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晚,直喝到三更時分,雙方並沒有談正事,隻管吃喝。
大家又在空地上跳起舞來,跳得累了,就地打起地鋪,睡了一覺。
第二天一大早,鄭八斤提議帶大家去看看自己的養豬場,就如不著急辦廠的事情一樣。
馬一鳴看著他,說道:“先不去看其他,先在實地看看,哪裏適合修廠,談完正事之後,再去參觀你的養殖場。”
鄭八斤聽得心中大喜,心想,這欲擒故縱的計劃果然好使,自己表現得太過於著急,對方反而不敢輕易答應。
鄭八斤陪著馬一鳴一行,具體去看情況,趙茜昨晚喝得有點多,和小雪一樣,醉了,被安排在村公所裏休息,還未迴來。
鄭八斤覺得有必要把她叫上,好歹也是一個鄉的重點工程,如果做成,她的政績自然就上來。
正要叫人去喊她,一輛越野車突然開到黃犁,從車裏下來四五人,為首一人正是陽衛東,身邊跟著幾個局長。
他是昨天才接到鄭八斤的電話,人不在秋城,連夜從外地趕迴來,一刻也沒有休息,就叫上幾個局長,一起過來。
鄭八斤把雙方介紹完畢,還特意說出陽先生在外地出差,連夜趕迴,總算是沒有錯過。
馬一鳴笑著,握住陽衛東的手,說道:“是我考慮不周,沒有提前匯報,不過主要是想著陽先生事情太多,不便打擾。”
“哪裏?董事長大老遠過來,說什麼也要盡一下地主之誼。”陽衛東客氣地說。
“陽先生真是太客氣,鄭老板還有趙鄉長,已經做得很好,大家都很高興,決定在這裏建廠。您來得正好,我們一起去選址。”
陽衛東聽了,高興萬分,陪著往山上走。
這時,他才發現,趙茜並不在,不由得看向鄭八斤,輕聲說道:“趙鄉長呢?不是說她一直都在?”
“昨晚她陪一個小公主,睡得很晚,已經讓人去叫了。”鄭八斤不想說出她多喝了兩杯的事情,在這種場合,唯一一個美女東道主,人家十幾人輪著敬酒,不醉是不可能的,但是,他知道陽衛東最不喜就是喝酒誤事之人,隻好辯解說,“那小公主是馬董的侄女,從來沒有喝過酒,不小心就醉了,別人照顧不放心,隻有趙茜親自上,你放心,隻要那小公主高興,一切都好說。”
陽衛東這才安心了許多,點點頭,說道:“這樣就好。”
剛走了幾步,馬一鳴停下來,陽衛東忙著上前,還拉了一把鄭八斤,準備接受馬一鳴的問話,適當的時候,還得鄭八斤出麵解說。
他在這裏的時間有限,具體情況自然沒有鄭八斤熟悉。
馬一鳴笑看著陽衛東,指著礦山旁邊另一座小山說道:“我覺得這裏比較適合,您看呢?”
陽衛東正要答應,鄭八斤搶先一步說道:“董事長,是這樣一個情況,這小山下麵,也是滿滿的礦,不到萬不得已,能讓開最好讓開,不然,資源浪費。我和趙鄉長的初步設想,是要把這幾座小山都推平,挖完礦後填上土種成田或者修個集鎮,選址最好離這裏遠一點。”
說著,鄭八斤指了指一公裏以外的一座山,並不高,隻要挖掘一下,就可以建廠,唯一的缺點,就是排放的汙水和廢氣要難處理一些。
“行吧,就選擇在那裏,隻是現在路不通,花費的工程就要大一些,不過,這不是問題,問題是汙水排向何處?”馬一鳴也是一個把環境看得很重要的人物。
鄭八斤點點頭,說道:“現在的技術,對汙水處理不成問題,隻是,要花錢,我個人的看法,政府現在也沒有錢,隻能是你們出資,連汙水處理係統做好,到時候,政府的那一部分股權裏,可以出讓一部分。”
馬一鳴對這個提議沒有意見,看向陽衛東。他作為這裏的地方官,具有一定的發言權。
陽衛東想了想,點頭說道:“行,就這樣辦。”他想的並不是地方能賺多少錢,隻要把商人引進來,不汙染環境的情況下,解決一部分人的就業,就可以慢慢帶動地方的發展。
至於能給地方政府一定的股權,那是再好不過。
對比有些地方,為了引進商人,不注重環境保護,沒有一分利益,就免費出地,還要政府出錢來做基礎設施,這已經是最好的結局。
事情就這樣定了下來,鄭八斤在意料之中,陽衛東卻覺得太過於容易了一些,接下來的股權分配,馬一鳴絕對要獅子大開口。
任何一個商人,都是追求自己的利益最大化。
沒想到的是,談判開始時,馬一鳴給出的條件,太過於優越,就連鄭八斤都有些意外。陽衛東更是懷疑自己聽錯了。
所有的資金,全部由他出,包括買地,建廠,設備的投入,還包括那一段通往山頂的毛路。
建成後,他隻要50%的股權。
他帶來的幾個技術人員,都覺得這是不是太過於吃虧,如果這個項目,放到任何一個地方,都是100的股權,有的地方,還會為了留住他們,把土地無償出讓,還要把路修通。
陽衛東沒有說話,心裏想的是,如果對方現在反悔,或者是口誤,他也可以把土地無償出讓。
說白了,現在的土地,屬於集體的,根本就不值幾個錢。
這時,趙茜也剛好趕到,跑得氣喘籲籲,臉色飛紅,連說對不起。
鄭八斤看著她起伏不定的山峰,笑著說道:“我已經向陽市長解釋過,你正在陪小公主,對了,她在這裏還住得習慣嗎?昨晚睡得好不好?”
“還行,想必是太累,談著話就睡著,現在都沒有醒,隻是,這地方的蚊子太多,我一夜沒有合眼,就幫著她驅趕。”趙茜感激地看一眼鄭八斤,發現他正在欣賞美景,不由得臉更紅了。
“辛苦了。”陽衛東並沒有責怪她的意思,作為一個過來人,已經看出鄭八斤對趙茜有意思,隻是不知他已經做過深入調查。
他隻能責怪鄭八斤,實則是為了給馬一鳴一行時間,等他們商量好之後,再接著談判。沒有一件大事,不經過反複拉扯,一兩句話就達成一致的。
“既然知道貴客要來,也不事先準備一下,至少弄點蚊帳來呀。”
鄭八斤對陽衛東的責怪不以為意,而是笑著說道:“我也是昨天才接到的通知,給你打了幾個電話都沒有打通,又要忙著買菜做飯,還要去半路上接他們,是我疏忽大意了,沒有想到,大家吃完飯後,會在這裏狂歡,不去城裏住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