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隻小喜鵲才出生未多久,十分嬌小柔弱,全身上下一根毛都沒有,皮膚嫩得能看見裏麵的五髒六腑,不是隻多惹人憐愛的小東西,卻讓小鳳冒著生命危險也要把它放進窩裏。睍蓴璩傷
這種損己利人的事情胡緋向來不屑做,可當他看見小鳳那清澈的眸子,他忽然便心軟了,那是最純真的善意,能觸動看者心底最柔軟的部分,但是偏又不能心甘情願地坦誠,他勾起嘴角笑了笑:“親一口,親一口就幫你。”
親一口?小鳳皺眉望天,什麼叫親一口?
胡緋笑出聲,扶著小鳳的腦袋舔了舔小鳳櫻桃的小嘴:“這就叫親,來,親一口。”
小鳳全然不知自己已經被這衣冠禽獸吃了豆腐,當真趴上去有木有樣地在胡緋嘴上舔了一口,舔完之後還眨巴眨巴眼睛,帶著無限地期待和渴望。
胡緋似滿足似憐惜地歎一口氣:“好罷,你在下麵乖乖等著,我把這小東西放迴去。”
小鳳咧嘴笑了起來,似乎這是天大的喜事。
胡緋也忍不住笑得溫柔,他接過小鳳手中的喜鵲,單手攀著樹枝,幾步一躍,立刻便看見了那喜鵲的鳥巢,狐貍雖不是上樹的好手,但是妖精早已脫離了原形的束縛,這種事情難不倒胡緋,他墊腳輕輕一躍,那小喜鵲便已迴到窩裏,胡緋順勢翻了個跟鬥,輕盈落地,小鳳喜不自勝,一邊拍手一邊蹦蹦跳跳地跑到胡緋身邊,胡緋一把抱起小鳳:“下次有這種危險的事情就來找我,別自己一個人胡亂行動,曉得了麼?”
小鳳笑著點頭,溫順地像個小鴿子。
那一雙喜鵲夫婦見自己的孩子得救,紛紛飛下枝頭在小鳳和胡緋頭頂徘徊了幾圈,小鳳伸手朝他們揮了揮,笑容明亮地如同冬日裏的暖陽。
胡姬遠遠地看著他二人這和諧的美景,心中恨不得有一把鋒利的剪刀毀了這副畫。
胡洱站在胡姬身後,看著胡緋和小鳳,再看一看胡姬,忍不住皺眉歎息。
“公子……”胡姬和胡洱朝胡緋走過去,胡姬剛想開口解釋一番,誰知胡緋抱著小鳳側身從她身邊走過,從頭到尾看都未看她一眼,就好像她根本不存在似的。
胡緋單手打開書房的門,抱著小鳳走了進去,然後便關上了門,胡姬聽見胡緋溫柔對小鳳說:“今兒我要好好教教你畫畫,下次再把我畫成那個模樣我可是要打你屁股的。”
裏屋小鳳不知做了什麼,竟引得胡緋哈哈大笑。
胡姬愣愣地站在門外庭院中,木訥地看著那緊閉的木門,腦中一遍遍迴放著方才胡緋冷眼與她擦肩而過的模樣,一遍又一遍。
胡洱猶豫著伸出手去,搭在胡姬肩頭:“夫人,公子他隻是……”
胡姬藏在水袖中的雙手緊緊握起,她猛地甩開胡洱的手,扭頭走迴自己的閨房,徒留胡洱站在庭院中看著她裏去的背影。
榕樹在風中沙沙作響,唱著不知是誰的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