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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樣巨大的落差感折磨著她的內心,讓她的情緒在被西恩戳破了心事之後逐漸崩潰起來。


    無奈地放下酒杯,西恩拍了拍艾絲蒂爾的肩膀。


    “冷靜一點,艾絲蒂爾,一起去外麵散散步,怎麼樣?”


    對於這樣的情況,他還是有些頭痛的,如果不處理好艾絲蒂爾的情緒,讓她鬧出一些事情來,不但薩圖克不想看到,甚至可能還會影響西恩自己的計劃。


    同時西恩的心裏也在暗罵著薩圖克這個老家夥,做事情一點都不幹淨,現在還得讓自己費心思安撫他的女兒,實在是麻煩死了。


    艾絲蒂爾無言地點點頭,站起身來獨自向外麵走去,西恩也緊隨著她的腳步,開始構思起之後的說辭。


    遠處的薩圖克見狀,滿意地猛灌了一大口酒。


    在他看來,這是自己的女兒下手快的表現,他還在為自己從小的教育方法沾沾自喜,認為艾絲蒂爾在他的培養下,已經能為了家族的利益犧牲一切。


    ……


    微涼的晚風吹過,在莊園角落的一個小花園裏,西恩與艾絲蒂爾隨意找了一條長椅,相距不遠地坐下。


    天色已經徹底暗了下來,雖說有遠處的燈光與懸掛在天空中的月亮,但光線還是有些不夠。


    瑩瑩的光球散發著白色的微光,在二人的周圍升起。


    這是西恩的小手段,其實是對法力的簡單運用技巧,十分不值一提。


    光球環繞在艾絲蒂爾的身側,旋轉著拖出一條條明暗不同的光帶,艾絲蒂爾好奇地伸出小手,想要抓住一朵朵晃動的光。


    “我是一名法師,我想薩圖克之前就和你說過吧。”


    西恩端詳著艾絲蒂爾的臉龐,明暗交錯之間,她似乎變得更加誘人了起來。


    “嗯。”


    艾絲蒂爾停下了動作,將原本有些散漫的坐姿擺正。


    薩圖克請過專門的禮儀老師對她進行教導,在長時間的調整後,她的姿態逐漸完美起來,不論是坐著還是站著,都讓人覺得十分賞心悅目。


    “今年我三十多歲,已經是一名9級的學徒級法師,未來幾乎可以說是必定晉升見習級。”


    “而我主修的係別是煉金係,也就是所謂的最有錢的一類職業者,並且我在煉金上的天賦還不錯,至少與同齡人比起來是出類拔萃的。”


    西恩可沒有忽悠艾絲蒂爾,除了年齡這方麵有些不實以外,其他的內容都還顯得保守了。


    “你可能不知道,我這樣的職業者如果見習級之後真的加入到你們的家族中,會給你們帶來怎樣的利益。”


    “普通的財富就不說了,金幣什麼的那都是隨便賺,到時候我每年的收入起碼也是五千個金幣以上,甚至多的數萬都有可能。”


    “當然,這些都是小事,身為貴族,你們自然不會缺少金幣。”


    “但還有許多很難用金錢買到的東西,這才是我能給你們家族的大頭。”


    “延長壽命、重返青春、治療絕癥的藥劑,效果各異的魔法物品,保命時使用的煉金道具等等,我都可以製作。”


    “有了這些,斯卡雷特家族就能吸引其他職業者的到來,就能肆意擴張自己的勢力,就能打敗其他的貴族,奪取更多的財富。”


    “所以我想告訴你,你並不是沒有價值被隨意送出來的贈品,而是維持我和你父親之間關係的一環重要的紐帶。”


    “從小出生在貴族家庭,你應該早已有了心理準備,隻是麵對這種突然而來的情況,心中有些忐忑不安而已。”


    西恩突然伸出了手,不顧艾絲蒂爾的反抗將她的右手緊緊地握住。


    “有些事情總得麵對的,生活會讓每一個人都付出一些代價,隻不過這些代價的大小不同,換來的收獲也相差甚遠。”


    “但我相信,艾絲蒂爾,你的條件已經超越很多人了。”


    “就像我之前說過的,你是一個幸運的人,一個很幸運的人。”


    “在命運的選擇下,你誕生在一個貴族家庭,雖然沒有職業者的天賦,但一生也能衣食無憂。”


    “你已經提前享受了很多年的收獲,現在,是你該付出的時候了,請坦然地接受吧。”


    一口氣將所有的話說完,西恩沒有管艾絲蒂爾的反應,而是抬頭看起了天上的星星。


    據說,每一顆星星都有著屬於自己的一段故事。


    而地上這比星星多得多的人,又會有著怎樣交集呢?


    ……


    隱隱的抽泣聲在西恩的旁邊響起,艾絲蒂爾蜷縮在長椅上,整個人都在微微顫抖著。


    西恩的一席話將她的所有幻想都打破了,再結合自己的父親在宴會開始前告誡過她的那些事情,艾絲蒂爾徹底明白了自己的命運。


    傳記小說中的英雄是不存在的,她的人生已經迎來了轉折點,未來的自己會變成什麼樣,很大程度上與自己身邊的這個人密切相關。


    ……


    花費了很長一段時間調整心態,艾絲蒂爾才將湧出的淚水一點點拭去。


    她抬起頭,勉強地望向西恩,露出了一抹不知道是哭還是笑的表情。


    “我明白了,也想通了。”


    她的嗓音微微顫抖,不複原有的輕靈。


    “你想要做什麼,我都不會在意,為了斯卡雷特家族的利益,我隻要管好自己就可以了。”


    “我的父親在霍格爾城中有許多房子,其中就有給我安排的,多爾頓副管家——就是帶你來的馬車夫知道怎麼去。”


    “當然,在這個莊園裏也可以,隻是現在的人比較多,不太合適。”


    艾絲蒂爾輕輕地拽住西恩的手,一小步一小步地向著莊園的門口走去。


    “沒必要,去別的地方我不是很放心,不如就去我家吧。”


    西恩皺了皺眉頭,思考一會兒後,還是做出了這個決定。


    “直接出門太招搖了,你就在這裏等著,我讓他來接我們。”


    薩圖克對這種情況肯定早有預案,說不定他一開始打的就是這個主意,那個來接他來的馬車夫現在估計還沒走,正好可以送他們一程,也免得被其他人看到。


    ……


    時間很快過去,晚宴也已經結束,站在宴會大廳的二層,薩圖克聽著一旁的多爾頓副管家的報告,嘴角不由得浮現出一絲笑意。


    夜深了,狂風驟雨摧殘著嬌嫩的花朵,痛苦逐漸麻木,在放任自流中走向極樂。


    現在,是忘卻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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