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顧淵來到了紅浪漫。
他所關(guān)心的事情,還是夏幼之的情況。
“我倒是問了,但是暫時還沒有答複。”李思明笑著說,“你要是著急的話,我就出一趟遠(yuǎn)門。”
“出遠(yuǎn)門?”
“嗯,有個故友,在一個劍宗裏,她的劍道造詣頗高,也許能夠給你一個答案。”李思明解釋道。
顧淵尷尬一笑,搖搖頭:“那還是算了,我再等等。”
接著,李思明又說道:“你說的這種情況,的確很特殊,操控他人的本命劍,一般是實(shí)力強(qiáng)大的劍修,最起碼也得是a級以上。”
顯然。
夏幼之並不符合這條設(shè)定。
“不過,你說的那個小丫頭是個普通人,這情況就有些複雜了。”李思明笑著說道,“怎麼不把她帶來呢?”
顧淵沉默。
“你在害怕什麼?”李思明的身體微微前傾,帶給了顧淵些許壓迫感。
那銳利的眼神,仿佛要貫穿顧淵的內(nèi)心。
他喉結(jié)滾動著,下意識拿起麵前的水杯喝了口水,許久,輕輕放下,苦澀一笑。
“我也不知道。”
李思明卻知道。
“你是擔(dān)心,這小丫頭也成為超凡,然後陷入危險中?”
顧淵一愣。
他琢磨了一下。
好像真是這麼迴事。
隻是,嘴上不知道該怎麼說。
李思明搖了搖頭,說道:“如果她真的成為超凡,那也不是什麼壞事,盡快地了解自己,提升自己,或者直接進(jìn)入武道學(xué)院,才是最正確的選擇。”
顧淵點(diǎn)點(diǎn)頭。
他知道,李思明這樣的說法並沒有什麼錯。
可他也有著自己的死心。
在顧淵還是一個普通人的時候,他做夢都想要成為一個超凡或者武者,斬妖除魔匡扶大道。
可後來他才意識到,原來在這個時代,成為超凡和武者,反而會更加危險,因?yàn)樗麄冃枰境鰜沓蔀橄刃姓撸秉I黑暗。
反倒是普通人,可以生活在由超凡、武者所構(gòu)建出的圍牆之內(nèi),風(fēng)平浪靜的過完這一生。
而他,自然是希望夏幼之可以以一個普通人的身份好好活著。
看著顧淵糾結(jié)的表情,李思明沉吟片刻,道:“不要想這些了,現(xiàn)在說這些還為時尚早。”
“嗯。”顧淵聽到這話,才有種鬆了口氣的感覺,他想起昨晚的事,疑惑道,“李叔,那殺人的妖物找到了嗎?”
李思明搖搖頭。
“那這件案子,到底是天宮的人查,還是鎮(zhèn)妖司查呢?”
李思明喝了口茶說:“天宮願意查,那就讓他們查,多一個人,多一份力。而鎮(zhèn)妖司有自己的職責(zé),自然也是要管的。”
顧淵明白了。
他沉默一會,試探著提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
“李叔,我怎麼覺得,最近星城妖物出現(xiàn)的頻率越來越高了?”
李思明微微一怔,他輕輕點(diǎn)點(diǎn)頭,然後,不輕不重地點(diǎn)了一句。
“不單單是星城。”
一句話,讓顧淵猛然意識到,之前並不是自己的錯覺,更不是因?yàn)椋蔀榱顺玻越佑|到這些。
妖物出現(xiàn)頻率變高,是客觀事實(shí)!
“因?yàn)槭颤N呢?”
“暫時不能告訴你。”李思明說道,“因?yàn)椋覀円矝]找到準(zhǔn)確答案,但是妖魔活動愈發(fā)頻繁是事實(shí),這一點(diǎn)毋庸置疑。”
顧淵歎了口氣,突然覺得,這個世界好像越來越糟糕了。
和李思明聊了幾句,顧淵又去看了方宇。
這段時間以來,方宇一直都待在紅浪漫,看上去還是如熟睡模樣,可見,咖啡館裏的人將他照顧的很好。
顧淵坐在床邊,打了一盆水,順帶著幫著方宇擦拭了一下身子。
擦著擦著,顧淵突然有些感慨。
“不打個搓泥寶,可惜了。”
接著,又是自言自語起來。
“武道學(xué)院的試煉之地要不了多久就能開啟了,等我把龍血草露帶出來,你又能夠活蹦亂跳的了,不過等到了那個時候,你肯定會大吃一驚,因?yàn)槲冶戎案鼌柡α恕!?br />
“比較麻煩的是,小夏可能也覺醒了,但是我還不能確定。說起來,當(dāng)初我們?nèi)齻,就你最想成為超凡武者,甚至還在網(wǎng)上買什麼藥,結(jié)果被騙了八百塊錢。”
“我其實(shí)並不想讓你和小夏成為超凡,因?yàn)橛形揖涂梢粤耍夷鼙Wo(hù)你們的,當(dāng)個普通人挺好的。嗯……你要是能說話,這個時候肯定會罵我凡爾賽。”
說著說著,顧淵自己笑出聲來。
忙完這一切,顧淵調(diào)了一下空調(diào)溫度,幫著方宇蓋好被子,這才退了出去。
……
星期一。
再次來到武道學(xué)院。
清晨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來到小院子裏練刀。
對於風(fēng)起和雲(yún)散這兩招,顧淵正在慢慢熟悉,雖然暫時還沒辦法融會貫通,可每一次的練習(xí),都會讓顧淵對於這兩招的記憶更加深刻。
等到大汗淋漓,顧淵坐在小竹椅上,接過鍾悟塵遞過來的竹筒,將裏麵的水喝得幹幹淨(jìng)淨(jìng),之前的疲憊感也有所緩解。
這個時候,顧淵才察覺到什麼,好奇道:“先生,這水,不一般吧?”
鍾悟塵笑笑道:“你喝你的,問那麼多幹什麼。”
說完坐在顧淵麵前,扇著扇子。
這扇子是之前公輸山送給顧淵的,然後被顧淵借花獻(xiàn)佛送給鍾悟塵了。
先生倒是挺喜歡,
顧淵抹了把嘴,將昨天沒有從李思明那得到答案的兩個問題問了一遍。
對於夏幼之的事情,鍾悟塵搖搖頭,表示自己也不清楚,畢竟他也不是劍修,所以沒有辦法解答。
但是對於第二個問題,鍾悟塵卻嚴(yán)肅許多。
“不會是好事。”
“啊?”
鍾悟塵喝了口水,說道:“最近今年,北疆也好,南疆也好,衝突越來越大,特別是北疆的妖山,這幾年發(fā)起了好幾次衝殺,雖然被斬妖軍擋了下來,可為此,斬妖軍也死傷無數(shù)。”
顧淵臉色有些蒼白。
“那些妖魔,更強(qiáng)大了?”
“也許是,也許不是。”鍾悟塵說道,“能夠感知到的是,他們正在變得迫切,或許,是感受到了更大的危機(jī)。”
“危機(jī)?”
“是的,危機(jī)。”鍾悟塵說道,“我還在斬妖軍的時候,斬妖軍的斥候曾經(jīng)截獲妖族的信息。從那個消息出現(xiàn)的那一天起,妖山便不再沉寂,對我們數(shù)次發(fā)起衝擊。”
“什麼信息?”顧淵說完這話,又小聲問道,“我能知道嗎?”
鍾悟塵看了他一眼,沉默片刻,眉頭微微蹙著,輕聲念叨著。
“神要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