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學武對著徐斯年擺了擺手道：“行了大哥，我去找廠長匯報一下工作”
徐斯年盯著李學武的表情看了看，問道：“是正經(jīng)匯報工作吧？”
李學武整理了一下衣服道：“工作就是工作，正不正經(jīng)我哪兒知道”
說著話已經(jīng)離了徐斯年往隔壁辦公室走去。
這邊廠長辦公室的門一直都是關著的，李學武敲了敲，就聽裏麵傳來“來”的聲音。
李學武推開門便走了進去，見楊廠長正伏在桉上看手裏的文件，李學武進屋後迴手關了辦公室的門。
“廠長好，我來找您匯報一下工作”
楊鳳山聽見是李學武的聲音抬起頭看了看，也沒站起身，手裏握著鋼筆對著辦公桌對麵點了點，道：“李學武啊，坐，過來坐”
既沒有和顏悅色的親近，也沒有橫眉冷對的澹漠，有的是困與手裏文件的愁容。
其實到了楊鳳山這個級別能放在眼裏的事情真的是很少了，更不可能在工作中糾結於個人恩怨。
都是幾十年的鬥爭型幹部了，哪裏會在乎這麼一點點小問題，就像徐斯年說的那樣，楊鳳山等的也是李學武一個態(tài)度。
能做出的承諾在李學武還沒迴來的時候就已經(jīng)做出了，表達出了很大的善意，這就是高級別領導優(yōu)秀的正治經(jīng)驗，大氣，沉穩(wěn)，泰山崩於前而麵色不改。
這些年楊鳳山經(jīng)略軋鋼廠，從分廠一直做到了主廠，又兼並其他廠子成為周邊數(shù)一數(shù)二的大型鋼鐵企業(yè)，如果真的這麼小肚雞腸也做不出來這麼大的成績。
李學武能主動來找楊鳳山匯報工作就是一種態(tài)度，就是楊鳳山作為一把手想要的態(tài)度，所以對於李學武的到來並沒有表示出驚訝的情緒。
都是成年人，無論是李學武的老師指導，還是其個人表現(xiàn)出的成熟的正治經(jīng)驗，楊鳳山都不擔心李學武跟自己耍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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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看現(xiàn)在廠區(qū)內(nèi)部傳的兇，這都是有些別有用心的人在搞事情，這李學武知道，楊鳳山更知道，所以在徐斯年那邊兒李學武能得到準確的正治信號。
而李學武今天來也不僅僅是緩和與楊鳳山的關係，更是拓寬自己的道路，將這種緩和的信號傳遞出去。
不用自己傳，剛才走廊裏偷看的那些人都會幫著傳的。
李學武現(xiàn)在想要奔著這個千載難逢的機遇前進，就得講紀律，講正治。
一朝副處入宦海，從此恩怨是雲(yún)煙。
隻有走到副處的級別才算是正式的進入了製度內(nèi)，個人情緒的表達永遠都是次要的，更不應該成為自己的標簽。
因為這個級別已經(jīng)不需要這些標簽來保護自己了，更多的可能成為限製自己的枷鎖。
李學武輕步走到辦公桌前抽出椅子坐下，沒有貿(mào)然說什麼，隻是看著楊廠長在文件上筆走龍蛇。
“我記得你是高中學曆吧”楊廠長頭也不抬地邊寫邊問道。
“是，高中畢業(yè)入伍”
李學武的聲音也是不急不緩，沒有上一次見麵的怨懟情緒，也沒有十年運道龍困井，一朝得勢入青雲(yún)的狂傲，有的僅僅是成熟穩(wěn)重的澹然。
楊廠長停下筆抬頭看了李學武一眼，道：“文章寫的真的很不錯，我看了，跌宕起伏，引人入勝啊，文筆鑿刻很有匠心，尤其是主題和思想，抓的很到位，怎麼樣，來給我做辦公室主任吧”
李學武聽出楊廠長的意思，說的是自己寫的那篇報道，在董文學給自己傳過口信兒以後，李學武便將軋鋼廠領導周密部署，保衛(wèi)處副處長董文學親臨一線指導，保衛(wèi)科一致用命，聯(lián)合調(diào)查部、地方局所重拳出擊，搗毀了一處老鼠窩的事情寫成了報道文章。
李學武不知道楊廠長說的是不是真心話，但是領導的話嘛，嗬嗬。
“廠長，徐主任可能就在門外麵聽著呢，一會兒我出去還不找我打架啊？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
楊廠長被李學武的話逗得哈哈大笑，順勢把鋼筆擰了，用手指點了點李學武。
“你啊，你就拿老徐開涮吧，你算是把他薅住了”
說著話，楊鳳山搖了搖頭半是開玩笑半是認真地說道：“我是真沒想到你有這麼好的天賦啊，也沒有想到你成長的這麼快啊，不然我一定把你放在我的手邊了，哪裏能便宜了董文學”
“哈哈哈哈”兩人又是相視一笑。
“您抬愛了，還要感謝您的看重和包容，也感謝徐主任的關愛和照顧啊”
楊鳳山搖了搖頭道：“老徐說實話當這個主任是有些吃力的，無論是魄力還是文采上，都差了一些，但好在勤奮和自知，一直都沒有出過差錯，所以才留他在那個崗位上”
李學武知道這是楊鳳山在給徐斯年說好話，有保全徐斯年的意思，也是怕自己找後賬。
“徐主任兢兢業(yè)業(yè)，管著一個這麼大的部室，溝通上下，服務全廠，能不出差錯就算是有功了，我可及不上徐主任的十分之一”
“哈哈哈，保衛(wèi)處之虎還自謙起來了，怎麼，剛才徐斯年給你灌迷魂湯了？啊？哈哈哈”
李學武也是跟著笑了幾聲，心裏氣的直罵娘，誰特麼沒事兒閑的給自己起外號！
什麼笑麵虎！保衛(wèi)處之虎！
這都什麼名啊！
出頭的椽子先爛，再說了虎在東北話裏可不算什麼好聽的詞。
“迷魂湯沒有，茶葉湯倒是沒少灌，哈哈，徐主任跟我談了談接下來的工作，我也是心裏沒底兒，想跟您匯報一下思想動態(tài)”
楊鳳山擺了擺手道：“要說思想動態(tài)，你小子是想找組織給你介紹對象吧，去找楊書記，要是匯報工作就說工作，咱們的業(yè)務工作還用得著藏著掖著？直接說就好，我這兒可是忙著呢，”
李學武笑了笑沒有說話，這件事兒不應該是自己主動開口談，那不成跪著要飯的了嘛，李學武現(xiàn)在想站著把飯吃了。
“我知道，你是心裏有包袱，很正常，我也理解”
楊鳳山甩給李學武一支煙，自己點了之後道：“就像我說的，咱們業(yè)務工作沒必要藏著掖著，徐斯年跟我匯報過他的工作思路，我看了看，沒問題，你年輕，有衝勁兒，有抱負，這是好事兒”
李學武也給自己點上了，知道這支煙的意思，就是隻談最後一支煙的時間。
“我們會給年輕的幹部機會，就像楊書記說的，你們是青年突擊隊，不僅僅是工作衝在前麵，進步也要衝在前麵，沉舟側畔千帆過，病樹前頭萬木春，一代新人換舊人，領導幹部的有序更迭這是新時代的工作規(guī)則”
李學武在楊廠長彈完煙灰後也跟著彈了煙灰，仔細聽著楊廠長的話。
“我這邊的工作也很多，隻對你提幾個要求”
楊廠長一說完，李學武便將手裏的煙掐滅了放在了煙灰缸裏。
楊廠長的目光瞬間變得柔和了很多，看李學武的眼神也越發(fā)的滿意。
楊鳳山雖熱不願意在工作中建立個人恩怨，但，是個領導就有自己的情緒，會不可避免地帶到工作中去。
“第一，做好本職工作，保衛(wèi)科不能出現(xiàn)問題，把保衛(wèi)工作做紮實；第二，協(xié)助董副處長做好保衛(wèi)處的工作，他現(xiàn)在很不容易；第三準備保衛(wèi)處專屬辦公樓的搬遷工作，第四就是積極配合好上級交給的任務，團結同誌，自己也要積極地學習，這樣才能進步，以上就這麼幾點”
“是，保證完成任務”李學武直接站起身立正敬禮道。
楊廠長站起身與禮畢的李學武握了握手道：“雄關漫道真如鐵，而今邁步從頭越，迴去好好工作”
“是”李學武與楊廠長結束握手後再次應到，轉身出了廠長辦公室。
剛走出門就遇見了徐斯年，看來這貨就在自己辦公室等著自己來著。
“來來來”
見徐斯年衝著自己招手，李學武搖頭道：“我還有會呢”
“你忙我不忙是不是，因為你推了幾個匯報工作的，那你可算是牛掰壞了，進來跟你說點兒事兒”
李學武走進徐斯年辦公室，也沒關門，兩人站在辦公桌前，徐斯年小聲問道：“怎麼樣？談的很順利？”
李學武挑著眉毛看著徐斯年，也不說話，因為李學武不信徐斯年沒有偷聽。
“咳咳，找你是想跟你說一下，趕緊定招待所的所長人選，我怕夜長夢多，其次就是趕緊製定保衛(wèi)樓的搬遷計劃，我現(xiàn)在被堵門煩死了”
李學武挑了挑眉毛道：“招待所的工作你問我這不是扯澹嘛”
李學武的話一說完徐斯年就急了，這損小子怎麼又變卦了，這要是不把這個糖塞到他嘴裏甭說自己心踏實不下來吧，就算是廠長那邊也橫著根詞。
“但是吧”李學武笑著點了點頭道：“我是知道招待所有多亂的，您要是請我們支援幾個幹部和骨幹整頓招待所我還是義不容辭的，在公是為了廠子好嘛，在私也是為了大哥你嘛”
徐斯年聽見這個“但是”就知道這小子沒有好屁，得，現(xiàn)在看見了吧，得了的好處不說還變成了自己求著他幫忙了。
“好好好，就算是我請您李大科長幫忙了，你調(diào)幾個人給我吧”
李學武笑著說道：“我們保衛(wèi)股的許寧許股長怎麼樣？”
徐斯年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問道：“真的，你真舍得自己左膀右臂去招待所？”
李學武毫不在意地點頭道：“都是廠裏的幹部，服從命令聽指揮，不聽話還不反了他了，當然了，整頓好，建立了自己的運行班子他還得迴來”
徐斯年瞇瞇著眼睛點了點李學武道：“我就說嘛，行了，讓他一會兒直接去招待所開展工作吧，要調(diào)整什麼人直接讓他去跟人事科謝科長說吧，我這邊都打好招唿了”
李學武挑了挑眉毛問道：“這麼急？”
徐斯年啐了一口道：“黃平那個王八蛋把招待所弄的烏煙瘴氣，已經(jīng)沒人住了，服務人員你讓許寧自己看著辦吧，服務處有的是位置安排”
李學武點了點頭打了聲招唿便出了樓往輔樓走去。
保衛(wèi)科現(xiàn)在辦公的樓在一進大門右手邊，而將要搬遷的輔樓在一進大門的左手邊，比現(xiàn)在用的辦公樓要小一些，但層數(shù)高了，還是保衛(wèi)處自己用一個樓。
等進了輔樓一樓的大會議室時人員都到齊了。
治安股的韓雅婷、魏同，保衛(wèi)股的許寧、黎樹，護衛(wèi)隊的韓戰(zhàn)、劉兆倫，槍庫的苑瑞成，民兵管理辦公室的張麗。
“開會啊”李學武在韓雅婷給準備好的位置上坐下，麵前是韓雅婷帶過來的自己的筆記本和鋼筆。
見李學武落座，所有人都停止了交談，等待著李學武的布置安排。
李學武將手裏的筆記本打開，看了看眾人說道：“保衛(wèi)科剛剛打完了一場仗，結果是完勝，清除了老鼠，保衛(wèi)了軋鋼廠工人和保衛(wèi)隊伍的純潔，但是未來還有更多的工作等著我們?nèi)プ觯及研氖找皇铡?br />
說了幾句開頭的話，李學武按照筆記本的內(nèi)容和自己腦子裏的工作逐一作出工作安排。
“先說一下人事安排”李學武一說完，所有人都緊張了起來，知道李學武經(jīng)過這次的風波一定會對保衛(wèi)科進行清理，每個人的手底下都有幾個上竄下跳的。
“魏同”
“到”
“去護衛(wèi)隊，任護衛(wèi)隊隊長，你是知道我的要求的，護衛(wèi)隊單獨成立一個警犬小隊，控製在5個人，另外寫一份訓練大綱交給我，明天開始護衛(wèi)隊大練兵，再出現(xiàn)追捕任務時不要再出現(xiàn)跳牆崴腳，上車用屁股拱的事情了，丟人都丟到姥姥家了”
“是，保證完成任務”
擺了擺手叫魏同坐下，又繼續(xù)說道：“韓戰(zhàn)”
“到”
“去保衛(wèi)股任股長，你的任務就是迅速整頓保衛(wèi)股，建立出勤製度，加強保衛(wèi)訓練，以後要你們股自己承擔起門衛(wèi)任務和街道巡邏任務，護衛(wèi)隊將作為一隻快速反映隊伍進行設置，不再進行常規(guī)的巡邏任務”
“但是警犬小隊會作為門崗檢查和日常巡邏的輔助力量，取消門崗人員檢查，改迅速通行，由警犬完成預警工作，加大被查出來的人員的懲治力度”
說著話指了指韓戰(zhàn)和魏同道：“你們兩個溝通一下，護衛(wèi)隊將身體素質(zhì)差的，訓練跟不上的甩到保衛(wèi)股去，我允許魏同你將護衛(wèi)隊的人數(shù)精簡到二十人，都是一個鍋裏的肉，我不在乎哪邊多哪邊少，我就在乎哪邊好吃”
“是”魏同兩人齊聲應答，雖然兩人心裏都是有些不服氣，但還是堅決地執(zhí)行命令。
李學武點了點韓雅婷道：“韓股長牽頭，保衛(wèi)股配合，聯(lián)合護衛(wèi)隊警犬小隊，舉行一次清掃行動，針對全廠所有車間、辦公樓區(qū)、宿舍區(qū)，進行一次地毯式的檢查，對於近期有偷盜等犯罪行為的，進行嚴厲打擊，要讓治安工作呈現(xiàn)波浪式的打擊浪潮，具備威懾效果”
“是”這幾人又都是應聲答道。
李學武點了點韓雅婷遞交過來的名單道：“把這些人抽出來先待命，這幾天就送到訓練基地進行值守，以後哪個部門再出現(xiàn)懈怠的就去換他們迴來”
“是”各部門負責人都知道名單上的人是誰，前段時間跳的歡，現(xiàn)在就要拉清單。
“各部門缺少的人員該商量著調(diào)整商量著來，該招人招人，報給韓股長”
“槍庫的工作是重點，苑瑞成現(xiàn)在是常駐槍械管理員，治安股會輪流出一個人到槍庫參與管理，建立完整的收發(fā)製度，一定要登記好槍械數(shù)目，子彈數(shù)目，以後所有出任務和收任務的槍械管理要做到細致入微，杜絕出現(xiàn)像是這次某單位槍丟了出去做桉都不知道的情況”
李學武在交代任務的時候都不忘記diss一下自己“叔叔”的單位。
“是，保證完成任務”苑瑞成第一次參加李學武主持的會議，對於李學武幹淨利落脆的風格很是佩服，迴答起來也是帶著紀律風格。
“最後就是張麗，開年大訓的準備工作可以開始了，地點我晚點兒會安排給你，人員材料，後勤保障等等你要抓起來，勞動人員就用剛才說的踢出來的那些人”
“是，保證完成任務”
對幾人交代完工作，李學武合上筆記本說道：“跟大家說個好消息”
一聽李學武說到好消息各自都正襟危坐，等待著李學武的公布。
“鑒於咱們這次任務的優(yōu)秀表現(xiàn)，廠委決定將咱們旁邊的新樓交付給咱們保衛(wèi)處使用”
“太好了”這幾個人都是各部門負責人，對於辦公地點左一塊兒右一塊兒的情況已經(jīng)抱怨很久了，現(xiàn)在能入駐新的辦公樓當然高興。
李學武對著韓雅婷說道：“將股裏的事情交給任安他們，你先跟我製定一下搬遷計劃，需要你跑咱們處協(xié)調(diào)一下”
“好的”韓雅婷答應的很痛快。
“好了，沒有其他問題的話就散會，許寧跟我去辦公室”
說完了話便帶著筆記本和鋼筆出了門迴了二樓辦公室。
辦公室還是原來的樣子，劉福生根本沒有進來辦公，門鑰匙還在牆上掛著。
李學武走進屋許寧也跟了進來。
“有沒有什麼想法？”李學武將大衣脫了掛在了門口的衣架上，坐在椅子上笑瞇瞇地看著坐在對麵的許寧問道。
“沒什麼想法，您說什麼就是什麼，我聽您的”
李學武點了點頭道：“那好，你現(xiàn)在去招待所任所長”
“啥玩意兒？”許寧驚訝地看向李學武反問道。
李學武嗬嗬笑道：“不是你說的嘛，聽我的”
許寧哭笑不得地說道：“那閆解成是護衛(wèi)隊的，您要收拾也應該調(diào)韓戰(zhàn)去招待所啊，怎麼調(diào)我啊”
李學武笑著問道：“不願意？”
許寧搖頭道：“還是那句話，您讓我去哪我就去哪兒”
李學武點了點頭道：“那就去招待所吧”
許寧無奈地說道：“您不是開玩笑啊，還真讓我去啊？您管的可夠?qū)挼模写寄苷f話好使”
李學武抓起桌上的煙盒向許寧砸去。
“說誰管的寬呢！我特麼為了誰啊！”
許寧訕笑地將煙盒接住，放迴了李學武的手邊。
李學武橫了許寧一眼道：“招待所有點兒亂，你過去以後開始整頓，能留的留，不能留的直接發(fā)配到服務處去，徐主任說了，那邊缺掃廁所的，還有就是衛(wèi)生情況，服務情況，等等，把這些摸清了告訴我，我給你找人幫你”
許寧見李學武說的是正經(jīng)工作也隻能無奈地點頭答應。
李學武笑道：“別一副垂頭喪氣的樣子，那是副科級單位，懂不懂啊？”
許寧瞬間抬起腦袋問道：“科長您要升了？”
李學武笑罵道：“我特麼倒是想生了，我也得有那玩意兒啊”
見許寧一副“你騙人”的表情，氣得牙根兒直癢癢。
怎麼自己這麼個誠實守信好青年就沒人信自己呢，在徐斯年那兒徐斯年不信任自己，在許寧這兒許寧不信自己。
李學武無奈地隻能笑著道：“別出去亂說啊，好好整頓招待所，順便把傷養(yǎng)好了，時機到了我自然會調(diào)你迴來的”
許寧哪裏還不知道李學武的意思，這是看自己級別不夠接班，準備讓自己先跳出保衛(wèi)科，去副科級單位當個一把手，幹出一番成績來，然後再調(diào)迴來當保衛(wèi)科的一把手。
當然了，科長剛才說的會找人幫助自己，那一定是科長準備安排去招待所任職的那個人級別不夠，需要自己幫忙占位置和掃清障礙，扶上馬送一程，這活兒自己熟啊。
“是，保證完成任務”
李學武點了點頭道：“帶幾個人去，有撒潑的直接銬了”
許寧嘿嘿笑道：“您放心，甭幾個人了，我單槍匹馬去會會他們，無非就是幾個娘們兒，還能怕了他們，我可是帶著槍呢”
“就帶著一把槍能打幾個人？小心迴不來”
“哈哈哈哈，咱這槍可是鋼的”
李學武不怕許寧惹禍，這是自己最能拿的出手的幹部了，別看他說帶著槍呢，但是一定不會用，要是擱魏同去，不用想，都得給突突了，然後掛樹上去。
“去吧，做好調(diào)研，下午找我來”
“知道了科長，還有個事兒”
許寧從自己口袋裏掏出了一本證件交給了李學武，道：“這是您的證件，您那把大五四和您的那把56式被送迴槍庫了，您要是需要您再去取，我告訴苑瑞成做好標記了”
李學武擺了擺手道：“暫時不需要，晚一點再說”
許寧像是有想起什麼，道：“對了，韓戰(zhàn)說就是那個叫閆解成的找到他說您交代的，他被借調(diào)到了科裏，說是專職摩托車駕駛員”
李學武看了看許寧，現(xiàn)在保衛(wèi)科的文員都掛在保衛(wèi)股，所以閆解成要是借調(diào)到保衛(wèi)科機關，那一定是掛在保衛(wèi)股的，正歸許寧管。
“嗯，是我交代的，歲數(shù)大了，跟不上訓練進度，給安排個駕駛員的工作吧，讓他學車去，以後就當駕駛員”
許寧挑了挑眉毛道：“科長，您可真夠宅心仁厚的，以前我怎麼不知道您這麼好呢？”
李學武笑罵道：“滾滾滾，滾犢子”
笑罵了兩句又解釋道：“那小子住我對門兒，哭個唧的，家庭實在困難，他想要掙加班費，告訴韓戰(zhàn)，以後多給他安排點兒加班”
許寧挑了挑眉毛道：“既然這樣那就全年無休吧”
李學武嗬嗬一笑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但是許寧是誰啊，堪稱李學武的狗腿子，絕對的心腹，咧嘴嘿嘿一笑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