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帶傷感憂鬱的嗓音,像是夜晚,傾瀉而下的月光般,柔軟,卻能觸動人內(nèi)心裏最感性的地方。</p>
聲音沒有華麗的修飾,也沒有什麼精巧的唱功,隻是最原始的,循著感覺的唱法,卻出了奇的好聽。</p>
吳知江聽著,不由點了點頭,眼底滿是讚賞之色。</p>
兩個年輕人,互相對視了一眼。</p>
作為音樂領域的專業(yè)人士,他們的耳朵,可是極為挑剔的,一聽便知道,這是首好歌。</p>
好歌,不一定是格調(diào)多高,立意多高,而是能讓人感同身受,帶入其中。</p>
這首歌,就是如此。</p>
吳知江壓低了聲音:“這是什麼歌,你們聽過嗎?”</p>
兩個年輕人搖搖頭。</p>
其中一個拿出手機來,找到聽音識曲的軟件。</p>
很快,麵露詫色的小聲道:“老師,曲庫裏沒有這首歌,是未經(jīng)發(fā)表的新歌。”</p>
陸召寫的新歌?</p>
還是她養(yǎng)的那些槍手們,幫她寫的?</p>
很快。</p>
一首歌結(jié)束。</p>
吳知江準備要敲門。</p>
就聽門內(nèi)又傳來了聲音:“紅姐,還有一首。”</p>
他停下了敲門的動作。</p>
歌聲再次響起。</p>
跟之前不同。</p>
上一首歌,是淡淡的憂傷,是在在緬懷,在遺憾逝去的愛情。</p>
這首歌,則是愛情幻滅之後,徹骨的悲傷,心碎,疲憊,脆弱細膩又直白到撕心裂肺。</p>
兩個年輕人被震驚到了。</p>
明明是一樣的傷感情歌,卻給人兩種截然不同的傷感。</p>
一個是痛徹心扉的淋漓盡致,一個是釋然的淺淡憂傷。</p>
歌聲結(jié)束。</p>
陸召問:“紅姐,這兩首歌你覺得怎麼樣。”</p>
門,被人從外頭敲響了。</p>
阮紅都聽哭了,她的歌聲,沒有技巧,可感染力卻強的過分,擦了擦眼淚,道:“好,就用這兩首,沒有版權(quán)問題吧。”</p>
她說夢到的,就夢到好了。</p>
她也不追問她哪裏來的歌了。</p>
“紅姐,我這邊有人過來,等會兒給你打過去。”陸召說完,掛了電話,站了起來:“請進。”</p>
吳知江推門而入,看到她的時候,先笑著自我介紹:“陸老師好,我是吳知江。”</p>
陸召笑著迎上去:“吳老好。”</p>
上午的時候,許老跟她提了一次,說是有個音樂圈的老前輩,對她那首《起床啦》很感興趣,想要見見她。</p>
這位老前輩,是華國民樂大師吳知江。</p>
“我跟兩位學生唐突了,剛剛在外麵,聽到陸老師在唱歌,實在好聽,沒忍住聽了下去,不會對你造成困擾吧!”吳知江問。</p>
“您老說笑了,隻要不在我們歌手發(fā)專輯之前泄露出去就好。”陸召也客氣。</p>
是她自己沒注意這個問題,不能怪別人。</p>
而且她相信,吳老這樣的大佬,也不會貪她這兩首歌。</p>
“這個你放心,我們自然不會的。”吳老笑著道。</p>
這姑娘,說話做事進退有度,很不錯。</p>
吳老的兩位學生,也表示自己不會泄密。</p>
這兩位,一位是娛樂圈知名的詞曲創(chuàng)作人林辭,一位是帝都音樂大學的教授謝南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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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倆,原先看了網(wǎng)上的黑料,對陸召,是很有些偏見的。</p>
不過見了陸召的麵,觀她言談舉止之後,就知道她本人,跟網(wǎng)傳的完全不同。</p>
待人謙虛有禮,說話從容自若,大方得體,頗有大家風範。</p>
林辭對她之前唱的兩首歌,很感興趣,問:“陸老師,剛剛那兩首歌,是你的新作?”</p>
陸召:“不是我,是佚名前輩,詞曲都是,我做夢夢到的。”</p>
林辭尷尬而不失禮貌的笑笑:“陸老師的夢,很厲害。”</p>
他還能說什麼呢?</p>
在綜藝裏,她當著全國觀眾說的話,又對著他門重複了一遍。</p>
“謝謝。”陸召客氣了一下。</p>
林辭:……</p>
謝南行在一邊憋笑。</p>
這姑娘,她那麼說,到底是圖的什麼呢?</p>
她家破產(chǎn)了,他們都知道,請人寫歌,她沒錢。</p>
她的娛樂公司,現(xiàn)在就留下了兩個藝人,也不可能寫出這種高質(zhì)量的歌。</p>
最大的可能,就是她自己寫的。</p>
大家寒暄了一下。</p>
吳知江才迴到了正題:“召丫頭,你的那首《起床啦》,我想收錄進我正在編寫的《華國民族經(jīng)典音樂鑒賞》這本書裏。</p>
我想要完整版,你能滿足我這個心願嗎?”</p>
陸召很是真誠:“吳老,我真的暫時記不起來,不好意思。”</p>
“哎。”吳知江歎了口氣,傷心至極:“你記不起來,那我有生之年,還有機會聽到完整版嗎?”</p>
陸召:“我盡量吧!”</p>
“你不用著急,慢慢想。”吳老話落,開始咳了起來。</p>
他咳得臉色通紅,一邊咳一邊道:“這人老了,就是不中用了,我這身體,不知道還能活幾天。”</p>
“老師,您沒事吧!”林辭趕緊給他順氣。</p>
“我沒事,死不了,召丫頭不想起完整版,我是不會死的。”吳知江劇烈的喘息著,上氣不接下氣的道:“聽不到完整版,我就算死了,也不會瞑目的。”</p>
謝南行也趕緊拿出手機來打電話:“許老,我老師他,犯病了,您能快點過來嗎?”</p>
陸召靜靜的看著他們,不知道該說什麼。</p>
不過許老很快就過來了,看著眼前的一幕,再看看陸召一副糾結(jié)該不該拆穿的表情,指著他笑罵:“你這老東西,嚇唬誰呢,召丫頭她是個大夫!”</p>
他這點小把戲,小手段,在關公麵前耍大刀啊!</p>
吳知江立馬不咳了,不滿的瞪了他一眼:……</p>
他把這個給忘了。</p>
配合著老師演戲的宋詞跟謝南行,俊臉上帶著尷尬而不失禮貌的笑。</p>
陸召咳了一聲,道:“吳老,您放心,我想起來,第一個就告訴您。”</p>
這些老前輩們,別的不說,隻這份對事業(yè)赤誠的熱愛,就值得人尊重。</p>
“說好了,一定要第一個告訴我。”吳知江還是很遺憾,也不知道她什麼時候能想起來完整版。</p>
幾人,又聊了會兒,也到了下午交流會開場的時候了。</p>
吳老跟倆學生,帶著遺憾離開。</p>
陸召繼續(xù)參加交流會。</p>
晚上跟老前輩們一起吃了個飯。</p>
這一天,收獲頗豐,也讓她大致了解了這個世界的中醫(yī)體係,跟她那個世界,沒有多大的不同。</p>
她很開心的迴了家。</p>
可到了家之後,她就開心不起來了。</p>
司燼跑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