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機劃過三萬英尺的高空。
機艙裏的陳陽感覺很荒謬。
他可能是世界上第一個,坐頭等艙的死刑犯。
在他的想象裏,龍門總部既然坐落在南洋,那應(yīng)該在大馬國上某座熱帶城市裏,或者更恐怖一點,直接修在熱帶雨林深處,用一圈木柵欄圍成高牆,再加兩個哨塔,一群穿迷彩服的私人武裝24小時巡邏,就跟電影裏那些軍閥一樣。
但是他錯的離譜。
當(dāng)飛機緩緩降下雲(yún)層後。
他發(fā)現(xiàn)下方,是一座宛如明珠般的城市。
這裏是新月城。
一座扼守馬六甲海峽咽喉部位,從絲綢之路時代就有著極其重要意義的商業(yè)城市。
現(xiàn)如今,它在世界上國土麵積排名是倒數(shù)第21。
之所以沒有擠進倒數(shù)前十,是因為下麵還有安提瓜和巴布達,聖文森特和格林納丁斯,聖基茨和尼維斯,巴巴多斯,帕勞這些聞所未聞的國家。
當(dāng)然,比起倒數(shù)第一的梵蒂岡,新月城還是要大不少的。
不過比起狹小的國土麵積,這裏的人均gdp,卻能排到世界第六。
遠遠望下去,新月城的港口內(nèi),高樓大廈鱗次櫛比,萬噸巨輪進進出出,一派繁榮景象。
這裏是絲路的節(jié)點。
這裏是世界的咽喉。
這裏是金融的中心。
這裏是商人的天堂。
這裏亦是罪犯的港灣。
這裏有高聳入雲(yún)的摩天大樓,也有終日不見陽光的窮街陋巷。
這裏,就是新月城。
見到飛機下的雄偉都市,陳陽心裏有那麼一瞬間被深深撼動。
原來海外,看上去並沒有電視上宣傳的那麼不堪。
但是他很快就發(fā)現(xiàn)一個問題。
新月城如何如何——關(guān)他屁事。
他好像……並不是來旅遊的。
眼看著飛機緩緩落地。
他被兩名龍衛(wèi)押送著,起身來到機艙門口。
剛站到那裏,他就隔著機艙壁聽到空姐用英語向後麵喊話。
“各位乘客請稍候,飛機正在做落地的安全檢查,艙門即將打開,請收拾好自己的行李準備下機……”
結(jié)果剛說完。
啪!
陳陽麵前的氣壓門,直接就開了。
所謂安全檢查,隻是安慰經(jīng)濟艙乘客的借口。
陳陽開始移動腳步,他遠遠看著,淩薇就走在他前麵幾排,第一個下了飛機。
他本來以為,下了飛機,他們還要穿過航站樓,還要出門打個車什麼的。
結(jié)果。
停機坪上。
一列黑色車隊,早已停的整整齊齊。
近百位黑衣保鏢,也同時在車邊列隊。
見到淩薇下機,上百人,同時立正。
“恭迎大小姐迴家!”
話音剛落。
中間一名龍衛(wèi),打開了車隊中間那輛金標勞斯萊斯的車門。
酒紅色的內(nèi)飾,隔著八十米,都能感覺到撲麵而來的豪氣。
穿著一襲深色風(fēng)衣的淩薇,神情冷漠的朝著車邊走去。
路上,還不忘摘掉了自己的墨鏡。
墨鏡一摘,機場的風(fēng)撩起她的發(fā),便是萬種風(fēng)情。
然而兩側(cè)的龍衛(wèi),沒有一個人敢抬頭看她,全都恭恭敬敬的低著頭。
走到車門邊,淩薇像是想起了什麼,忽然迴眸一看。
目光,正好和還站在舷梯上的陳陽對上。
陳陽微微有些失神,下意識的也朝她那邊走去。
可沒走兩步。
忽然身後負責(zé)押送的龍衛(wèi)一把拽住他。
“你走哪去?!”
陳陽指著淩薇:“不是去坐車嗎?”
“那是小姐的車隊,你的車在那邊!”
龍衛(wèi)粗暴的一指。
在勞斯萊斯車隊的另一邊。
停著輛破麵包車……
仔細一看,還是五菱宏光。
就是那種低端綁匪常用的作案工具。
小麵包車和另一邊的路虎車隊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哼,不自量力的家夥。”
後麵下飛機的劉庸在陳陽耳邊冷哼一聲,背著手朝著淩薇那邊走去。
陳陽繼續(xù)被押送著,塞進了麵包車裏。
而且一上車,跟在後麵的龍衛(wèi)就蹲到他麵前。
先看了他兩眼,然後招招手。
“證件。”
陳陽不語,掏出錢包,遞給他。
那人再一招手。
“手機。”
“手機也要收?”
“不然呢?”
陳陽臉上閃過一絲不情願,可他想了想,還是交了出去。
押送的龍衛(wèi)很專業(yè),拿到陳陽的東西並沒有亂翻,而是麵無表情的裝進一個證物袋裏,還小心的封好口子,做上標記。
看來這是標準流程了。
隨後那龍衛(wèi)就朝著前麵招唿了一聲。
麵包車隨之搖搖晃晃的啟動,朝著遠處那座如同巨獸般的城市駛?cè)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