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好我?”
段恩澤先是一愣,隨後才苦笑著搖了搖頭:“張神醫(yī),你估計也能看出我的情況,按照醫(yī)院的說法,我現(xiàn)在的狀態(tài)就是病入膏肓,無藥可救了。”
看得出來,段恩澤已經(jīng)接受了命運,正滿懷溫柔地撫摸著段欣榮的臉:“對於我來說,隻是想安靜地享受人生最後的一點時間而已,實在是不想再為那些俗事分心了。”
孔淑雲(yún)歎了口氣:“哀莫大於心死,大概就是這個意思吧。”
張曉凡暗自沉思,如此看來,段家以及長湖城建開發(fā)麵臨的所謂繼承問題似乎並沒有張曉凡想象中的那麼複雜。
唯一的問題也隻是段恩澤的身體問題而已,隻要解決了這一麻煩,公司目前麵臨的停擺困境自然能迎刃而解。
“段先生,我既然治好了您父親,也治好了寧大哥,當然也能治好您,這點我可以打包票。”
段恩澤搖了搖頭:“張神醫(yī),就算你的醫(yī)術再好,也沒辦法起死迴生,我得的是腦幹腫瘤晚期,加上重度心血栓堵,隨時都有可能病發(fā)暴斃。”
段恩澤現(xiàn)在貌似連單純說話都已經(jīng)相當勉強,果不其然,說完這些之後,他的臉色已經(jīng)漸漸地有些難看。
老管家見狀,立刻吩咐了一群傭人幫工過來將段恩澤抬迴了他的房間,同樣的,這座花圃別墅中也配備了不少專門的醫(yī)護人員,立刻如臨大敵地跟隨一起進入。
房門就此緊閉,隻剩下段欣榮擔憂地看著大門的方向,忍不住咬緊了嘴唇,麵露擔憂。
“不要再折磨恩澤先生了,讓他安心享受最後的寧靜吧。”戴封不滿地歎了口氣,“他的時間本來就不多了,不是什麼醫(yī)術就能救迴來的。”
“戴封?”
欣蓉抹了抹眼角的眼淚,輕輕抱住了他:“你說,爸爸要是真的沒了,我們該怎麼辦?”
“小姐別怕。”戴封沉聲安撫道,“你爸爸是不會有事的,就算真出了事,我也會保護你,沒人能傷害你。”
張曉凡有些好奇,戴封有這麼強的修為,按理來說應該有更好的發(fā)展前途才對,為什麼會心甘情願地待在這裏,給段恩澤當保鏢呢?
而且從剛剛開始張曉凡就已經(jīng)隱約發(fā)現(xiàn)了,段欣榮雖然年紀不大,但怎麼樣至少也有個十六七歲的年紀,怎麼從表現(xiàn)上來看,反倒像是個不諳事理的幼兒一樣?
孔淑雲(yún)顯然也發(fā)現(xiàn)了這個問題,隻是礙於場合,不好發(fā)問而已。
氣氛莫名地變得沉重了起來,反而是張曉凡兩人的存在顯得更加尷尬,正在張曉凡猶豫著要不要直接進入段恩澤房間治療他的時候,一個女仆卻慌慌張張地跑上了樓。
“戴先生,不好了!長湖城建開發(fā)的高管們都已經(jīng)過來了,還說今天一定要見到主人不可!”
“又是這群人?”
戴封皺緊眉頭,隱約有些怒氣:“告訴他們,現(xiàn)在恩澤先生不方便見客。”
然而長湖城建開發(fā)的高管們似乎不打算守規(guī)矩,幾乎就在戴封話音剛落的時候,一陣嘈雜而又淩亂的腳步聲就已經(jīng)從樓梯下方響了起來。
“段總呢?段總在哪!”
一群西裝革履的人直接紛湧而至,為首的是一個老人,佝僂的身體、光禿的頭頂、一身黑色長袍加上檀木拐杖,讓這個有著鷹鉤鼻的老人顯得格外盛氣淩人。
而且他身後還跟著不少人,一看就是把整個長湖城建開發(fā)的高層都帶到了這裏,甚至於滿頭大汗的簡思恆也在其中。
戴封直接堵在了他們麵前,怒目圓睜,然而那名老者對這一切熟視無睹,直接看向了房門的方向:
“躲得了一時也躲不了一世,段總一直推脫,既不給個遺囑,也不給個說法,就這麼坐視公司陷入混亂,到底是什麼意思?”
戴封寸步不讓:“恩澤先生說過了,不想繼續(xù)在這件事上浪費所剩無幾的時間,請你們不要繼續(xù)打擾他了!”
“這是不負責任的做法,段總必須出來給個交代!”
那些高管們開始叫囂起來,戴封握緊拳頭,似乎已經(jīng)隱約失去了耐心
不過就在這時,緊閉的臥室大門已經(jīng)緩緩打開。
走出來的是一個女仆,麵對外麵的一片混亂,她隻是緊張地低下了頭:“段先生暫時還保持著清醒,請欣蓉小姐,以及這位......張醫(yī)生進去。”
眾人的腦門上頓時齊刷刷地冒出了問號,叫段欣榮可以理解,畢竟是自家女兒,但是張曉凡是怎麼迴事?
張曉凡則深吸了一口氣:“我明白了,我這就進去。”
雖然門外依舊在爭吵不休,但是關上門後還是清淨了許多,段恩澤本人就躺在一張大床上。
而他旁邊是一係列緊密的醫(yī)療設備,維持著他脆弱而又岌岌可危的生命。
段欣榮這次隻是安靜地走在段恩澤床頭,靠在了自己父親瘦骨嶙峋的懷中,段恩澤本人也溫柔地撫摸著女兒的發(fā)梢。
這一幕讓張曉凡莫名鼻子發(fā)酸,畢竟他也曾經(jīng)經(jīng)曆過失去父親的慘痛,理解這種家人之間的羈絆。
“實在是不好意思,讓你看到了這種場麵。”
段恩澤苦笑著說道:“有些時候連我自己都在想,老天爺讓我染上這絕癥,會不會就是在教我怎麼樣去度過人生。”
說起疾病,張曉凡的視線便向著那些緊密的儀器投去,就算是一個完全不懂醫(yī)療的人大概也能看得出來,那些設備和密密麻麻鏈接著身體的管道已經(jīng)是最高等級的醫(yī)療環(huán)境了。
換言之,就算是得到了當代最為先進的醫(yī)療救治,段恩澤的病情也絲毫沒有好轉,反而是在不斷惡化,以至於到了現(xiàn)在隨時都瀕臨死亡的程度。
張曉凡搖了搖頭:“我能理解你的痛苦,但是段先生,就這麼放棄生存的希望,把一切都撒手不管,其實也解決不了問題的。”
“我知道,我知道。”
段恩澤歎了口氣,陷入了迴憶之中:“在我的印象裏,幾歲之後我就再也沒有度過哪怕一天正常的童年生活,父親對我們很是嚴苛,要求我們事事都遵照他的安排。”
“從那以後,我每天進行相關的商業(yè)培訓,甚至於沒有一點空閑時間,一天中將近三分之二的時間我都是在課程裏度過,不是囚徒,勝似囚徒。”
段恩澤接著看向四周:“就連你見到的這座花圃別墅,這麼美麗和睦的地方,也隻是我為自己找到的一個逃避命運的藏身處而已。”
段恩澤越說越多,直到咳嗽了幾聲,旁邊待命的幾名醫(yī)護人員似乎打算過來查看情況,但是這次卻被段恩澤自己抬手阻攔。
“不用浪費時間和精力了,我那飽受折磨的人生如今也快到頭了。”
段恩澤的眼中淚光閃爍,“如果現(xiàn)在就能死掉,對我來說反而是一種解脫。”
“唯一讓我放不下的,就隻有欣蓉了,我一走,你一定要聽戴封伯伯的話,他會保護你的。”
段欣榮已經(jīng)哭成了淚人:“我不要,爸爸,你不要走好不好?”
到這裏,張曉凡也總算是理解了段恩澤的心境,的確,與他而言,活著可能本身就是一種折磨。
然而,這也不是一個人輕易放棄生命的理由。
不為任何利益,單純隻是為了救助一個飽受折磨的人而已,既然自己有這份能力,又有什麼理由不去嚐試一下?
於是張曉凡想到這裏,立刻緩緩上前幾步,低聲說道:“如果,還有方法能讓您從絕癥裏脫身的話,你會嚐試著重新開始人生嗎?”
“可惜,沒有這樣的如果了。”
“不,我可以試一試。”
張曉凡沉聲說道:“既然我曾經(jīng)能把您父親從鬼門關前拉迴來,現(xiàn)在當然也能把你救迴來。”
段恩澤有些驚訝地看著張曉凡,似乎想要從他的眉宇中尋找出具體的目的。
但是張曉凡的眼神卻誠懇得讓段恩澤不願意去懷疑他的意圖。
反正自己已經(jīng)是這樣了,試一試又有何妨?不管是真是假,張曉凡都沒有謀害自己的理由。m.Ъimilou
何況他還是寧浩的摯友,父親的救命恩人,這點更讓他相信。
於是段恩澤緩緩點了點頭,先是讓段欣榮起身退到一邊,隨後才讓那些旁邊待命的醫(yī)護人員也紛紛走了出去。
在門外苦等的眾人看到這一幕都吃驚得合不攏嘴,緊皺眉頭:“怎麼迴事?那小子還留在裏麵做什麼?他和段總有什麼關係嗎?”
對此就連戴封都隻能狐疑地搖頭,表示不清楚,同時他也忍不住懷疑,難不成那個小子真的有什麼辦法,能治好段恩澤?
而在他們的視野之外,張曉凡已經(jīng)卷起了自己的袖子,深吸了一口氣,先是示意段摁著平躺下去,隨後才將雙手輕輕放在了段陸的胸前。
靈視,發(fā)動!
剎那間,張曉凡的眼前仿佛燃燒著一道金色的火焰一般,直接穿透了眼前單薄的身軀,並且將被解構透視過的人體示意圖頃刻間放大了十多倍。
在這種視角之下,段恩澤的渾身上下都如同一張斑駁的地圖一般,呈現(xiàn)在了張曉凡的眼前。
但越是深入,張曉凡便察覺到情況越是古怪。
嚴格意義上,他罹患的腦瘤並不致命,隻要依靠藥物驅除就能治好,關鍵是心肺部分的問題。
張曉凡仔細觀察,這才發(fā)現(xiàn)在主宰四方八門體魄精魂的核心——心門正中,有一道渾濁的黑氣,正盤旋在核心部分,陰鬱不散。
這是什麼東西?張曉凡皺緊眉頭,因為隻是稍稍觸及到那團黑氣的外層,張曉凡都能感覺到一陣灼燒般的侵蝕痛覺襲來。
這絕不是什麼病灶,隻能是更加兇險邪惡的東西,真要類比的話——
更像是什麼邪物作祟。
與此同時,段恩澤也顯然感受到了那陣鑽心般的疼痛,已經(jīng)痛苦地皺緊眉頭,四肢也開始不斷抽搐顫抖。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張曉凡意識到自己必須當機立斷才有可能挽救段陸的性命。
下定決心之後,張曉凡立刻全力發(fā)動,利用靈氣,以及太極醫(yī)經(jīng)中記載的古法心肺刺激,將靈氣直接打入了段恩澤體內(nèi),對那團黑氣發(fā)動了攻勢。
晶晶走到唐三身邊,就在他身旁盤膝坐下,向他輕輕的點了點頭。
唐三雙眼微瞇,身體緩緩飄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來。他深吸口氣,全身的氣息隨之鼓蕩起來。體內(nèi)的九大血脈經(jīng)過剛才這段時間的交融,已經(jīng)徹底處於平衡狀態(tài)。自身開始飛速的升華。
額頭上,黃金三叉戟的光紋重新浮現(xiàn)出來,在這一刻,唐三的氣息開始蛻變。他的神識與黃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應著黃金三叉戟的氣息,雙眸開始變得越發(fā)明亮起來。
陣陣猶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動聲在他身邊響起,強烈的光芒開始迅速的升騰,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襯在他背後。唐三瞬間目光如電,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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頓時,”轟”的一聲巨響從天堂花上爆發(fā)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衝天而起,直衝雲(yún)霄。
不遠處的天狐大妖皇隻覺得一股驚天意誌爆發(fā),整個地獄花園都劇烈的顫抖起來,花朵開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氣運,似乎都在朝著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