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白瑾覺得霍占梟就是一個惡魔。</p>
不,她的人生不該被這樣肯定。</p>
不知道哪來的勇氣,她捏緊拳頭堅定的看著他:“霍占梟,我想跟你談談。”</p>
“我先出去,有事叫我。”霍琛擔憂的看了白瑾一眼,轉身離去。</p>
房間裏的溫度一下子感覺降了好多,霍占梟目視前方,聲音不含任何溫度:“給你五分鍾。”</p>
她深吸口氣,揚起巴掌大的鵝蛋臉,看著他。</p>
“你不喜歡我,我也不喜歡你,我們這場婚姻就是個意外,可不可以……”</p>
她剛說到這,傭人捧著移動電話跑進來:“二少爺,找白小姐的。”</p>
白瑾看了眼麵前的男人,見他不動聲色,趕緊拿著電話走遠一些。</p>
“喂?”</p>
裏麵頓時傳來小姑的聲音:“小瑾啊,你別怪我,我也是怕夜長夢多,所以才出此下策,你放心,隻要你乖乖留在霍家,我一定會好好照顧你母親的,否則……”</p>
“否則你想怎麼樣!”</p>
她壓低了聲音質問,掐著電話的手陣陣發青。</p>
“否則萬一你母親有什麼不太好的,我可不敢保證。”</p>
“你……”白瑾恨不得從電話裏鑽過去要死她。</p>
但她很快冷靜下來,“我媽在哪?我必須看到她,否則我不會相信你說的話,大不了咱們魚死網破!”</p>
“你看屏幕。”</p>
白瑾看著電話的屏幕,上麵果然切換成了視頻,而裏麵正是母親的畫麵。</p>
白宛如還特意給她看了眼檢測儀上的時間,確定是此時此刻。</p>
白瑾學醫這麼多年就是為了給母親治病,母親是她唯一的軟肋。</p>
她忍著眼圈裏的淚,在電話的催促下,終於顫著聲音迴了一個字:“好……”</p>
掛了電話,她用力眨了幾下眼,將眼中的淚眨幹,這才轉身。</p>
本以為這麼長時間那個男人一定走了,卻發現他依舊站在那裏,紋絲未動。</p>
“談什麼?”他率先開口。</p>
三個字,堵的白瑾啞口無言。</p>
她本想著談談跟霍占梟解除關係,可這一通電話,顯然已經沒有談的必要了。</p>
“沒什麼。”</p>
她低垂著頭,長發從光潔的肩頭滑落,身上還穿著昨天的那件婚紗,有許多地方蹭髒了,但依舊將她的曲線凸顯的玲瓏有致。</p>
好像櫃臺裏展覽的手辦娃娃。</p>
霍占梟的目光猶如X光,將她從頭到腳審視了一遍。</p>
據說白宛如從上初中起就開始勾引男人,連同學都父親都不放過,最後她哥哥白振海沒辦法才把她送出國留學。</p>
想不到,看著冰清玉潔的外表下,盡是汙垢!</p>
“髒了。”</p>
“髒了?什麼髒了?”</p>
白瑾傻愣愣的往自己身上看,這才發現婚紗的下擺全是泥。</p>
這還不是因為他,要不是他把她丟進花壇,怎麼可能會弄髒。</p>
她現在連個能換的衣服都沒有。</p>
剛要出聲,霍占梟“砰的”一聲砸上門,冰冷的聲音在門外響起:“把這房間打掃十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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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這是霍占梟的房間?</p>
難怪裏麵的裝修這麼深沉壓抑,跟他的人一樣。</p>
“白小姐,您的房間在這邊,請跟我來。”</p>
傭人在霍占梟的隔壁安排了一間房。</p>
白瑾慶幸不用真的跟那個男人住一起,這一夜又是被下藥,又是被丟花壇,身上早已髒的不成樣子,她趕緊洗了個澡。</p>
好在霍家洗漱用品準備的很周全,隻是沒有換洗的衣服。</p>
她咬咬牙,隻能將婚紗上的汙垢洗了洗,重新穿上。</p>
這時,樓下傳來了動靜,緊接著是傭人的敲門聲。</p>
“白小姐,老爺子從療養院迴來了,要見您。”</p>
老爺子?就是霍家兩兄弟的父親,霍敬雲!</p>
白瑾不敢耽擱,趕緊下樓了。</p>
樓下,一位六十多歲的老爺子坐在沙發上,而旁邊還坐著一位四十多歲的女人,一身帝王綠珠寶,貴氣非凡。</p>
那個女人就是霍占梟的母親——霍夫人。</p>
霍夫人比霍敬雲小二十多歲,據說當年霍敬雲妻子去世後,本不打算再娶,而她用了很多手段硬是讓霍敬雲明媒正娶。</p>
是個非常厲害的狠角色。</p>
此刻她看過來的目光充滿不善。</p>
霍琛和霍占梟分別坐在他們的兩邊。</p>
老爺子一身正氣,花白的頭發下虎目炯然,不過看向她的目光倒是充滿和善。</p>
“宛如啊,過來坐,都是自家人別客氣。”</p>
一時間,白瑾還不太習慣這個稱唿。</p>
“謝謝霍老先生。”她看了看,選擇最遠的一個位置坐下。</p>
霍夫人突然冷哼了一聲:“一個送上門的,能是什麼好貨,白瞎我兒子那麼優秀!”</p>
霍老爺子不大高興的看過去。</p>
“我說錯了麼?他們白家就是仗著你重信守諾,不然怎麼早不提晚不提,偏偏這時候提起指腹為婚把女兒嫁出去,連婚禮都沒辦就主動送上門了,簡直是不知廉恥!”</p>
“你閉嘴!”霍老爺子冷斥一聲。</p>
霍夫人不甘的閉上嘴,那雙淩厲的眼睛恨不得把白瑾盯出一個窟窿。</p>
白瑾緊張的掐著自己的掌心,不過她說的沒錯,小姑這麼做可不就是不知廉恥麼!</p>
霍老爺子收起眼中的淩厲,慈善的看向她:“都進門了,該改口叫爸,本來想著商量哪天給你們舉行婚禮,沒想到白家倒是把你先送來了。”</p>
老爺子笑嗬嗬的說著,還從管家的手裏接過一個古樸的木盒。</p>
“這是爸給你的見麵禮。”</p>
管家將木盒打開的那一瞬,霍琛和霍夫人同時站了起來。</p>
“爸!”</p>
“老爺子!”</p>
盒子裏,一對手指粗的龍鳳鐲,冰透冰透的綠,不含一絲雜質。</p>
白瑾識貨,這樣一對龍鳳鐲光是拍賣會上少說就得上千萬,若再是個古董,隻怕……價值連城!</p>
“老爺子,你怎麼能把這對鐲子給她了?”霍夫人滿臉寫著心疼。</p>
“不給她,難道給你嗎?”老爺子不以為意道。</p>
這時霍琛也小心提醒:“爸,這可是太奶奶留下來的,要是給了她可就……”</p>
“可就什麼?”老爺子轉頭看向一直默不作聲的二兒子霍占梟。</p>
“莫非你想離婚?”</p>
霍占梟矜貴的頭慢慢抬起,深邃如墨的眸子不經意的落在白瑾的臉上。</p>
“你要離婚?”</p>
雖然聲音很輕,但白瑾就是莫名的感到害怕。</p>
“我……我不……不敢。”</p>
“不敢,還是不會?”他又問。</p>
每一個字都像枚釘子,直入人心。</p>
白瑾望著一雙雙看過來的眼睛,她深吸口氣:“不會!”</p>
這時,霍占梟優雅地從沙發上站了起來,一步一步來到她跟前。</p>
霍占梟骨節分明的大手將那對鐲子拿起來,不緊不慢地往白瑾纖細的手腕上套去。</p>
“兒子!那可是你爸的傳家寶,你要給這個賤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