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大哥，我們今天先把果子打下來，不著急賣，鎮上消耗的畢竟太少，我想拉到縣裏去試試，你們覺得呢？”</p>
一行五個人，每一個人身上都背著一個背簍，想著若是能將果子裝滿，又是一大筆銀子，眾人心裏都分外高興。</p>
幹脆今日張富貴連柴都不砍了，專門來摘果子。</p>
漫山遍野的柴少砍一天也還在，可這果子如果不及時采摘可是要落下來的。</p>
這白撿的東西，不要白不要！</p>
“好！聽小小的！”</p>
張富貴一口應下，不知怎麼，他總覺得莫小小自打嫁了人就跟變了個人似的，一點都不像從前那個見誰都不說話的受氣包。</p>
王杏花也連連點頭：</p>
“都聽小小的，俺們可指望著小小帶俺們掙大錢呢！”</p>
這話讓莫小小很是受用，忍不住就燒起了小辮子。</p>
雲娘見她這樣，冷不丁在背後潑了一盆冷水：</p>
“縣裏賣果子的可不少，品相比山上自己長成的不知道好了多少，咱們去了未必賣的出去。”</p>
莫小小：……</p>
一定要這麼拆臺嗎？</p>
一旁的王杏花趕忙打著圓場：</p>
“鎮上總共就那麼幾戶人家吃的起果子，昨天已經給連家送了一背簍，剩下的怕也不好賣，不如就去縣裏試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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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娘淡淡看了她一眼：</p>
“去縣裏，一來一迴至少三個時辰，你確定要這樣背過去？”</p>
王杏花：……</p>
雲娘說話雖然直了些，卻也很有道理的樣子。</p>
兩個人默契的對視一眼，都不再說話了。</p>
滿心的熱情似乎在這時被澆了個透心涼，隻有陳大牛仍未察覺到分毫，還在為一會兒的大顯身手而躍躍欲試。</p>
始終沉默著的張富貴終於開了口：</p>
“嬸子擔心的不無道理，背著這麼多果子去縣裏確實太遠了些，不如我們借用三叔的牛車，一天下來怕是要十個銅板……”</p>
經他這麼一說，莫小小眼睛便亮了起來：</p>
“張大哥說的對！有了牛車就事半功倍了！至於這十個銅板，若是這些果子能順利賣出去倒也沒什麼，若是賣不出去，咱們就當去縣裏轉轉了！”</p>
“呸呸呸！什麼賣不出去？咱們這麼好的果子一定能賣個好價錢！”</p>
王杏花也來了精神，聽莫小小這麼說連忙往地上吐了幾口唾沫，眾人的氣氛這才又緩和下來，說說笑笑一路往山上走。</p>
雲娘靜靜看著他們不再說話，可眼裏的欣慰卻在低頭的那一瞬悄然流露出來。</p>
突然，她腳步一頓，眸光微微往身後看了一眼。</p>
這細微的動作走在前麵的幾人並沒有察覺，一直悄悄跟在後麵的莫歡歡卻是嚇的魂兒都要散了。</p>
她使勁將自己藏在一棵大樹後，見雲娘隻不過停頓了一瞬又繼續往前走，似乎什麼都沒有察覺，這才輕輕鬆了口氣。</p>
看著越來越難走的山路，莫歡歡緊緊皺了皺眉：</p>
他們去深山裏做什麼？那山上可是有不少野獸的……</p>
一想起這些年村民在山裏出的事，莫歡歡就忍不住打了個寒顫，可看著幾人越走越遠，她還是咬咬牙跟了上去。</p>
這些人湊在一起絕對有貓膩！否則他們哪裏來的銀子買那頭大青騾子？</p>
即便是一頭病騾子，那也得值不少銀子呢！別人好糊弄，她莫歡歡可不好糊弄！</p>
這麼想著，莫歡歡趕忙抬腳跟了上去。</p>
沒多久天光就亮了起來，不敢跟的太近，莫歡歡隻遠遠看著，見陳大牛手裏撿了不少石子，朝著那些大樹上的果子打了過去。</p>
“啪嗒”一聲輕響，便有紅通通的果子掉落下來。</p>
莫小小就歡唿著跑過去，將那些紅豔豔看起來就很好吃的果子撿起來。</p>
莫歡歡看的口水直流，真恨不得跑過去把那果子全都搶過來。</p>
整日吃糠咽菜，她的嘴巴早就淡出鳥來了。</p>
可這想法也隻出現一瞬間便被她壓了下去，眸子轉了轉，莫歡歡沿著來時的路悄悄往山下摸去。</p>
這山可是村裏人的，山上的果子自然也是大家的，憑啥都讓他們兩家摘了。</p>
雲娘看了眼她離開的方向，眉心微微蹙了蹙，卻並沒有跟上去。</p>
他們上山的事捂不住，自然也不用捂。</p>
大山上的東西本來就是大家的，各憑本事，這本來就是一條不成文的規矩。</p>
怕隻怕，今後這山上要熱鬧了。</p>
不過，這麼大一座山，連綿不絕，哪怕整個村子裏的人都上山來怕也很難走在一起去。</p>
想到此雲娘便收迴了心思，跟著撿起了果子。</p>
陳大牛的力道掌握的越來越好，他甚至根本不用打果子，隻用石子將枝頭打折，一串紅豔豔的果子就完整的落到了地上。</p>
這樣一來不僅果子不會被打爛摔壞，效率也提高了很多。</p>
幾個人忙的熱火朝天，臉上都帶著滿滿的笑意。</p>
那裏莫歡歡匆匆忙忙下了山，一路上也遇到不少村民上山。</p>
這三腳有不少小塊被開墾出來的土地，為了能刨出些吃食，大家都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p>
農閑的時候便在山上挖些野菜，撿些柴火，有那運氣好的偶爾還能獵些野貨。</p>
可最裏麵的深山，輕易沒人敢上去。</p>
見這麼早莫歡歡就匆匆忙忙從山上下來，眾人不由都跟著起了好奇心：</p>
“歡歡，這麼早就上山呢？”</p>
莫歡歡心裏正想著要怎麼把陳家和張家在山上摘果子的事兒宣揚出去，因此見一個人就誇張的驚唿：</p>
“大家快去看看吧！陳家人在山上發現了好多果子，能賣不少錢呢！晚了可就沒有了！”</p>
果子？</p>
村人並不以為意，他們在山上也經常遇到野果，可大多酸澀難吃，偶爾吃一些打打牙祭還行，要說能賣錢他們是不信的。</p>
莫歡歡可不管他們信不信，有些時候她解釋的越多，旁人越不容易相信。</p>
反正隻要她把這消息散出去，隻要陳家和張家人下山，到時候大家一定能看見。</p>
那些紅豔豔的果子誰看見了不想吃？陳家和張家可都是外來戶，怎麼能搶屬於他們村子裏的東西呢？</p>
因此，不過一會兒功夫整個莫家村都知道了陳家和張家上山摘果子的事。</p>
等兩家人背著沉甸甸的果子下山，看到村人的眼神有些不尋常，心裏不由納悶兒起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