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晨邁上臺階，一直走到門口，能夠看見裏麵還微微透著光。
他伸出手，敲了敲門板。
等了一會，還是沒什麼動靜。
“顧師兄，沒人開門啊。”徐晨轉臉看著顧淵說道，“要不我繞到後麵，直接翻進去？”
這花樓的後麵就是一處大院子，圍牆也不是很高，現在這個點，鶯歌樓的人應該也都睡覺了，他在前麵敲門，隻怕是沒人能聽見的。
顧淵沉吟片刻，點了點頭，也比較認可徐晨這個說法。
隻是現在還不知道接應他們的人到底是誰，就算進了鶯歌樓，好像也不知道該去找誰，總不可能這鶯歌樓裏的人，都是秦王的耳目吧？
就在這時，顧淵突然停下，他抬起頭看著麵前的木門，已經聽見由遠至近的腳步聲。
“顧師兄，怎麼了？”徐晨詢問道。
腳步聲已經停下，顧淵猜測對方應該就站在門後，此刻也在觀察他們。
“你再去敲敲門。”顧淵說道。
徐晨雖然不理解，可他最大的優點就是執行力強，而且隻要顧淵不說，他從不多問，當然，這也是建立在對顧淵絕對的信任上。
果不其然，徐晨這一次敲門後，門後有了迴應。
“做什麼的？”一個清脆悅耳的女人聲音從門後傳了出來。
徐晨有些驚訝，顧淵已經往前走了幾步。
“打醋的。”
“這裏沒有醋，隻有酒。”
“那來二兩青花酒。”
一番對答下來，門終於開了，一顆梳著發髻的小腦袋探出來，左右看了看，衝著他們招了招手。
“快，進來！”
顧淵和徐晨突然就有了一種緊迫感，速度也快了一些。
那顆小腦袋又繼續張望了會，確定周圍沒有人後才重新關上門，一番操作下來，像是打了一場仗。
徐晨撓撓頭，也不知道對方為什麼這麼緊張兮兮的。
望著眼前的小姑娘，年紀倒是不大，也就十五六歲，穿著一件粉色裙子，臉色煞白，眸子裏都是緊張。
顧淵有些頭皮發麻。
這就是秦王安排接應他們的人？
這特麼還是童工吧！
話說這好像也不是重點……
“你們可算是來了，我都等你們好幾天了！”那鵝蛋臉女孩看著顧淵和徐晨，語氣中還帶著幾分埋怨。
“你……等我們？”
“是啊，如煙姐說，你們這幾天就得到了，但是不確定是哪一天——我都好久沒睡一個安穩覺啦！”
“如煙姐又是誰？”
少女皺起眉頭，盯著顧淵看了一會，隨即目光又落到徐晨臉上，可不過一秒又重新看向顧淵。
“我說……你們到底來找誰的？”
她覺得有些不對勁了。
雖然這些人的暗號都對上了，也是如煙姐讓自己等他們的。
可他們怎麼會連如煙姐是誰都不知道呢？難道，先前那暗號隻是湊巧？
麵對少女的詢問，徐晨一攤手：“我不到啊！別人讓我們來的，說這裏有人接應我們。”
“……”
雖然是徐晨在說話，但是少女的目光一直盯著顧淵看。
徐晨不樂意了。
“我和你說話的時候，你盯著我師兄看，像話嗎？”
少女覺得他說的有道理，於是轉過臉——看旁邊的桌子。
徐晨終於放棄了。
他知道少女心裏想的是什麼，幹脆也不去問，畢竟有些傷自尊。
“現在時候不早了，這樣吧，你們跟我來，我給你們安排住的地方，等如煙姐醒了，我帶你們去見她。”少女開口道。
“好。”顧淵和徐晨點頭答應下來。
跟在少女的身後來到後院，走進一間黑黢黢的小房子裏，還能聞到一股酸臭味。
“這是護院們的屋子，平日裏他們會在這休息，今日這裏恰好空著，你們先將就一下吧。”
顧淵臉上的表情有些複雜。
別的不說，單單是這裏的氣味，就讓他想要逃走。
可少女卻不在意這些，簡單交代幾句後就走了。
先前說話的時候，她就打了好幾個哈欠，看的出來有些疲憊，也很困，就急著趕緊迴去睡覺。
等人走後，徐晨才說道：“怎麼辦，顧師兄，咱們真睡在這啊？”
“不然呢？我們來皇城是有任務的，又不是來享受的，在哪不能睡？”顧淵正色說道。
徐晨聽顧淵這麼一說，也不吭聲了。
他覺得，顧師兄說得很有道理！
再說了，雖然這裏的環境不是很好，可顧師兄都能忍下來，自己還有什麼問題？
難不成自己還比顧師兄金貴？
顧淵四下看了看，發現旁邊有一把椅子，立刻坐了上去，決定就在這對付到天亮。
徐晨撓撓頭，詢問道：“顧師兄，你不上床睡一會嗎？”
顧淵堅定地搖了搖頭。
“你去睡吧，我在這坐著就好。”
徐晨勸不動顧淵，隻要自己走到床邊，他坐在床上，隨便摸了摸，然後便站起身，走到了顧淵旁邊，也搬來一張椅子坐下來。
“顧師兄都不上床睡，哪有我去睡覺的道理？我在這陪你！”
顧淵瞥了他一眼，看透不說破。
此刻的徐晨一臉的嫌棄。
怎麼說呢……
他從來沒想到，自己竟然能在一張床上感受到“顆粒感”。
還是顧師兄英明，一雙眼睛早就看穿了一切。
顧淵也沒有真的睡覺，他閉著眼睛，開始閉目養神，順帶著運轉體內元炁。
感覺也沒過去多久，就聽見了幾聲雞叫。
再度睜眼，外麵的天已經蒙蒙亮，後院逐漸熱鬧起來。
就在這時，腳步聲靠近，虛掩著的房門被人推開。
一個絡腮胡子男人站在門口，看到顧淵和徐晨時，臉上有著短暫的錯愕，接著大驚失色。
“你……你們是誰！”
這一嗓門，將周圍人都叫了過來。
徐晨立刻站起身，絡腮胡子卻已經連連後退。
接著又有兩個精裝男人走到跟前，手裏還拿著兵器，惡狠狠地盯著兩個不速之客。
“哪來的小蟊賊，瞎了狗眼，敢來你爺爺的地盤！”
“抄家夥！一個都別放走！”
幾個女子躲得遠遠的，正瞪著眼睛望向這邊。
“怎麼迴事？”
“好像是咱們鶯歌樓進賊了，那兩個蠢賊竟然沒走，難不成是之前在咱們這睡著了？”
不等她們聊出個結果，絡腮胡子已經帶著兩人衝了進去。
可不過幾秒，就聽見幾聲慘叫，以絡腮胡子為先，三個護院又被扔了出來。
幾個姑娘大驚失色。
“壞了！不是蟊賊，是強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