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芮眼底閃爍了下，把即將脫口的字又咽了迴去。</p>
身體快速朝後退，直接進了房間。</p>
關上房門的最後一瞬，趙芮看到了對麵的門牌號，702。</p>
這就意味著，她所在的地方是704。</p>
趙芮眼神輕閃，重新關緊房門，身體快速後退。</p>
幾乎是她退開的瞬間，門外就傳來“砰”的一聲響，房門震顫了下。</p>
但是也隻是震顫了下，連開裂都沒有。</p>
趙芮輕挑眉，轉過身，定睛朝著前方看過去。</p>
但是在她看清楚屋內的瞬間，她瞳孔不由得擴大了下。</p>
“你……”</p>
趙芮沉默了下，然後當先開口，說完這一個字，她又頓住了，話鋒一轉，說道，“趙陽嘉呢？”</p>
“在房間裏。”</p>
對麵的人淡聲說道。</p>
兩個人同樣的清冷，同樣的淡漠。</p>
“隻有你一個人嗎？”趙芮點點頭，又問道。</p>
“嗯，現在隻剩下我一個人，我在等你，趙芮。”對麵的人看著她，淡聲說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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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芮沉默了下，“多謝。”</p>
“他們是自願的，你該知道，我們隻能活下來一個。”</p>
“我們決定把你留下。”</p>
“嗯。”趙芮沒有再多說什麼。</p>
她目光平靜的看著對麵的人，她和她長的……一模一樣。</p>
原來，竟然是其他時空的趙芮。</p>
“隻差一點點了，趙芮。缺少的這一點是你的記憶。”</p>
“我的使命完成了，剩下的就拜托你了。”</p>
兩人麵對麵沉默的站了一會，對麵的趙芮突然走過來，她在趙芮的旁邊停下，語氣平靜的說道。</p>
趙芮眼眸微動，卻什麼都沒說。</p>
另一個趙芮衝她點點頭，拉開房門，走了出去。</p>
“媽媽。”</p>
趙陽嘉突然出現的聲音拉迴了趙芮的理智。</p>
趙芮看向他，看到的依舊是一張和自己近乎完全一樣的臉。</p>
她清楚，實際上這上麵掛著的是秦嶼的臉。</p>
“嗯。趙陽嘉，你父親是誰？”</p>
趙芮忽然問到。</p>
“秦嶼啊。”趙陽嘉理所當然的道，“媽媽，你怎麼連這都忘記了。”</p>
趙芮瞇了瞇眼睛，勾唇道，“是啊，我忘了。”</p>
趙陽嘉歪著頭看向她，“是嗎？你真的忘了嗎？”</p>
趙芮猛的看向他，有一瞬間，趙芮幾乎可以肯定，她在他的眼底看到了秦嶼的影子。</p>
“是…”</p>
趙芮的話還沒有說完，整個人忽然猛的僵直在原地。</p>
腦袋裏突然多出了大量的信息，爭先恐後的想要顯示，漲得趙芮隻覺得腦袋隨時都要炸掉。</p>
是記憶。</p>
她……找迴了那幾天失去的記憶。</p>
趙芮閉了閉眼睛，緩慢的轉過頭，朝著門外看過去。</p>
原來，剛剛那個她，才是最開始的她。</p>
她的記憶被分割成了兩部分，一部分在她身上，另一部分在剛才那個“趙芮”身上。</p>
現在她的記憶得到了恢複，就說明另一個趙芮已經……死了。</p>
趙芮眼底明明滅滅閃爍不定，最終盡數化為平淡。</p>
“媽媽，你想起來了。”趙陽嘉奶聲奶氣的聲音傳來，趙芮垂眸看向他，這一次，她再看到的不再是酷似她的一張臉，而是活生生的一個小秦嶼。</p>
“秦嶼，趙陽嘉也是你吧。”</p>
“或者說，他是你的另一具塑殼。”</p>
趙陽嘉原本懵懂的眼神一變，變得如同秦嶼一樣，帶著點蒼涼和柔情。</p>
“你說的對也不對。”趙陽嘉，也就是秦嶼笑了笑道。</p>
“趙陽嘉…嗯……我很喜歡這個名字，他也很喜歡。”</p>
“趙陽嘉是基於我的基因所出現的孩子，他有自己的意識，隻不過因為我和他特殊的關係，所以我的意識偶爾也會依附在他的身體裏。”</p>
說到這裏，秦嶼頓了頓，嘴角勾起一抹蒼涼的笑。</p>
“有時候，生命的到來並不被期待，甚至帶著怨恨。這世上多的是骯髒陰暗的事情，如果可以，我不想趙陽嘉存在。但是他已經存在，我就沒有任何理由剝奪他生存的權利。”</p>
“即便，他的背景是暗黑的見不得光的。”</p>
趙芮眼神輕閃，忽然知道秦嶼為什麼和其他的副本boss不一樣。</p>
她看了眼眼前的小孩，或許正是因為他的存在，讓秦嶼在失去了最重要的人之後又多了一份寄托，所以秦嶼才能始終保持理智。</p>
“這世間太苦，下輩子，我不想來了。”</p>
秦嶼低低的說著，說完，他又自嘲的笑笑。</p>
“可惜，我已經沒了下輩子。”</p>
“就讓趙陽嘉，代替我，好好的正大光明的活一次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