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shù)日後，龍新亭又給在上海的幾位著名知識人士送去數(shù)瓶貝恩清腦液，並說如果服用感覺好請給寫篇文章見報，潤筆費每字一塊銀元。還真有兩位名士寫了文章在報紙刊登。其中一位是清末譴責(zé)小說的代表人物。如此一來“貝恩清腦液”更是名聲大振，很快賣到全國數(shù)個大城市，乃至賣到港澳、東南亞各國。龍新亭看著滾滾而進(jìn)的銀元，樂得閉不上嘴。</p>
33</p>
一個多月後的一個星期天，龍新亭又來看望麗絲。一進(jìn)大門，仆人便告訴他夫人生病了，正躺在床上休息。龍新亭連忙走進(jìn)臥室探視。</p>
“麗絲姐，你怎麼了？哪不舒服？”龍新亭關(guān)切地問。</p>
麗絲躺在寬大的銅柱鋼絲床上，臉色臘黃，病懨懨地說：“我前天請客戶在天成酒樓吃了海鮮，晚上迴來後就腹泄。三天了，還沒好。唉，泄得我一點兒力氣也沒有。”</p>
“服藥了麼？”</p>
“服了，可效果不明顯。”</p>
“我開個方子，你讓仆人馬上去我藥房抓藥。”</p>
仆人出發(fā)後，龍新亭欠疚地對麗絲說：“近來工作太忙碌了，今日才來看你，真是對不起。”</p>
“藥房剛開業(yè)，銷售又好，肯定忙。你能今日來看我，我就很高興了。”</p>
龍敬亭掏出張銀票，“貝恩清腦液銷售非常好，你借我的錢可以還上三成了。”說著他把銀票遞給麗絲。</p>
“這麼快就還錢，你真是能幹。我沒看錯你，你治病有能力，經(jīng)商也有能力，是個能人啊。”麗絲用欽慕的目光看著龍新亭。</p>
“可是這次看到你，你瘦多了，我真是心疼啊。”</p>
“是患病的原因，還有……”麗絲又不往下說了。</p>
“還有什麼？”</p>
“還有是有些想你……”麗絲臉上泛上些紅暈。</p>
“我來給你按摩一下吧，你會舒服些。”龍新亭說著輕柔地給麗絲按摩頭部。</p>
麗絲舒服地閉上眼睛。丈夫去世後她經(jīng)常感到孤獨，特別是在生病時。這次病得很重，她更覺得孤獨，很盼望龍新亭來看她。今天龍新亭來了，對她又很關(guān)心，她感動，也有種信賴感。</p>
龍新亭按摩了一會兒，問：“怎麼樣，舒服一些了麼？”</p>
“是的。可我胃和肚子還難受，你也給按摩一下吧。”</p>
這可是對親密男人的要求。龍新亭心髒一陣急跳。他輕輕把手伸進(jìn)麗絲的被子，輕柔地按摩起來。麗絲的肚子溫暖而柔軟……龍新亭按摩著，身上陣陣發(fā)熱，都有些出汗了。</p>
按摩了一陣，龍新亭問：“怎麼樣？舒服些麼？”</p>
“好多了，你真會按摩，你的手真好使。揉到我的肚子，就不痛了。”說著她抓住龍新亭手，握了一會兒，又放到嘴上親吻起來。</p>
龍新亭知道麗絲動情了，麵對著這個美麗而孤獨的女人，他也動情了，俯下身，在她臉上親吻起來。麗絲摟住他的脖子，迴吻他……</p>
34</p>
杜莊田氣哼哼地望著侄女杜麗雯。她已經(jīng)畢業(yè)並在昌茂廠做了高級職員，是廠長秘書，還負(fù)責(zé)翻譯、統(tǒng)計和接待工作。她幹得很努力，龍敬文對她的工作很滿意。可杜莊田卻對杜麗雯不滿意。他給她介紹了一個大戶人家的長子，這大少爺長相身材都不錯。他們家還答應(yīng)給很厚重的彩禮，接過去就讓杜麗雯當(dāng)家。可她就是不答應(yīng)。</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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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過門就當(dāng)少奶奶，吃香的，喝辣的，手下長工丫環(huán)一大堆，什麼也不用你幹，也不用出外做工了，多享福呀。你怎麼就不答應(yīng)呢？”杜莊田質(zhì)問侄女。</p>
杜麗雯閃著大眼睛說：“我不願到別人家當(dāng)少奶奶，我願意做工自食其力。”</p>
“真想不到天底下還有你這樣想的人，不願意當(dāng)闊太太願意做工。你，你是想著你的文哥哥吧，可他就要與他的遠(yuǎn)房表妹結(jié)婚了啊。”</p>
杜麗雯心想，無論怎樣，我要在昌茂廠工作，這樣就能天天守在文哥身邊，幫他做事，如此自己就滿足了。</p>
“你倒是說話啊？”杜莊田又催促。</p>
“我已經(jīng)說過了，我要在昌茂廠工作，我不想嫁人。”杜麗雯倔強地說。</p>
杜莊田氣得要命，他已經(jīng)答應(yīng)了那家大戶，並接受了訂金，彩禮也是一大筆錢呀！他還跟兒子杜貴說了，得了這筆彩禮就送他去上海的教會學(xué)校學(xué)習(xí)，自己這輩子沒出息，要讓兒子念大書，以後進(jìn)大城市，做大事業(yè)。想到這他板著臉對杜麗雯說：“你父母死後，我就是你的長輩，在中國婚姻大事都是由家長決定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嘛。”</p>
“我是從法國迴來的，我不想遵守中國這不合理的老規(guī)矩，我要自己決定自己的命運。”杜麗雯堅定的說。</p>
“我這樣做是為你好。你還是個孩子，不懂事。我當(dāng)叔父的就得替你做主了。錯過了這次機會，你就是打著燈籠也找不到這樣的好人家了。”杜莊田耐住性子又勸說。</p>
“不，我不嫁人。”杜麗雯毫不動搖。</p>
“這事由不得你了，我當(dāng)叔父的做主了！”杜莊田想拿出長輩的威風(fēng)硬壓她。</p>
“你要強迫我，我就去找文哥做主。”杜麗雯的態(tài)度比他更硬。</p>
杜莊田不做聲了，你個賤丫頭心裏就有龍敬文!他不但生杜麗雯的氣，對龍敬文也非常不滿，甚至怨恨：你龍敬文擠垮了我的麵粉磨坊，現(xiàn)在又搶去了我的侄女，毀了我厚重的彩禮，真是我的喪門星啊。有朝一日，這筆賬是要算的。</p>
由於沒得到彩禮送兒子去上海讀書，幾個月後杜莊田托關(guān)係把兒子杜貴送進(jìn)日本富士商貿(mào)株式會社上海分社做學(xué)徒。臨行前父子背地裏把杜麗雯罵了一通，罵她是養(yǎng)不熟的白眼狼，是吃裏扒外，隻想著給老板做情人的賤貨。接著又把龍敬文罵了一通，罵他破了杜家的財又搶杜家的人，父子倆發(fā)誓以後要向龍敬文報複。</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