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賴簾秀忽然盯著胡穀信，眼睛裏閃爍著激動的光亮，“你是醫生，總會有辦法吧？”</p>


    胡穀信頓時愣住了。辦法？她想讓我出什麼辦法？難道是……</p>


    9</p>


    胡穀信迴到醫院已經很晚了，他在賴簾秀那裏耽誤了太多時間。賴簾秀性欲旺盛，加上和胡穀信很久沒見，更是如幹柴遇到烈火般熊熊燃燒。這時她根本不管是白天還是晚上，仗著在自己家裏，無所顧忌，甚至對傭人光明正大地宣布：“我們現在有話要說，你們暫時別過來，有事會叫你們。”然後將門關上。</p>


    胡穀信起初難以接受這樣的做法，不過最近慢慢習慣了。拉起防雨窗，再拉上窗簾，如同置身於夜晚。所以，胡穀信在賴簾秀那裏待了三四個小時後再出來，也不會感到時間上的落差，因為房間裏的狀態和外邊的黑夜已經自然而然地銜接起來。</p>


    胡穀信迴到醫院後，徑直走進了院長辦公室。他渾身疲倦，想去床上躺著，可是，晚睡的習慣讓他無法馬上入睡，雖然有點頭疼，腦子卻非常清醒。</p>


    這時，外麵傳來敲門聲。</p>


    胡穀信以為是施韻豐，朝門口瞪了一眼，進來的卻是一個年輕的護士。</p>


    “您不在的時候，武媚小姐三次打電話過來。”護士說，“我告訴她，您可能晚上才能迴來，她說到時再聯係您。”</p>


    “嗯，知道了。”胡穀信點了點頭。他料到自己不在時武媚會打電話過來。今天是她丈夫的葬禮，那個男人即將在火葬場化為灰燼，武媚可能是要報告現在的狀況。不過，胡穀信覺得這些事無關緊要。他現在隻關心龍珠那邊的態度。夏誌方要是昨天去提親，不知她會做何反應。於是，胡穀信馬上撥通了夏誌方的電話，想早點知道結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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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我，胡穀信。”他對著電話道，“昨天你去了吧？”</p>


    “嗯，去了。”夏誌方的聲音聽起來有點不耐煩。</p>


    “謝了，談得怎麼樣？我想盡快知道結果，以為你會給我打電話。”</p>


    “打電話你不在啊！”</p>


    “是嗎？你打過電話？”年輕的護士隻告訴他武媚打過電話。“你跟哪個人說的？”</p>


    “一個老女人接的電話。”</p>


    胡穀信馬上明白了：是施韻豐接的電話。</p>


    “你都說什麼了？”胡穀信有些慌了。</p>


    “隻是讓她傳話而已。為了讓你早點安心，我請她轉告你，我跟龍珠小姐提過了。”</p>


    真是對不恰當的人說了不該說的話！胡穀信心想。然而，事到如今，已無法挽迴，施韻豐肯定又在胡思亂想了。說起來，他今晚迴醫院後還沒看到她。</p>


    “然後呢？”胡穀信催促道。</p>


    “嗯，那天受你拜托後，我立刻就去見龍珠小姐那了，我把你的話完全傳達過去。至於她的反應，隻能說她聽進去了。”</p>


    胡穀信稍微安心了一點。事實上，他害怕龍珠一開始就拒絕，但是，出於禮貌，她即使想要拒絕，也不會立刻迴答。</p>


    “那她的態度怎麼樣？”從她的態度胡穀信可以判斷大概情況，“是從一開始就很沒心思迴答，還是多少有點願意？這個你注意到沒有？”</p>


    “嗯，”夏誌方沉默了，好像在琢磨著措辭，“我感覺，這件事也不一定不行。”他終於出聲道，“她低著頭，一邊微笑，一邊認真地聽著。最後說，‘我考慮一下之後給您答複’。”</p>


    胡穀信很想知道她當時的表情和神態如何，但是電話裏不便問那麼多。“什麼啊，不過是老一套，哪裏有什麼希望啊！”胡穀信故意失望地道。</p>


    “也是，這些東西我可判斷不了，警察的臉色我還看得懂，女人的想法就不明白了。”夏誌方一點都不唿應胡穀信的話，隻是老老實實地陳述自己的想法，對於女人，他的確一無所知，也就無法完全了解龍珠的反應，胡穀信不禁有些失望。</p>


    “她沒說什麼時候給你迴複嗎？”</p>


    “她說得想想，我也就不好說什麼了，這種事又不像法律手續那樣有固定期限。”</p>


    “那就拜托你了。”胡穀信放棄了追問。</p>


    “晚安。”夏誌方簡短地迴了一句，就掛斷了電話。</p>


    這樣也算是有了一個機會吧，畢竟不是鬧著玩，而是正式求婚，龍珠心裏多少會有些動搖吧。這正是胡穀信想要的。</p>


    10</p>


    電話鈴響了起來。</p>


    拿起電話前，胡穀信就預感到是武媚，果不其然。</p>


    “是院長嗎？”武媚的聲音很慌亂。</p>


    “嗯。”</p>


    “是我。現在說話方便嗎？你身邊有別人在嗎？”</p>


    “沒有。”胡穀信迴答。</p>


    “我打了很多次電話給你。發生大事了！”</p>


    “怎麼了？”胡穀信料想武媚應該已經從火葬場迴來了。剛才他還想象著武媚的丈夫被熊熊烈火吞噬的樣子。現在能發生什麼？胡穀信暗想，莫非丈夫死後，她因為興奮過度有些神經質了？</p>


    “我丈夫的遺體沒有火化，親戚們阻止了。”</p>


    “什麼？你說什麼？”聽到武媚這樣說，胡穀信的心髒仿佛停止了跳動。“怎、怎麼迴事？”</p>


    “詳細的情況電話裏說不清楚，現在家裏已經亂套了。”</p>


    胡穀信的心髒突然劇烈跳動起來。</p>


    “院長，情況緊急，你能現在就過來嗎？我想和你當麵細說，我一個人真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武媚的話音帶著哭腔。</p>


    “好吧，我現在就出發，去哪兒？”現在不能置之不理，都是自己給她的“毒藥”惹的禍。</p>


    “我在電信街的車站等你。你大概多長時間能到？”</p>


    “三十分鍾。”</p>


    “我等你。”</p>


    掛了電話，胡穀信倒吸一口冷氣，究竟是誰反對火化？她雖然說了是親戚，但並未說明理由。胡穀信讓武媚給丈夫吃下的不過是感冒藥，怎麼會有問題？但是，如果胡穀信給武媚藥這件事泄露出去，不管是不是給的毒藥他都會被牽扯進去。難道是武媚不小心，喂藥時被人發現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