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是真實的世界？”沈信望著湖泊上麵的靈光點點。
“那我之前洗澡是怎麼迴事？”夢懷玉皺眉道。
沈信沉吟了一下道：“或許是真實與虛幻是矯揉的吧？具體的，得先探明才行。”
遠處不是懸崖，是一處平原，有著一個不小的村落，算是一個小鎮的規格了吧。但沈信所看見的是這一些人身上的魔紋與道紋交錯，人魔之間最為明顯的表征。
沈信看了夢懷玉一眼，夢懷玉領會沈信的意思，收迴自己的尾巴和小小的彎角，不仔細看的話便是一個普通的人形，除卻那貓眼一樣的眼眸。
“你好，請問這裏是哪裏。”沈信微笑著問道。
看似平常的沈信，由於金色鳳凰紋路的道袍加成，顯得神異非常。
“看樣子，你不是本地人吧，這裏是天選村，要吃個餅不，很便宜的，三文錢一個。”賣餅的大娘雖然神色有異，迴答了沈信的疑惑，並借著機會想賣餅。
沈信看了一眼周圍環境，發現無非是銅銀金三種的貨幣樣式，於是摸了摸身上，翻出一兩左右的銀子，道：“這個能買幾個餅。”
“多謝惠顧。”大娘給沈信一個布袋子，裏麵有著三十多個餅。
“給你，趁熱吃。”沈信遞了一個尚有溫度的大餅。
“你還真不會拒絕啊。”夢懷玉輕咬一口，留下淡淡的齒痕。
“小事，而且物美價廉。”沈信咬了一大口，言語含糊不清。
“接下來呢？”
沈信想了想，既來之則安之，不妨先在這裏等著吧，於是道：“歇息一會兒，順便看看有沒有其他人來過這裏。”
“壞人。”一個小男孩將不知哪來的糞便擊向沈信。
沈信也沒有抵擋，任由糞便擊中自己的道袍，低頭看了一眼，沒有言語。
一個婦人連忙走過去，不顧男孩的手髒不髒就抱在懷裏，道：“對不起，對不起。”
沈信微微一笑，道：“沒事，我像壞人？”
“不是，大人才貌雙全，怎麼會是壞人呢，對不起，對不起。”婦人有些膽怯。
“沒事。”沈信隨手一揮，身上的糞便便脫落，沒有一點的殘留。走過去，雙眼變成金色。道：“你們是不是見到過一些像是我們這樣服裝的人。”
“是的，他的父親就是被他們殺的。”婦人渾身顫抖，不知是恐懼還是憤怒。
沈信摸了摸小孩的頭，道：“你爹？”
“哼，壞人。”小男孩看了一眼沈信，然後埋在婦人的懷裏。
婦人抹了抹眼角道：“就在昨天，這孩子就親眼見到他父母被他們殺了。”
“你知道他們現在在哪裏。”沈信微笑著道。
婦人一指前麵的客棧似的房子。
“走吧，有事情做了。”沈信微笑著道。
沈信酬勤在手，緩緩走近那家客棧，劍一揮道：“出來，我沈信就在這裏。”
“沈信？”冒出許多人，不止極南天域的，還有庚金的，海域的。
“你們應該知道我是誰吧。”沈信殺意隱藏在內心。
為首的是海族的人，道：“你就是沈信了吧。受死！”魚鰭狀的長槍擊向沈信。
不知深淺。沈信微微一笑，一手握住長槍，道：“你成聖了沒？”
“沒有吧。”沈信自己迴答，信手抬起長槍，海族沒有鬆手，也被拎了起來，沈信繼續道，“死吧。”
“你~”話甫落，人頭也落地，唯有緊握長槍的身體洋洋灑灑無盡的殷紅。
沈信殘忍地笑道：“進去。”
半個時辰，客棧裏全是慘叫聲。
慘叫聲沒了，沈信也走出來了，身上紅色的鳳凰紋路，雙目淡淡的血紅，嘴角淡淡的微笑，仿佛什麼都沒有發生。
夢懷玉走近，道：“你竟然動手殺光了？”
“是啊，因為他們先殺人了，還是毫無道理的殺人，這就給我動手的理由了。”沈信身上除卻血紅的紋路，其餘皆是雪白，純潔無暇。
走過去，站在已經呆滯的婦人麵前，道：“幫你們報仇了。你有沒有見到其他類似的人？”
婦人恢複神識，道：“謝謝，謝謝。”然後快速地跑了。
街上的人同樣呆滯地看著沈信，沒有一個人敢上前。
“走吧。”沈信沒有言語。
“怎麼迴事？”夢懷玉感覺怪怪的。
“這裏的人有些奇怪。”沈信解釋道，“沒有任何的實力，而且沒有任何道紋和魔紋，與當時遠眺這座村子時見到的那些人不同。”
“我也注意到了，可是也沒覺得多奇怪，這也是幻境？”夢懷玉問道。
沈信搖了搖頭道：“這裏是真實的，而且之前靈界的人也是真實的，但氣息不太對勁。”
話語落，周圍景色變化，天選村不見了，是另一個村落，出現在裏麵的人才是有著魔紋和道紋的。
“異人，出去！”一個古銅色的皮膚的中年壯漢，操著靈界的口音，“這裏不歡迎異人。”
“異人？哦，對不起，我們馬上退出去。”沈信望到一口古井。不禁皺眉，這裏氣息很熟悉，不似靈界，是另一種熟悉的氣息，危險的氣息。
沈信拉著夢懷玉的手便走出村落的地界。
“現在又怎麼了。”夢懷玉不明所以。
“這裏危險。”沈信低聲道。
倏然，村落景色再次變化，灰色的氣息流轉，古井蕩漾著莫名的波動。
“卡拉拉，喀拉拉。”依舊是熟悉的波動，是死界的波動，來自白骨的聲音。
“救人！”沈信見到一隻趴著的骷髏爬向剛才的中年人，立馬道。
“誒，你不怕是陷阱嗎？”夢懷玉隻是說說沒有拉住沈信。
沈信一掌擊碎骷髏的白骨頭顱，隨即將那人退離村落的範圍。
“大家，快點跑出村落的地界！”沈信大喊道。
“你為何救我？”
“因為你沒想殺我。”沈信微笑著。
但村落裏沒有人，隻有這麼一個中年人。沈信將中年人拉出村落的地界，古井裏不再爬出白骨。
“哈哈哈，沈信？你合格了。”說完中年男子便消失了，村落也不見了。
“這。。。無量天尊，怎麼迴事啊。”沈信親眼見著那人消失，心裏充滿了疑惑。
夢懷玉思索了一下道：“或許是本源的考驗？”
“管他呢？”
“所以現在是真是假的？”夢懷玉不知道現在是真實的世界還是虛擬的世界。
“真實與虛幻，看你是如何定義的吧。”沈信說是這麼說，自己還是很疑惑。
“替我護法。”沈信總覺得有些不大對勁，想要沉下心，想明白緣由。
“知道了。”
盤坐在地，沈信神識進入天無之境。不知過了多久，黑暗的四周不見光影，淡淡的道心波動，是一種靈識的點滴。
遠眺蜃樓近虛無，近月止水點落無。真實與虛幻到底何種區別，孤雲嘯與他的愛人，我與另一個我，之前奪走龍軀掌控權的我。是我是虛幻的，還是那人是真實的。塵沙慢慢，吾道天獨。
望道之極，則萬物於我何幹，踏道之途，則我即是萬物，無我無魔，無魔有我。無論萬世變化無常，我依舊在，心至恆。
沈信睜開雙眼，夢懷玉不在自己的身邊，萬物依舊是萬物，沒有一點的變化，而沈信依舊是沈信。
“你，終於是醒了。”一個光球魔紋道紋和諧共存旋轉著出現在沈信麵前。
“前輩？”沈信不知道該如何稱唿這個光球。
“哈哈哈。”笑聲提醒了沈信。
“是棋老邪前輩！”沈信睜大雙眼。
“你，還是晚了一點，這靈界本源恐怕你就不是候選人了。”棋老邪將空間全部收迴，隻見沈信依舊與棋老邪在那裏對局，玄姝月依舊在那裏手撫琴弦。
沈信不禁後怕，心想為何剛才的景象如此的真實，不似虛幻。
“放心吧，這裏是靈界，不是幻境了。”棋老邪一摸胡須，“隻是，不止你陷入了幻境，連帶著整個靈界的人都陷入了幻境。”
“怎麼迴事，前輩。”沈信雖說自己的道心依舊堅定，但上麵的紋路發生了意想不到的變化。
“你認為呢？”棋老邪反問。
“為了選出。。。”沈信有些不太確信。
“不止，你在幻境時擊敗沈家與李家，之後不是在那裏偷聽了一會兒嗎？”棋老邪提醒道。
“嗯，但我不清楚怎麼迴事，因為看不到沈飛雄他腦中所想的。”沈信如實道。
“以後你自會知道，隻是你現在失去了作為靈界界主的資格了。”棋老邪略顯遺憾。
沈信淡然地搖了搖頭，道：“還行，反正我又不追求靈界的界主之位，但在那個幻境裏，讓我堅定了要將死界的界主做掉的想法。”
棋老邪滿意地點頭，道：“這件事我不會左右你的想法，但我想提醒你的是，死界與生界的關係，不是簡單的生死。”
“哦？還請前輩指點。”沈信雖說知道了一些，但經過這個猶如真實的幻境，明顯是不夠的。
“生死界限。”簡單的四個字蘊含天地至理。
沈信不由地陷入了沉思，道：“這個不就是我的禁招之一嗎？”劍無生教給沈信的。
“正是因為你學有這招，所以才提醒你。”棋老邪沒有過多的言語。
沈信疑惑間點了點頭，道：“好像明白了，對了前輩，不知我經曆的幻境是否是真的情況？”
“有真有假，自有心評斷，好了，過段時間，自會有人來找你。”棋老邪站了起來，靈身化作最為基礎的靈氣擴散掉了。
“琴無弦前輩？”
“哈哈哈，正是。”棋老邪最後的話語。
古城是真的，競爭靈界界主的位置是真的，但夢懷玉，你是真的嗎？沈信很期待能與夢懷玉再次見麵。
“師父，想什麼呢？”雪椛出現在沈信麵前。
“哦，沒想什麼，雪椛，你現在感覺如何？”沈信隨意問了一個不明所以的問題。
雪椛疑惑道：“什麼感覺如何？”
“就是。。唉，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說了。”沈信無奈，“陰陽鏡，出來。”
“怎麼了嗎？”陰陽鏡直接是將自己的本源放在血凰的身軀，就這樣出來了。
“不對，我什麼時候換成人的身軀的？”沈信現在神識很混亂。
“師父，你到底怎麼了？”
“沈信？”
沈信用力拍打著自己的腦袋，想要脫離這種混亂，隻是越發的混亂起來，道：“沒，沒事。”
“沈信！”陰陽鏡催動血炎燃燒沈信的神識，逼迫沈信的神念自動反擊。
可是任由陰陽鏡如何用血炎逼迫沈信的神念，哪怕真的點燃與內宇宙結合的神海，依舊沒有引動沈信神念的反擊。
“這怎麼迴事？”陰陽鏡收迴血炎。
“沒事，真的。”沈信勉強說出幾個字。
身上的道紋不斷地改變形狀，暗色的魔紋隨著道紋而生，不斷地生長，直至與每一條道紋都相依相存。
“這？”沈信看到手上顯現的道紋與魔紋，立馬撩起衣袖，見到上麵的紋路依舊是道紋與魔紋相互糾纏。
“人魔之間。”陰陽鏡驚訝道。
“該死！”沈信奪過血凰的掌控權，不斷用血炎燃燒人軀身上的紋路，但一點效果都沒有，反倒是灼傷了自己的身體。
“夠了，沈信，你冷靜點。”陰陽鏡用沈信的二號身軀，治療著一號身軀。
“怎麼會這樣。”沈信內視身體的每個角落，現在真的全部是半人半魔了。
玄姝月沒有見過這樣的場景，正欲說什麼，被雪椛給拉走了。隻留下沈信與陰陽鏡。
“沈信，你先說說之前是什麼情況，我被壓製在你體內了，一點都沒有看到。”陰陽鏡打算詢問之前的情況，然後再裏麵找到些線索。
當下，沈信將自己在棋老邪的幻境中遇見的情況全部，且詳盡地說了一遍。
陰陽鏡陷入沉思，過了好一會兒，篤定道：“也許，之前你沒有立刻變作人魔之間，這就是棋老邪說你不夠資格的原因？裏麵的事情是真是假，還不得而知，若是真的，人魔之間，你的人軀也是達成了，雖然因為你的道心堅定，隻是身體起了反應。”ъimiioμ
“可，用意是什麼？為何一定要選擇我，或者人魔之間的人？還有你說，之前說我合格的是不是靈界的本源？而棋老邪認為我沒有資格？”沈信問道。
“也許就是這樣吧，現在情況不明確，不能妄下結論。”
“長老，家主有請。”一沈家的童子道。
“知道了，你先去稟報吧，我馬上去。”
“知道了，長老。”童子心裏還在想為何有兩個一樣的長老？難道是分身術？
沈家有一個議事的主殿，類比於一個王朝便是皇宮一樣的存在。
“家主，你找我？”沈信沒有施禮，而是直接找了個位置坐了下來，身上的道紋還是魔紋隱藏的很好。沒有讓沈羽新看出什麼異樣。
“沈信吶，棋老邪老前輩有沒有跟你說什麼啊。”沈羽新好似意有所指，但沈信自己也沒有搞清狀況，所以不知道如何答起。
“還不知道家主在想知道什麼。”
“就是，能不能說說棋老邪前輩與你談論了什麼，比如靈界。。。”沈羽新提醒道。
沈信想了想，覺得不能說出實話，因為沈家好似在隱瞞著什麼，道：“哦，談論我的女兒，她不是先天的那啥嗎？還與我將沈諦留下的殘局給解決了，臨走前的話語是琴無弦前輩也會過來找我。”
“這樣啊，琴無弦前輩也要過來一趟的話，那我得早做準備了，我這裏還有事，沈信長老，恕不遠送。”
沈信留了個心眼，道：“家主，棋老邪前輩之前提醒在下，魔靈界在靈界有暗著。”
“魔靈界？”疑惑的語氣顯然是裝出來的，“謝過長老的情報了，我這就安排下去注意這方麵的事情。”
“的確要早做準備，我也有事要忙，就不打擾你了。”沈信說完便轉身離開。
“來人。”沈羽新叫來暗中的侍者
“家主。”侍者躬身道。
“將沈心長老叫來。”沈羽新眼中精光莫名。
“是。”侍者退下。
“沈信，你說的好像不全啊。”沈羽新好像在計劃著什麼，“來人，將副家主請來。”是
沈信的房間。
“師父，沒事吧。”雪椛眼中充滿著關切。
“沒事，隻是馬上要被迫殺生了。”沈信微笑，但內心沉重，與師父的約定是自己修成道身，現在卻成了人魔之間，半人半魔。
“沈信，我閉關研究一下你的情況，出了什麼情況便跟我說一下，讓我能有更多的線索。”陰陽鏡在沈信體內道。
沈信點頭，對玄姝月道：“你這幾天不能出去玩了，我想，如果可以希望你拜入琴無弦的門下。”
“唔~我娘跟我說一旦遇到沈哥哥，就要聽他的話，我也相信你。”玄姝月算是答應了下來。
“椛兒，你。”沈信不知道該怎麼說，“椛兒，如果為師將你逐出師門，讓你也拜在琴無弦的門下，你會答應嗎？”
沈信的話語還沒有說完，雪椛的眼裏就蕩漾起淚珠來，要多可憐就有多可憐，道：“師父，你不要我了？”
“不是，為師說的是如果。”沈信見不得雪椛哭，連忙道，“這件事稍後再說，放心，為師永遠不會拋棄你的。”
“師父。最喜歡你了。”雪椛跳起來抱住沈信。
晶晶走到唐三身邊，就在他身旁盤膝坐下，向他輕輕的點了點頭。
唐三雙眼微瞇，身體緩緩飄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來。他深吸口氣，全身的氣息隨之鼓蕩起來。體內的九大血脈經過剛才這段時間的交融，已經徹底處於平衡狀態。自身開始飛速的升華。
額頭上，黃金三叉戟的光紋重新浮現出來，在這一刻，唐三的氣息開始蛻變。他的神識與黃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應著黃金三叉戟的氣息，雙眸開始變得越發明亮起來。
陣陣猶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動聲在他身邊響起，強烈的光芒開始迅速的升騰，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襯在他背後。唐三瞬間目光如電，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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頓時，”轟”的一聲巨響從天堂花上爆發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衝天而起，直衝雲霄。
不遠處的天狐大妖皇隻覺得一股驚天意誌爆發，整個地獄花園都劇烈的顫抖起來，花朵開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氣運，似乎都在朝著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