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城的招式在運行之中自帶之著鴻蒙之氣,對未完全發(fā)力的天葵有著不小的克製。
但天葵也不是易與之輩,雙手黑化,手中魔氣在其周身形成一黑洞狀的漩渦,周圍的一切似乎都不能擺脫它的吸力。
傾城後退,一把細長的袖劍自手腕命門處出現(xiàn),劍身上的花紋十分瑰麗美觀,好像專門為傾城定製似的。
和沈信對付過的眾多魔族一樣,劍與爪的抗衡,兩者速度似慢實快,這是兩種巨大的力量在抗衡時影響了附近的時間規(guī)則罷了。
“血夜殘月孤城傾。”傾城率先發(fā)起攻勢,這樣的劍招劃破空間瞬間形成一片血紅的領(lǐng)域。
在領(lǐng)域中的紅芒照耀之下,傾城的白更給傾城抹上了幾分淒厲。
“哼~魔夜耀陽兩級分。”天葵輕輕哼了一聲,雙手的爪子鋒利更甚,與傾城的袖劍短兵相接,竟然在那一瞬不落下風(fēng)。
傾城身後是詭麗的紅色殘月,天葵則是聖潔的金色滿煬。
“我們之間的身份應(yīng)該換過來才對。”天葵笑著道。
傾城則是一臉的淡然:“再怎麼換我也不會成為魔族的。至於你,頂著聖潔的滿煬卻修煉魔族的功法,我真為那些死去的始族悲哀,明明很久以前的始族也是人族的一部分,也是最為讓人崇敬欽佩的人族分支之一。”
“嗬~我們是魔?是誰給我們定義的,還不是你們?nèi)俗澹俊碧炜恍嫉溃澳Ь湍О桑凑也幌『币粋人族的身份。”
“不稀罕最好,把你鎮(zhèn)壓在這裏也好讓沈信不會為這件事多耗費精力。玄域之下的混沌領(lǐng)域魔族必將全滅!”傾城神色依舊淡然,但語氣卻變得強硬幾分。
“看來,是你上麵的人族想要滅絕所有非他族類了,這樣的做的話,可憐的沈信真不會被你們逼迫得被其他種族反噬嗎?”墨羽琴音給了天葵很多的信息,也包括沈信的立場問題。
“也隻有魔罷了,非魔族,沈信也隻是會讓他們自生自滅,甚至於弱小的種族還會出手幫助一下。”傾城迴答,聲線變得有些慵懶了。
嗯···可是這一切與沈信無關(guān),沈信像是被眾多勢力的強者看護著,明明經(jīng)常陷入危機之中卻不會有身死的風(fēng)險。
很多沈信知道的或者不知道的都在沈信身上下了血本,真不知道他們是怎麼樣想的,雞蛋往一個籃子裏放的風(fēng)險太大了吧。
“雖然我很不想說話了,但還是勉強地說一下吧,你所在勢力的想法都太極端了,存在即合理,為何一定要讓魔族滅絕呢?”天葵不解道。她嘟著小嘴很是可愛。
“存在即合理這句話本身就是不合理的,始魔的存在合理嗎?難道不應(yīng)該將他除掉嗎?”傾城笑著反駁道,“再舉一個例子,鋒狦獠應(yīng)天道而生,他的存在卻威脅著所有的生靈,那這個種族的存在是合理的嗎?”
天葵沉默,被始魔創(chuàng)造出來的她本身就不應(yīng)該存在,又想到始魔過往的種種行徑,天葵想不到有怎樣的反駁道理。
“天葵,你和沈信的妹妹長得很像,但你也不應(yīng)該以這樣的麵貌來示人,沈信對你的所作所為的忍受也隻是看在你用了他妹妹的長相罷了。”傾城微微歎了一口氣,“他的妹妹為了他的未來犧牲了,但依舊一直跟在沈信身邊,沈信用了血凰強大的生命力強行逆轉(zhuǎn),這才讓她妹妹再次以生靈的樣貌活了過來,但是不是他想象中,也非你的樣子。”
傾城為何知道這些?
這也算是沈信的私心了吧,畢竟主動找上沈信的魔族,除了比較幸運的幾個都沒了。人都有私心,聖人之所以是聖人,就是他的私心無關(guān)於外人所感受到的他的無私。
沈信並沒有沉浸在這裏的樂曲之中,因為他已經(jīng)知道了其中就一首樂曲,這樂曲是鐫刻在沈信記憶深處的樂曲。
他可以立刻就知道如何演奏,但他不想,因為還要處理妖界的事情,最主要的是,這樂曲是無差別的攻擊,但凡沈信周圍都會被波及,隻要施展根本無法掌控。
為何這麼說,這一闕樂章名叫天闕之章,是四章節(jié)的起始一闕,沈信之所以說是鐫刻在記憶深處,原因其實很簡單。
在聽完些許殘章然後補全在一起後,沈信就覺得很熟悉,好似在那裏聽到過,於是他翻找過去的記憶,在角落裏,一段為了不遺忘而封禁起來的記憶。
他看見了是何人演奏的,並傳授給他的。
一個帶著墨鏡的身著質(zhì)樸黑衣的老瞎子。他有些佝僂,有些滄桑,但在他撫琴演奏起七弦琴時,精光仿佛能從他已經(jīng)瞎掉的雙眼從墨鏡中噴射出來。
可能沈信當(dāng)時還小吧,又獨自在街角不敢亂動等父母來接,在聽到如此滄桑的曲調(diào)的時候,幼小的沈信也不免心中升起些許悲戚。
他給了給了這個老瞎子一個星期的零花錢——兩塊錢。要知道當(dāng)時的市價,五毛能買一大碗帶著蝦皮的鹹豆腐腦呢。
出奇的,老瞎子停掉了手中的動作,鼻孔動了動,好似聞到了沈信的味道,他笑著朝沈信招了招手。
沈信也出奇地沒有拒絕。
老瞎子溫暖卻粗糙的手包裹住沈信的小手,慢慢地教沈信如何用一張古琴彈奏出自己想要的音線。而用的,就是與自己聚集起來的那些殘章演奏出來的樂聲。
當(dāng)然了,沈信也隻學(xué)到了第一闕,本來老者感知沈信已經(jīng)記住了第一闕後想接著教第二闕的。
但他咳嗽著嘔出一碗黑紅的血之後便放棄了,他對沈信所說的第一句也是唯一一句話:“天闕之章。不能將你的力量在在裏麵,否則你周圍的一切都將毀去。”隨後拖著殘寂的身軀往夕陽的方向離開了。
不過沈信也很奇怪,明明隻過了一刻間,老瞎子也隻帶著沈信彈奏了兩遍,沈信卻能記住這一首算長的完整一闕呢?
這也是為何沈信會在雲(yún)瑤界憑借著自己記憶中的伏羲曲而勉強彈奏出來的原因之一,但是沈信現(xiàn)在所在思考的是。
為何自己小時候的老瞎子會教授給自己天闕之章?又或許,自己的出生就在他們的計劃之內(nèi)吧。
沈信不再多想,九層妖塔暫時不能進入,沒別的原因,是時間未到而已,所以沈信便決定直接將這天闕之章給收集起來,並看下還有沒有可能組成其他的樂章了。
“天闕之章,以天為弦,勾動大道,引動人心。”沈信口中默默地說出了四字訣,而原本無琴的他卻在此刻在虛空中凝結(jié)了五根琴弦。
與老瞎子教的七弦琴亦有所不同。
不過好在沈信已經(jīng)將基礎(chǔ)打得紮實了一點,他輕輕撫琴,有些殘章在感受到沈信勾動琴弦後緩緩聚集過來。
可以很明顯的看到,那些殘章的顏色是相同。一種白金的感覺的顏色。
三千大道中的人道被沈信輕輕的琴聲所引動,降下一些華彩,為沈信編織一件從未見過的衣服。
琴聲越來越響,直至在整個天樂鄉(xiāng)都能聽到,並有往外發(fā)展的趨勢。
“該死,我明明沒加諸力量在裏麵啊,怎麼還會有如此巨大的動靜呢?”沈信有些慌亂了,“難道是···”
難道是引動了周圍的力量?沈信很想這麼懷疑。
琴聲很快就傳達到了萬裏之外的對峙的兩女。
傾城微微一笑,道:“不愧讓我輔佐守護的男人,無一日時間就學(xué)會了如此冗雜繁複的樂章。”
天葵這小魔女首次露出了皺眉的神情,道:“這是什麼樂章,為何我會有恐懼的感覺。”
“天闕之章。”傾城簡單地迴答了一下。
天葵驚訝之色溢於言表,道:“天之禁章?!你們真敢讓沈信學(xué)會啊。是想害死他嗎?”
“怎麼會害死他呢,又不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禁術(shù)。”傾城還是很平靜。
“嗬~看著吧,用不了多久,你就會明白為何我會這麼說了。”天葵在暗中積蓄著力量,她隨時準(zhǔn)備強行將沈信帶出。
果不其然,原本延綿不絕的音聲卻在像是斷弦的聲音之後消失不見。
“怎麼會?”傾城著急地極速往沈信那裏趕過去。
“嗬!”天葵輕笑一聲,並用比傾城更加快的速度趕過去。
沈信麼,的確有些大問題。
體內(nèi)的太素太極雙炁好像與天闕之章不怎麼合的來,在沈信的一瞬間疏忽之下,雙炁自沈信體內(nèi)出來,強行護住沈信周身,並斷絕虛空中的五根弦的聯(lián)係。
天闕之章殘存的力量與雙炁的力量至極衝突,將沈信內(nèi)外都給傷了,很嚴(yán)重的傷,內(nèi)宇宙險些崩塌,精神也受到了強烈的刺激陷入迷茫中。
口中嘔血啊,與老瞎子嘔血的過程一模一樣。
恍惚間,他好像看見了有兩個絕世仙女朝他飛了過來,一個脫俗傾城,一個宛如小魔女般。
“沈信,沈信。”沈信能聽到那脫俗傾城的仙子在喊他的名字。
但過了好久沈信才迴過神來,雙眼清楚了,能看見他躺在脫俗傾城的仙子懷中,腦袋還枕在她的大腿上。
還真是傾城。
天葵有些不甘心,自己已經(jīng)用除了開通道外最快的速度了卻還是被傾城超越,率先將沈信抱起。
沈信努力站了起來,用長的袖口抹去嘴角的鮮血,但抹著抹著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衣服什麼時候又變了。
雖然還是純白,但質(zhì)地根本不是之前沈信那種就算在生靈界一兩銀子能買百件的純白衣服能比的上的。
還鑲有美麗卻看不懂的金色紋路,要問沈信會覺得像是誰的穿著與這件最像的話,沈信肯定會脫口而出異羲了。
“你們···會給我換的衣服。”沈信的目光在天葵與傾城兩女之間轉(zhuǎn)換。
兩女都沒有給沈信迴應(yīng)。
好吧,就當(dāng)是是天闕之章的作用吧。
“沈信,跟我走。”天葵向前幾步抓住沈信的手。
傾城因為沈信已經(jīng)學(xué)到了天闕之章任務(wù)告一段落而不會挽留,但她還是有疑問:“沈信,你現(xiàn)在已經(jīng)學(xué)會了天闕之章,但可否告訴我,為何你會受如此嚴(yán)重的傷。”
“不是現(xiàn)在,而是我小時候,嗯···出院的時間過去兩個月的話,也就是我六歲時候吧。”沈信道,“我從一個盲人琴師手中學(xué)到了天闕之章,他手把手地教會了我。但也隻有這第一闕。”
傾城疑惑,沈信小時候的九州早已經(jīng)因為始魔而靈氣盡失且被保護起來,那又會是誰教授給沈信的呢。
隻聽得沈信繼續(xù)繼續(xù)道:“方才因為想完整彈奏一下天闕之章,卻被太極太素雙炁認(rèn)為是危險行為,一下子沒照管好就起了衝突,內(nèi)外都受到了衝擊,差點神魂消失再起不能了。”
沈信說到這裏臉上還帶著微笑,但看到傾城和天葵臉上都是擔(dān)憂的神色,他也不免緩緩收迴了微笑。
天葵拖著沈信離開天樂鄉(xiāng),很顯然,天葵不想讓沈信再在那裏呆著。
一路上,兩人無言,但沈信能從天葵臉上看到真摯的擔(dān)憂,或許,魔族不該在自己心裏如此憎惡。
“我在擔(dān)心你。”直來直去,倒是讓沈信對天葵更多了幾分信任。
“擔(dān)心我?guī)质颤N?”沈信笑著問道。
“單純的擔(dān)心,沒有原因。”但小魔女依舊是小魔女,玩弄情感這種手法天生就會。擔(dān)心的原因還是有的,就是沈信如果死了,那麼自己肯定沒多長時間活了,肯定會被創(chuàng)造出自己的父親吞噬掉。
沈信停下腳步,他伸出手撫摸著天葵的腦袋。
天葵在沈信的撫摸之下竟然有那麼一瞬間思維停滯了,她自出生起就沒感受到過親情,而在這裏,明明隻是為了自己的生而演戲出來的情感被沈信用真情對待。
“啊!對不起,習(xí)慣了。沒事吧。”沈信也是迴過神收迴了手,尷尬地笑了笑。
“沒,沒事。”出奇地,天葵此刻有些平靜下來,有那麼一瞬,天葵都想做沈信的妹妹了。
可是,天葵自傾城口中知道了,沈信為了自己那素未謀麵的妹妹竟然毫不猶豫地選擇犧牲自己來逆轉(zhuǎn)死生複活她之後,就覺得自己沒資格爭奪什麼了。
“你的妹妹有你這樣的哥哥真好。”天葵弱弱道,這樣的天葵顯得很乖巧。
“原來,你也已經(jīng)知道了啊,那我可以問你,為何要以這樣的麵貌出現(xiàn)在我麵前?”沈信溫柔地問道。
他的情緒還沒迴複過來,這種溫柔的語調(diào)也隻有在琴無弦和禦君環(huán)在場時才會這麼說,現(xiàn)在又多了天葵。
“對不起,沈信,我~”天葵想了想,還是騙一下沈信吧,沈信知道原因後肯定會原諒自己的,“我本沒有具體的身軀,想長成什麼樣子就能長成什麼樣子,但在當(dāng)時,我感知到了你的思緒波動,隨著你的思緒波動,我第一次變成了人形。”
“是這樣啊,怪不得你非要跟著我呢。”沈信再次溫柔地摸了摸天葵的腦袋。
這謊言雖然簡短,但漏洞卻有好多,但沈信能從天葵那散發(fā)的情緒中感受到她不是有意地騙自己,既然非有意又不會害自己,那麼順著她的謊言下去又有何不可呢?畢竟她也沒危害人族或者其他生靈啊。
“嗯···但你之前騙我,必須要懲罰一下,我有些事需要將心力放在別的身軀,所以將我這具身軀搬運到魔界,要悄無聲息,不準(zhǔn)被仙界的人發(fā)現(xiàn)。我想這件事對你而言很簡單吧。”沈信微笑著道。
“嗯嗯。”天葵連忙點頭,她絲毫不知沈信早已經(jīng)識破了她的謊言,還開心地以為這件事就這麼過去了。
九層妖塔馬上要到了開啟的時間了,為了能得到關(guān)於妖界的秘密,所以想將心力暫時全部放在一號身軀之上這才借著這樣的機會讓天葵動動的。
九層妖塔雖然名字叫九層妖塔,但看上去依舊隻有五層,好吧,可能和在原始仙界的誥天塔有著類似的原因。
妖皇?想著也不可能,妖是過程不是終點,已知的情況是,但凡妖族,無論是何種族所化的妖,隻要資質(zhì)好的,在未來都會重新迴歸那個種族。
換一句話說,現(xiàn)在還是妖族的,都是相對資質(zhì)差的留下的後代···這怎麼感覺其中有個大坑呢?
也或許是這樣的原因,仙界對妖界的敵意沒魔界那麼深,甚至有些妖族還拜入人族的宗門內(nèi)。
九層妖塔的下五層塔,沈信能看到每層塔上都有一個獸顱,嗯···就是獸族中四大種族的唄,第一層獠族的,和幼獸長得很像,第二層羽族的,妖凰。但第五層的妖獸頭顱卻是很奇怪,是之前遇到的那隻窮奇的,但也碎了很多,露出的裏麵的頭顱是九夜的!
沒錯,不是九尾妖狐一般樣貌,是真正的九夜的腦袋,因為由於玄鑄月的血脈原因,九夜額頭有著一道專屬於玄鑄月的痕跡,在雕像之上表現(xiàn)了出來。
沈信還未多想,九層妖塔震動,大門緩緩為沈信打開。
晶晶走到唐三身邊,就在他身旁盤膝坐下,向他輕輕的點了點頭。
唐三雙眼微瞇,身體緩緩飄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來。他深吸口氣,全身的氣息隨之鼓蕩起來。體內(nèi)的九大血脈經(jīng)過剛才這段時間的交融,已經(jīng)徹底處於平衡狀態(tài)。自身開始飛速的升華。
額頭上,黃金三叉戟的光紋重新浮現(xiàn)出來,在這一刻,唐三的氣息開始蛻變。他的神識與黃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應(yīng)著黃金三叉戟的氣息,雙眸開始變得越發(fā)明亮起來。
陣陣猶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動聲在他身邊響起,強烈的光芒開始迅速的升騰,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襯在他背後。唐三瞬間目光如電,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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頓時,”轟”的一聲巨響從天堂花上爆發(fā)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衝天而起,直衝雲(yún)霄。
不遠處的天狐大妖皇隻覺得一股驚天意誌爆發(fā),整個地獄花園都劇烈的顫抖起來,花朵開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氣運,似乎都在朝著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