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赫煜這些真的是你想要的嗎?”
姝瀅丟下的這句話在赫煜的腦海久久徘徊。他想要的從來都很簡單,事事卻證明,往往得到的總是相反。他逐漸明白一個道理,唯有你抓住了主動權(quán),你才能擁有選擇的權(quán)利。
所以從今開始,他要主宰自己的命運,不受人控製。就像曜朦真正消散前,對他說的話是一樣的道理。
他的思緒飄飛,到了那一天的夢境...
魔君手裏托起的那團紫色黑煙擊向他和曜朦的那一刻,他以為自己鐵定沒命。出乎意料曜朦置身在前硬挺挺的接住了那團紫煙。赫煜驚呆了。相反魔君麵具之上的眼眸平靜,似乎早料到會有這樣的結(jié)局。
因此魔君望著曜朦逐漸散去的身體,波瀾不驚道:“曜朦二殿下,不要忘了你答應(yīng)本君的事情。”
“魔君放心,曜朦答應(yīng)之事必定不忘,煩請魔君先行離開,我想單獨和赫煜談?wù)劇!标纂鼜姄沃庾R,想要盡力拖延一些時間。
魔君一聲不吭,消失在他們麵前。反關(guān)赫煜表情發(fā)怔,有些搞不清狀況。明明曜朦一心想要活下來,赫煜以為自己在劫難逃,這次死定了,想不到對方最後卻選擇接住紫煙,替他死去?甚至連魔君的反應(yīng)也是一副意料之內(nèi)的表情?
曜朦笑容寧靜而溫和,絲毫沒有對死亡來臨的畏懼:“你此刻一定十分好奇,明明活下來的是我,為何我卻要選擇留下你?”
赫煜看著他,沒有迴答,或者他現(xiàn)在複雜的心情不知道該做些什麼或者該對對方說些什麼來表達(dá)。
“我本該在六百年前便不存於世,沒想?yún)s還能再活上一迴,雖然時間很短,但值了,也賺了。你不必為我感到內(nèi)疚和歉意。”曜朦的臉上笑容不改,道:“我的時間不多,我便長話短說。”
隻見曜朦的手掌一動,浮現(xiàn)一卷裹似書寫契約之物的古老畫布。畫布浮在半空,很快飄往赫煜。
赫煜伸手接住。
曜朦道:“此物乃當(dāng)初和魔君協(xié)議之物,你醒後待我交於他,算是完成我當(dāng)時答應(yīng)他的諾言。至於留下你,不過全是看在小丫頭對你的情分上和你對妖族那份付出。”
曜朦說話間,逐漸消散的位置很快到了腰上,他的語速不免加快了些,道:“剛開始我為自己還能蘇醒感到慶幸,以為自己靠努力可以重新?lián)碛幸磺校切⊙绢^讓我看清了許多事實,逝去的總是迴不來了。正如我的逸月走了,我又何苦再拉上你,讓小丫頭痛苦一世。說了這麼多,無非希望你珍惜眼前人,好好待她,莫要錯過了方才知道後悔,抱憾終身。”
消散的位置轉(zhuǎn)眼到達(dá)曜朦的肩頭,他抓住最後的時間,快速道:“你這個人總是想的太多,顧慮的太多,做事束手束腳,所以活的太累。有時候人應(yīng)該自私一些,多為了自己。不要像我當(dāng)初那樣,傻傻的以為每個人都如我所想,每件事都如我所料,須知世間種種,千變?nèi)f化,沒有什麼是一定,同樣也沒有什麼是應(yīng)該。往往你追求的越是你最難以擁有的。唯獨你掌握了先機亦或者當(dāng)你足夠強大,你才能有所謂的選擇和權(quán)力。”ъimiioμ
臨近的一刻,曜朦道:“希望我這番話對你有所幫助,願你和小丫頭可以幸福長久。”說完,消散於無形。
赫煜迴過神,一個人佇立在涼亭,許久,許久...
姝瀅一路大步跑離,直到覺得赫煜看不見她,她方放慢了腳步,任由淚水流淌。她不明白兩個人千辛萬苦終於走到了一起,為什麼反而不能像開始那樣簡單和單純。為什麼反而剩下的是彼此傷害...
還有猜疑,顧忌,不相信...
為什麼他們會走到今天這一步。
姝瀅想想住處有了文茵,此刻迴去文茵望見她哭紅的眼睛,必定一番追問。何況,她想一個人冷靜冷靜。可是,深夜寒重,她又能去往哪裏呢?
她獨自來到最近的高樓之上,遙望籠罩在夜色中的妖城,除了偶有點點星火,更多的是黑暗朦朧。寒風(fēng)蕭蕭,凜冽刺骨。她身板單薄,隻覺身處的這座城池是那麼的陌生,不屬於自己。
迴到住所已經(jīng)天明。姝瀅料想文茵大概起床。剛走到院落,文茵就從大開的房門裏衝到了她的麵前,拉住她的手,著急道:“姝瀅你可算迴來了,你一夜未歸,我一夜不敢合眼,生怕你出了什麼事情,擔(dān)心死我了。”
“我沒事。咳咳...”姝瀅沒說一句,便止不住的咳嗽了起來。
文茵體貼的替她撫背,道:“看吧!還說沒事,這不受涼了嗎?來,趕快迴屋躺下,我去廚房為你熬上一碗薑湯去去寒。”說著,將她扶迴房中,細(xì)心的替她蓋好被子,轉(zhuǎn)身要朝廚房奔去。
“咳咳。”姝瀅拉住文茵,用力止住咳聲,道:“這麼早,怎麼不見藍(lán)衣姐姐?”
“喔喔!”文茵點頭如搗蒜,想起道:“昨晚我見你半夜未歸,便去敲了藍(lán)衣姐姐的房門,藍(lán)衣姐姐讓我在家等候,便去尋你了,怎麼難道你沒有見到她?我還以為是藍(lán)衣姐姐找到你,讓你先迴來休息,忙她自己的事情去了。”
“沒有呀?咳咳...”姝瀅又是一陣咳嗽。
文茵替她撫撫背,道:“哎呀,藍(lán)衣姐姐在妖族多年,地位不輕,想必找不到你,不多久就會迴來。姝瀅你不要擔(dān)心了,你還是多擔(dān)心擔(dān)心你自己吧!咦,不對呀,姝瀅你的臉怎麼這樣紅。”說著,她伸手摸去,一驚一乍起來:“哎呀,姝瀅你的額頭好燙。”
“我,咳咳,我沒事,咳咳,不打緊的。”
“還說沒事,你都發(fā)燒咳嗽成這樣子了。你快快躺下。”她強製性讓姝瀅躺下,道:“薑湯一會兒就好,你等等。”說完,不管不顧跑了出去。
“咳咳...”姝瀅看著她慌裏慌張的樣子,心下幾分感動。姝瀅忽然覺得任憑你是誰,隻有在你生病的時候,最需要人照顧的時候,你才知道自己有多麼的脆弱。
藍(lán)衣遠(yuǎn)遠(yuǎn)聽見裏屋傳來咳嗽聲,踏出屋就道:“小瀅妹妹你讓姐姐一路好找,你這一夜都跑哪裏去了?姐姐真擔(dān)心你出了什麼事情。”
“對不起,咳咳,讓姐姐擔(dān)心了。”姝瀅滿含歉意,說著要起身,被藍(lán)衣製止。
藍(lán)衣無奈道:“快躺下吧。你看看你,現(xiàn)在天氣寒涼,你倒還跑去吹了一夜的寒風(fēng),這下好了,受涼了吧。”
“嘻嘻,咳咳...”還沒開口,姝瀅咳得快要上氣不接下氣。
藍(lán)衣由不得擔(dān)心起來。因為姝瀅是躺著的關(guān)係,藍(lán)衣一邊替她撫撫胸口,一邊道:“怎麼咳的這般厲害,不行我去請水長老來給你瞧瞧。”
姝瀅拉住她的手,道:“不用,咳咳,不過就是普通的著涼,就不要勞煩水長老了。”也免得驚動赫煜。後半句姝瀅藏在了心裏,沒有說出口。況且經(jīng)過上迴她無意傷害赫煜之事,族中對她非常不滿,頗為敵對,她又怎好讓藍(lán)衣姐姐為了她拉下臉去找水長老。
“這怎麼行。”藍(lán)衣一探她的額頭,相比文茵鎮(zhèn)定的多。藍(lán)衣道:“頭還燒得厲害。就算不讓水長老前來,怎麼也得開上幾副藥才行。”藍(lán)衣站起身,左右看看道:“文茵那丫頭呢?怎麼關(guān)鍵時刻不在。若不是看在你的份上,我是絕對不會同意她留下來的。”
“藍(lán)衣姐姐誤會了。咳咳,文茵見我咳嗽的厲害,咳咳,非說要去廚房給我熬上一碗薑湯。”果真吹了一夜寒風(fēng),頭疼,體虛的厲害。
“還算她有點良心。小瀅,不是姐姐說你,這文茵無巧不巧,就在清蓮出事第三天就來找上了你。依姐姐看來,文茵絕不簡單,你可要多留上一個心眼。”藍(lán)衣提醒道。
卻不知道這些話全傳入到了站住門口的文茵耳朵裏。
緊接著是姝瀅夾雜咳嗽的聲音:“藍(lán)衣姐姐你說到哪裏去了,文茵就一個小丫頭,平日裏連說句話都不敢大聲,生怕別人會嫌棄她。單純?nèi)崛醯囊难Y會有什麼複雜心計。嘻嘻,藍(lán)衣姐姐多慮啦。”
藍(lán)衣道:“希望是我多想。不過防人之心不可無,妹妹還是小心一些為好。”
“咳咳,我知道了。”
“你看你,說著怎麼又咳嗽起來。我去讓文茵來照顧你,再找水長老開幾副藥來。”
藍(lán)衣說話間,文茵見機插了進來:“來了,來了,薑湯來了...”
文茵小心翼翼端著薑湯,吹了吹,送到床跟前。
藍(lán)衣把姝瀅扶坐起身,接過薑湯,又吹了吹,感覺不燙了,遞給姝瀅,叮嚀道:“薑湯固然難喝,驅(qū)寒卻是極好。小瀅你快將薑湯喝下,捂住被子,去去寒,我現(xiàn)在就去找水長老要幾副方子來熬上。”
姝瀅虛弱中將薑湯一飲而盡,甜甜道:“謝謝藍(lán)衣姐姐。”
“你我姐妹何須客氣。”藍(lán)衣將姝瀅重新扶躺下,交代一番後,出了屋子。
文茵見此,衷心道:“姝瀅,藍(lán)衣姐姐對你真好。”
“咳咳...”姝瀅咳嗽中,莞爾一笑,迴道:“藍(lán)衣姐姐對我是真的很好。她對我的恩情,我全都記在心頭。”
文茵眼裏那抹落寞被姝瀅盡收眼底,姝瀅道:“文茵,以後我也會像藍(lán)衣姐姐那樣,待你好的。”
文茵開顏笑道:“還是姝瀅對我最好。”然,笑容並未抵達(dá)眼底。
晶晶走到唐三身邊,就在他身旁盤膝坐下,向他輕輕的點了點頭。
唐三雙眼微瞇,身體緩緩飄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來。他深吸口氣,全身的氣息隨之鼓蕩起來。體內(nèi)的九大血脈經(jīng)過剛才這段時間的交融,已經(jīng)徹底處於平衡狀態(tài)。自身開始飛速的升華。
額頭上,黃金三叉戟的光紋重新浮現(xiàn)出來,在這一刻,唐三的氣息開始蛻變。他的神識與黃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應(yīng)著黃金三叉戟的氣息,雙眸開始變得越發(fā)明亮起來。
陣陣猶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動聲在他身邊響起,強烈的光芒開始迅速的升騰,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襯在他背後。唐三瞬間目光如電,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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頓時,”轟”的一聲巨響從天堂花上爆發(fā)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衝天而起,直衝雲(yún)霄。
不遠(yuǎn)處的天狐大妖皇隻覺得一股驚天意誌爆發(fā),整個地獄花園都劇烈的顫抖起來,花朵開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氣運,似乎都在朝著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