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濟道的昏厥,其實就是氣血攻心,還沒到醫(yī)院,他就自行醒了過來,在醫(yī)院的特護病房掛了兩瓶水,就不顧醫(yī)生的勸阻迴到家中。
第二天早上,延誌剛心驚膽顫的走進來,怯生生的對躺在床上的延濟道說道:
“爸,你老注意身體,咱家不能沒有你。”
延濟道心灰意冷的揮揮手,讓他出去,對這個兒子,他已經(jīng)不抱有任何希望。
他不成器也就罷了,偏偏還自命不凡,不知死活的到處惹是生非,給自己惹來一個個處理不了的麻煩,一步步把延家推進了深淵。
延濟道有種預(yù)感,昨天晚上的打臉,隻是一個前奏,今後更多的麻煩會接踵而來,現(xiàn)在唯一能寄希望的,就是孟家盡快進駐雲(yún)州。
但是令他鬱悶的是。孟家自從交接完雲(yún)州度假山莊以後,卻自此失去了聯(lián)係。
徐壁瑤一臉擔憂,看著仿佛一夜之間蒼老了許多的老公,輕聲勸道:
“小剛也是無意的,你就別生他氣了。”
延濟道本就心煩,聽到這話一陣氣血上湧,咬牙切齒的罵道:
“你也給我滾,慈母敗兒,要不是你從小慣著他,能走到今天這個地步,你看張家張?zhí)烊穑F(xiàn)在已經(jīng)能獨擋一麵了,你養(yǎng)的兒子除了花天酒地、追星泡妹,還能幹啥?”
慈母敗兒,難道都是我的錯?你這個做父親的就沒有責任?
徐壁瑤一窒,就要站起來,想了想又坐下,強忍著心中的委屈又勸道:
“好了,你注意身體。”
延濟道重重的喘了一口粗氣,眼睛空洞的盯著天花板,又說道:
“從今天開始,我誰也不見。”
徐壁瑤無聲歎息,眼前突然閃過昨晚看到的那個身影,她心虛的看了一眼延濟道,端起床邊的參湯,舀了一勺,放在嘴邊吹了吹,遞到他的嘴邊。
整個上午,延家的別墅門前車水馬龍,不斷有人來探視延濟道。
徐壁瑤按照延濟道的吩咐,一律以他身體不適,不能見客為由擋駕,就連錢羽君和王子玉也不例外,這讓那些前來探聽虛實的人,都悻悻而歸。
當天,雲(yún)州城就風言四起,延濟道昨天晚上被氣的一病不起,已經(jīng)病入膏肓,雲(yún)州城裏陷入一片壓抑,大家紛紛揣測:
雲(yún)州,難道真的要變天了嗎?
雲(yún)州發(fā)生的一切,很快也傳到了江北。
孟凡林聽了暢快的哈哈大笑,轉(zhuǎn)頭問坐在一邊的宋青玄:
“青玄,你怎麼看?”
宋青玄清臒的臉上高深莫測,笑著說道:“等。”
孟凡林又是一陣大笑:
“英雄所見略同,隻有把延濟道逼上絕境,我孟家才能得到更大的好處。”
宋青玄“啪的”合攏手中的折扇,在手掌心輕輕拍了幾下,站起來說道:
“不過,我要再安排幾個人手過去,適當?shù)臅r候,不妨添柴加火。”
“好,”孟凡林站住腳步,說道:
“青玄你放手去辦,等我在雲(yún)州站穩(wěn)了腳跟,就派你去坐鎮(zhèn)。”
宋青玄微微一笑,眼前浮現(xiàn)出柳勝男那張絕美的臉蛋。
晚上。
雷彪開車來到延家,在客廳坐下後,對徐壁瑤說道:
“阿姨,我想見見會長。”
徐壁瑤為難道:“阿彪啊,他身體不適,醫(yī)生剛走,叮囑千萬不要勞累。”
雷彪恭恭敬敬地說道:“阿姨,我知道,不過我有重要事情,說不定會長聽了我的消息,身體會好很多。”
徐壁瑤那雙依然清澈的眼睛微微一張,張嘴問道:
“阿彪,你可別騙我。”
雷彪笑道:“阿姨,我啥時騙過你?”
徐壁瑤滿意的一笑,說道:“那好,你先坐著喝點茶,我上去問問。”
臥室中的延濟道聽徐壁瑤一說,瞪著眼煩躁地說道:
“你個臭娘們,我不是說了,誰也不見嗎?”
“阿彪說有急事,還說你聽了他的消息有可能病就好了……”
徐壁瑤臉色一暗,低聲說著。
延濟道想了想,改變了主意,吩咐道:“你讓他去書房,我一會兒過去。”
徐壁瑤轉(zhuǎn)身,俏臉上流下一行清淚,走到樓梯口,她擦幹淚水,然後擠出一個笑臉,衝著客廳的雷彪喊道:
“阿彪,你上來吧。”
雷彪看到徐壁瑤精致臉上紅腫的眼睛,悄聲問道:
“阿姨,是我給你找麻煩了吧?”
徐壁瑤苦笑道:“沒事,他就是那個脾氣,我都習(xí)慣了,你快去書房吧。”
雷彪搖頭歎息,想說點什麼,但是又緊緊的閉住了嘴。
自古以來紅顏薄命,他做為延濟道的心腹,很清楚徐壁瑤在家中的地位。
別人家娶了這麼一個如花似玉的媳婦,不說是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裏怕化了,但是至少能夠做到相敬如賓。
但是徐壁瑤在延家,其實就是他的一個裝點門麵的花瓶,張嘴就罵,伸手就打,想想也是令人扼腕。
但是無論怎樣,這是人家的家務(wù)事,別人無法插言,要怪隻能怪徐壁瑤命運不濟,雷彪搖著頭走進延濟道的書房。
延濟道有個習(xí)慣,一般不讓別人進他的書房,就連徐壁瑤沒有獲得他的允許,也不能輕易進入。
這一點,雷彪很清楚,但是他更清楚,今天延濟道既然能夠在書房中接見他,就說明他的話語引,起了他的足夠重視。
雷彪環(huán)顧這間寬大的書房,雖然幹淨整潔,書籍擺放有序,牆角那兩個等人高的青花瓷瓶,和迎麵牆上巨幅的潑墨下山虎圖,雖然把整間書房映襯的大氣磅礴。
但是雷彪?yún)s分明感到了一絲晦暗的氣息,他心中暗歎:
廉頗老矣,延濟道已經(jīng)沒有了以前的銳氣。
延濟道穿著睡衣推門進來,招唿雷彪道:“彪子,坐吧。”
雷彪關(guān)心的問道:“會長,您的身體好點了嗎?”
“唉,”延濟道頹然道:“老了,不中用了。”
歎氣之後,他又問道:“說吧,有什麼好消息?”
雷彪開口道:“會長,你知道為啥於浩和我過不去嗎?”
延濟道漫不經(jīng)心的隨口說道:“哦?”
雷彪恨恨的說道。“我已經(jīng)打聽清楚了,幕後黑手就是齊暉。”
延濟道猛地張大了眼睛,問道:“屬實?”
“千真萬確!”
雷彪盯著對麵牆上的下山猛虎惡狠狠的說道:
“會長,這種日子我過夠了,齊暉看準了我拿於浩無可奈何,就用這個辦法,來敲打您這頭老虎,我們兩個都上了他的當。”
延濟道猛地站起來,在屋疾步轉(zhuǎn)圈,嘴裏喃喃道:
“何其險惡,這個小農(nóng)民用心何其險惡。”
他猛地站住,緊緊盯住雷彪問道:“你是不是有想法?”
雷彪站起來,在他耳邊輕輕的說了幾句。
延濟道瞪大了眼睛,驚訝道:“你確定?”
雷彪絕然:“我也是被逼無奈,拚了!”
延濟道又想了一下,雙手猛地擊掌,斷然說道:
“彪子,是該搏一把了,這樣我先給你五十萬,事成之後,我再給你一千萬,把你送出國,去逍遙下半生吧。”
然後延濟道又補充道:
“你的那些產(chǎn)業(yè),等事情平息以後,我給你變賣,錢再打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