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裏發生的一切張曉凡一無所知。
此刻的他正乘著譚大爺的雪鷹,在雲層上穿梭著。強烈的風壓吹在他的臉上,也感受不到絲毫的疼痛。
因為他的心現在都掛在了此行的目的地上,碩陽市盤牙古玩街。
“譚大爺,這陰石成和你有交情嗎?”
突然,原本還坐在那裏出神的張曉凡詢問了一聲,讓身前正在禦使雪鷹的譚大爺麵色微沉,好一會兒也沒有迴話。
就在張曉凡不解的想要再次開口的時候才不疾不徐的歎了口氣,言語中滿是傷懷:“年輕那會兒是跟他有些交情,但那也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人情如紙薄,現在見了也未必會肯賣我這份麵子。不過總歸是有機會的,曉凡你放心,這次就算我舍了這張老臉求他,也一定他把你安全帶進枯死林。”
譚大爺的話讓張曉凡很是動容,不由自主的伸手在他的後背上拍了拍:“大爺,不必如此。就算那陰石成不願幫忙,我們也一定會有其他辦法進去的。”
兩人彼此安慰著對方,便是眨眼的功夫就到了碩陽市的市區外,選了處無人的地方讓雪鷹降落下來。
越過人頭攢動的鬧市,在盤牙古玩街上,一個角落的小巷裏一直走進深處才停下。
看著眼前破舊、腐朽的門戶,青苔爬滿了殘垣斷壁。旁邊的那散發著陣陣惡臭的臭水溝,還有不經意瞥見的老鼠。
張曉凡順著小巷往迴看去,一條狹長昏暗的小巷外,盤牙古玩街的主道上人聲鼎沸,沿街店鋪金碧輝煌。
誰能想到就這區區不過百米的距離,光鮮背後隱藏著的竟是如此不堪。
“曉凡就是這裏了,按照他的規矩現在該是在家的。”
譚大爺說的肯定,抬手便扣動了門上銅環,“咚咚咚”連扣三響,沒聽到屋裏沒有一點動靜。
兩人站在門外,就這麼幹等著。
等了好長的時間,屋裏還是沒聽到一點動靜。
張曉凡本就趕時間,先是在家裏耗了一晚大早上趕來這裏,看樣子還要撲了個空,此時的心情可想而知。
“大爺,你確定是這裏?不會是走錯了吧,還是說他現在不在家?”
長時間的等待讓譚大爺也是直打鼓,心裏暗暗的嘀咕起來:“這老小子不會真的改了規矩了吧?他那生鏽的腦袋也知道變通了?”
也就在這時,屋裏總算是有了動靜。腳步聲從裏麵傳來,一輕一重。重的那一聲還總是伴隨著“嘟、嘟、嘟”的聲音。
像是板凳腿敲擊在青磚上一樣!
隨著腳步聲的靠近,破舊腐爛的大門被打開。
一隻瘦弱枯骨的手從裏麵伸了出來,後麵跟著出來的便是一張形容枯槁的麵龐。
稀疏斑白的頭發下深陷著的眼窩渾濁無神,嘴巴裏更是掉的隻剩一顆門牙,孤零零的。
身形矮小,佝僂。穿著一條髒兮兮的,黑的發亮的袍子。像是隻被黑布罩住的老鼠。
“嗬嗬……沒想到今天還有老熟人尋上門來。”
他看著門外的兩人,忽略張曉凡,將目光放在譚大爺的身上,渾濁的眼睛裏似有一道精光一閃而過。
站在對麵,同樣注視著他的譚大爺此刻的表情很是震驚,像是看到了什麼難以置信的東西一樣,就連說話的聲音都顫抖起來:“你是老陰?”
“老陰?”那佝僂老者似乎對這個稱唿有些意外,但好像也很受益。別扭的嘟囔了一聲:“現在他們都管我叫陰老了!”
說完便轉身引他們進屋。
在這個沒有窗戶,不見陽光也不通風,昏暗潮濕的屋子裏刺鼻的臭味讓張曉凡眉頭大皺。
重新坐迴到簡陋木板床上的陰石成看著已經記不清多少年沒見過的譚大爺,咳嗽著問起他們的來意:
“咳咳,這麼多年沒見過了,沒想到你還能想起來到我這兒。”
“隻怕是無事不登三寶殿吶!說吧,咳……咳咳,你這次帶這小子過來是有什麼事要找我?”
譚大爺沒有立馬迴答,掃了一眼陰石成床邊黑袍下露出半截的木腿。
他也沒想到這麼多年沒見,曾經意氣風發的老友竟然會落得這步田地,就連一條腿都沒了,隻能靠著削平了的斷木樁代替。
容貌更是蒼老的可怕,根本不像是修行中人該有的樣子。
死氣沉沉!
但畢竟多年未見,他也不好過多的詢問,就把他們的來意告訴了陰石成:“我們想去枯死林。”
“枯死林?”
陰石成一聲驚唿,嗖的一下從床上站了起來,原本就不平穩的雙腿一個沒站穩,直接摔了下去。
要不是張曉凡眼疾手快一把將他扶住,怕是這一個跟頭摔下去得當場歸西了。
尤其是在張曉凡接觸到他那一瞬間,靈力湧現,順著陰石成的胳膊探了過去。
經脈堵塞,肉身羸弱。
“普通人?”
張曉凡緊皺的眉頭鎖的更深了。
看來這陰石成的身上也有不少的故事啊!
不過現在還是救出珊珊更重要,其他的都還是先往後靠一靠吧。
等陰石成穩住了身體,那雙無神的眼睛盯著一隻手還搭在他胳膊上的張曉凡身上。
“就是你要去枯死林?”
“正是,不知道前輩有何賜教?”
“賜教?嗬嗬……”陰石成自嘲的笑了笑:“我都這幅模樣了,還有什麼賜教不賜教的?”
他大大方方的把自己的那條木腿卸了下來,放在手裏撫摸著。
最後抬起頭來,認真的看著張曉凡:“如果你一定要我給你一個建議的話,我的建議就是別去。”
“這是唯一的建議了。”
說著他眼眸低垂,讓人看不出他在想些什麼。
一邊看了有一會兒的譚大爺在這時站了出來,原先他曾想過無數種可能。
有昔日故交發達了不念舊情,甚至對方根本不記得他的這些可能都有,唯獨沒想過他如今會落拓成這個樣子。
他不是黑白通吃,遠近聞名的黑商嗎?
不是背後與枯死林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無人敢動嗎?
怎麼好好的就變成了這幅模樣?
“老陰你這些年到底是怎麼了?”
一句“怎麼了?”
陰石成的眼裏竟出現了些許的神采,已經多少年沒人再過問他這是怎麼了。
是當是一個渾身惡臭的將死老漢,任人欺辱。
是啊!我這是怎麼了?
為什麼我會變成這樣?為什麼呢?
晶晶走到唐三身邊,就在他身旁盤膝坐下,向他輕輕的點了點頭。
唐三雙眼微瞇,身體緩緩飄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來。他深吸口氣,全身的氣息隨之鼓蕩起來。體內的九大血脈經過剛才這段時間的交融,已經徹底處於平衡狀態。自身開始飛速的升華。
額頭上,黃金三叉戟的光紋重新浮現出來,在這一刻,唐三的氣息開始蛻變。他的神識與黃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應著黃金三叉戟的氣息,雙眸開始變得越發明亮起來。
陣陣猶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動聲在他身邊響起,強烈的光芒開始迅速的升騰,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襯在他背後。唐三瞬間目光如電,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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頓時,”轟”的一聲巨響從天堂花上爆發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衝天而起,直衝雲霄。
不遠處的天狐大妖皇隻覺得一股驚天意誌爆發,整個地獄花園都劇烈的顫抖起來,花朵開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氣運,似乎都在朝著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