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陽想通了。


    以他現在的身份地位，沒必要再讓女兒像普通人一樣，讀普普通通的學校，考普普通通的大學，最後奮鬥十八年，名校畢業出來卻找不到工作，最後黃袍加身，美團送餐。


    學校那是普通人逆天改命的地方，他的女兒不用靠學校，直接靠他這個爹，不香嗎？


    以後他幹脆就帶著女兒天天到處去玩，去感受大自然，去學習琴棋書畫，去體會各種人生。


    當然，基本的通識教育還是要有的。


    陳陽準備給她隨便找個學校，然後再給校長和老師打個幾百萬，然後小歡想什麼去上學就什麼時候去。


    隻要她一去，老師哪怕在拉屎，都得乖乖出來，給她單獨補課。


    當然，學校裏一些集體活動，也可以讓她參加參加。


    但什麼早自習晚自習高考之類的……滾他媽的。


    我陳陽的女兒，這輩子都不可能卷！


    心裏懷著對未來美好的憧憬，陳陽直接把女兒抱了起來。


    “走，小歡。”


    “爸爸帶你去打黑拳。”


    被抱著的小歡，在風中一陣淩亂。


    帶著女兒去打黑拳？


    這是親爹？


    她一陣默然，而霍清風已經從後麵追了上來。


    陳陽和他一陣寒暄，兩人很快開車朝著市中心駛去。


    ……


    路上的時候，陳陽才慢慢了解到霍清風的身份。


    他是中海市最大的地下拳館的老板，放眼整個地下世界，那也是極有名聲的存在，別人見了他一般都得叫霍爺。


    前些年霍清風在道上也是跟當初孫彪一樣的大哥人物，隻是後來老了，又瘸了一條腿，便慢慢告別了江湖，辦了個拳館，自嘲是教拳育人。


    霍清風並不是曹昆的下屬，他和陳陽也沒有任何利益關係，所以他跟剛剛在教室裏那些老板完全不一樣。


    他不需要巴結陳陽，剛剛的一切客氣，隻是出於禮貌，或者是說賣曹昆一個麵子。


    兩人閑聊中，車子很快開到市中心的一條旁街上。


    “就是這裏了，跟我進來吧，陳先生。”


    霍清風下車後，指向了街邊的一扇門。


    是的，一扇門。


    他的場子裝修的極有特色，整個鋪麵全部用紅磚糊滿，隻在中間留了一扇潛艇入口一樣的鋼鐵小門，並且小門上方還有個霓虹招牌，牌子上有幾個淩亂且狂野的大字：


    夜色酒吧。


    看到這個招牌陳陽才想起，這是中海年輕人圈子裏很有名的一間酒吧，他之前在網上看到過，這裏專門蹦迪的。


    隻是，蹦迪都是在晚上。


    現在正是大下午，酒吧都還沒營業，門口冷冷清清的。


    推門進去，酒吧大廳裏也是一個人都沒有，燈光昏暗，椅子整齊的倒扣在桌子上。


    但是陳陽才進去一秒，當即眉頭一皺。


    他隱隱的，聽到了一陣嘈雜。


    明明眼前的舞池很是空蕩，但腳下卻是傳來輕微的震動。


    霍清風在旁邊笑了笑：“下午人都還算少的，晚上我這裏才火爆，必須要靠上麵蹦迪才能蓋住噪聲。”


    “你跟我來，我帶你下去。”


    霍清風背著手在前麵領路，對於陳陽帶個小孩子進來，也沒有表達什麼意見。


    兩人七拐八拐，一直繞到吧臺後方，霍清風掀開了蓋在地毯的一把鐵鎖。


    一處通往地下室的通道，出現在眼前。


    而下麵的陣陣嘈雜，猛然放大。


    陳陽頓時興奮了起來，拉著小歡鑽進狹窄的通道。


    順著樓梯往下走幾步，來到地下一層，場麵豁然開朗。


    下麵，看樣子是一個廢棄的地下停車場，足有幾千平。


    昏暗的空間裏，空氣凝滯，濃重的汗味兒和酒味兒撲鼻而來。


    這些氣味的源自下麵的好幾百個正在狂歡的人。


    和上麵空空蕩蕩的舞廳形成鮮明對比的是——下麵人頭攢動，各式各樣赤膊上身的男人和穿著清涼的女人，來來往往。


    他們有些靠在邊上的簡易吧臺上喝酒吹牛，有些則在桌臺邊上賭博，但絕大多數的人，都擁擠在場中那幾個亮著燈的擂臺邊上。


    遠遠的看過去，這還是下午時分，十八個擂臺就有九個亮著燈。


    上麵正有人，赤膊上身，奮力搏殺。


    陳陽一眼就看見了血，看見了那彌漫在空中，簡直要化作實質的荷爾蒙。


    旁邊的小歡有些害怕，抓緊了他的手。


    “爸爸，我們到了什麼地方呀？”


    陳陽笑了笑：


    “到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