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驚渝重重地點頭,然後應了——
“我一定好好對她。”
……
……
一直到被林驚渝打橫抱進來接親的婚車裏,鹿幼幼迷迷湖湖地想起來的還是林驚渝對宴飲香說的話。
“困嗎?”林驚渝問道。
“嗯,有點。”鹿幼幼頭倒在車窗上,瞇著眼睛睡了會。
林驚渝想來想,然後就把小學生的頭掰過來靠在他的肩頭上。
鹿幼幼靠了一路,於是等下車後,林驚渝的小西裝上就留下來了一層膩子。
“……”
“……”
鹿幼幼看著犯罪現場眼角狠狠跳了跳。
看吧,她就說不要靠在林驚渝的身上,他非讓她靠……
現在鹿幼幼很心虛。
林驚渝拿濕巾把小西裝上麵留下的粉擦了擦,把印子擦得差不多後,他才先下車,然後又一個公主抱把鹿幼幼抱進他們家抱的飯店裏。
倆家都是宜城的,結婚的風俗也大差不差。司儀拉著一對新人說了些漂亮富貴的吉祥話,然後就把話題遞給了蘇明月他們。
司儀:“伴娘伴郎來說幾句祝福的話吧!”
話筒聲很大,壓過了來往賓客閑聊的嘈雜聲。
話筒遞給蘇明月,然後依次往右傳。
蘇明月:“一生一世。”
鍾瑞學:“二人同心。”
虞方方:“三星拱戶!
駱文先:“四喜臨門!
解斯年:“五穀豐登!
蒲修誠:“六六大順。”
然後話筒遞給鹿幼幼。
鹿幼幼沒想到還有這一茬,接過話筒一愣,她下意識地在話筒上拍了兩下,然後四周想起短促地迴音。
鹿幼幼:“我自己也要祝福我自己嗎?”
司儀起哄:“新娘也說一個吧!
“唔——”
鹿幼幼想了一下,聲音落在話筒裏,發出一聲“嗚”聲。
鹿幼幼:“七星高照!
接著話筒遞給林驚渝。
林驚渝:“八、”
剛一張口林驚渝就愣住了。
八什麼?
他現在腦子裏冒出來的竟然是八八八,發發發。但是這能說出去嗎?
很明顯不能。
於是林驚渝板著臉磕絆了一下。他沒想起來八開頭的有什麼祝福詞,於是腦子一抽,最後黑著臉說了,“八年一百零八寶!
鹿幼幼:“?”
鹿幼幼轉頭很不可思議地盯著林驚渝看,你在說什麼呢?!
她現在想把林驚渝給打死。
此刻全程寂靜。
伴郎伴娘觀眾看林驚渝的眼神都不對勁了,好在林驚渝是臉皮夠厚,他此刻仍然裝作什麼是都沒發生一樣地站在這裏。
好在司儀是一個很有經驗的主持,他打了一個圓場,輕飄飄地就把事情接過去了。
觀眾席上的堂妹突然明白了一個道理,原來她的堂哥沒有文化。
……
……
在臺上的林驚渝覺得事情應該沒這麼簡單,他覺得今天晚上他要被鹿幼幼揍了。
這已經是他多年養出來的習慣了。
不出他所料,鹿幼幼肯定還是關上門就照著他的肩膀來一腳,但又因為身高原因踢他一腳的樣子會變成劈叉。
一想到他的下場,林驚渝就不動聲色地往鹿幼幼旁邊看了一眼。
兩人離得近。
偷偷盯老婆的林驚渝立刻被鹿幼幼抓給正著,於是鹿幼幼輕輕哼了一聲,手從腰後繞過去,利用觀眾的視線盲區輕輕捏了林驚渝一下。
“嗯哼~”
林驚渝立刻又挺直了腰,麵上板著臉,假裝沒有人對他行不軌事。
司儀的主持結束,接著就是敬茶環節。
鹿幼幼原本還設想了要是司儀問先喊爸還是先喊媽的問題她要怎麼迴答。
幾個答桉在腦子裏敬了一圈,到最後茶杯在手上了司儀都沒提問。好像就任憑著鹿幼幼隨便先給誰敬茶。
本來也是,結婚那麼喜慶的一個日子,敬茶先敬誰不都是那麼迴事嗎?
原本是沒什麼的,但這種問題問了,要是新娘處理不好,難免四個人都不開心。
鹿幼幼在心裏鬆了口氣,既然如此那她就按照就近原則敬茶吧。
“……”
茶杯雙手舉著,高過頭頂。
這一杯敬給周陌梅。
隻是第一次改口改的有點奇怪,鹿幼幼“媽”的那個嘴型在嘴裏比劃了好久,然後才慢吞吞地喊出來。
“媽您喝茶!
“誒、”周陌梅很開心地應了。
接下來一杯敬給林越伯。小學生舉茶杯的時候偷偷看了一眼林越伯,男人是笑著,但是鹿幼幼心裏覺得更害怕了。
於是她隻偷偷看了一眼,然後便立刻低下頭來,恭恭敬敬地說道:“爸您喝茶。”
“嗯!
周陌梅吹散了一點杯子裏的熱氣,覺得茶水有一點燙。
嗯……
可要是不喝完的話,幼幼會不會覺得她不喜歡她?
林驚渝抬頭直愣愣地看著兩人喝茶。
周陌梅好不容易喝完了鹿幼幼給那杯,結果她剛把喝完的空茶杯放下,林驚渝就很有眼色地再次奉上一杯。
林驚渝學著鹿幼幼乖巧的語氣:“媽您喝茶。”
周陌梅眼角抽抽:“……”
她說她喝飽了您信嗎?
……
……
敬完茶後,就是林驚渝帶著鹿幼幼到處亂逛認親戚的環節。
他牽著小學生的手,見哪邊有人在閑聊就插縫進去,然後把鹿幼幼好一頓介紹。
鹿幼幼記不住臉,一開始她還認了個七七八八,結果等後麵林驚渝介紹的人越來越多,鹿幼幼腦子裏的名字和臉就逐漸對不上了。
於是小學生逐漸暴躁。
林驚渝笑了一下,在沒人的時候撫著鹿幼幼的手背溫聲安慰:“其實記不住也不要緊,今天就是走過場,你跟著我們把他們喊一遍就完了。以後要是再見麵,就算認不出來也沒關係,我會在旁邊提醒你的!
“嗯!甭褂子孜。
“腳酸嗎?”林驚渝問。
於是鹿幼幼更委屈了,半晌帶著哭腔憋出來一個字:“酸!
她走了一天了。
於是林驚渝就去把門反鎖了——反正飯店的包間很多。
反鎖、接著再拉上窗簾。
林驚渝把鹿幼幼的高跟鞋取下,把她的腳擱在自己的腿上幫她按。他不會什麼按摩的功夫,所謂的按腳也就隻是在小學生的腳底板上隨便按按。
當然不是占便宜。
畢竟就兩人現在這關係,也沒有什麼占便宜一說了。
但是鹿幼幼還是覺得有點不自在。
於是小學生便抿著唇,不自然地閃躲了一下。
然後下一秒就被林驚渝在腳背上不輕不重地打了一下。
“唔……”
鹿幼幼瞪著林驚渝,對於林驚渝的家暴行為表示強烈地抗議。
“不準動!
鹿幼幼撇嘴,倒是真的沒動了。
“你兇我!
林驚渝挑眉:“我隻是想給你按按腳!
鹿幼幼覺得有點羞赧,於是大腳指頭也忍不住動了動:“……我感覺這樣怪怪的。”
林驚渝笑道:“哪裏怪怪的,這不是挺好的嗎?”
她渾身上下哪裏林驚渝沒有看過?
鹿幼幼哼了兩聲,又不說話了。
林驚渝繼續往下說:“等一會晚飯,你大概還是得穿著高跟鞋走一圈。當然你不用敬酒,我會替你敬!
鹿幼幼:“……”
小學生看向林驚渝,對於他的酒量持懷疑態度。
“真的嗎?”鹿幼幼問。
林驚渝皺眉:“什麼真的嗎?”
鹿幼幼叉下巴:“我是說,你真的要替我敬酒嗎?你的酒量……”
林驚渝:“……”
行!
他的酒量非常行。
林驚渝男人的勝負欲起來了,相信他,他可以把十個鹿幼幼喝趴下。
鹿幼幼在沉思:“可是你上次喝了酒,差點把我吞進肚子裏!
林驚渝:“……這次我一定克製!
鹿幼幼:“……”
她不要。
她一點都不相信男人的承諾。
男人就沒一個好東西。這個“男人”單指林驚渝。
林驚渝迴避了鹿幼幼的眼神,很心虛地略過了這個話題,她繼續說:“在飯店這邊逛完一圈後,你要是不想待的話我就先送你迴家。”
“晚上我把客送走之後就迴去陪你。你今天不是沒睡好嗎?早點迴去你也好早點補覺!
鹿幼幼估計也不太喜歡這種場合。
烏泱泱地這麼多人還是林驚渝的親戚,他自己待著都不太自在,更別說是對他們不太熟的鹿幼幼了。
鹿幼幼想了一下,然後問:“蘇明月他們呢?”
林驚渝:“放心吧,我給他們定酒店了!
蘇明月駱文先一間,蒲修誠解斯年一間,虞方方鍾瑞學一間。
以前蒲修誠他們是住林驚渝家裏的,但是今天晚上……
咳。
不太方便。
鹿幼幼點頭:“好!
然後下一秒,鹿幼幼就又靠在林驚渝身上嚎了。
幹嚎。
純嚎不掉眼淚的那種。
嗚——
林驚渝拍了拍鹿幼幼的肩膀,然後在小學生嚎的時候,他幹脆利落地從兜裏掏了一個巧克力出來,塞進鹿幼幼嘴裏。
小學生本來被林驚渝哄得挺開心的,巧克力融在嘴裏,她心裏甜滋滋的。
突然間,鹿幼幼又想到了什麼。
她身體僵硬地看向林驚渝,說話時都有一點哆嗦。先看看林驚渝,然後又低頭看看她還擱在林驚渝大腿上的腳,然後又看看林驚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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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幼幼:“……”
林驚渝:“嗯?怎麼了?”
鹿幼幼隻覺得她要急火攻心地氣死:“你剛剛捏了我的腳是不是沒有洗手?!”
她仰頭瞪著林驚渝,很兇。
林驚渝:“唔……”
鹿幼幼環胸:“不準轉移話題,快點!”
林驚渝:“……我沒轉移話題!
鹿幼幼:“洗了還沒是沒洗,直接迴答,一個字還是兩個字!快點說!”
林驚渝:“……”
這話,洗沒洗他剛剛人就在這裏,鹿幼幼自己還不知道嗎?
他老婆給的迴答就沒一個對的。
他要迴答洗了。
——那正好,鹿幼幼就會以他說話為由直接把她打死。
他要迴答沒洗。
——那更好,鹿幼幼就連理由都不用找了。直接拖出去就能把他給埋了。
於是林驚渝心一橫,很快速地說了:“沒洗……”
鹿幼幼:“……”
然後又是一句很小聲地都囔:“反正巧克力不是我吃的!
鹿幼幼:“什麼?”
林驚渝語速太快了她沒聽清。
於是林驚渝扯著大嗓子喊了:“我說反正不是喂到我嘴邊的!
鹿幼幼:“……”
怒氣值up!up!up!
“唰——”
鹿幼幼猛的一下把腳從林驚渝腿上拿下來了。
於是林驚渝立刻起身,拔腿就想跑。
“哼哼!
身後的鹿大魔王邪惡地笑了兩聲,在林驚渝還沒有完全起來的時候,立馬勾住了他的後衣領,又把林驚渝拉迴放到椅子上了。
小學生看了一眼門,又看了一眼拉好的窗簾,似笑非笑地對著林驚渝誇獎道:“哥哥真有先見之明!
還知道丟臉不能在外麵。
林驚渝:“……”
媽的。
他瞟了一眼那被他親手反鎖的門、一臉的不開心。早知道他就不鎖著了。
——
傍晚,鹿幼幼沒先迴去。周陌梅和林越伯保持著假笑送完客後,又把飯店的後續事情處理了一下,然後一眾人才準備迴家。
一向是寢室長的駱文先這次依然是寢室長,三張房卡,他都分別發了。
駱文先提議:“今天晚上我們要不要聚一下,這次就不帶林驚渝了,就我們幾個聚!
他這話是對著虞方方和蒲修誠這一眾人說的。
鍾瑞學在蘇明月身上掃掃,最後又看向駱文先,她說道:“我們倒是無所謂,就是怕攪了你和月月的興致。”
駱文先:“……”
蘇明月:“……”
蘇明月眼角抽了抽,然後狠狠瞪了鍾瑞學一眼。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蒲修誠沒心沒肺地笑了兩聲,“那正好,不帶駱哥了,我們四個去聚。”
林驚渝湊過去,“那你們知道酒店的地點嗎?別到時候迷路了。”
蒲修誠把林驚渝湊過來的頭給推迴去:“你來幹什麼?快點去陪學姐,小心一會學姐揍你!
林驚渝:“……”
這個時候鹿幼幼也走過來了。
她看了蘇明月一眼,鑒於這位是臥底,那就算了。
於是小學生的目光便放在虞方方和鍾瑞學的身上。
“鍾鍾,你跟我過來一下!甭褂子缀軠厝。
“幹哈?”
鍾瑞學眼皮子狠狠跳了跳,下意識覺得沒什麼好事發生。
“沒事!甭褂子滓廊粶厝,“我來找你切磋切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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