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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葛林把烤好的魚放在了桌上,由著大家夾著吃,自己則是拿了肉串邊忙活邊吃。


    王亞娟看了看抱著孩子的李學(xué)武,轉(zhuǎn)頭對著顧寧說道:“我從來沒有想過他有一天會成長為這樣的男人”。


    顧寧喝了一口飲料,看著李學(xué)武小心翼翼的模樣,也在想以後他會怎麼照顧孩子。


    王亞梅閑不住,跟這一桌的女人沒有共同話題,她們聊的不是孩子就是家庭,要不就是聽不懂的文縐縐的話,索性拿著飲料瓶走到了左傑身邊,聽著他跟李學(xué)才胡侃。


    最開始的餓勁兒和味蕾最初的體驗過後,大家便各自找了共同話題聚在一起閑聊。


    有的兩個,有的三個,有的四個,跟十二點兒陽光正合適。


    李學(xué)武則是抱著閨女坐到了顧寧身邊,聽著她們聊。


    顧寧的話還是很少,都是聽著大家說。


    王亞娟也是趕上了便說一句,趕不上便坐在一旁聽著。


    周亞梅正跟趙雅芳說著做裙子,好像春天來了,每個女人或者女生的衣櫃裏都缺了一件裙子。


    她是鋼城來的,自然不大了解京城這邊的“時尚”。


    不過好在這個時代根本就沒有什麼時尚可言,最時尚的可能就是製服。


    長裙收身的製式一般靠向警服,夾克衫多根據(jù)翻領(lǐng)製服改,好像這個時候的女人不會美一般。


    不過民國時期的風(fēng)潮還在,各種折疊裙或者短裙都還有,從前麵路上過去的遊人裏李學(xué)武就看見好些穿裙子的女生。


    不過這個時代沒有人穿絲襪,都是原裝的大白腿,最多有幾個穿高裝襪的,可能是有文工團的關(guān)係。


    時代的矛盾讓這個時候的人都不知道怎麼穿衣了,試探著,謹(jǐn)慎著,好像美都不那麼的自信。


    “累不累?換我抱一會啊?”


    周亞梅轉(zhuǎn)過頭正好看見李學(xué)武打哈欠,便出聲問了一句。


    李學(xué)武搖了搖頭,道:“在家都是老太太和我媽照顧,我照顧她的時間極少”。


    說著話低頭看了看閨女熟睡的小臉蛋兒,怕她受風(fēng),李學(xué)武用衣服給包著,於麗給做的小帽子也一直沒有摘下來。


    “你照顧過孩子嗎?”


    周亞梅看著李學(xué)武還算熟練的姿勢,稍稍有了那麼一點兒經(jīng)驗的樣子。


    “嘻嘻~”


    坐在趙雅芳身邊的李雪捂著嘴笑了笑,小聲說道:“我二哥最煩小孩子”。


    “看著挺好的啊”


    張新民也有些困了,正被母親抱在懷裏睡覺,費善英看了看兒子,又看了看李姝,說道:“有模有樣的,很不錯了,孩子他爸都不會哄,隻是跟孩子玩兒”。


    “我二哥也是轉(zhuǎn)業(yè)迴來以後有了李姝才變的”


    李雪解釋道:“我記得小時候要跟他出去玩兒,不帶我,我就哭,我二哥就打了我一嘴巴,我就再也不敢當(dāng)他麵兒哭了”。


    “啥時候的事兒啊!”


    李學(xué)武抱冤道:“我怎麼不記得!”


    “哼哼~”


    李雪好委屈地哼哼了兩聲,道:“我不記仇,因為你玩兒完迴來就被爸給打了”。


    “……”


    李學(xué)武無語地看了看妹妹,感情自己以前挨的打很多不明不白裏就有好妹妹做的貢獻啊。


    “那我就更不記得了”


    李學(xué)武搖了搖頭,道:“我爸打我次數(shù)太多,要是都記下來,那還不成書了”。


    “羞不羞啊~”


    費善英微笑著撇了撇嘴,道:“現(xiàn)在有了閨女知道心疼孩子了吧?這就是長大了”。


    “我也不知道”


    李學(xué)武看著懷裏的小人兒,有時候會想,有時候會心疼,有時候氣的要打屁股的。


    “可能看到她對我笑的時候我就長大了吧”。


    王亞娟看著李學(xué)武暖心的模樣,隻覺得心裏有些難過。


    女生注定要比男生早熟一些的,李學(xué)武在調(diào)皮搗蛋的時候她就已經(jīng)能想到很多了。


    她也曾經(jīng)想過兩人的未來,可越想越是朦朧一片。


    直到分手,她都沒有想過兩人的以後會是怎樣的。


    更沒有想過有一天這個男孩兒會以一個什麼形象站在自己的麵前。


    直到去街道接妹妹,直到在冰場上遇見開槍的他,直到在病房裏看見他的關(guān)心,直到現(xiàn)在,看見……


    “照顧一個孩子好難”


    姬毓秀看著李學(xué)武和費善英,還有周亞梅三人抱著孩子的模樣,隻覺得不想要孩子了。


    “這才哪到哪兒”


    董慧華開口道:“這個小人兒,從出生開始,一直到蹦蹦噠噠去上學(xué),你就跟西天取經(jīng)似的,別提多難了”。


    “嗬嗬”


    李學(xué)武笑了笑,說道:“器之在單位也抱怨,孩子太鬧,迴家工作都成問題,心疼你,要在單位多做,迴家照顧孩子”。


    聽見自己丈夫的領(lǐng)導(dǎo)這麼說,董慧華當(dāng)然暖心,看了站在那邊聊天的沙器之,抿著嘴笑道:“他哪裏照顧過多少,還不都是我一個人在家忙”。


    說著話對還沒有結(jié)婚的幾個人說道:“好在啊,他是個顧家的人,從不跟我吵架,也不欺負(fù)我,不然啊,誰給他生養(yǎng)這麼多混世魔王”。


    “你們家的孩子還少呢”


    姬毓秀搖了搖頭,道:“我二叔家,好麼,跟幼兒園似的,我一去腦袋都疼”。


    “哈哈哈!”


    桌上幾人見著姬毓秀討厭孩子的模樣,便都捂著嘴笑了。


    “這模樣倒是跟我像”


    大嫂趙雅芳笑道:“我們家孩子也多,我是老大,小時候也煩孩子,照顧這個沒完,還得照顧那個,一哭了更煩”。


    “嗬嗬嗬”


    李學(xué)武看著弟妹的小模樣,道:“你們還是可以多生幾個的,咱爸媽身體好,多帶幾個也不成問題”。


    “嘻嘻”


    李雪見著三嫂臉紅,不由得笑出了聲,依著姬毓秀在耳邊開始嘀咕了起來。


    姬毓秀的臉更紅了,想說什麼,可那邊是二哥,卻是不敢反駁的。


    這是李家現(xiàn)在說話最好使的人了,他說話誰敢反駁。


    李順是想要多子多孫的,自然希望兒女們能生就多生,但不會強要求孩子們什麼。


    李學(xué)武知道自己老爹的性格,具體也沒跟姬毓秀說什麼,過些年想多生都不成了。


    別人不管,他反正是想多幾個孩子的,就是不知道身邊的顧寧願不願意。


    等李學(xué)武轉(zhuǎn)頭看向顧寧的時候,顧寧也看出了李學(xué)武眼裏的意思,瞪了他一眼,便轉(zhuǎn)過了頭去。


    這邊正說笑著,卻是見著一夥兒年輕人騎著車子停到了路邊。


    “呦!還真有烤肉!”


    一個小年輕的也沒看這邊都有誰,先看見燒烤架上的肉串了。


    “嘿!正餓著~”


    看這些小年輕穿的都是板兒綠,顯然有些門道兒。


    再有,一人一臺自行車,就已經(jīng)跟普通孩子區(qū)分開了。


    這些人裏有男也有女,歲數(shù)都在十六七左右,大的也不多。


    李學(xué)武正笑著的臉慢慢地冷了下來,他還真沒想到,今天出來玩兒會遇見不長眼的。


    先前圍觀的人見著這邊吃上了,已經(jīng)散開了,沒人再圍著看了。


    這會兒見著要鬧事兒,便有人又站在遠遠地地方看了起來。


    葛林看了看擠到燒烤架子前的一夥兒人,伸手把炭桶裏的火鉗子抓住了。


    他可不怕事兒,李學(xué)武一句話,他能讓這些人全都去對麵兒的湖裏喂魚。


    “各位各位”


    沙器之走過去對著一眾小年輕的說道:“各位,我們不是商販,這是自己家人出來玩兒,不方便”。


    “有什麼不方便的!”


    一個嘻嘻哈哈的小年輕抬著臉兒,對著沙器之嚷道:“我們又不是不給錢,你說多少錢吧,瞧不起我們可不成,那不把我們當(dāng)要飯的了嘛!”


    說著話還對著身後的幾人喊道:“你們說是不是啊!”


    “就是~”


    “趕緊烤,我要這個~”


    有個胖子嚷了一句,伸手就要去拿烤爐上的肉串,卻是被葛林拿著火鉗子燙了一下手背。


    “哎呦!我的手!”


    這胖子捂著自己的手背,瞪著眼睛看著站在烤爐裏麵的兇狠大個子,想要開口罵街,卻是不敢。


    可剛要往後退,卻是被身後的同伴們擠住了,頓時來了膽氣。


    “草擬大爺?shù)模姨攸N燙我,大家夥兒上,花了丫的!”


    “上上!”


    一夥兒人在一起就是有膽量,見著葛林這樣的都不害怕,抄起地上的板凳就要動手。


    “都特麼給我滾蛋!”


    左傑拎著飲料瓶子,指著這些小年輕的喝道:“毛都沒長齊呢,出來顯眼,找抽了是不是!”


    “呦!這不是左傑嘛!”


    一個梳著分頭的小年輕甩著手裏的車鎖,吊兒郎當(dāng)?shù)乜粗髠苷f道:“不在家當(dāng)縮頭烏龜了?跑這兒逞威風(fēng)了?你算個嘰霸啊!”


    這邊眼瞅著就要動手,董慧華她們有些害怕,站起身抱著孩子們就要躲。


    顧寧的臉色也是很難看,不過沒有動地方,一直坐在那兒。


    姬毓秀看了看李學(xué)武,沒有說話,不過也把腰上衣服掀起來了,這姑娘出來玩兒竟然把大五四帶著。


    許是被李學(xué)武傳染的,上次一事,她也知道身份不如槍厲害。


    正亂著,卻是見著又來了一夥兒年輕人,也都是一樣的裝扮,一樣都騎著車子。


    “怎麼樣了老蛋,烤串買著了嘛~”


    說話的卻是一個臉上長著痦子的青年,他並不是帶頭兒的,帶兒頭的那個腿支著車子沒說話,車子的大梁上坐著一個姑娘。


    “去你嗎的蛋,人家不賣,還打了吳老二”


    剛才嚷嚷的小年輕嘴裏不幹淨(jìng)地迴頭嚷了一句,隨後又喊道:“但是別著急,等我把他們打服了,就給咱們跪著烤串了”。


    “快點兒啊,軍兒哥都餓了~”


    帶痦子的那個不耐煩地嚷了一句,隨後便在一旁看起了熱鬧。


    被燙傷的吳老二見著有更多的人來了,扯著脖子喊道:“軍兒哥,左傑那小崽子在這兒!”


    “左傑?”


    騎在車子上的人比周圍的人年齡要大一些,這會兒傾了傾車子,讓懷裏的姑娘下來,隨後支了車子,穿過人群走到了燒烤架子前麵。


    還沒走到呢,便已經(jīng)看見左傑了。


    也看見左傑手裏拎著的飲料瓶子了。


    “呦,哥們兒,好久不見了啊!”


    說著話,看了看燒烤架上麵的東西,又看了看鐵塔般的漢子,和站在這邊的人,道:“看樣子給你悠閑的不行了啊”。


    看完吃的,肚子就咕咕叫了兩聲,隨後又把目光看向了左傑身邊的王亞梅。


    “嗬,你還是個情種~這種貨色你也值得奔頭兒”


    王亞梅見是上次打架的那人,又把話說到了自己身上,耨耨著鼻子說道:“怎麼說話呢!”


    “就說你了怎麼著!”


    先前嚷嚷的小年輕見到軍兒哥來了,指著王亞梅罵道:“你個臭圈子,再特麼……”


    他的話還沒說完,便被這軍兒哥給攔住了。


    不是這位軍兒哥憐香惜玉,而是他看了看站在這兒的幾人不像是他們?nèi)ψ友Y的人,更不想他們這個年齡的人。


    沙器之年齡不小了,一看就知道,李學(xué)才一個學(xué)生,他都沒在意,在意的是拎著火鉗子的葛林和瞇著眼睛看著這邊的韓建昆。


    這兩個一看就是能打的,還有……車邊站著一個戴眼鏡,手裏拎著鐵棍的這是……


    李學(xué)武也看見大哥從車上下來了,手裏還拎著修車的鐵棍,臉上也是一副淡漠的模樣。


    這位大哥可不是李學(xué)才這種被他護著長大的花骨朵,大哥曾經(jīng)也是好動手的,隻不過學(xué)習(xí)好了,沒人記得他也打架。


    軍兒哥是他們這些人裏領(lǐng)頭兒的,自然要看好場上的形勢才能動手。


    一般來說,跟圈裏的孩子們打架沒啥事兒,雙方都不會報警,自己負(fù)責(zé)醫(yī)藥費,大不了打迴來就是。


    如果跟外麵的孩子打架,基本上也是自負(fù)盈虧。


    但打了社會上的人,或者這種開著車出來玩兒的人,那就不好說了。


    一般來說,能開車出來的,要麼在單位有點兒麵子的,要麼就是自己家裏配車。


    前者還好說,後者是要給家裏惹麻煩的。


    “左傑,混大了啊”


    軍兒哥晃了晃下巴,道:“現(xiàn)在跟著誰呢,跟哥說說,要不成哥也跟你混得了,咱也想嚐嚐這肉串啥滋味兒”。


    “哈哈哈哈!”


    圍上來的小年輕們都笑了起來,他們就是喜歡這種虎嘯山林的快感,就是喜歡這種亦正亦邪的肆意,就是喜歡放縱青春後的傷痕。


    看見軍兒哥諷刺圈兒裏的叛徒,大家哪裏不開心。


    這笑聲讓外麵那層圍觀的遊人站的更遠了一些,知道這些人不好惹,怕沾身上血。


    等笑聲漸漸消失後,等左傑的臉色已經(jīng)成了豬肝色後,從圍著的人群外傳來一個聲音:“不好意思,他是跟我的”。


    原來這些小年輕一窩蜂地圍了燒烤爐,把離的稍遠躲煙灰的餐桌隔開了,軍兒哥上來的時候隻看見站著的眾人,沒有看見那邊還有人坐在餐桌旁的。


    這些小年輕們們也沒大在意這些抱著孩子的婦女,他們是渾,但也知道欺負(fù)婦女和孩子,這輩子都別想在人前抬頭了。


    當(dāng)然了,坐在女人堆兒裏抱著孩子的李學(xué)武自然被他們忽略了。


    這一聲音突然傳來,讓這些小年輕不得不在軍兒哥的目光注視下給閃開了通道。


    等最後一個帶著綠色帽子的小年輕閃身開,軍兒哥突然看見一個抱著孩子的男人坐在那兒冷著臉看著自己。


    “你、你、你……”


    軍兒哥突然見著李學(xué)武可能是有些激動,嘴裏開始拌蒜,你了半天也沒說出完整的話。


    “軍兒哥是吧?”


    李學(xué)武看了看站在人群中間的肖建軍,問道:“想吃烤肉是吧?讓我給你跪著烤?”


    “不是……不、不、不……那啥!”


    肖建軍臉色青白緊張地說道:“這不是我說的,我……”


    李學(xué)武的眼睛盯著肖建軍看了一陣兒,把肖建軍看的一聲不敢吱。


    周圍的小年輕見到軍兒哥這樣,哪裏還看不出這是遇著茬子了。


    軍兒哥不敢惹的,他們就更不成了,有懂事兒的已經(jīng)悄悄往後退了。


    別看他們一打架一窩蜂似的,好像多麼仗義多麼好漢似的。


    可隻要出了事兒,他們都是各人顧各人,沒特麼一個想要同生死共患難的。


    李學(xué)武將懷裏的孩子遞給身邊的顧寧,隨後站起身,從這些小年輕給讓開的通道一直走到肖建軍的麵前。


    這些小年輕的都在不斷地挪著自己的步子悄悄地把肖建軍突出在了李學(xué)武的麵前。


    看著小心翼翼的年輕人,好像隨時都要逃跑的模樣,李學(xué)武冷笑了一聲。


    “想吃烤肉?”


    肖建軍的臉色已經(jīng)僵硬到了極點,身後這麼些人看著,如果李學(xué)武真的給他一嘴巴,他不敢還手不說,可能真的要混不下去了。


    不過這個嘴巴不打,這種侮辱和貶低的話也是夠讓他難受的。


    這麼一問,他不成了要飯的了嘛。


    “不吃?”


    李學(xué)武歪了歪腦袋,指了指左傑,問道:“來找他的?想動手?”


    “李處長,我……”


    肖建軍上次雖然沒有被發(fā)配,但也被家裏人告知了,不許再惹禍。


    他沒有直接參與那次事件,又因為他爺爺要不行了,家裏人就沒有讓他走。


    可現(xiàn)在好像又要惹禍,有機靈的已經(jīng)在想軍兒哥應(yīng)該怎麼辦了。


    “我就是路過,真沒想找茬兒”


    “是嘛?”


    李學(xué)武不置可否地點點頭,問道:“那你們這麼一群人圍著我這兒要幹啥?搶劫啊?”


    肖建軍看著李學(xué)武,知道今天這事兒踢鐵板了,必須給這位一個說法,不然全都得糟糕。


    “李處長,您大人不記小人過,他們都是還在上學(xué)的孩子……”


    “哦~~”


    李學(xué)武了然地點點頭,道:“行,我不為難”。


    說著話,指了指對麵兒的混明湖說道:“既然你們是孩子,又是腦袋發(fā)熱的孩子,我給你降降溫”。


    “李處長,不用……”


    “啪!”


    還沒等肖建軍的話說完,就被走過來的韓建昆一個大嘴巴扇了趔趄。


    隨後便見韓建昆把腰後的手槍掏了出來,指著圍過來的小年輕們,道:“我數(shù)到十,岸上再有一個站著的,我就按搶劫罪抓你們”。


    這些小年輕有的都已經(jīng)摸到自行車了,可看見有人掏槍,便都把摸車子的手縮了迴來。


    不過大家看了看湖水還冰冷的昆明湖,都猶豫著。


    大家猶豫的意思是被打了的軍兒哥,看看軍兒哥怎麼辦。


    肖建軍也是沒想到,李學(xué)武的手下敢打人,而且現(xiàn)在看李學(xué)武是一點兒攔著的意思都沒有。


    臉上的五指印很快就起來了,又紅又腫,現(xiàn)在還沒感覺到疼,因為已經(jīng)麻了。


    不過熱辣辣的,因為兄弟們的目光都看著他。


    “十!”


    往日裏不聲不響的韓建昆這會兒卻是一副冷血模樣,拿著手裏的槍直接就對著這些年輕人比劃上了。


    槍口衝哪兒,哪兒的年輕人就躲。


    “九!”


    葛林拎著火鉗子,陰沉著臉,走出來就要開幹,嚇的這些年輕人急急忙忙往對麵的湖裏跳。


    他們不是沒想過從路兩旁跑,可自行車還在路上呢,他們丟得起人,丟不起車子。


    又不是沒有洗過冷水澡,這點兒屈辱算什麼。


    再說了,這麼多人在呢,他們幾十號人,即使讓人看見了,誰又認(rèn)識誰。


    有帶頭的,自然就有跟著的,幾十隻鴨子撲騰撲騰地被韓建昆和葛林?jǐn)f進了昆明湖。


    這還不算,葛林也是力氣大,兩隻手,一手抓著一臺車子,跟著這些人往湖裏扔。


    因為李學(xué)武跟他說過,誰敢欺負(fù)他,往死裏收拾。


    這會兒見到除了肖建軍以外所有的“板兒綠”都被攆下了水,韓建昆並著左傑,大家一起上,把路邊的車子都扔進了湖裏。


    先前跳水的,也不敢在湖邊了,都往裏麵遊去,沒別的,那個大個子忒有勁兒,車子掄得遠,遊的近了怕砸到。


    見著自己的車子被扔進湖裏,這些人也是敢怒不敢言,隻能等著人家走了再來撈了。


    等最後一臺車子被扔進湖裏,岸上的遊客也都離了院裏笑了起來。


    合著他們也煩這些惹是生非的小年輕,今天見著他們踢到岔子,也都樂的讚上兩句。


    李學(xué)武看了看臉上陰晴不定的肖建軍,道:“怎麼?想報仇啊?我隨時等你”。


    “不敢”


    肖建軍看了看李學(xué)武,道:“不過你仗勢欺人也不大光彩吧?”


    “謔,你這是把倒打一耙玩兒的明明白白啊”


    李學(xué)武笑著看了看沙器之拿著證件去跟跑過來的園區(qū)保衛(wèi)溝通,指了指湖裏的“鴨子”們說道:“知道為什麼我沒有把你扔下去嘛?”


    “不知道”


    肖建軍不知道李學(xué)武什麼意思,這會兒打也挨了,麵子也丟了,倒也不在乎了什麼了。


    “這就是你這麼個歲數(shù)了,還跟他們混在一起的原因”


    李學(xué)武轉(zhuǎn)過身,從燒烤架上拿了一串肉遞給肖建軍。


    肖建軍看了看李學(xué)武手裏的肉串,很是硬氣地沒有接,因為他現(xiàn)在聽不懂李學(xué)武說什麼。


    “怎麼?怕有毒啊?”


    李學(xué)武笑著示意了一下,肖建軍看了看李學(xué)武的眼睛,接了過去。


    “嗬嗬”


    李學(xué)武輕笑道:“打你,是看得起你,如果你跟他們一個歲數(shù),我今天絕不打你”。


    說著話又看了看被韓建昆和葛林站在湖邊看著的“鴨子”們,道:“就像你說的,他們都是孩子,我不打他們,但要讓他們有個畏懼之心”。


    “沒有把你扔下水,是因為你的歲數(shù)已經(jīng)是大人了,要承擔(dān)責(zé)任了,今天出了事兒,我第一個斃的就是你”。


    肖建軍看了看李學(xué)武,捏在手裏的肉串直哆嗦。


    聽聽,還有王法嘛!


    合著我挨了打還得謝謝你了?


    謝謝你教育我,給我留麵子了?


    李學(xué)武轉(zhuǎn)過頭,微笑著問道:“你不會以為我是在開玩笑吧?”


    “沒……”


    肖建軍以前不認(rèn)識李學(xué)武,但在那次事情以後專門查了查敢特麼在北海開槍的這位主兒。


    一查身後嚇出來一脊背的汗。


    這要是趕上他的轄區(qū),那天他們是不是都得去西郊打靶?


    從調(diào)查的結(jié)果上來看,這位主兒是個酷愛打靶的,又兇又狠。


    “吃肉,挺好吃的”


    李學(xué)武點了點肖建軍手裏的肉串,道:“邊疆的小羊肉,賊嫩,嚐嚐”。


    肖建軍聽話地把肉串放在嘴邊咬了一口。


    “嗯,真香”。


    其實他現(xiàn)在嘴裏一點兒味兒都沒有,可他不敢說這肉不好吃,怕自己成了靶子。


    剛才的血還是熱的,現(xiàn)在這會兒跟湖裏的兄弟們一樣,已經(jīng)涼的不能再涼了。


    湖裏的小年輕們已經(jīng)受不了這個冷,結(jié)伴往對麵的岸邊遊去,不敢在這兒逗留了。


    就連身後湖裏的車子都不顧了。


    看著他們離開,葛林和韓建昆也走了迴來。


    韓建昆邊往身後收槍,邊陰著眼睛看了站在李學(xué)武身邊的肖建軍。


    肖建軍被他看的一哆嗦,手裏的肉串差點掉在地上。


    葛林倒是沒搭理他,又恢複了那副憨憨的表情,去翻烤架子上的肉串。


    李學(xué)武拍了拍肖建軍的肩膀,帶著他走到了左傑身邊,從地上的飲料箱裏抽出一支汽水,直接用手指掰開瓶蓋,遞給了肖建軍。


    肖建軍也是被李學(xué)武這小小的一手給驚了一下,這人力氣得多大?


    李學(xué)武自己也開了一支,跟肖建軍碰了碰瓶子,指了指左傑道:“都是一個院兒的,不會真有什麼仇吧?”


    “沒……”


    肖建軍捏著手裏的瓶子,看了看站在對麵兒臉上有些陰翳的左傑,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左傑”


    李學(xué)武叫了一聲左傑,道:“你們兩個可都是成年人了,還玩兒小孩兒脾氣?”


    肖建軍一隻手捏著汽水,將另一隻手上的簽子也放在了這手,隨後對著左傑伸出了手。


    左傑看了看肖建軍的臉,伸出手握了握。


    兩人都沒說話,不過還是把怨氣壓了壓。


    李學(xué)武也沒想著給左傑“聲張正義”,更沒想著給肖建軍“改邪歸正”,他就是不想今天美好的陽光被怨氣破壞掉。


    沙器之跟園區(qū)的保衛(wèi)溝通完,走迴來看了看站在李學(xué)武身邊的肖建軍,對著李學(xué)武說道:“處理好了,保衛(wèi)科長說山上的飯店有領(lǐng)導(dǎo)在吃飯”。


    “嗯”


    李學(xué)武點點頭,拍了拍左傑的肩膀,道:“給建軍拿肉串,你們聊”。


    說著話便要往桌子旁走,剛才一陣的喧嘩,睡著的孩子們也都被吵醒了。


    有哭的,也被母親哄好了。


    李姝倒是沒哭,被顧寧抱著,站在顧寧的腿上看著這邊的熱鬧。


    他還沒走到桌子邊呢,便見著山上沿著臺階下來了一些人。


    許是剛才保衛(wèi)科長說的那些領(lǐng)導(dǎo)吧,李學(xué)武也沒大在意,又沒什麼大事兒,誰還能找他的麻煩。


    怕李姝餓了,奶瓶子一直溫著的,李學(xué)武拿著奶瓶子,抽了一個馬紮坐在顧寧身邊給閨女喂起了奶。


    李姝小手抱著奶瓶,瞪著眼睛看了看爸爸,又看了看那邊站著的幾人,很是好奇。


    “嗬嗬,睡出汗了?”


    李學(xué)武伸手給閨女的小帽子往下抻了抻,怕再感冒了。


    顧寧點點頭,迴道:“身上熱,我給把衣服撤下來一點兒”。


    說著話對著李學(xué)武問道:“你冷不冷,要不要把衣服穿上?”


    “不冷,還熱呢”


    李學(xué)武對著顧寧笑了笑,說道:“一會兒咱們?nèi)u上轉(zhuǎn)轉(zhuǎn),照幾張相”。


    顧寧笑了笑,沒應(yīng)聲,給李姝正了正脖子下麵的小圍巾。


    這邊三口人正溫馨著呢,搞破壞的又來了。


    沙器之見著臺階下麵停著的大紅旗門敞開著,幾個人站在車邊說著話,有人往這邊看過來,顯然說著什麼。


    他怕剛才的事兒有影響,便走過來提醒了李學(xué)武一下。


    李學(xué)武抬起頭往那邊望去,卻是倏然睜大了一下眼睛,隨後又瞇著眼睛笑了笑。


    站在車邊穿著中山裝的人對著李學(xué)武這個方向招了招手,示意李學(xué)武過去。


    李學(xué)武站起身,往車邊走去。


    “於部長,真巧啊”


    “我也覺得巧啊”


    於懷右打量了一下李學(xué)武,笑著說道:“這麼看著你還真年輕啊”。


    “謝謝領(lǐng)導(dǎo)誇獎”


    李學(xué)武知道領(lǐng)導(dǎo)的意思,一定是聽匯報說了下麵有大院兒的聚眾打架,沒想到一方竟然是李學(xué)武。


    現(xiàn)在接著說李學(xué)武穿著年輕來點他呢。


    李學(xué)武的迴複也表達了自己的態(tài)度,不卑不亢,就代表他問心無愧,處理得當(dāng)了。


    於懷右點點頭,看了那邊一眼,見有女人和孩子在,笑著問道:“帶家人出來的?”


    “是”


    李學(xué)武點點頭解釋道:“難得有個沒事兒的周末,帶著對象和家裏哥嫂和弟妹出來春遊”。


    迴了於懷右的話,李學(xué)武轉(zhuǎn)過身,對著顧寧招了招手,示意她帶著孩子過來。


    顧寧不大認(rèn)識跟李學(xué)武說話的是誰,但能讓自己過去的,一定不僅僅是認(rèn)識的關(guān)係。


    於懷右也看見了抱著孩子走過來的姑娘,略微有些驚訝地看了看那孩子,這才想起李學(xué)武的個人情況。


    “日子定了嗎?”


    “想著就這兩個月呢”


    李學(xué)武笑著說道:“這不是我丈人一直忙,等兩邊家長都有空的時候見個麵,商量一下呢”。


    這會兒顧寧走到身前,李學(xué)武介紹道:“這是於叔叔,咱爸的戰(zhàn)友”。


    “於叔叔好”


    “哎!”


    於懷右笑著看了看顧寧,他跟顧海濤沒有共事過,但也不陌生,對顧家的孩子也都知道些。


    要論教育孩子,顧家的孩子那是拿得出手的,尤其是是顧家的閨女,一家有女百家求嘛。


    “你爸爸挺好的啊?”


    “挺好的,就是老忙”


    顧寧抱著孩子跟於懷右應(yīng)了一句,知道李學(xué)武這麼介紹,那就一定是有私人關(guān)係的了。


    李學(xué)武站在一旁笑著給顧寧解釋道:“我跟於叔叔定好了,由他來當(dāng)咱們的證婚人”。


    “是”


    顧寧這會兒倒是沒有不好意思,抱著李姝微微欠了欠身子,對於懷右表示了感謝。


    “哈哈哈!”


    於懷右剛才吃完了飯,下來送了客人走,這才聽了保衛(wèi)的匯報。


    卻是沒想到遇見李學(xué)武和顧寧兩人了。


    他的時間比較忙的,但再忙,對李學(xué)武兩人來說,這聲於叔叔還是當(dāng)?shù)玫摹?br />

    先前跟李學(xué)武定的證婚人,李學(xué)武把事情辦好了,他當(dāng)然得認(rèn)。


    而且這個證婚人當(dāng)?shù)暮苡悬I兒的,以前給顧海濤沒什麼聯(lián)係,現(xiàn)在不就有了嘛。


    別看顧海濤為人低調(diào)內(nèi)斂,可卻是一個響當(dāng)當(dāng)?shù)挠矟h,又是文化人出身,在部隊裏可是有名的頂梁柱。


    那是深得上麵器重與倚重的角色,更因為隻聽話不說話的原則,被放到了羊城這個關(guān)鍵的位置,沒人敢小瞧了他,更沒人敢小瞧了他的姑爺。


    “這是你閨女?”


    於懷右笑嗬嗬地點了點李姝的小手,這個睜著大眼睛一點兒都不認(rèn)生地看著他的孩子甚至不耐煩地打了個哈欠。


    “嗬嗬,是”


    李學(xué)武接了李姝,遞給了於懷右。


    李姝瞪大了雙眼,不解地看了看於懷右,又看了看自己爸爸和新認(rèn)識的那個女人。


    自己爸爸這麼隨便就把自己給人了嗎?


    “叫李姝”


    “哦?”


    於懷右看了看懷裏的孩子,道:“這個名字起的好”。


    說著話又看向李學(xué)武和站在李學(xué)武身邊的顧寧道:“麵似金剛,卻能施菩薩心腸,心如發(fā)絲,偏能擔(dān)千斤重任”。


    這是他對李學(xué)武印象和所了解資料的一個總結(jié),讓他身邊的秘書和幾個保衛(wèi)不由的為之側(cè)目。


    李學(xué)武笑了笑,沒有說感謝的話,也沒有說謙虛的話。


    自己有多大的本事他自己心裏清楚,可不會跟有私人關(guān)係的於懷右亂客氣和假謙虛。


    “不耽誤您時間了”


    李學(xué)武看著於懷右抱了抱李姝,伸手接過孩子,道:“挨等時間一定,我會帶著顧寧登門拜訪您的”。


    “好好”


    於懷右看了看不哭不鬧,乖巧懂事的李姝,從孩子的精神狀態(tài)和穿著就能看得出李學(xué)武是真拿孩子當(dāng)自己親閨女待的。


    剛才是顧寧一直抱著他也看見了,知道顧家的這位姑娘也是不討厭這孩子,欣慰地輕輕拍了拍李姝的小手連說好。


    “你們好好玩兒吧”


    “於叔叔再見”


    ……


    李學(xué)武和顧寧跟山頂飯店接待處的同誌一起送了於懷右的車離開。


    站在車邊的肖建軍卻是心裏發(fā)顫,連帶著旁邊站著的左傑都不能平靜內(nèi)心。


    於懷右是誰,他們真知道。


    不過他們認(rèn)識於懷右,於懷右不認(rèn)識他們。


    但他們兩人的父親還是提起過這位原先是內(nèi)政部的領(lǐng)導(dǎo)的,至於形容詞可能是大同小異。


    可萬萬沒有抱著孩子笑的印象的,且還是抱著李學(xué)武的孩子。


    再有,李學(xué)武一直沒拿他們當(dāng)迴事兒,更沒有拿他們當(dāng)大人看待,以前不服氣,現(xiàn)在明白了。


    尤其是肖建軍,上次的事兒他都歸集到是李學(xué)武仗了丈人家的勢欺負(fù)人。


    可不就是嘛,當(dāng)時顧寧就在現(xiàn)場,後來幫助那個王亞娟也是李學(xué)武在後麵撐腰的。


    如果不是有一個好老丈人,他李學(xué)武算個什麼。


    現(xiàn)在他知道了,完全不是那麼迴事兒啊。


    這於懷右跟顧海濤根本不是一個圈子裏的人,何來的關(guān)係啊。


    尤其是李學(xué)武把顧寧叫過去介紹的情況,眼瞅著這就是他自己的關(guān)係啊,這李學(xué)武到底什麼來頭。


    他們在大院生活久了,不大理解這種彎彎繞,總拿父輩的那種關(guān)係攀山頭。


    說白了就是思維僵化,你爸跟我爸是戰(zhàn)友,那咱倆就是好哥們,跟他爸不是一個係統(tǒng)的,那你就一邊兒去,你沒有資格跟我稱兄道弟。


    有了什麼事先想關(guān)係,有關(guān)係的要慎重,沒有關(guān)係的先打了丫的。


    剛才肖建軍站在這兒觀察這人不也是這種心理嘛。


    李學(xué)武沒大關(guān)注這邊的情況,抱著孩子跟顧寧邊往迴走邊解釋著於懷右的關(guān)係。


    顧寧也給李學(xué)武解釋了父親顧海濤跟他們那些人的關(guān)係。


    很複雜,當(dāng)年在鹽安,幹部的成分就很複雜了,幾個方向和曆史原因,造成當(dāng)時的思想也不是很統(tǒng)一。


    負(fù)責(zé)安全的於懷右跟顧海濤沒什麼交集,但卻認(rèn)識。


    今早看評論,有讀者說看不夠,今天加一更,我寵讀者是認(rèn)真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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