北海遊蕩了三日,遇到了不少海獸,但別說天皇魔鯊鯨了,連鯊魚和鯨也沒遇到。
遊蕩了三天,他調轉了方向,返迴了內陸。
海邊的碼頭上,他騎著寒熾獨角馬肆意的奔跑著,寒熾獨角馬踩過的海水全都凝結成了一層寒冰,遠遠地看去,平靜的海麵上多了一條藍色的小路,倒是極為好看。
薑鴻鈞沒看到陸地,便先看到了炊煙,還未到海岸,便看到了岸邊雄偉的大船。
船色暗紅,前段包裹著巨大的黑色鐵皮,每艘船上都有碗口粗的巨大鎖鏈,鎖鏈上連著巨大的鐵矛。
最前麵的船上此刻正站著一男一女兩道身影,男的負手而立,女的一手抬在眼前,極目遠眺,看到薑鴻鈞,立刻揮了揮手臂。
薑鴻鈞有些懵了,迴頭看了看,身後是無邊的蔚藍,看來,的確是在給自己揮手。
他猶豫片刻,也抬起手,揮了揮。
“嘿,真奇了怪了,北海這麼遠的地方,還有認識我的人?”
寒熾獨角馬加速而去,那女子手臂揮動的越發起勁兒了,薑鴻鈞竭力揮動手臂。
行到船前,看清了那一男一女。
男的身材傲岸,臉色堅毅,正是那天機碑上的鎮北海上官海,女的相貌可人,一襲藍衣,薑鴻鈞也在奧林匹斯神王賽的會場上見過,但卻不知她叫什麼。
上官海衝薑鴻鈞點了點頭,薑鴻鈞縱身一語,跳上了大船,他好奇地看了看那藍衣的女子,還真是沒印象,卻不知為什麼向自己揮動手臂。
那藍衣女子忽然快步走出,越過上官海,張開了雙臂。
薑鴻鈞大吃一驚,剛見麵就投懷送抱,未免也太快了些,不過,既然人家女子都這麼大方,自己太小氣了也不太好。
於是薑鴻鈞也張開了雙臂,迎了上去。
水麵突然竄出一隻海豚,越過薑鴻鈞穩穩地落在了女子懷中,在女子懷中一陣撒嬌,尾巴上的許多水珠,都落在了薑鴻鈞的臉上。
薑鴻鈞長著雙臂,一臉的茫然,那女子抬頭看了看他,噗嗤一聲,忍俊不禁地笑了出來。
薑鴻鈞麵色尷尬,立刻走了幾步,握住了上官海的手。
“哈哈,上官兄,好久不見。”
上官海抽了抽嘴角,道:“好......好久不見。”
藍衣女子臉色怪異地看著上官海道:“海哥,你倆認識?”
上官海搖了搖頭,道:“見過,不認識。”
薑鴻鈞一臉的尷尬。
女子笑吟吟地撫摸了一會兒海豚,便伸手一甩,將它扔迴了海裏。
晶晶走到唐三身邊,就在他身旁盤膝坐下,向他輕輕的點了點頭。
唐三雙眼微瞇,身體緩緩飄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來。他深吸口氣,全身的氣息隨之鼓蕩起來。體內的九大血脈經過剛才這段時間的交融,已經徹底處於平衡狀態。自身開始飛速的升華。
額頭上,黃金三叉戟的光紋重新浮現出來,在這一刻,唐三的氣息開始蛻變。他的神識與黃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應著黃金三叉戟的氣息,雙眸開始變得越發明亮起來。
陣陣猶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動聲在他身邊響起,強烈的光芒開始迅速的升騰,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襯在他背後。唐三瞬間目光如電,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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頓時,”轟”的一聲巨響從天堂花上爆發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衝天而起,直衝雲霄。
不遠處的天狐大妖皇隻覺得一股驚天意誌爆發,整個地獄花園都劇烈的顫抖起來,花朵開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氣運,似乎都在朝著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