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天慶憋屈的無以複加。
老子一個堂堂的市局治安大隊副隊長,正科級幹部,還得和你這個小癟三,商量如何處理你們創下的禍。
你們解開褲帶隨意大小便,卻讓老子幫你們打掃戰場。這特麼的是什麼事嗎。
沒辦法,今天是特殊情況。
一個是孟家和齊暉他誰也不想得罪,因為一個小小的治安案件,得罪兩個大人物,他越想越覺得沒有必要。
另一方麵是果博會是現在的第一要務,此時現場圍觀的群眾太多,一個處理不慎,激起更大的變故,影響了果博會這件大事,得不償失。
先過了這一關,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以後再慢慢的和你們算賬。
蕭天慶暗暗地下了決心:
各打五十大板,不偏不正,剛好兩家誰也不得罪。
徐誌傑笑容燦爛,心中卻不以為然,一個小小的雲州市局治安大隊的副隊長,我還真沒放到眼裏去。
想當年在省城跟著浩哥的時候,省廳的領導我見得多了去了,再說你是沒見過我戰神的能量。
他既然連孟家都沒放在眼裏,還在乎你個副隊長?
蕭天慶終於收斂了笑容,臉上有點僵硬地說道:
“兄弟這麼著,今天你們所有的人跟我迴去過過場子,當然這隻是一個形式,讓我和上頭還有邊上的這些群眾有個交代。”
“那不行!”
徐誌傑的臉上笑的和朵花一樣,嘴上卻毫不鬆口:
“我們是路見不平,要是都像你們這樣執法,今後誰還敢見義勇為?再說了你問問在場的群眾同意不同意?”
徐誌傑肩膀一甩,掙開蕭天慶,衝著人群就大喊道:
“老少爺們,警察同誌要把咱救人的英雄帶迴局子審問,大家說行不行?”
人群頓時就炸了鍋,群眾紛紛高唿道:
“不行。”
“堅決不能黑白顛倒。”
“隻能懲治孟家的惡霸,不能讓英雄受委屈。”
徐誌傑笑著看著蕭天慶,臉上一臉的玩味,那個意思再明顯不過的是,您自己看著辦吧。
老教授黃凡衝過來,大聲的喊道:
“我是雲州的政協委員,你要是黑白不分,我就去市裏告你們。”
就在這時,就見從邊上的一輛金杯麵包車中,走過來兩個人,一個拿著話筒的美女,另一個扛著攝像機,對準蕭天慶,拿話筒的那位美女口齒伶俐地說道:
“我們是東方電視臺的記者,這件事情的過程我們已經全程攝像了,那個報警電話也是我們打的,希望你們雲州警方公正執法,否則,我們就把這件事情曝光。”
蕭天慶嘿嘿一笑,沒有理會眾人,走到宋青玄身邊,也是伸手摟住他的肩膀,非常親密地說道:
“您都看到了,這又是電視臺,又是政協委員的,我實在是扛不住,本來還想照顧照顧你的,剛才省廳的王大隊也打來了電話,給你們求情,但現在這個情況,還是請您照顧照顧我吧。”
事實是蕭天慶此時又改變了主意。
群眾的義憤和記者的出現,讓他一陣心煩,但是馬上又想到了一步妙招。
迫於無奈!
我在群眾的唿聲和記者的威脅下,隻能委屈求全,到時候誰也拿我沒辦法,
嘿嘿,孟家你們這次要受點委屈了。
宋青玄突然一陣心慌,他覺得事情有點不妙,驚訝地問道:“蕭警官,你這是什麼意思。”
蕭天慶嘿嘿的笑了兩聲,轉身指著宋青玄和他的手下,大聲命令道:
“來人,把這些害群之馬都給我拷上帶迴去。”
此時的蕭天慶,臉上的笑容蕩然無存,威風凜凜的像是一個真正的人民群眾的保護神。
徐誌傑一滯,不由得對蕭天慶刮目相看。
我靠,這家夥道業比我深啊,我特麼原來被他當槍使了。
圍觀的群眾都愣住了,這個轉折也忒特麼大了。
人群一片寂靜,隨即又爆發出雷鳴般的掌聲。
“好!”
“人民警察好樣的!”
蕭天慶的臉上一臉嚴肅,從身邊的手下手中接過一個高音喇叭,走到群眾跟前大聲說道:
“雲州警方堅決不會放過一個壞蛋,也不會冤枉一個好人,現在,我懇請大家服從警方的指揮,迅速離開現場,恢複迎賓大道的交通秩序,謝謝大家了。”
大家又是一陣熱烈的掌聲,表現的極端配合,紛紛散去。
大約過了有半個多小時,車輛緩慢開始移動,迎賓大道的交通逐漸恢複了。
蕭天慶這才長長的出了一口氣,走到齊暉身邊低聲說道:
“齊總,你的那個手下不錯,挺機靈的,不過我還有件事要麻煩你。”
齊暉對這個笑麵虎警察哭笑不得,不過他也明白,孟家在江南的勢力太大了,蕭天慶演出了這場神轉折,也是迫不得已。
這實際上是一場苦肉計,帶價是蕭天慶頂著自黑的壓力,也真是難為他了。
他笑著說道:
“蕭大隊有事請講,隻要是我能幫上忙,在所不辭。”
蕭天慶嘴角往那兩個正在拍攝現場的記者一瞥,說道:
“那兩位無冕之王我惹不起,我今天的許多行為可以說和一名合格的人民警察的形象不符,麻煩你幫我做做工作,該刪的鏡頭一定刪去。”
齊暉點頭微笑,他已經從那名美女記著手中話筒的圖標上,看出他們是東方電視臺的記者。
東方電視臺的在南方地區的影響力非常大,肯定是來報道果博會的,那肯定就繞不開鶴伴山果業,蕭天慶這小子真會見縫插針,不過這個忙可以幫。
蕭天慶見齊暉答應,又笑著說道:
“聽說這些無冕之王的正義感都非常強,真盼著盡快見到他們今天的報道啊。”
齊暉明白他的意思,又一次點頭道:
“我這個人不喜歡說大話,能辦到我一定幫忙,如果他們不同意,也請蕭大隊放心,我還可以想別的辦法。”
“仗義,”蕭天慶哈哈大笑,拍著齊暉的胳膊說道:
“等果博會結束,我請你喝酒。”
話剛說完,就見那個美女記著已經向他們這邊走來,他急忙又笑著說道:
“齊總,美女來采訪你了,那兩件事情就拜托了,我先去維持一下交通。”
返迴的路上,蕭天慶的一個手下問道:
“隊長,今天你把孟家的人抓了,就不怕他們對你不利?”
蕭天慶滿不在乎的切了一口,說道:
“怕個茄子,該死該活球朝上,隨他去吧。”
其實他的眼前,浮現出了今天早上在會展中心,鶴伴山展臺的情形。
當時,那位正部級別封疆激動的樣子,他曆曆在目。
蕭天慶的心中有桿秤,孟家隻是在江南省飛揚跋扈。
但是齊暉即將代表的是國家的榮譽。
假如這兩個人發生衝突,如果要是論後臺強硬的話,一省之隅和一國之大,孰重孰輕,自然是不言而喻。
況且,局長馬增祥曾經有意無意的和他提起過,齊暉手下的那個於浩,來頭極大。
蕭天慶是名警察,還算是名基本合格的警察。
但他也是個人,生活在這個滾滾紅塵中的普通的人。
所以他有著和正常人一樣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