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熱鬧的院子變得安靜下來。</p>
村民們互相看了看，目光落在薑小凡的身上。</p>
過了一會兒，有人試探著開口：“小凡，要不大家湊點錢，你去買點東西給趙鷹送過去？”</p>
“想都別想！咳咳……”薑寶森激動得咳嗽起來，劉玉蓮連忙上前幫他拍背，眼裏帶著濃濃的憂愁。</p>
薑小凡掃視一圈，發現村民們都欲言又止，看向自己的眼神帶著忌憚。</p>
他明白趙鷹是衝自己來的，用不收村裏的山貨作為要挾，把自己推到村民們的對立麵。</p>
歸根結底，還是去年拒絕了趙鷹低價收購西紅柿，折損了趙鷹的麵子，沒讓他賺到差價。包括孔二狗割地裏西紅柿，肯定也是趙鷹攛掇他的。</p>
“給這樣的王八蛋道歉？”薑小凡身上散發一股強勢氣息。</p>
巫神傳承者，傲立天地間。</p>
誰敢讓巫神傳人給人低頭道歉？</p>
誰能承受巫神傳人低頭的後果？</p>
在遠古時代，巫神於先民就是神明般的存在。</p>
“趙鷹他不配，也承受不起。我不擅長道歉，但是收山貨，我覺得我也可以。”薑小凡嘴角勾起一抹弧度。</p>
“什麼意思？”村民們聽得一頭霧水。</p>
薑小凡笑了笑，迴到屋裏拿出一塊木板，用粉筆刷刷刷寫下幾個大字，然後翻轉過來亮給村民們看。</p>
隻見漆黑的板子上，龍飛鳳舞地寫著三個字：收山貨。</p>
“收山貨？”趙富貴臉上露出驚訝。</p>
“小凡你要學趙鷹收山貨？搶他的生意嗎？”熊嬸大著嗓門問道。</p>
“沒錯。”</p>
薑小凡將木板掛在門口，朝院裏村民們鄭重宣布：“以後老灣村的山貨，我來收。你們誰家有野木耳、野山菇之類的，都可以拿到我家來賣，價格公道，童叟無欺。”</p>
村民們一聽，爭先恐後地擠了過來，七嘴八舌問道：“小凡，新鮮的山野菜收不？燉肉老香了，以前趙鷹就收的。”</p>
“收！趙鷹收的我也收，他不收的我還收。”薑小凡笑著保證道，給村民們吃了一顆定心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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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鮮的野山菇收不收？那玩意兒咱們龍頭山上最多。”</p>
“當然收！這樣吧，隻要是龍頭山上的野山貨，我統統都收，有多少盡管拿過來。”食味鮮酒樓的蘇總承諾過，隻要是龍頭山上的野山貨，薑小凡給她多少她要多少。</p>
“野山菇你能給什麼價格？趙鷹給我們5塊錢1斤。”人群裏嶽大海擠過來問道。</p>
薑小凡心裏大吃一驚，趙鷹這孫子也太黑心了。野山菇的市場價是1斤20元左右，趙鷹從村裏拉到縣城淨賺15元，這和搶錢有什麼區別？難怪趙鷹那王八蛋的身價在鎮上都數一數二。</p>
周圍村民都豎起耳朵，等著薑小凡給報價。薑小凡想了想說道：“龍頭山上的野山菇，品相沒有問題，我給你們18塊錢1斤。”</p>
這個價格薑小凡深思熟慮過，既不能讓鄉親們吃虧，也不能讓自己白忙活，中間留7塊錢利潤正好。</p>
“18塊錢1斤？！”</p>
村民們驚訝得張大嘴巴，這個價格足足是趙鷹的三倍，1斤能比以前多賣10塊錢，10斤多賣100塊錢，100斤多賣1000塊錢……</p>
越算大家心裏越惱火，紛紛罵趙鷹是黑心王八蛋。有心急的村民立馬跑迴家，把家裏放的野山菇帶過來。</p>
隻見嶽大海背著一個編織袋，上氣不接下氣地跑過來：“小凡……這是我、我今天采的，你看看按多少錢。”</p>
說著便解開了編織袋口子。一股獨特的菌香味撲鼻而來，薑小凡拿起一朵看了看，是龍頭山上地道的野山菇。</p>
“品相不錯，是正宗的野山菇，給你按15塊錢1斤。”薑小凡一邊說著，一邊把編織袋放到電子秤上。</p>
“一共2.9公斤，給你按6斤整算，一共90塊錢，賣不賣？”</p>
“賣，賣！”嶽大海咧著嘴連忙點頭。</p>
薑小凡笑道：“好，我先給你記上，明天賣完給你結賬。”</p>
“不是給現錢？”</p>
嶽大海的臉色瞬間耷拉下來，語重心長教育道：“小凡，野山菇可不是花生玉米，三五斤給你吃了就吃了，這玩意算下來百十塊錢呢，必須現金結賬。”</p>
這話一出，現場的氣氛頓時有些尷尬。</p>
尤其剛才迴家帶野山菇的人，此刻走也不是留也不是。</p>
“趙鷹給的價格雖然低，但人家是一手交貨一手交錢。”</p>
“他家還欠著錢，把野山菇賒給他，誰知道他會不會賴賬啊。”</p>
“就是，要不我們還是賣給趙鷹，好歹能見著錢，心裏也踏實。”</p>
“……”</p>
人群裏有捧趙鷹臭腳的，悄悄給身邊的人小聲嘀咕。不少村民認同地點點頭，顯然大家對賒賬的事很抵觸。</p>
雖然他們說話聲音低，但薑小凡還是聽得一清二楚。他千算萬算也沒有想到，窮怕了的村民對賒賬這麼抵觸。</p>
這時熊叔粗聲粗氣道：“怕個熊啊，不就是幾斤山菇？小凡，我家的你拿著，什麼時間給錢都行。”</p>
“就是，我的3斤也先賒著。錢你肯定不會少我的，對吧小凡？”一旁桂英嫂跟著說道。</p>
“還有我的，我家不著急用錢。”</p>
“……”</p>
聽著七嘴八舌的聲音，薑小凡心裏湧起一股暖流，村裏終究是有人願意相信自己的。</p>
不過這些隻是杯水車薪，離蘇雲禾要的量差遠了。而且想在半個月內賺夠兩萬還孔二狗，必須大規模收購野山貨才行。</p>
可現在身上沒有現金，村民們不信任自己……薑小凡陷入了兩難的境地。</p>
地裏的西紅柿還沒成熟，也沒有其他賺快錢的門路，總不能真要去緬北賣腎？</p>
“神醫兄弟，我終於找到你了。”</p>
就在這時，大門外傳來一道響亮的聲音。薑小凡循聲看去，一個熟悉的身影推開人群，小跑著來到自己麵前。</p>
“是你？你怎麼來了？”薑小凡皺了皺眉，來人正是農貿市場管理處的趙鐵軍。</p>
他來老灣村幹什麼？</p>
難道因為和蘇雲禾在市場外交易，他追來要討抽成？</p>
趙鐵軍神態直接矮了三分，恭敬地說道：“是我有眼不識泰山，誤會了你神醫兄弟。你說的真準，因為我的……病，我媳婦打電話要和我離婚，求求你救救我吧。”</p>
這一幕讓村民們大為震驚，農貿市場管理處的趙鐵軍，那個囂張跋扈堪比現代黃世仁的家夥，竟然親自登門來給薑小凡道歉？</p>
而且從他的話來來看，還是有求於薑小凡？</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