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人傲天向三人揮了揮手,作逐客之意。三人如獲大赦,各自尋得馬匹,朝原路飛奔而去。
三人剛走,又來一人,一身裝著盡黑,連披風也不例外,正是魔域龍城神刀堂堂主萬裏雲,龍人傲天笑道:“萬老弟可是晚了一步啊!”
萬裏雲亦道:“城主何嚐不也晚了一步,讓那幾個小子揀了個便宜。”
“不可能我們事事爭頭功吧!讓他們練練也是好事啊!”
“五千精甲,一個不留,下手可夠狠的,換著是我,隻怕是要差上一截了,後生可畏,看來我是老了!”
龍人傲天摸摸滿是胡渣的下吧,道:“我才是真的老了!”
“那是,要不怎會放走那三人”萬裏雲作不解道。
“萬老弟倒也知道我的想法!”龍人傲天笑道。
“周室若亡,必是此人”他說的此人乃是大周王朝太子宇文贇!
龍人傲天微笑不語,又似想起了什麼,道:“那幾個小子不會把五千駿騎也宰了吧!”
“是宰了幾百匹,不過剩下的全被趙某截住,送迴龍城了。”另一把聲音說道,兩人循聲望去,但見一身材中等,身著儒袍,頜下幾縷長須,雙目精光閃動,顯得精明強幹的中年儒生想二人走來。此人係魔域龍城財務總管趙衡,數年前本是周國邊遠之地之驛丞,端是有才無處施,龍人傲天少年浪跡江湖,幸得知遇,相見投緣,看他頗俱才華卻鬱鬱不得誌,酒後狂言曰“他日我若有成,必來請先生相助!”後龍人傲天建龍城果真前往邀請,趙衡也樂來相助,主管龍城財物之事,果然是井井有條,絲毫不絮。
“總管不在城裏好好呆著,來湊什麼熱鬧?”萬裏雲笑道。
“城主和堂主都來了,豈能少我趙某一份?!”趙衡道:“萬堂主殺幾個人倒用不著數,可趙某卻是帳目算得頭皮麻,算盤撥到手抽筋啊!”他又大聲訴苦。
“趙總管未免誇大其辭了,據萬某所知,趙總管可是龍城最悠閑的人了。”
“我悠閑,你當這是來遊玩的?”
語聲聲中身後走近四個英姿勃勃的白衣少年,一個個端是氣宇軒昂,氣度不凡,手中或槍或劍,或蕭或扇。萬裏雲一眼便知這四人皆非等閑角色,當可數一流高手,當下問道:“這四個少年怎會在趙總管身邊,可我卻一個也沒見過。”
“萬堂主自然沒見過,他們四人入龍城時,萬堂主應該是在鎮西侯俯吧!”聽萬裏雲與趙衡說話的口氣,好似趙衡根本不把他這神刀堂堂主放在眼裏,而他萬裏雲也未將他這總管當迴事,但龍人傲天知道,兩人就是為對方兩肋插刀也在所不辭,也許這就叫朋友,這就叫兄弟!
四人一一禮見龍人傲天及萬裏雲,萬裏雲才得知持槍者李拽、持長劍者薛冷、持藍玉長蕭者秦香亭、持扇者飄逸。
龍人傲天對萬裏雲道:“這四人皆是武林中的後起之秀,亦是一帶將才,卻不俱聲名。閑著無事,我帶他們到處走走,龍城的事就交以你和趙總管處理,還望萬老弟不要推辭。”
話說到這份上,萬裏雲還有什麼好說,隻有自認倒黴的份,當下走到趙衡身邊,語道:“你我都沒戲唱了,還是快快迴龍城去,免得自討沒趣。”
趙衡笑道:“我早料到了。”話完唿哨聲響,兩匹駿騎疾奔而來,二人翻身上馬,揚鞭欲行,龍人傲天唿道:“我一城之主連馬也沒一匹,你這總管怎麼當的?”
趙衡聽得這話揚鞭而起,大笑道:“以城主的本事還怕沒馬騎嗎?”萬裏雲亦附聲大笑,一轉眼便去得遠了。
龍人傲天無奈的看著馬蹄踢起的煙塵,歎息著帶頭東行,四人得城主親自帶去遊曆,心中早已興奮激動不已,哪還管有沒馬騎。
豔陽齊天,光流萬丈,正是群雄逐鹿,問鼎中原的時日,怎能不讓心懷大誌的男兒們熱血沸騰?!
衡州地處周、齊、陳三國之間,商賈繁忙,行人不絕,周主伐齊,至洛州而進,所以衡州未逢戰火之亂,得以保齊。
要說衡州城最出名的絲綢商,當數十字大街處的七色坊。由於地處鬧市,兼之七色坊老板王關精明幹練,八麵玲瓏,處世得道,貨是物美價廉,王關更重呈信,向來是貨真價實,童叟無欺。當然亂世經營不是這樣就可以做好生意,想做的好,還須有很硬的靠山才行,也要有十足的武力護店。且不說七色坊靠山如何,就它那些護院們,一個個可都是紮手貨,別店的護院大都是身強力壯的大漢,七色坊的護院不僅如此,還一個個都是練家子,一個挑十來個壯漢準沒事,所以別人看他生意興隆,大賺銀兩,隻有幹瞪眼的份,更不提有吃了熊心豹子膽的人敢去砸店了!當然,像王關這樣的角色顯然不滿足於一個小小的衡州,齊國有他數十家絲綢店不說,幾連周、陳兩國也有幾處大的絲綢店,他的絲綢店做到哪裏就紅到哪裏,他的靠山自然是來頭不小了!你當這王關乃發福富態的老頭,那就錯了,他不過年在二十四、五的年輕人,長得有幾分俊俏不說,那氣度更像個公子哥兒,叫人怎麼也想不及他乃是天下最有名的絲綢商!
好好的晴天突然下起雨來,街上人流漸稀,王關今天特來店中看察,他可是個忙人,平時東奔西跑,今日總算跑到衡州來了,他看看天色,想想今天的收入必有所減了。
雨中有一頭戴鬥笠,身批蓑衣之人徑直向七色坊走來,看他龍行虎步,不似來光顧生意的,砸店的還說得過去,以他那勢頭,砸點似乎隻是小兒科!他走進店中,向掌櫃的中年人問道:“貴坊可有七色布賣!?”
掌櫃的中年人幹了兩年多,還未遇上買七色布的客人,當下一楞,隨即反映過來,道:“七色布小店倒是沒有,可巧的是今日七色坊的店主就在蔽店內,客官若真想要,可與店主做商議。”他話說完也不那客人答不答應,叫一名夥計看店,自引那客人到店後去了!
王關看掌櫃引人而來,透過鬥笠望去,心中一驚,臉色亦變,抱拳行禮道:“城主光臨,所為何事!”
王關叫走掌櫃,來人脫去鬥笠,正是那威鎮天下的龍城之主龍人傲天,王關引他到房裏坐下,方問道:“城主親自前來,難道有什麼急事?”
龍人傲天笑道:“哪有什麼急事,無聊了出來走走,順道來看看你生意做得如何!”
“過得去了,這年頭經營比打仗還難,都五年了總算混得像樣了!”王關應道。
“早就知道你是經營的料,如今七色坊名滿中原,證明我當年沒看錯你!”
“不論是中原還是江南,大宗的絲綢生意幾乎都是七色坊一手包攬,當然也包括周國、齊國及陳國皇室的生意。”王關言及此,心中也不免有些得意!畢竟能將絲綢生意在短短的五年內做得如此輝煌,當今天下也找不出幾人來!
“這些可曾娶妻生子?”龍人傲天漫不經意地問道。
“那倒沒有,青樓倒是有所光顧。”王端實話實說。
“嗬嗬!人不風流枉年少,這不是什麼希奇的事,你倒是很老實!”龍人傲天自己忍不住笑道。“不知周國、齊國及陳國皇室的生意如何?”
“曆來周室所需不多,甚至不及富商巨賈,陳室卻剛好相反,近來就做了幾筆大的,齊國更甚,動乍數十萬匹,多有供不應求之時。”
“喔!”龍人傲天應了聲,方緩緩道:“看來陳頊、高緯比宇文邕會享受多了,憂勞可興國,安逸可亡生,看來陳齊亡國之期不遠矣!”
“陳國的立國之本已不是陳氏所有的軍團,而是江南的兩大武林勢力——雄倨長江的長江盟,還有鄱陽湖畔的淩雲山莊。陳軍雖數十萬之眾,但軍紀全無,將之不將,兵之不兵,一戰下來,隻怕便是亡國之災,幸得周室急於定西北邊陲,無暇南顧,陳室才得以茍且求存!齊國至高緯當政以來,端是窮極奢華,若
非宇文邕北伐途中生疾,高緯已作亡國之君了!”
龍人傲天聽他一番描述,與自己所知無異,且說此乃天下大事,無人不知,自是不假,遂又問道:“淩雲山莊莊主付東樓聯合各武林門派,揚言抵我龍城南下,不知有何作為!”
“付東樓乃武林至尊,他話既已出口,各大門派都積極響應,願任他調遣,隻是有少數者仍不從言,當中以北方武林門派居多,其中神斧門掌門斬無神曾言付東樓自予武林自尊,隨心所欲。其實他遠居魯東渤海之濱,自是不想卷進來,付東樓乃是召群雄共議良策,此本是武林盟主必經之事,何來隨心所欲。”
龍人傲天又問道:“斬無神之言可流於江湖?”
“那是,否則我如何探得!”
龍人傲天笑道:“這番說來,斬無神有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