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淑雲已經吃驚的說不出話來,另一邊,何偉奇也是滿臉大惑不解,良久,才無奈的搖了搖頭。
隻有張曉凡像是接受了這一說法和變化,隻是平靜的目視前方,淡淡的問道:“你應該知道,你這麼做完全是拿你父親的性命在冒險,到時候一旦出了什麼萬一,你之前的努力就全部前功盡棄了。”
龍雯顯然也知道這點,但她依舊目光決絕:“這是必須要付出的犧牲,也是我們必須要做出的賭博,不冒風險,就沒有收獲,從小到大,我父親都一直對我重複著這句話,告訴我要掙脫安逸圈,學會去冒險,去拚搏。”
“現在,我正是在按照他的教誨,去拯救我們龍家,拯救他的生命。”龍雯一字一頓的說道,“就算他知道了,也一定會理解我的。”
龍雯現在的狀態簡直讓人有些不寒而栗,孔淑雲更是忍不住渾身打了個寒顫,不再說話。
前往療養院之前,張曉凡等三人還不忘先變裝,各自穿著一身西裝,換了發型,戴上墨鏡,偽裝成龍雯的保鏢和秘書,以便等下能在她的掩護下蒙混過關。
大約經過幾十分鍾的車程,車輛便已經穩穩的停在了城北療養院門口,龍雯深吸了一口氣之後,這才緩緩下車。
而張曉凡等三人則緊緊跟在龍雯身後,嶄新的打扮加上其他的視線都在龍雯身上,讓他們完全沒有遭到任何懷疑。
“龍舞小姐,您怎麼到這來了?”
負責警戒和守衛的保鏢首腦有些緊張的迎了過來,連忙躬身頷首:“現在董事長正在樓上休息,您看,我要不要去通知他一聲?”
龍雯直接抬手:“不用了,我等下會自己上去看他,你們做好自己的事,記住守衛好這周圍,決不能有任何疏漏。”
龍雯像模像樣的布置好了這一切,隨後才帶著張曉凡等人單獨上樓,沿途還不忘低聲說道:“我隻來過這座療養院兩次,所以對這裏也不算很熟悉,等下你們一定要當心。”
走上電梯,張曉凡邊走便觀察著這座療養院的布局以及結構,的確和想象中不同,比起華麗,這裏更多凸顯出來的是一種避世感以及清淨感,讓人情不自禁的就會想到鄉間的色彩,的確是適合休養靜養的好地方。
清脆的腳步聲迴響在幽深清淨的走廊上,龍雯整理了一下情緒,隨後才示意張曉凡等人在走廊處等著,她自己則穿過了那些嚴密防護的保鏢,走進了那間房間。
推開紅色油漆的木門,在那白色的房間裏,龍雯看到了正獨自坐在靠椅上的龍駒河,後者正出神的看著窗外,尤其是看著外麵公園上的那些小孩子來迴跑動,目光中呈現出一種難以言明的複雜感情。
“爸。”龍雯拋開雜念,盡可能的穩住聲音,“我來看您了。”
龍駒河詫異的轉過頭來,看到龍雯的瞬間,他的瞳孔驟然縮進,仿佛很是驚訝。
但很快,他便揉了揉眼睛,同時自嘲的笑了笑:“是龍舞啊,我差點看錯了,怎麼,公司裏沒事了嗎?”
龍雯盡可能平靜的蹲了下去,模仿著龍舞的姿態和語調,輕輕握住了龍駒河瘦骨嶙峋的手:“公司裏的事情有其他經理們操心,我放心不下您,所以特地來這裏看看。”
龍駒河感動的點了點頭,這才重新轉了過去,凝視著窗外。
“我記得小時候啊,你和你姐姐就喜歡在那座草地上到處追追打打。”龍駒河感念的說道,“你當時還跑不過你姐姐,每次摔了跤,都要跑我這裏來告狀。”
龍駒河像是幸福的迴憶著,而龍雯則沉浸在了迴憶之中。
她當然還記得小時候的事,隻不過沒有龍駒河這麼美好而已。
印象中浮現出來的是母親那張模糊的臉,她自從生下這對雙胞胎姐妹後,身體狀況便一直不好,經常要到這座療養院裏靜養治療,久而久之,這裏也就成了龍雯幼年時的迴憶。
她會記得,母親是個溫柔恬靜的女人,和嚴厲的父親正好相反,她會抱著兩姐妹哼唱兒歌,輕輕哄她們入睡,跟她們講遠方的故事,哪怕龍雯犯了錯誤,母親也隻是會摸摸她的頭,溫柔的笑而不語。
那樣的日子何等美好,堪稱是龍雯記事以來最美妙的迴憶。
隻可惜,這樣的迴憶,永遠的定格在了她四歲那年。
母親終究沒有熬過病痛的折磨,安靜的死在了這間房間中,她帶走的不僅僅是龍雯僅存的美好迴憶,同時也帶走了龍駒河的慈愛之心。
從那以後,龍雯日複一日,麵對著父親的偏愛和責罵,麵對著自己的自卑,麵對著來自周圍的惡意,在麻木中漸漸成長,在陰影中茍且偷生。
正是如此,她才忍不住流下熱淚,默默的攥緊了龍駒河的手。
“我知道,你一定也在迴憶著那些事吧。”龍駒河看著女兒的眼淚,忍不住歎了口氣,“那時候你和你姐姐幾乎沒有差別,兩個人成天形影不離,要多好有多好。”
“可是,到現在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
龍駒河與其說是問別人,不如說是問自己:“我對你姐姐一向苛刻,但我依舊當她是自己的女兒,可她怎麼能當著我的麵前,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龍駒河忍不住質問道,情緒也漸漸激動:“她那樣等於是辜負了我,也是辜負了你,辜負了我們家人之間的信任!虧我還願意給她一次機會,結果,結果——”
聽聞動靜的醫療人員已經從門外魚貫而入,輕輕讓龍雯站開,而他們則牽著龍駒河的手,將他扶上了床,為他佩戴好吸氧裝置,讓他能鎮定下來。
“龍舞......”龍駒河仍舊竭力唿喊著,“過來,到我這來。”
龍雯沉默不語的靠近,看著那個躺在病床上的老人,看似高大的身材下僅僅隻是枯槁的身體,他再也不是昔日那個威嚴的董事長已經嚴父,遭遇了這麼多打擊後,他已經成了風中殘燭的老人。
“把你姐姐,帶迴來吧。”
讓龍雯意外的是,龍駒河隻是痛苦的閉上了眼睛,輕聲說道:“就算她這麼沒用,終歸還是你的家人,不要讓她受苦......”
看著筋疲力竭的父親,龍舞突然覺得有些心慌,本能般的後退了兩步,隨即大步離開了房間。
張曉凡幾人正在不遠處的走廊拐角處等候,見到龍雯過來,本來還想詢問她裏麵的情況,結果龍雯反倒是直接走了過去,直接上了療養院上方的天臺。
“她到底是咋迴事啊?”龍淑雲摘下墨鏡,已經有些失去了耐心,“怎麼一會兒一個樣,讓人感覺神神叨叨的,不是出了什麼毛病吧?”
何偉奇相對更成熟,自然看的也更透徹:“我感覺是她自己的內心還處在一片慌亂之中,估計還在為昨晚的事情感到不安,就算她強撐的再怎麼好,也是有極限的。”
言畢,他露出了擔憂的表情,看著張曉凡:“我擔心這樣下去會影響到今晚的行動,你還是去想辦法安慰安慰她為好,至少讓她挺過今天。”
張曉凡凝重的看向龍雯離開的方向,良久,才無奈的點頭:“那我跟過去,你們兩個暫時在這裏守著,記住低調,有什麼情況的話立刻告訴我。”
天臺上正刮著和煦的暖風,周圍的天氣也一片晴朗,不得不說,張曉凡已經很久都沒心情像這樣安靜舒適的欣賞天氣和美景了。
龍雯正獨自一人坐在天臺邊上,抱著膝蓋,看著下方的草地,目光出神,不知道再想些什麼。
張曉凡靜靜坐在了龍雯的旁邊,和她一起俯視著下方,感受著微風吹過。
“你會不會覺得,我是個怪物?”
龍雯突兀的問道,隨即將視線轉向了張曉凡,無比認真。
“怪物?你為什麼會這麼想?”
龍雯抱緊膝蓋:“我可是親手殺害了自己一母同胞的親生妹妹,什麼樣的人會幹出這種事來?”
張曉凡沒有急著迴答,而是靜靜的等待環境安靜下來,才默默的開口:“我不會對你的所作所為進行評價,你隻是在那一瞬間做了你必須要做的事情而已。”
“換句話說,如果我處在你的那個位置上,可能也不會做的比你更好。”
“所以,你不用過多的自責。”
“我沒有自責。”龍雯一字一頓,“我是抱著染上至親鮮血的覺悟來幹這事,我也已經準備好了為此付出代價,我不在乎。”
“隻是,剛剛我看到我父親,突然才意識到,他其實比我想象中的還要可憐。”
“可憐?”張曉凡狐疑的瞪眼,“他可是一直以來都以這麼不公平的態度麵對你,你現在反倒覺得他可憐嗎?”
“是啊,他一輩子信奉著修身齊家的準則,認為自己可以把公司管好,自然而然的就能把家庭管好,他也自認為是個了不起的嚴父,一切都是在為了女兒們考慮。”
“但實際上呢?”龍雯諷刺的反問道,“現在他的大女兒親手殺了小女兒,可他卻渾然不知,還天真的以為自己做的是正確的,他不會明白我為什麼恨他,更不會明白這一切的始作俑者就是他自己。”
“他就像是個囚犯一樣,一輩子都被困在他那狹窄的世界觀和價值觀裏,掙脫不出,不管是對家庭也好,還是對公司也好,都是如此。”
龍雯的臉上逐漸帶上了一絲笑意,一絲讓人膽寒的笑意:“所以,他隻是個可憐人而已,不值一提。”
晶晶走到唐三身邊,就在他身旁盤膝坐下,向他輕輕的點了點頭。
唐三雙眼微瞇,身體緩緩飄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來。他深吸口氣,全身的氣息隨之鼓蕩起來。體內的九大血脈經過剛才這段時間的交融,已經徹底處於平衡狀態。自身開始飛速的升華。
額頭上,黃金三叉戟的光紋重新浮現出來,在這一刻,唐三的氣息開始蛻變。他的神識與黃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應著黃金三叉戟的氣息,雙眸開始變得越發明亮起來。
陣陣猶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動聲在他身邊響起,強烈的光芒開始迅速的升騰,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襯在他背後。唐三瞬間目光如電,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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頓時,”轟”的一聲巨響從天堂花上爆發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衝天而起,直衝雲霄。
不遠處的天狐大妖皇隻覺得一股驚天意誌爆發,整個地獄花園都劇烈的顫抖起來,花朵開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氣運,似乎都在朝著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