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城外,亂墳崗,土坡上一座新墳包孤零零矗立。一把金絲大環(huán)刀直直插在地上。
燕無雙手裏捏著一顆迴生丹,小聲啜泣著,張玉郎神色肅穆,攬住她肩頭,一邊揩油,一邊語重心長勸道:
“師妹,逝者已去,生者當(dāng)繼,你節(jié)哀順變。”
燕無雙紅著眼眶,望了一眼遠處的雲(yún)飛煙,壓下想撲進‘他’懷裏痛哭一番的衝動,哽咽著道:“師兄,我爹爹怎麼死的?”m.Ъimilou
她怎麼也沒想到,就瞇了一會,兩個時辰前還生龍活虎的爹爹就沒了。
爹爹是修心境武者,沒那麼容易掛,何況還是在擁有迴生丹的前提下。
“你不都看過了嘛,一劍穿胸。”
“可那不致命,我爹有迴生丹,怎會不服用?我爹胸口那些紅點是什麼?”
張玉郎斟酌著言語,挑著話說道:“師妹,這師兄也不知,我聽見慘叫聲,迴頭一看,門主已經(jīng)沒氣了。師妹你放心,門主雖然不在了,但還有我,以後我就是你的依靠,無論何時,隻要你需要,師兄都會在背後挺你。”
遠處,雲(yún)飛煙臉一熱,耳紅心跳,扭頭望向別處。
燕無雙沉浸在悲傷裏,似不曾覺察到身上異常,抬起頭,淚眼婆娑說道:“師兄你是個好人,我以前不懂事,老是衝撞你。”
你現(xiàn)在也不懂...張玉郎大度說道:“無妨,人在江湖,不是你衝撞我,就是我衝撞你,師兄經(jīng)曆得多,都習(xí)以為常了。”
燕無雙紅著臉,小聲說道:“那...那師兄能把手拿迴去麼,人家心裏慌。”
慌就對了,張玉郎嘿嘿一笑,收迴一對狼爪子,岔開話道:“師妹,我打算去西域一趟,現(xiàn)在就動身,你...”
燕無雙望了一眼雲(yún)飛煙,神色糾結(jié)。
“飛煙也去!”他補充道。
“師兄,那我也要去。”
“我們還需要一匹馬,如果沒有的話,飛煙獨自一匹,我倆共乘這一匹。”張玉郎說著,手指向山坡下麵。
那裏,一匹白色駿馬安靜站立,不遠處,一隻花裏胡哨,像牛像馬像驢又像騾子的動物正打著響鼻,撂著蹄。
它頭臉像馬、肚子像牛、蹄像騾子、尾巴像驢。
它就是動物們自由戀愛,自由繁衍的結(jié)晶...四不像。
雲(yún)飛煙花費三兩銀子買下,專門送給張玉郎,雖然四不像賣相不好,但它很能跑,背部寬闊且長,負重驚人,耐力驚人,托起兩人異常輕鬆,還能抽空高歌...叫喚幾聲。
唯一不好的就是速度有點慢。
但瑕不掩玉,它仍然是一匹好坐騎。
之前出城時,張玉郎騎過一次,便一眼認準(zhǔn)了它.....雲(yún)飛煙這才臉色稍緩。
“不要,我想獨乘。”
燕無雙又望一眼雲(yún)飛煙,拒絕了張玉郎別有用心的提議。
雖然年歲不大,但燕無雙經(jīng)常去青玉樓,見識不少,對男女之間那點心思略知一二,正如之前她說過,心已有所屬,無法再容納別人。
所以二師兄隻能是個好人。
張玉郎嘴角一撇:“馬市在南城外十裏,急切間,也不好趕過去買,不如你和飛煙共乘一匹?我獨自一匹。”
“好呀。”燕無雙眼神驚喜,連忙應(yīng)聲。
死丫頭果然是嫌棄我,張玉郎腹誹。
“我不同意!”
雲(yún)飛煙目光嫌棄的望了一眼燕無雙。
燕無雙被看得有些羞澀,緊張的手腳無處安放。
她還小,在顏值極其扛打的雲(yún)飛煙麵前,沒什麼自信。
雲(yún)飛煙用不容置疑的語氣對她說道:“你獨自一匹,我與他共乘一匹。”
“我反對!”
這次出聲反對的是張玉郎:“路遙無輕重,萬一路途坐騎出點意外,怎麼辦,再說了,此去不知道千裏還是萬裏,我們還需帶一些食物行李,還是去南城買一匹馬吧。”
這下無人反對。
..........
南城馬市。
“馬倌,這匹紅色的馬怎麼賣?”
“二十兩,長安府市最低單賣價。”
“二十兩?你不如去搶!便宜點成不?”
“十八兩,不能再少了。”
“十六兩成麼,我家境貧寒,沒多少錢。”
“那行吧,賣給你,不過這個價你可千萬別說出去。”
聞言,張玉郎感覺要被宰。
頓時心思一動,發(fā)揮出無雙演技道:“糟糕,今日來的倉促,沒帶那麼多,身上隻有十四兩,馬倌你看?”
馬倌嘴角一抽,神色無奈道:“算了,看你也不容易,今日第一單生意,虧本賣你,就算大家交個朋友。”
張玉郎目光轉(zhuǎn)向另一匹馬,問道:
“馬倌,那這匹黃色的馬怎麼賣?”
“十八兩。”
“便宜點成不?”
“十六兩,不能再少了。”
“十二兩成麼,我家境貧寒,來的又匆忙,沒多少錢。”
馬倌臉上湧現(xiàn)怒火:“你到底買不買?”
張玉郎不慌不忙摸出二十六兩紋銀,認真說道:“馬倌,我就這麼多,想買那一匹紅色的與這一匹黃色的,成麼?”
馬倌見狀,嘴角又抽噎了一下...
好家夥,殺價夠狠的。他賣馬十年,不論賣相多不好的馬,都沒有低於過十五兩,今日竟然連破兩例,一匹十四兩,一匹十二兩。
馬倌暗暗感慨,生意不好做了啊,客人心思不放在掙錢上,玩起了心理戰(zhàn)。
最終,張玉郎花費二十六兩,買下一紅一黃兩匹駿馬,三人各乘一匹,帳篷食物和水,則由四不像馱著。
馬市外,北風(fēng)凜冽,三人衣衫獵獵,長發(fā)飛揚,神色激動。
一馬在胯,豪情頓生。
湧現(xiàn)出“策馬江湖去,切莫問歸期”的衝動。
“駕!”“駕!”
雲(yún)飛煙輕策白馬,當(dāng)先而出,燕無雙駕著紅馬,緊緊跟上,官道上蕩起兩陣灰塵,兩人一前一後,消失在遠處。
“駕,慢點,慢點。籲!”
張玉郎揚鞭輕策黃馬,膽戰(zhàn)心驚騎著,一手緊握住韁繩,一手牽著四不像。溜著路邊,慢悠悠往西邊晃蕩。
這是他第一次騎馬,心裏很慌....四不像不是馬。
從無自主意識的座駕時代而來,對這種有自我思想的坐騎,他一萬個不放心。總擔(dān)心馬匹會突然暴起,撒開蹄子狂奔一通。
因為雙方第一次見麵,不熟。他不知道胯下坐騎脾氣如何,是順毛馬?還是吃鞭不吃軟?
定星盤上,光點已經(jīng)開始緩緩移動,由此推測,那白衣術(shù)士夜行曉歇,與常人不同。
此次西行跟蹤修門使者白衣術(shù)士,並非被石靈靈說動,腦袋一熱見色起意,而是張玉郎想解開淩日訣奧秘。
他沒有出類拔萃的天賦,看不懂淩日訣,從玉盤經(jīng)威力上推測,淩日訣也該是與修門有關(guān)的功法。
而修門裏,定然有如何讓修者入門的辦法。
或者說翻譯方式,將晦澀難懂的功法翻譯成通俗易懂版本。
這才是張玉郎此行最大動力。
武道再無寸進希望,修心境實力又不太夠用,想要變強,希望唯有寄托在修門功法上。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係的生滅,也不過是剎那的斑駁流光。仰望星空,總有種結(jié)局已注定的傷感,千百年後你我在哪裏?家國,文明火光,地球,都不過是深空中的一粒塵埃。星空一瞬,人間千年。蟲鳴一世不過秋,你我一樣在爭渡。深空盡頭到底有什麼?愛閱小說app
列車遠去,在與鐵軌的震動聲中帶起大片枯黃的落葉,也帶起秋的蕭瑟。
王煊注視,直至列車漸消失,他才收迴目光,又送走了幾位同學(xué)。
自此一別,將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後才能再相見,甚至有些人再無重逢期。
周圍,有人還在緩慢地揮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著,頗為傷感。
大學(xué)四年,一起走過,積澱下的情誼總有些難以割舍。
落日餘暉斜照飄落的黃葉,光影斑駁,交織出幾許歲月流逝之感。
陣陣猶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動聲在他身邊響起,強烈的光芒開始迅速的升騰,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襯在他背後。唐三瞬間目光如電,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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頓時,”轟”的一聲巨響從天堂花上爆發(fā)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衝天而起,直衝雲(yún)霄。
不遠處的天狐大妖皇隻覺得一股驚天意誌爆發(fā),整個地獄花園都劇烈的顫抖起來,花朵開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氣運,似乎都在朝著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