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旦。</p>
破曉的微光穿透窗靈進入男生宿舍。</p>
蘇澤林睜開了眼睛。</p>
你好，2002！</p>
新年的第一天，新世紀就有大動作。</p>
工大，師大，電子科技三店齊開，聲威浩大，氣勢如虹，同時還花錢請了地方報社和電視臺來做采訪。</p>
我的目標是讓新世紀這年名動臨安！</p>
這第一炮，必須打響。</p>
蘇澤林握緊了拳頭，目中閃爍著銳利光芒。</p>
不過混子隨即發現了什麼事，他的眉頭皺起。</p>
嗯，這黏湖湖的感覺……</p>
瑪德，還真的打響新年的第一炮了。</p>
可惜是虛空炮！</p>
立flag的時候發現這種事，還真有點小尷尬。</p>
麻溜地找到一條幹淨的三槍，趁宿舍其他人還在夢鄉當中，躡手躡腳跑進洗手間換上了。</p>
過的不多時，從洗手間走出來，刷牙的時候發現黑妹牙膏快沒了，就剩下個幹癟的殼子。</p>
但是沒關係，牙膏這東西就像乳勾，擠一擠還是有的。</p>
從牙膏殼底部折疊往上卷，卷到頂部的時候，一道乳白色的膏狀物就扭扭捏捏地從小洞口鑽了出來。</p>
話說這個技能還是秦詩晴傳授的，有次在家裏刷牙時牙膏沒了，正想扔掉，秦詩晴來到後也是教自己這樣擠，如此幾乎能把殘餘的膏體榨幹擠淨，不會有半點浪費。</p>
打開龍頭倒了一杯水，刷起牙來。</p>
黑妹還是不錯的，很快滿嘴都是泡沫，味道也還好，清清爽爽的薄荷氣息彌漫在口腔中，很是舒服。</p>
刷牙的時候，心中也在思索著。</p>
算起來，重生後也一年半了呀，時間過得可真快！</p>
事業發展得倒是不錯，雪球也滾起來了。</p>
然而還一直在吃素，沒嚐過肉味呢。</p>
要不，今年我也找個機會打響個人的第一炮，並非虛空那種？</p>
蘇澤林發現可能是前世渣了秦詩晴的關係，自己這輩子在男女問題上變得有些畏首畏尾了。</p>
要換在以前的話，窩邊草他雖然不亂吃，但很可能會向別係發展，比如大一公共課認識的會計係妹紙當中，有幾個素質就很不錯。</p>
陶敏這樣的，他也會積極尋求深入交流的機會。</p>
又或者，找個更遠點的外校女生，省了很多麻煩。</p>
真要一腳踏幾船事態暴露，哪個妹紙知道了的話，其實蘇澤林也很有經驗和把握哄好。</p>
先找個合理借口。</p>
比如“對不起，我隻是犯了每個男人都會犯的錯誤！”</p>
渣男語錄中的經典之作，不知道是哪個前輩創造出來的，所有受益的後輩都要感激涕零地給他點讚：“大老666，我輩楷模呀！”</p>
又或者“哎，那天晚上我喝多了，湖裏湖塗就和她那樣了，醒來後自己都沒記得發生過什麼事。”</p>
酒是個好東西，萬能接鍋俠。</p>
“我知道自己很壞，但我發誓最愛的還是你！”</p>
嗯，對所有妹紙都是這麼說的。</p>
當然，光有合理的借口還不行。</p>
妹紙剛受打擊，通常不會立刻原諒你，還是會哭哭啼啼的。</p>
但也一般不舍得分手，畢竟混子人帥活好，有幽默感，性格體貼細，出手大方，還很懂浪漫，知道怎麼逗你開心，這樣的男生太難得了。</p>
所以她們會陷入糾結。</p>
這個時候不用操之過急。</p>
時間總是會衝澹一切的。</p>
在道歉的同時，每天給她送束花，但自己先不露麵，就去花店訂服務，同時隔三差五寄個小禮物。</p>
送花一段時間後，再來個大禮物刺激一下，比如新款旗艦手機，名牌護膚品，限量包包等，趁這機會就可以約妹紙見麵了。</p>
過了那麼久，在每日的鮮花攻勢和不時收到的禮物攻勢下，妹紙的怨氣已經消得差不多了，就算還有，想念也是多於幽怨，這個時候她多半是會接受約會的。</p>
當晚浪漫點，吃個西餐，看場電影，再泡個夜場，再帶去酒店在飄滿玫瑰花的浴缸裏一起洗個鴛鴦浴，妹紙就基本上就原諒了。</p>
東窗事發其實也不全是壞事，經過這種事後的妹紙一般都看開了，以後對混子都是睜隻眼閉隻眼的。</p>
要真還是無法接受的，那沒辦法了。</p>
“你很好，你值得更好的，我配不上你！”</p>
別勉強，大家好聚好散，就這麼say goodbye，各自往前看吧。</p>
實際上，前世的蘇澤林能擺平絕大多數的情人。</p>
秦詩晴是極少數沒哄好的之一，又或者說他其實沒怎麼去哄。</p>
對其他情人，他是抱著忽悠的心態去哄的，混子臉皮厚，也不覺得愧疚。</p>
可是，在秦詩晴麵前，他有著非常沉重的負罪感，總覺得自己該死，對不起青梅竹馬。</p>
所以在秦詩晴離開後，他並沒有使出任何套路，甚至有點故意放生，讓青梅竹馬尋找更好的新生活的意思。</p>
“你很好，你值得更好的，我配不上你”這句話，他沒和秦詩晴說過，但這卻是他內心真正的態度。</p>
隻是渣男自己都沒想到，這次放生不管對自己還是秦詩晴都如此艱難。</p>
秦詩晴後來一直都沒找過男朋友。</p>
她離開之後，混子的後宮團上也再沒添加過任何新名字。</p>
也許就是那個時候，混子的良知覺醒了。</p>
非但不敢再渣秦詩晴，就連麵對其他女生，也都不敢輕舉妄動。</p>
這不是好事。</p>
對於渣男而言，此乃大忌呀！</p>
蘇澤林真想把那個叫做良知的東西從自己體內掏出來，狠狠地摔在地上，再衝上去補刀幾腳，把它跺得粉碎。</p>
或者丟去喂狗也行……</p>
想到這裏牙也刷得差不多了，混子吸入一口水，閉著喉嚨，仰頭向天咕嚕咕嚕了幾下，這才吐出來。</p>
如此反複多迴，直到牙膏泡沫徹底沒了，才將牙刷杯子放迴洗漱臺。</p>
盡管元旦數碼店這邊有很多事得忙，不過混子還是先去體育場晨跑了一個小時，這才悠然迴到宿舍。</p>
吃過早餐後，先是來到財院店。</p>
元旦的促銷活動是柳婉音當上店長後第一次挑大梁。</p>
不過蘇澤林相信她能處理好。</p>
小柳同學人還是很聰明能幹的，否則也不可能成為混子的第二個女徒弟了。</p>
再說了她還有數碼店的很多老員工協助呢，這些人經曆過幾迴配機高峰，經驗豐富，你就算不用指揮，他們就知道什麼時候該幹什麼事。</p>
關鍵是那些新員工。</p>
這學期有批上大四的老員工離職了，招收了部分新人，就沒老員工那麼熟手，一忙起來可能會手足無措，所以柳婉音今天主要就是指揮他們。</p>
蘇澤林來到數碼店，小柳同學正在給這些新員工開著動員會呢。</p>
柳婉音沒有混子的剛柔並濟，她隻有柔，所以動員會采取的是鼓勵的方式，就像一位熱心腸的前輩般安撫著初入職場，麵對挑戰的緊張，以溫柔的笑容消除他們心裏的緊張感。</p>
不同的領袖風格各有好處。</p>
柳婉音這種和風細雨的，下麵的職員就不會在考驗麵前如臨大敵，心態還是比較放鬆的。</p>
如果換成個行峻言厲的店長，職員可能就會像上了發條般有緊迫感，壓力和動力並存。</p>
開完動員會，柳婉音拿出個小筆記本，就這麼低頭看著的同時往前走，直至撞到了一堵肉牆，嚇了一跳，這才停下腳步。</p>
看清麵前的人是蘇澤林，她撫胸籲出一口氣：“唿，是老大呀，我以為誰呢！”</p>
“小柳同學，你應該慶幸我不是電線桿！”</p>
蘇澤林笑嗬嗬地道。</p>
“老大說笑了，店麵裏頭哪來的電線桿呀！”</p>
柳婉音平時經常看著小筆記本走路，店子裏的布局得不能再熟，閉著眼睛也能走到總臺，員工們看到她專注的樣子也會主動避開，也就蘇澤林故意撞車的。</p>
“看啥這麼出神呀，讓我瞧瞧。”</p>
蘇澤林接過她手中的筆記本。</p>
一目十行，隨意瀏覽幾眼，就發現是元旦大促銷當天所有的工作安排。</p>
包括一些非常微小的細節事項全都記錄了。</p>
上麵還標注了每件事需要完成的時間。</p>
比如剛才的動員會就已經打上了勾勾了，意味著已經搞定。</p>
這樣逐一參照，就能確保沒有任何遺漏。</p>
“我這個人太笨了，不像老大你這樣指揮若定，要做什麼都心裏有數，就怕促銷時亂成一鍋粥，所以就先把要做的事記在筆記本上了。”</p>
柳婉音不好意思地解釋。</p>
身為店長，感覺這麼做很幼稚呢。</p>
感覺沒老大的大將風範。</p>
“嗬嗬，沒有了，小柳同學，每個人都有自己舒服的做事方式，這個習慣很好，保持下去吧！”</p>
蘇澤林傳授的“大”“圓”“滑”銷售三字經，柳婉音可能無法完全領悟，但她有一個性格上的優點——細！</p>
柳婉音是真的細，比混子還要細很多！</p>
心細如發這個詞，用在她身上真的最合適不過。</p>
這個女孩天生對細節非常敏感。</p>
那些容易被別人忽略的小事，她卻總能察覺！”</p>
盤點和管賬都是技術活，蘇澤林這樣的老江湖偶爾也會算錯，有些小數目對不上，不得不重新核對賬本。</p>
然而這種錯誤，柳婉音就從未犯過！</p>
混子感覺她要是去學會計會比財管更有前途，不過那樣的話自己也就不會認識，也幫不了她了。</p>
將筆記本塞迴到柳婉音手裏，混子隨口鼓勵了兩句：“剛才的動員會也開得不錯，效果很好！”</p>
“我剛才會不會太柔了，說話聲音也不夠大？”</p>
柳婉音試探性地問道。</p>
蘇澤林總是說她柔和有餘，剛猛不足。</p>
“沒事，不要勉強，慢慢來，一個人的軟和硬是發自內心的，不是說你板起臉，裝得嚴肅一些，或者說話大聲點就硬起來了，那叫做裝腔作勢！”</p>
混子笑了笑：“你天生就是軟的女孩，要一下子變硬有點困難，要剛柔並濟，軟硬兼施就更不容易，畢竟不是每個人都能像我這樣，要軟則軟，要硬則硬的，這需要強大的內心和心理素質當後盾！”</p>
柳婉音：“……”</p>
聽上去是在講道理，但總覺得哪裏有點不對勁。</p>
或許，是我多想了吧。</p>
……</p>
配機小高峰加上新年促銷的刺激，果然數碼店一開門營業就立馬湧入大量的客人。</p>
或立馬提電腦的，或諮詢的，或購買MP3和其他配件的，甚至是就是過來碰運氣抽獎的，畢竟今天隻要到店就有抽獎資格，甚至不需要消費。</p>
不隻鋪麵裏頭，外麵的空地也擺了攤位。</p>
這個位置並非熱門商業區的好處就體現出來了。</p>
數碼店周邊空地隨便擺攤是沒人管的，隻要別太過分就行。</p>
那些校道遠處的人，都能一眼看到這裏很熱鬧。</p>
有了戶外場地，就更容易整活了。</p>
一個滑稽的真人卡通玩偶四處晃蕩著搞事，偶爾摔倒地上都能引起全場大笑。</p>
新世紀的吉祥物小新。</p>
在這年頭，有吉祥物的店子還真不多，更何況還是家數碼店，也算是一大創新了。</p>
不管店子內外都很忙碌，然而一切有條不紊。</p>
店長柳婉音很細，老員工很給力，新員工也不慌，店子的迭序和運營很良好。</p>
蘇澤林呆了一會，覺得應該不會出任何岔子，也就放心地離開了。</p>
今天忙的，可不隻有財院店，還有浙大店，尤其三家剛正式開業的分店更是重中之重。</p>
分店的員工第一次經曆元旦大促，客人多不說，而且還約好了報社和電視臺的人過來參訪，到時會忙得不可開交。</p>
不過好消息是小楊哥的加入，他的團隊中有幾個給力的馬仔，這些人都經驗豐富且給力，而且小楊哥和康寶弘分別坐鎮了一家分店，要應付不成問題。</p>
蘇澤林先去的是工大分店，三所大學都是臨安高校中人數挺客觀的，不過工大的人最多，市場最大，而且工大是小楊哥坐鎮，今天媒體采訪的主戰場也是這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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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到現場，就看到小楊哥一身西裝，麵帶微笑接受長槍短炮的采訪，還有電視臺的人扛著在攝影機拍攝，圍觀者眾，人氣之高不下於財院店。</p>
擠在人群中看完采訪，直至報社和電視臺記者們離去。</p>
蘇澤林嘴角挑起一絲笑容。</p>
這波新世紀就真的要出圈了呀，而不是僅限於校園內自嗨了。</p>
“澤林！”</p>
一個熟悉的男聲傳入耳中，再看赫然是陸浩然，身後還跟著唐燕。</p>
還真巧，居然還碰上好基友了！</p>
不過今天工大分店正式開業，現場大搞活動，還有電視臺的人，老實人過來看熱鬧也就不奇怪了。</p>
“你怎麼會在這裏的，不說今天得搞促銷，會很忙嗎？”</p>
小燕子奇怪問道。</p>
“我過來調點貨。”</p>
蘇澤林隨便找了個借口，目光落到老實人和小燕子身上，轉來轉去，似笑非笑問道：“小燕子，我還想問你為什麼會在工大呢，你和耗子這是明修棧道，暗度陳倉嗎？”</p>
“什麼暗度陳倉呀，才沒有呢！”</p>
小燕子臉一下子紅了，立馬否認道：“我過來玩玩不行嗎？”</p>
陸浩然則略顯靦腆地笑著，既沒承認也不否認。</p>
老實人心情不錯。</p>
以前都是自己跑師大找唐燕的。</p>
然而今天小燕子居然破天荒主動過來找自己了。</p>
陸浩然接到電話，聽說她要來工大的時候嚇了一跳，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p>
小燕子算是我的女朋友嗎？</p>
嗯，應該還不算吧，她還沒承認呢。</p>
但是現在這樣也挺好的。</p>
老實人不像某些男生，和女生交往就想著那迴事，神交也能讓他很滿足，主要還是精神層麵的愉悅就行。</p>
小燕子見狀狠狠掐了他一下，以此懲罰他不替自己掩飾。</p>
“嘿嘿，小夥子可以呀，未來可期喲，幾壘了呀？”</p>
蘇澤林撞了撞好基友的肩膀，笑得很曖昧。</p>
以混子的眼光，哪看不出唐燕有此地無銀三百兩地的嫌疑，而且兩人之間的相處也更親昵了。</p>
以前小燕子可不會掐耗子。</p>
這是關係有著明顯突破的細節表現。</p>
“什麼幾壘呀，你們男生就想著這種事，齷齪！”</p>
唐燕瞪著大眼睛，怒目而視。</p>
一壘！</p>
老實人其實很想把這個好消息和蘇澤林分享，然而隻敢在心裏說說。</p>
因為小燕子警告過他絕對不許亂傳，尤其是不能告訴蘇澤林，因為這家夥一定會調侃自己。</p>
在過去不久的平安夜，陸浩然鼓起勇氣拉了唐燕的手，當時他甚至做好心理準備被甩開，甚至最壞的打算會被扇一巴掌。</p>
沒想到向來兇神惡煞的小燕子居然破天荒沒掙紮，而且過得幾天後小燕子就主動來找自己了，甚至人都貌似溫柔了不少。</p>
看來澤林告訴我的追女生七字真言是真的沒錯。</p>
得膽大，心細，臉皮厚！</p>
這輩子的陸浩然，也不再是前世的老實人了。</p>
先是早早經曆過混子帶著看神秘網站的洗禮，隨後又鼓勵小可愛上大學後積極參加課外活動，所以他膽子大了，老實人也沒那麼老實。</p>
換成前世的話，平安夜那天打死他也做不出這麼出格的事。</p>
盡管好基友沒透露，卻瞞不過混子的目光如炬。</p>
至少一壘了，沒意外的話應該暫時也隻有一壘！</p>
小燕子反應這麼激烈，不可能她和好基友之間沒有親昵接觸。</p>
蘇澤林心中暗道。</p>
好家夥，就連耗子都和小燕子悄無聲息上了一壘。</p>
照這情況繼續發展下去，特喵的搞不好耗子都得比哥更早吃肉呢……</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