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麵的酒局，隻持續了不到半個小時，就匆匆不歡而散。


    曹昆，陳陽，高寬高雄四個人本來今天是要拜把子結為兄弟的。


    結果把子是假惺惺的拜了，但兄弟……好像隻能算塑料兄弟。


    陳陽成為了今晚的最大贏家，最終黃洪兩家的所有資產有足足四成歸了他，合計146億。


    這些資產都會在明天完成變更，陳陽都不用出麵，很快就會有源源不斷的收益打到他的卡上。


    同時也自然會有無數的人登門拜訪，找他辦事兒，給他送禮。


    當然，這些隻是給高寬高雄兩兄弟看的表象。


    在酒局結束後，陳陽打了個車，假意離去。


    可才開出三個路口，他就拍拍師父的肩膀。


    “開迴去。”


    ……


    十分鍾後，還是那間包廂。


    陳陽一個人靜靜坐在裏麵。


    啪的一聲，給自己點了支煙。


    抽到一半，曹昆也迴來了。


    “陳兄弟，今天，演的好！”


    一進來，曹昆就滿麵紅光，大笑著在陳陽身邊坐下。


    剛剛沒喝的酒，直接倒滿。


    曹昆舉起杯子，主動敬到陳陽：


    “陳兄弟，今天要不是你幫我唱紅臉，我還真的要讓那兩兄弟活生生剮去六成，現在反過來，你我加起來拿了六成，這個局麵，我很滿意！”


    “幹杯！”


    陳陽淡淡笑著，和他碰杯，不過隨即開口：


    “曹哥，我幫你拿下的那四成……”


    原本曹昆笑嗬嗬的臉上，忽然僵了僵。


    他把杯子一放。


    “陳兄弟，你又幫了我一次，這四成你打算怎麼處理，你說了算。”


    此刻，曹昆心裏有些期待。


    說實話，他是真心想結交陳陽這個兄弟的。


    但前提是，這個兄弟要有自知之明。


    如果陳陽在和他合夥坑了高寬高雄之後，現在又來單獨跟他坐地起價，那這個兄弟，不交也罷。


    他緊張的看著陳陽，卻沒想到陳陽忽然開口：


    “一成。”


    “我隻要一成，而且不是今天黃洪兩家總股份的一成，是當初在湖心島上，你承諾給我的洪氏道橋的那一成。”


    聽到這話，曹昆頓時愣住。


    一成？


    還是隻是洪氏道橋的一成？


    他難以置信的看著陳陽。


    要知道，洪氏道橋那一成，最多也就值幾個億，這跟他們今晚分的367億大蛋糕比起來，根本不值一提。


    陳陽就要這麼點？


    “陳兄弟，你這是……”


    曹昆一時，還真有些看不懂陳陽了。


    而陳陽微微搖頭：


    “曹哥，實不相瞞，我這個人……對錢沒有興趣。”


    “一簞食，一瓢羹，足以果腹就可以，我真正的興趣，是練武。”


    “今晚你送我的那些豪車也罷，現在的股份也好，我其實都不太在意。”


    “相反，你之前說高寬高雄兩兄弟打黑拳，我對那黑拳……倒是很好奇……”


    曹昆聽懵了。


    天底下，還有如此奇人？！


    他幹笑了兩聲：“陳兄弟，你放著百億資產不要，卻喜歡打黑拳？”


    “那玩意兒，可是社會底層搏命的地方，很危險的！”


    陳陽淡淡一笑：“危險就對了。”


    曹昆默然。


    半晌之後，他輕歎一聲：


    “也好，就衝陳兄弟你今晚的話，你這個兄弟，我真心認定了。”


    “那四成股份你替我拿著，我私底下找人跟你接洽，你把錢全部轉給他就行。”


    “當然，你要的洪氏道橋那一成，還是你的，你自己留著。”


    “不過……”


    曹昆湊近了些，壓低聲音：


    “這事兒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絕對不能讓高寬和高雄兩兄弟知道了……”


    陳陽點點頭：“我辦事，你放心。”


    "哈哈哈，好！"


    曹昆笑的一拍大腿，當場邀請道：“陳兄弟這麼仗義，我也不能虧待你……過幾天你來我家裏，我兒子過生日，我叫他認你做幹爹！”


    “幹爹？”


    陳陽沒想到，自己這是又要多個兒子了？


    “對，就是幹爹！”


    “陳兄弟，這事兒你絕對不能推辭，必須要來！”


    曹昆太過熱情，陳陽不好拒絕，隻能答應。


    而眼見陳陽點頭，曹昆再次豪爽的舉杯。


    “來，幹杯！”


    這一次，不再虛情假意，是真喝了。


    ……


    三個小時後。


    夜裏兩點。


    半山別墅，一道車燈閃過。


    出租車把陳陽放下，他有些搖搖晃晃的，朝著家裏走去。


    喝多了。


    這次是真的喝多了。


    之前高寬高雄還在的時候，他和曹家就假惺惺的陪了兩杯威士忌。


    結果後麵他和曹昆兩個人，硬生生喝了八箱啤酒！


    原本還有些陌生的兩人，這次是真的喝成了兄弟……


    現在陳陽走路都在畫圈，不過好在，別墅的廊燈，還溫柔的亮著。


    淩薇顯然已經睡了，陳陽不想吵醒她，在外麵就脫了鞋，小心翼翼的推開門，正準備洗漱睡覺。


    結果剛推門進去，客廳裏卻是忽然響起一聲：


    “爸爸，你怎麼才迴來？”


    陳陽一愣。


    半夜兩點，小歡竟然還沒睡。


    她穿著小襪子，蜷縮在沙發前的地毯上，一個人顯得孤零零的，極為可憐。


    見到女兒這樣子，陳陽瞬間酒醒了一半，馬上跑過去。


    “小歡怎麼了，大半夜的，還沒睡？”


    湊近一看，女兒的臉上，竟然還有淚痕。


    她哭過。


    “你哭了？”


    “到底怎麼了，快跟爸爸說，是不是淩薇阿姨欺負你了？”


    陳陽心疼的一把抱住女兒，而小歡嘟著嘴搖頭道：


    “淩阿姨沒有欺負我，她對我可好了。”


    “那你哭什麼？”


    小歡瞬間委屈起來：


    “爸爸，今天老師給我的作文打了零分，還把我叫到辦公室去，說要我請家長……小歡說沒有家長，她就……她就罵我……”


    說到最後，小歡又哭了起來。


    聽到這話，陳陽心裏頓時就極為不爽。


    這狗屁學校的老師，在搞什麼飛機？


    自己孩子作文寫的差就算了，她非但不指導不鼓勵，還給孩子打零分，甚至嚴厲的叫孩子請家長！


    請家長，這對於一個還在讀小學的孩子來說，那就是天大的事情！


    “小歡別哭，爸爸明天跟你過去，不哭不哭。”


    陳陽把小歡摟在懷裏，小歡感受到他的溫柔，卻是哭的更兇了。


    陳陽不忍心放開她，一直緊緊摟著女兒，直到深夜。


    ……


    第二天。


    陳陽把練武的事情都放下了，開車送女兒到了學校。


    這學校是淩薇為小歡找的，陳陽還是第一次來。


    到了校門口他才發現，這竟然是中海第一國際雙語小學。


    這學校，私立，貴族，一年學費近百萬……


    陳陽看著學校的牌子，更是忍不住皺眉。


    按道理來說，這麼好的學校，老師不應該對小歡這麼兇的。


    步入學校，將小歡送到班裏，陳陽來到了辦公室。


    辦公室的門開著，陳陽輕輕敲了兩下。


    “你好，請問誰是李老師？”


    一位伏案的女老師轉過頭，她戴著厚框眼鏡，一看就是那種兇巴巴的班主任，小學生的夢魘。


    “你是秦小歡的父親吧？”


    “請進，過來坐。”


    陳陽來到李老師對麵坐下，不知道為什麼，他還有點小小的拘束。


    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他試著問：


    “李老師，昨天小歡到底怎麼了？”


    李老師無情的把一個作業本丟了過來。


    “這是她昨天寫的作文，你念給我聽聽。”


    陳陽皺眉，拿起來一看。


    作文題目——《我的媽媽》


    下麵是歪歪扭扭的正文，陳陽努力辨認，並且跟著念道：


    “我的媽媽，是一個賤人。她從來都不出去工作，又懶又蠢，還經常跟爸爸吵架，我最不喜歡的就是我的媽媽，而且最近媽媽還不守婦道，在外麵勾搭了一個叫張雲傑的壞叔叔，給我最親愛的爸爸戴了綠帽子……”


    後麵還有。


    但陳陽，念不下去了……


    辦公室其他老師，開始都趴在桌子上，假裝工作。


    後來陳陽念的時候，他們一開始都努力憋著笑。


    可後來，實在沒憋住……


    一陣低低的哄笑聲傳來，場麵極度尷尬。


    李老師氣的臉頰緋紅，拍著桌子直接對著陳陽吼道：


    “小歡爸爸，你平時到底怎麼教育孩子的？！”


    “別人家孩子寫作文，都是把媽媽形容成這個世界上最美的人，可她倒好，滿口都是髒話！這些話，我一個成年人都聽不下去！”


    “從這篇作文來看，我覺得小歡這孩子有嚴重的心理問題，這是很嚴肅的事情，所以今天，特地找你來談談。”


    李老師平時教訓慣了孩子，有些職業病，此刻對陳陽說話，也習慣性的兇巴巴的，像是在訓話一般。


    而對麵的陳陽也像個乖孩子一樣，低著頭默默聽著。


    可是，三秒之後，陳陽忽然抬頭。


    他舉著小歡寫的作文，來了一句：


    “李老師，孩子寫的，句句都是實話……你憑什麼給她打零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