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崔方武的這個提議不錯。
既便於大家現(xiàn)場商量藥廠開工投產(chǎn)的事宜,又便於齊暉隨時觀察吳秀平和邵雙華試藥的情況。
當天下午,三個人就住進了聯(lián)合製藥廠的接待處。
齊暉是光棍一條,隻是給小蓮打了個電話,說明情況後,就跟著張?zhí)烊饋淼搅私哟帯?br />
一進門,齊暉就看到了一個漂亮的女人。
一個穿著素雅旗袍,麵貌清秀婉約如江南水鄉(xiāng)的女子迎上來,衝著齊暉點頭微笑。
齊暉覺得眼熟,但一時想不起在哪兒見過。
稍微一思索,不覺驚唿道:
“你,你是……”
旗袍女子嘴角上有顆黑痣,她微微一笑,更加俏麗,落落大方道:
“暉哥你好,不認識了?我是美廬別苑的王虹,現(xiàn)在是鶴伴山聯(lián)合製藥廠的接待處主任。”
“哦,你好你好。”
齊暉瞠目結舌,打過招唿之後,怔怔的看著張?zhí)烊稹?br />
張?zhí)烊饘擂蔚男πΓ瑢ζ炫叟诱f道:
“小虹,暉哥的房間安排好了嗎?”
王虹上前帶路,說道:
“在二樓的總統(tǒng)套房,請跟我來。”
來到房間,等王虹出去以後,齊暉一把拎住張?zhí)烊鸬男乜冢瑔柕溃?br />
“你小子老實告訴我,這個王虹是怎麼迴事?”
張?zhí)烊鹂嘈σ宦暎瑩荛_齊暉的手說道:
“怎麼迴事?就是你想的那麼迴事唄。”
“啊?”
齊暉不敢相信的看著張?zhí)烊穑@訝道:
“這麼說,她是你的紅顏知己?”
張?zhí)烊瘘c點頭,淡淡的說道:
“我們已經(jīng)在一起了。”
齊暉頓時感到頭大,如雷轟擊。
剛才他還擔心,怕吳秀平等人帶壞張?zhí)烊稹?br />
但是萬萬沒有想到,看似忠厚老實,年紀輕輕的張?zhí)烊穑[藏的卻是極深,家有嬌妻,卻竟然早就金屋藏嬌。
這個世界真是令人不懂。
齊暉低頭皺眉,在屋內踱步不停,一時不知道該如何麵對這個現(xiàn)實。
張登科對自己有知遇之恩,在自己最困難的時候,伸出援手,義結鐵盟。
雖然沒有這個同盟,自己也能把延濟道斬於馬下。
但畢竟有張家的援助,當初羽翼未豐的自己,獲得了難得的喘息時間。
樊雲(yún)霞對自己親如家人,並且還是柳勝男的幹娘。
老太太親情如海,發(fā)自肺腑,讓自己這個沒有娘的孩子,感受到了母親的關懷。
兩位老人對自己可謂是掏心掏肺,並且把他們最為看重的兒子交給自己,一同發(fā)展、共同打拚。
其實不隻是看中了自己的實力,更是希望自己能夠帶領他,走上一條正確的道路。
可現(xiàn)在倒好,聯(lián)合製藥廠還未投產(chǎn),竟出現(xiàn)了此事。
這可如何是好?
怎麼向兩位老人交代?
張?zhí)烊鹕钕菰谏嘲l(fā)中,慢慢的說道:
“暉哥,我知道讓你為難了,也讓你失望了,我也知道你雖然表麵上不說老吳他們,但是內心對他們的行為很是不齒。”
齊暉瞪了他一眼,罵道:“既然這樣,你還給我整這麼一出。”
張?zhí)烊饸U了口氣,目光變的茫然,幽幽道:
“我們兩個是同學,上學的時候就好上了。”
“哦?”
齊暉眉頭一皺,他們竟然也是青梅竹馬。
張?zhí)烊鸢浩痤^,繼續(xù)說道:
“其實我爸媽,都認識她,都知道我們之間的感情。”
齊暉瞪大了眼睛,難道其中還有隱情?
“我和小虹一起長大,曾經(jīng)的我們兩小無猜,早就定下了誓言。”
張?zhí)烊鸬难壑须[現(xiàn)淚光。
“她非我不嫁,我非她不娶。”
齊暉沉聲問道:“現(xiàn)在又不是封建社會,隨後你們怎麼了?”
“造化弄人唄!”
張?zhí)烊鹂嘈σ宦暎^續(xù)說道:
“小虹的爸爸就是我家的廚師,他也堅決反對我們在一起。”
齊暉突然想起來,張登科家中的那位宮廷禦廚的後人姓王,原來王虹就是她的女兒。
這件事情至此就很好理解。
現(xiàn)在雖然已經(jīng)不是封建社會,早就沒有了門戶之別,但是張?zhí)烊鹨牒蛡一直在他家服務的,廚師的女兒結為秦晉。
這件事情的難度恐怕不是一般的大。
雖然張登科極為開明,但他畢竟雲(yún)州知名的四大家族之首,並且,他在張?zhí)烊鸬纳砩蟽A注了和大的心血。
如果讓最為看重的兒子,娶一個下人的女兒,就算是他同意,恐怕也會笑掉眾人的大牙。
張?zhí)烊鸬倪@段因緣,不用想都知道沒有結果。
問世間情為何物,直叫人肝腸寸斷。
正如張?zhí)烊鹚f,造化弄人!
齊暉歎息著又問道:
“然後呢?”
張?zhí)烊鸬拖骂^,哽咽的說道:
“然後我們堅持著上了大學,我去了京城,她去了海州,但是大二那年,王虹突然失蹤,我想都不用想,肯定是雙方的大人商量好的。”
“果然,我苦苦哀求,我媽最後才告訴我,王虹出國了,遠赴澳大利亞,但是她具體在哪兒,我媽卻死活不肯告訴我,我逼急了,她就威脅要去跳清滄江。”
“暉哥,我家庭的狀況你是知道的,我大哥無心家族生意,我隻能做為接班人培養(yǎng),當時我也想去澳大利亞找她,但是高堂老父,當時延家打壓的又厲害,我實在不忍心二老傷心。”
張?zhí)烊鹧銎痤^,任由眼淚往下流。
無情未必真英雄,六尺男兒的眼淚讓齊暉動容。
他拍了拍張?zhí)烊鸬募绨颍瑓s不知如何安慰他。
“暉哥,不怕你笑話,我一直沒有忘記王虹,但是經(jīng)不住媽媽苦苦哀求,我結婚了,羅美娟人很好,孝敬父母,溫柔賢惠,我也隻能得過且過。”
“三年前,王虹突然迴來了,她找到我,說是不要任何名分,隻要能和我在一起。”
“於是我買下了東勝縣城東郊的那個宅子,把她安置在那兒,但我一直不放心,藥廠建設完畢,我就讓她來負責接待處。”
“暉哥,事情就是這個樣子,要打要罵隨您便。”
張?zhí)烊鹫f完之後,就埋下了頭。
齊暉內心激蕩。
張?zhí)烊鸾鹞莶貗墒遣粚Γ沁@件事沒法用常理去衡量。
他突然想起了自己,也是在小蓮和柳勝男之間掙紮。
現(xiàn)在的自己,不也是罔顧世俗倫理,準備打破桎銬,和她們兩個生活在一起。
己所不欲勿施於人。
自己和小蓮和柳勝男糾纏不清,根本沒有資格對張?zhí)烊鸬母星樯睿f三道四。
齊暉突然感到一種無力。
他搖搖頭歎息道:
“兄弟,你感情的事情我管不著,但是我覺得讓王虹在接待處不妥,萬一被別人知道,可能會引起大亂。”
齊暉想了一會兒說道:
“當初延濟道把雲(yún)州度假山莊送給了孟凡林,隨後那套房產(chǎn),落到了我手裏,這樣,你把王虹送到那兒,具體事情隨後,我再給你想辦法。”
這個時候,門外傳來了吳秀平的大嗓門:
“齊暉,我們都準備好了,開始試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