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p>
莫小小老老實實走到忙碌的雲娘麵前，她已經草草洗漱了一番，換上了一身幹淨的衣服，此時正在院子裏打掃著落葉枯枝。</p>
清風一吹，頭頂的大樹嘩嘩作響，調皮的枯枝便啪嗒一下落在雲娘剛掃過的地麵上。</p>
見雲娘不理會自己，莫小小心裏越發忐忑起來。</p>
“咱家……咱家實在沒地方了……俺又不能委屈了大牛跟他擠一張床，就隻能……”</p>
莫小小磕磕巴巴的解釋著，雲娘一抬起頭，她便嚇得閉了嘴。</p>
到底是理虧啊！</p>
“知道這些還不趕緊幫我把房間收拾出來？”</p>
“啊？”</p>
莫小小一愣，還沒反應過來雲娘就已經往西邊那間廢棄的小屋裏去了。</p>
莫小小隨即反應過來趕忙跟了上去，懸著的那顆心也放了下去。</p>
沒把她趕走，還好還好……</p>
然而，一走到西屋門口她就傻眼了。</p>
這哪裏還能稱的上是房間？</p>
屋頂幾個大洞折射出細碎的陽光，斑駁的牆麵眼看著就要塌下來，滿屋雜亂的廢棄物堆的哪哪都是……</p>
莫小小緊緊皺了眉，越發愧疚起來。</p>
見雲娘已經伸手去處理雜物，她趕忙挽起袖子上前幫忙。</p>
灰頭土臉收拾了半天，那間小屋才總算恢複了原貌。</p>
兩人從屋裏鏟出一堆塵土，又把快要掉落的牆皮刮了下來，再把粘滿蜘蛛網的窗紙揭了，屋子裏才總算幹淨了些。</p>
隻是，那陳腐的味道始終不能消散，二人隻能將門窗都打開，期待這房間晾上一天能勉強住人。</p>
才剛收拾妥當，院門就被人敲響了。</p>
莫小小顧不得清理身上的灰塵頂著一鼻子灰跑去開了門，張富貴趕忙領著一個胡子都花白了的大夫走了進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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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大夫，快請進！小小，大牛在哪個屋呢？”</p>
“大夫您快來，這裏有個傷的更重的！”</p>
知道來人就是張富貴請來的大夫，莫小小趕忙領了人往雲娘房間走。</p>
老大夫捋了捋胡須，二話沒說就跟了上去。</p>
張富貴趕忙扛著藥箱跟上，待看到那獵戶露出來的傷口，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p>
傷成這樣了可還怎麼活？</p>
老大夫顯然也沒料到人會傷的這麼重，臉色也跟著凝重起來。</p>
他先是仔細看了獵戶的傷口，碾起一些藥渣在鼻尖聞了聞，又仔細給獵戶把了脈。</p>
莫小小在一旁緊張的看著，生怕那老大夫看出幾分端倪出來。</p>
“到底是命大！”</p>
老大夫仔細診了脈，突然長歎一聲站起來身。</p>
莫小小趕忙上前：</p>
“大夫，怎麼樣？還能治好嗎？”</p>
老大夫靜靜看了她一眼，又轉身深深看著雲娘，若有所思。</p>
“不知道夫人能不能借一步說話？”</p>
這話是對著雲娘說的，莫小小看的直愣愣的，小老頭葫蘆裏賣的什麼藥？有什麼話不能當著大家的麵說？</p>
雲娘倒是沒拒絕，側身讓開一條路：</p>
“大夫請。”</p>
兩人一前一後出了房間，明顯是有話不想讓他們聽，莫小小雖然貓抓似的，到底也不好湊上前。</p>
見兩人在院子裏的大樹下站住腳步，不知二人說了些什麼，老大夫突然迴過頭往她的方向看了一眼。</p>
莫小小疑惑的撓撓頭，沒等再看，二人已經抬腳走了過來。</p>
“好了，我給留個方子，你們去抓藥。這人命大沒傷到內髒，且……”</p>
頓了頓，他抬頭看了一眼莫小小：</p>
“且，這藥用的及時又對癥，熬過這三天就能保住一條命，切記好生照顧，不可再移動了。”</p>
說完“嘩嘩”幾筆寫下一張藥方，又頗為得意的欣賞了一下，吹了吹墨漬方才遞給莫小小。</p>
莫小小看的眼皮子直抽抽，趕忙伸手接過藥方，看了兩眼，嗯……看不懂。</p>
“另一個在哪呢？”</p>
“哦！在這裏呢！”</p>
莫小小趕忙在前麵帶路，她正想著找人給陳大牛好好看看，這不，機會來了！</p>
領著老大夫一路進了陳大牛的房間，房間裏突然多了幾個陌生人，好不容易才放鬆了的圓圓又緊張起來，趕忙縮到了角落裏。</p>
莫小小趕忙上前安撫：</p>
“圓圓別怕，爺爺來給大牛哥哥看病呢。”</p>
小丫頭緊繃的身子這才放鬆了些，隻是仍舊縮在牆角膽怯的看著眾人。</p>
劉大夫卻沒心思理會什麼小娃娃，他似乎有些急切的掀開陳大牛身上的薄被，一把撚了些藥渣湊在鼻尖，搖頭晃腦了好一陣，眼睛突然就亮了。</p>
他意味深長的看了眼莫小小，隻盯的莫小小有些頭皮發麻。</p>
“嘁！裝神弄鬼！”</p>
腦海裏小傲嬌的聲音再次傳來，莫小小又是一陣無語。</p>
這個小丫頭當真是……傲慢至極啊！</p>
沒心思理會空間裏的小傲嬌，莫小小見劉大夫在給陳大牛把脈，再次緊張起來。</p>
雲娘顯然比她更緊張，劉大夫才剛收迴手，她便趕忙問道：</p>
“大夫，怎麼樣？大牛的傷……”</p>
老大夫再次捋了把花白的胡須：</p>
“後背這處倒是不打緊，小夥子身子壯，沒幾天就好了。就是……”</p>
莫小小心裏咯噔一下，再看雲娘已經緊張的握緊了手裏的帕子。</p>
“他最近是不是有些……”</p>
沉吟了一會兒，老大夫才又說：</p>
“是不是容易動怒？”</p>
腦海中閃過陳大牛猩紅的雙眸，莫小小連連點頭：</p>
“對！大夫，您能治好他嗎？”</p>
老大夫苦笑著搖了搖頭，雲娘的身子微不可查的晃了晃，莫小小的心也涼了半截。</p>
“腦袋裏的淤血不除終究是個禍患，隻是要除了那淤血，怕是也要了他的命，難，難啊……”</p>
這話顯然雲娘已經聽過很多次了，可再聽一次，心裏的打擊就又多了一分。</p>
莫小小看的有些難受，卻還是不死心：</p>
“大夫，真的沒有辦法了嗎？”</p>
劉大夫搖著腦袋往外走，邊走邊說：</p>
“不好說啊不好說，或許是老夫學藝不精，有高人能治好也說不定。”</p>
“哼！庸醫！”</p>
小傲嬌的聲音再次傳來，莫小小真恨不得狠狠敲她一個腦瓜崩，她不是庸醫，也沒見她起什麼作用啊！</p>
“給我閉嘴！除非你能治好大牛，否則就別說話！”</p>
“我……”</p>
莫小小支楞著耳朵等下文，然而，再也沒有了下文……</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