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看到視頻裏那個熟悉的人影時。</p>
他瞳孔驟然緊縮,過度的震驚跟憤怒憎惡,讓他一張臉,都跟著猙獰扭曲了起來。</p>
陸召!</p>
視頻裏的人是陸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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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梯裏。</p>
司燼看著陸召:“你怎麼跑他那裏去了?”</p>
陸召:“我不知道,可能是不小心碰到樓層了,你不是洗澡呢?怎麼跑下來了?”</p>
“你這麼長時間不上來,我以為你被鬼吃了。”司燼才不願意承認,他擔心她。</p>
外頭這麼黑,還下著雨。</p>
她出去了,要是遇到了壞人了怎麼辦?</p>
快遞大不大,重不重,她一個人能不能搬上來?</p>
“嘁!”陸召撇撇嘴,把糖炒栗子遞給他:“今天的糖炒栗子,又糯又甜,你嚐嚐。”</p>
擔心就說擔心,嘴硬什麼呢!</p>
“你洗了手,到家再吃。”司燼看著她,嫌棄。</p>
他發現,他很喜歡家這個字。</p>
很,溫暖。</p>
陸召就自顧自的剝了起來。</p>
剛剛剝好了一個,電梯停了。</p>
她下意識抬頭。</p>
司燼趁著這當兒,驀地靠近,一口就將她手裏的栗子給吃進了嘴裏。</p>
他的唇,觸著她的指尖掃過,熾熱的溫度,燙的她手指不由自主的蜷了一下。</p>
陸召的心,也像是被電了一下,紅著一張小臉瞪他:“我沒洗手!”</p>
“我又沒嫌你髒。”司燼笑看著她,給出了評價:“味道還行。”</p>
軟軟糯糯香香的栗子,似乎還帶著幾分她指尖上的溫軟,格外的美味。</p>
陸召:……</p>
無賴啊!</p>
司燼這邊,得了便宜之後,趕緊幹活,將快遞箱子給推了出去。</p>
進了家門之後,才問:“你買的什麼東西?”</p>
陸召哪裏知道,不是她買的:“可能是粉絲送的。”</p>
“你還有粉絲?”司燼毫不客氣的紮她心。</p>
陸召自嘲:“真愛粉沒有,黑粉還沒有嗎?”</p>
說著,她已經去拿了把刀,將膠帶給劃開。</p>
然後。</p>
打開箱子。</p>
箱子打開的瞬間。</p>
司燼雙眸驟然緊縮,眼底有血腥的殺氣閃過。</p>
他想也沒想的,一把將她扯進了懷裏,熾熱的大手,捂住了她的眼睛:“別看。”</p>
說完,帶著她往後退:“你先去臥室,這邊我收拾。”</p>
她這嘴巴,開過光吧,還真是黑粉寄過來的東西!</p>
“司燼。”陸召隻覺得,眼睛上傳來的溫度,一直熨帖到了心裏:“我都看到了,沒事,我沒那麼脆弱。”</p>
那箱子裏。</p>
是個渾身染上血紅色的毛絨玩具。</p>
毛絨玩具的眼睛部位被挖去,留下紅彤彤的大洞,就像是,血窟窿一樣。</p>
毛絨玩具的心口處,紮了一把刀。</p>
刀上麵,還有個白色的布條。</p>
上頭寫著血一樣,鮮紅的字跡:陸召去死!</p>
司燼微微垂眸,見她一臉的淡然,還真是一點害怕的意思都沒有。</p>
這才鬆開了捂住她眼睛的手。</p>
陸召走過去,蹲在那毛絨玩具跟前,認真的觀察了一下,道:“假的,塗的紅色染料。”</p>
“你經常會收到這些?”司燼看她淡定的,一本正經的檢查顏料,無語了。</p>
現在是有黑粉恐嚇她,威脅她人身安全,是染料的問題嗎?</p>
“哪個有名氣的明星,沒收到過黑粉的東西。”陸召道。</p>
原主以前,也經常會在家門口,收到各種威脅信,血衣,假肢,假眼球,甚至花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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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燼看著她一副習以為常的模樣,心裏突然就生出了幾分心疼來,道:“你讓開,我把這東西拿下去扔了。”</p>
他也算是娛樂圈的人,自然知道人火了,不管是真紅,還是黑紅,都會有變態的黑粉。</p>
他也收到過私信,罵他詛咒他的。</p>
不過現實中,因為沒有人知道他的真實身份,這些東西,倒是沒收到過。</p>
“等一下。”陸召跑到廚房,拿了一把剪刀,一把大刀出來:“弄碎了吧,別嚇到別人了。”</p>
這麼大一東西,扔下頭的話,怪嚇人的。</p>
兩人一個人拿著剪刀,一人拿著大刀。</p>
很快就將毛絨玩具給弄碎,拿下去扔了。</p>
迴來之後。</p>
陸召就對著司燼笑。</p>
司燼就知道她是什麼意思了:“我知道了,馬上拍給你看,你做模特。”</p>
這女人,沒心沒肺的。</p>
就算是個明星,習慣了網暴,被黑粉送了這麼個禮物,也該被嚇到了。</p>
她倒好,沒事人似的。</p>
“好。”陸召開心的答應:“那我需要做什麼?換衣服,做造型?”</p>
司燼問她:“你想拍什麼風格的?”</p>
陸召想了一下:“悲傷逆流成河的那種憂鬱風,有故事感。”</p>
宋呈的新專輯風格,就是抒情傷感風。</p>
她說的,則是比他的風格,更激烈一點,先看看他的拍攝手法跟風格合不合適。</p>
“不用換衣服,就這套吧,造型也不用換。”司燼指著對麵的大陽臺:“去那邊等著。”</p>
陸召就乖乖的,跑去了陽臺那邊等著他。</p>
陽臺很大,放了三個秋千吊椅。</p>
透過玻璃窗,能看到外頭靡麗的城市燈火,和倒映著璀璨燈火的江水。</p>
司燼拿著相機出來的時候。</p>
她就坐在吊椅上,小小的身體,是以一種極缺乏安全感的姿勢,蜷在一起。</p>
她微微仰著頭,在出神的看著窗外,在看著夜空。</p>
他按下快門。</p>
陸召聽到快門的聲音,下意識的迴頭。</p>
他在她迴頭,還沒有迴神的瞬間,又按了一次快門。</p>
照片裏的女孩,淺棕色,似琉璃的通透瞳孔裏,帶著淺淡的憂傷懷念,又帶著幾分希冀。</p>
她好像是通過虛空,在看另外一個世界。</p>
又好像在這個世界上,她隻是一個人,孤獨,傷感。</p>
“司燼。”陸召怔了一下之後,才收斂了情緒,對著他笑笑:“可以了嗎?我要怎麼擺姿勢。”</p>
“拍完了,你看看。”司燼看著照片上的她,再看眼前對著他笑得燦爛的她。</p>
心尖,不受控製的疼了一下,針紮似的。</p>
陸召瞪大了眼睛:“你什麼時候拍的。”</p>
她下了吊椅跑過去,就著他的手,掂著腳尖湊過去看照片。</p>
照片上的她。</p>
孤獨,憂傷。</p>
她自己看著,鼻子都跟著酸了。</p>
照片的感染力,實在是太強烈了。</p>
城市的燈火,跟屋裏溫馨的裝飾,恰如其分的,將她襯托的更加憂傷。</p>
“你剛剛在想什麼?”司燼問她。</p>
淺淡的憂傷,卻一下就刺痛了他的眼睛。</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