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安郡,葛家宗祠。
葛家的宗祠裏除了供奉著曆代祖先的牌位外,還有葛家的長生牌位,長生牌位下擺放著的是各位主子的靈魂牌位。
宗祠平日裏也沒什麼人來,所以看守這裏的守衛倒也輕鬆。此刻守在祠外的兩名守衛正在聊著閑天,最近城中多了什麼新奇的玩意,開了哪家的店鋪等等。
突然間,一陣輕風刮過,宗祠內一個長生牌位倒了下來。守衛一邊聊著天,一邊轉入宗祠扶起牌位,可剛剛扶起牌位,這名守衛就愣住了。牌位下的靈魂玉牌碎了。再一看長生牌位是葛泰來的。
他大驚失色的從宗祠內跑了出去,直奔葛念的府邸。另外一人見他匆忙奔走,他朝著宗祠內看了一眼,心中驚訝的同時,雙眼滴溜溜的急轉了幾圈。一轉身朝著葛浦的府邸跑去。
葛念的府邸。
葛念站在花園內撚著魚食灑入池內,喂著幾條紅白相間的鯉魚。一旁跟著一名管家模樣的男子。
“老爺,這裏露重,您保重身子。”
葛念笑了笑道:“我這身子清楚的很,估計也撐不了多久了。葛泰來那小子這些天可有消息傳來?咳咳……”
說著他似乎牽動了暗疾,劇烈的咳嗽起來。
管家連忙上前一步,輕撫其背,道:“少主,他這段日子一直在苦修呢,沒有什麼消息傳來。”
葛念緩和了些許後,歎了口氣道:“我還不知道他?他是那種會苦修的人嗎?唉,真是爛泥扶不上牆。隻知道花天酒地,哪一天我若是翹了辮子,他的好日子就到頭了。”
管家連忙寬慰道:“老爺身子還硬朗的很,少主他總有一天會明白你的苦心,會上進的。”
葛念歎了一口氣道:“唉,我這身子也不知道能不能夠看到那一天。”
說著又是一陣咳嗽。
管家連忙扶著葛念道:“老爺,我們還是進屋吧。”
葛念擺了擺手,道:“我這幾天有些心緒不寧,我擔心那小子又給我惹出什麼事情來。你讓葛相容來見我。”
管家點點頭,立刻退了出去。
不多時,一名身穿輕盔,輕甲的男子進入了花園。
葛相容一拱手道:“老爺,您找我!”
葛念道:“葛相容,我有一件事要吩咐你……”
他肚子裏的話還未出口,管家就急匆匆,一臉慌張,跌跌撞撞的衝了進來,“老爺,不好了,少主他,他……”
葛念眉頭一皺,道:“他怎麼了?”
管家喘息了幾下,道:“少主他走了!”
葛念雙眼一瞪道:“什麼走了,你給我說清楚!”
管家連忙道:“宗祠守衛前來稟報說少主的靈魂牌位碎了!”
“什麼?”葛念聽罷,隻覺得渾身的力氣都被管家的這一句抽走了,他身體一軟,胸口一悶,噴出了一道血箭,栽倒了。
葛相容見狀,連忙將葛念攙扶起來。
葛念抓住葛相容的手,從懷中掏出了一塊令牌,遞到葛相容手中道:“快,快去穩住所有人,待我…待我…”
話還未說完,就昏了過去。
葛相容見狀,連忙對著管家道:“快讓人請醫師,還有將宗祠守衛給我抓起來。”
管家道:“沒用了,宗祠守衛隻來了一人。”
葛相容歎了一口氣道:“那就趕快請醫師,老爺不能夠有事,否則這一脈就完了。”
說著他就背著葛念朝著屋子裏走。
剛剛將葛念扶到床上躺下,醫師就過來了,他一番查探後連連搖頭道:“心中鬱結,再加上受驚過度,恐怕……”
葛相容一把揪住了醫師的衣領子,冷聲道:“我不管你用什麼辦法,若是老爺有個三長兩短,我要你全家陪葬。”
醫師驚恐道:“我開個藥方,讓人給我把藥湊齊,我盡力而為吧。”
就在這時,一道喝聲響了起來:“二弟,二弟……”
葛相容心中一沉:“完了!”
一轉身,連忙迎了出去,一出門就看到葛浦帶著葛雲衝了進來,四周更是有著大量的人馬將院落的守衛等人控製起來。
葛相容上前攔住了葛浦道:“大爺,老爺他現在有恙在身,不方便見客!”
葛浦看了葛相容一眼,道:“大膽,我乃葛念的大哥,你竟然說我是客人?你可知道,單憑這一句話,我就能夠將你拿下問罪!”
葛相容心頭一跳,這是要借機發飆啊。他朝著院外看了一眼,發現自己的人都被控製住了,他知道今天要壞事了。他心中暗歎了一口氣,讓開了路。
葛浦大步朝著屋子裏走去,朝著葛雲使了個眼色,葛雲立刻就將葛相容攔在了屋外。
葛浦這才走進入屋子,一進屋,他就看到了躺在床上的葛念,三步並作兩步衝到了近前,拿手搭在了葛念的脈搏上查探了一番,他嘴角微微向上勾起,一股暗勁從手指傳入了葛念的體內。
葛念雙目陡然睜開,瞪大了雙眼看著眼前之人,拿手一指:“你……”
葛浦卻是一把捂住了他的嘴巴,大叫道:“二弟,二弟……”
不多時,葛念就再無聲音傳出了。
葛浦連忙在葛念身上摸索起來,一番搜索無果後,他猛然發現有一人站在身後,他連忙站起身來,對著外麵大叫一聲:“來啊,我二弟竟然被這個庸醫害死,給我將這個醫師拿出去殺了!”
醫師大叫冤枉,可是立刻就有人將他拖了出去。
葛浦邁步走出屋子,看著一旁的葛相容,他大喝一聲道:“葛相容,你是怎麼守護我二弟的,他在你的守護下死了,你說,你該當何罪?”
葛相容哪裏不知道葛浦的用意,他連忙道:“老爺子是因為得知少主死亡後受到了打擊,一蹶不振,這才走了。我等也是無能為力啊。這是老爺子臨走時,交給我的虎令!”
葛浦見狀很是滿意的點點頭道:“哈哈哈……葛相容,你很好,很好!待你將我二弟的事情辦完,直接來我府上,你依然做你的統領,我不會虧待你的。”
將虎令接過來,對著葛雲道:“雲兒,你帶著人去將他手下的人收了,若敢不服者,殺。”
葛浦帶著人離開,葛相容連忙找了一個心腹道:“你立刻去問天宗找奇竹峰的尤然,將這裏的事情告訴他,讓他立刻將此事稟報給葛逐,葛流兩位長老,讓兩位好做準備。不管怎麼樣,從今天起,葛家將隻有一個聲音了。”
問天宗,奇竹峰。
天空雲卷雲舒,彩虹高掛,一片祥和。
峰上弟子來往不斷,突然,一名身穿內門服飾的弟子行色匆匆的朝著大殿跑去,奔跑中跌跌撞撞,很是慌張。
不多時,這名弟子就來到了大殿外,見到殿外守著的通事弟子,他連忙上前道:“奇竹峰弟子,尤然,有急事稟報葛逐,葛長老。”
通事弟子雖然見其焦急,卻並未立刻答應,笑道:“規矩你可懂?”
尤然隻覺得眉毛都快燒著了,這通事弟子還故意為難,他冷喝一聲道:“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有心情在這裏跟我浪費時間。我告訴你,這件事你可耽擱不起,若是追究起來,後果自負。”
通事弟子冷哼一聲道:“我在這裏做通事沒有五年也有三年了,什麼樣的人我沒有見過,每個人到這裏來都是火燒火燎的,我若是什麼都不過問的話,還要我這個通事有什麼用?長老怪罪下來,算你的還是算我的?”
尤然急道:“算我的,行了吧。有什麼事情我一律承擔,你隻管進去稟報便可。”
通事弟子笑了:“說的真好聽,到時候你把事情一推,倒黴的可就是我們了。”
尤然見他們諸般為難,心中一急,邁步就朝著裏麵衝,一邊衝,一邊道:“我懶得跟你們廢話了,我自己進去。”
通事弟子見狀,亮出兵器將他一攔道:“我念你是初犯,給你一次機會。若是你再敢踏出半步,就別怪我們不客氣了。”
尤然指著通事弟子道:“你…你知道你們在做什麼嗎?好,好,你要多少?”
通事弟子道:“一塊上品靈石!”
尤然驚叫了一聲道:“你說什麼?一塊上品靈石?你怎麼不去搶啊!”
通事弟子一笑道:“這是葛長老定下的規矩,否則什麼阿貓阿狗都來找長老,長老豈不是忙死了。所以你也別怪我等故意刁難於你,我們隻是按照規矩來。”
尤然歎了一口氣,一咬牙道:“好!我給!隻是待會你們別後悔。”
說著,他拿出了一個乾坤袋扔了過去。
通事弟子接過乾坤袋,掃了一眼裏麵的靈石,冷笑一聲道:“本來你按照規矩來,再說幾句好話,我們自然會幫你通稟。可是剛才你威脅我們,我被嚇到了。我需要壓驚,我的壓驚費呢?”
尤然咬了咬牙,將腰間掛的靈石玉佩摘了下來道:“我就這麼多了,你若是再敢漫天要價,我就直接迴去了,這件事我不辦了。我讓葛家的人自己來。到時候,我看你們怎麼和葛長老交代?”
通事弟子接過令牌,道:“你也甭嚇唬我,這些年來比你更狠的我都見過。一個個牛氣衝天的,可是到了裏麵還不是磕頭如搗蒜。”
反複打量了幾眼玉佩,將玉佩收入懷中,他冷哼一聲道:“在這裏待著,我去迴稟,若是長老不見你的話,你就該幹嘛幹嘛去。”:筆瞇樓
通事弟子進入大殿稟報道:“長老,外麵有一個叫尤然的有事來報。”
大殿內坐著兩名長老,葛逐,葛流。
葛逐開口問道:“規矩足了嗎?”
通事弟子連忙將一個乾坤袋遞了上去,道:“下品靈石,隻多不少。”
葛逐接過乾坤袋,掂了掂,掃了一眼裏麵的靈石,點點頭道:“既然規矩足了,那就讓他進來吧。”
通事弟子應了一聲,然後走出了大殿,將尤然領了進來。
尤然一進入大殿,就跪了下來,道:“兩位長老,大事不好了。”
葛逐與葛流對視了一眼,葛逐笑了笑道:“來這裏的人怎麼都是這麼不堪呢?有什麼事情,你隻管道來。”
尤然連忙道:“葛少主的靈魂玉牌碎了。”
“什麼?”葛逐和葛流同時站起來了。
葛逐一步就衝到了尤然身旁,揪著他的衣領將他拎了起來,冷聲喝道:“你好大的膽子,竟然敢說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話來?”
尤然道:“這是葛家信令,葛長老請查看。”
說著,他從懷裏掏出了一個信令,遞了過去。
葛逐鬆開了揪住尤然的衣領,接過了信令反複觀瞧,就似在查看真偽,最後他朝著葛流看了一眼點了點頭。
葛流喝道:“族裏為什麼會讓你一個外人來送信?他們直接傳信我們豈不是更加方便?”
尤然道:“我乃葛老爺子安插在這裏的一個暗子,葛老爺子也走了。族裏現在做主的是葛浦。葛浦正在肅清家族異己,但凡不支持他的都被他斬殺幹淨了,葛相容,葛統領也歸順了。”
葛逐大驚道:“你說什麼?葛浦那老賊做了家主的位置?怎麼會這樣?”
尤然道:“一切都是因為葛泰來的死。他一死,葛老爺子也受了打擊,一蹶不振。葛浦借此機會發難,但凡反對他的都被斬殺幹淨了。想來要不了多久,這邊就會有動靜了。還請兩位長老多做準備。”
此話一出,就聽到殿外一道笑聲傳了過來:“老三,老四,我和你二哥過來看你們了。咱們今天好好的敘敘舊。”
話音剛落,就看到葛隨和葛波從殿外走了進來,通事的弟子認識這兩人,所以根本就不敢阻攔,隻是跟在這兩人的身旁,一並進入了大殿。
葛逐與葛流對視了一眼,心知葛泰來一脈算是徹底完了,否則這兩個人不會過來。
葛逐對著通事弟子道:“你們去外麵看守,不得讓人踏入大殿半步。”
通事弟子也看出了整個大殿內詭異的氣氛,害怕待在大殿,會殃及池魚,連忙如同大赦般跑了出去。
葛隨一進入大殿,就開口道:“老三,老四,你們好像不歡迎我們呀。咦,你是什麼人?”
尤然想了想,連忙道:“在下乃是葛相容,葛統領的人,尤然。”
“哦,這麼說老三,老四,你們知道族裏發生了什麼事情了,是吧。也罷,這樣也省去了我們很多的口舌。”
葛逐皺了皺眉頭道:“葛隨,葛波,你們二人與我們一直就不相往來,這次過來你們想要做什麼?”
葛隨微微一笑道:“老三,你這話就有些不對了吧。咱們好歹也是一家人,雖然這些年來我們各為其主的,但是血濃於水。今日家族之變,我們自然是來為你們保命的。”
葛逐冷聲道:“你們想要殺我們?”
葛隨搖了搖頭道:“你怎麼就這麼糊塗呢?今日的葛家不同往日,今日的葛家隻有一個聲音,那就是家主葛浦。你難道要背叛家族嗎?若是那樣,我們即便想要保住你們,恐怕也有心無力啊!”
葛流冷笑一聲道:“說的這麼好聽,說到底還不是讓我們歸順嗎?”
葛隨道:“老四,一直以來,我一直認為你是最有主見的一個。怎麼到了現在,你還看不清形勢呢?這已經是大勢所趨,今日你若是不答應,那麼等待你們的就隻有毀滅。我們怎麼說也是兄弟一場,我不忍看你們自取滅亡啊。”
葛逐和葛流兩人對視了一眼,葛流道:“好,既然葛泰來一脈已經沒了,我們也不是死腦筋。隻是我要你們交出殺害葛泰來的兇手。”
葛隨沉默了片刻道:“好,我替家族答應你了。不過,這件事不是那麼容易的,我們還需要合力才能夠辦成。”
葛逐和葛流道:“什麼意思?難道葛泰來的死不是家族裏的人為之?”
葛隨哈哈一笑道:“你想的太多了,這件事跟我們家族裏的人一點兒關係都沒有。”
葛逐問道:“那是誰?誰有這麼大的膽子敢殺我葛家的人?”
葛隨臉色一寒道:“古三千!”
葛逐道:“是他?那你們準備怎麼做?”
葛隨點點頭道:“他是巫元的弟子,我們還需要一個契機。再過兩天,這個契機就會到來,你們且安心等待便是。隻是之後,我希望你們能夠一心一意的輔佐少主,葛開。”
葛流道:“這件事不用你提醒,隻要能夠為葛泰來報仇,我們以後就隻有一個少主,葛開!”
葛隨哈哈一笑道:“好!一言為定!”
晶晶走到唐三身邊,就在他身旁盤膝坐下,向他輕輕的點了點頭。
唐三雙眼微瞇,身體緩緩飄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來。他深吸口氣,全身的氣息隨之鼓蕩起來。體內的九大血脈經過剛才這段時間的交融,已經徹底處於平衡狀態。自身開始飛速的升華。
額頭上,黃金三叉戟的光紋重新浮現出來,在這一刻,唐三的氣息開始蛻變。他的神識與黃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應著黃金三叉戟的氣息,雙眸開始變得越發明亮起來。
陣陣猶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動聲在他身邊響起,強烈的光芒開始迅速的升騰,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襯在他背後。唐三瞬間目光如電,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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頓時,”轟”的一聲巨響從天堂花上爆發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衝天而起,直衝雲霄。
不遠處的天狐大妖皇隻覺得一股驚天意誌爆發,整個地獄花園都劇烈的顫抖起來,花朵開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氣運,似乎都在朝著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