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司命便拉著八公主走掉了,為了八公主那兩三年的幸福,司命稱甘願為了八公主做上幾天的凡人,直到把八公主送進李甚兄的洞房裏為止,當(dāng)然,在他“誠心誠意”說出這番話的時候,八公主正因為那雞冠造型把司命的八代祖宗都問候了一邊。睍蓴璩曉
這廂小鳳報了恩,姑且算是她報了恩吧,龍禦便要帶著她迴去了,可他走出幾步,發(fā)現(xiàn)小鳳並沒有跟上來,眼神朝著某處飄去。
“怎麼了?”龍禦順著她的眼神看過去,隻見一白衣青年搖著折扇從酒樓出來,晃了一晃,朝街的另一頭走去。17903890
直到白衣青年的身形消失在人群中,小鳳這才收迴目光,快走幾步跟上龍禦,臉上卻是沒了笑容。
通透如龍禦,那白衣青年的身形想極了一個人——
胡緋。
是了,小鳳報了老伯大嬸的恩,卻還沒報胡緋的恩,可顯然,小鳳寧願憋在心裏也不願意說出口。
可你用不著說出口,我知道便好。
“你想不想見他?”龍禦輕聲開口,僅僅一個“他”字,連姓名都為道出,但是他們彼此都知道這個“他”到底是誰。
小鳳猛地抬頭,愣愣地看著龍禦,竟然是紅了眼眶。
龍禦笑了笑,蹲下身,撫上小鳳的臉頰:“告訴哥哥,你想不想去見他?”
小鳳死死咬著嘴唇,不願意說話,隻把嘴唇咬得發(fā)白。
“別咬,告訴哥哥。”龍禦輕輕掰開小鳳的嘴唇,“那這樣好不好,我們先去看一看,看他一眼就走,好不好?”
“……”小鳳一雙濕漉漉的大眼睛瞧了龍禦半晌,點了點頭。
不知為什麼,見了小鳳點頭之後,龍禦忽然也心中一沉,但他仍然是站起身,抱小鳳抱起:“好,我們?nèi)タ纯此!?br />
有人說,時間能治愈一切,但是一天一地,仙凡相隔,胡緋渡過了混混噩噩的六十年,小鳳心中的日月,卻隻走了六十個來迴。
當(dāng)你已經(jīng)越走越遠(yuǎn),成為我生命中一道不為人知的傷痕,你卻仍然站在原地,以為我會在不久的某日接你迴來。是為八洞幾。
從雲(yún)頭往下看去,一白衣男子正坐在後院花園裏獨酌,一白衣女子站在他身後,兩人的身形出乎意料的般配。嫡女無憂
小鳳攀在雲(yún)頭竭力往下看。
不知過了多久,底下的男子依然在獨酌,白衣女子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小鳳也仍舊趴在雲(yún)頭看著,三人就似乎要這麼定格成永恆。
龍禦雙手背在身後,忽然一把將小鳳抱起,移走了雲(yún)頭。
小鳳一愣,隨即全身扭動了起來:“哥哥,我還要看!哥哥放我下來……”
龍禦麵無表情把她禁錮在懷裏:“方才不是說好了隻看一眼的麼?剛才都看了好多眼了。”
小鳳雙手扶著龍禦肩頭,一大顆眼淚滾落,滴在龍禦手上,幾乎要灼傷了他。
“真的想看?”龍禦讓祥雲(yún)停在遠(yuǎn)處。
小鳳委屈地擦了擦眼淚,撇著嘴點了點頭,急急忙忙解釋道:“就看一眼,再看一眼就走!”
龍禦長歎一聲,抱著小鳳落下雲(yún)頭,在胡府對麵一個僻靜的小巷裏,他把小鳳放在地上:“莫要哭了,哥哥騙你的。”
小鳳瞪大眼睛,不可思議地看著龍禦。
龍禦從懷中掏出一個泛著藍(lán)光的玉佩係在小鳳身上:“我就在雲(yún)頭上等著你,如果決定要走了,就把這個玉佩打碎,我便來接你。”
小鳳拎起那奇妙的玉佩打量了一會,那玉佩上刻著一條盤旋而上的祥龍,隻是這玉佩似乎是中空的,內(nèi)有藍(lán)色液體流動其中,甚是好看。
龍禦拍了拍小鳳的屁股,朝著胡府的方向,在她背上輕輕一推:“去吧,哥哥等你。”
小鳳走了兩步,又迴頭看著龍禦,他的眉目柔軟的不可思議,但是在那般剛毅的麵容上出現(xiàn)的溫柔神情,除了心尖尖兒上的人,是斷不會路給其他人看的,可是小鳳不懂,龍禦自己也未察覺。
昏暗的小巷中,光影參半,唯有那兩束寵溺的目光,灼灼不滅。
小鳳停下腳步,忽然轉(zhuǎn)過身跑了過去,在龍禦詫異的目光中,啵得一聲親在他的側(cè)臉上,親完之後立刻逃之夭夭,跑出了小巷。
龍禦緩緩伸手,撫上小鳳方才親吻的位置,心中竟然是百味陳雜,他原先想,絕不能讓小鳳成為另一個自己,所以他出手救她出窘境,後以為,憑他和鳳尊的關(guān)係,自然也是要把小鳳當(dāng)做自己的的親妹妹來疼愛,再後來,被她的善良被她的純真笑容感動,他也想同胡緋一般護住她的一刻純善的世界,但是現(xiàn)在呢?現(xiàn)在他是抱著怎樣一刻心來對她一再縱容呢?為什麼看著小鳳離去的背影,他心底某個角落裏,漸漸陷落,空曠一片?總裁喜當(dāng)?shù)?br />
胡府門外無人守候,小鳳慢慢的推開那扇沉重的朱紅色大門,小鳳期待的抬頭看過去——
碧雲(yún)天,黃葉地,秋色連波,波上寒煙翠。
沒有瀟瀟瑤瑤迎接的小臉,沒有白老的佝僂的背影,沒有胡洱的濃眉大眼一本正經(jīng),更沒有胡緋輕笑著張開雙手的懷抱。
院子明明還是過去的院子,為何卻染上了莫名的灰色?
門廊外的芭蕉早已枯死,房簷上爬滿了蛛網(wǎng),在牆壁的石縫裏長出了頑強的小草,假山上滿是青苔,大榕樹上稀稀落落幾片葉子,喜鵲的巢也不見了蹤影,池塘裏早已沒了荷葉,池塘中水波微微蕩漾,小鳳一喜,定是白老。
當(dāng)初的胡府是多麼的熱鬧非常,那是所有待字閨中的少女心中向往的地方,裏麵住著她們的心上人胡緋公子,然而此刻的胡府早就門口羅雀,無人問津,事實上很多人都以為胡緋搬離了西陵城,這胡府也已然成為一座荒院,然而……
白老正睡得迷迷糊糊,忽然看見水外一道陰影投進水底,他立刻被嚇醒,誰知道探出頭去一瞧,又差點嚇得昏睡過去,他的張嘴一聲大吼:“鶯鶯?”他的魚嘴埋在水下,發(fā)出一陣模糊的咕嘟聲,卻足以讓後院的人聽見動靜。
胡緋正在後院的石桌上獨酌,忽然聽見前院的動靜——“鶯鶯!”
他端著酒杯的手晃了一晃,是錯覺吧?定是錯覺,他側(cè)頭對雪女道:“去看看白老又在搞什麼鬼。”
雪女應(yīng)聲退下,剛轉(zhuǎn)身沒走幾步就定格在了原地,不僅如此,竟然還連連退了幾步。
“怎麼了?”胡緋迴頭看她,剎那間一道驚雷劈在胡緋頭上,胡緋覺得自己一定是喝酒把眼睛喝糊了,否則為何會看見鶯鶯朝他緩緩走來?
小鳳踩著滿地落葉緩緩走來,她比以前長高了,眉眼也張開了,以前的圓圓杏目眼角微微上挑,勾出女子的嫵媚,五官精致了許多,她依然是十二三歲孩子的樣貌了,隻見她緩緩開口,緋色的嘴唇裏吐出二字:“胡緋!”
鶯鶯會說話了!竟然會說話了!
胡緋顫抖著站起身,快走幾步握住小鳳的肩頭:“鶯鶯?鶯鶯?你是鶯鶯吧?你怎麼會是鶯鶯?”路從今夜白2(和首席社長談?wù)勄?)
小鳳猛地投進胡緋的懷裏,末了抬起頭,有些委屈地看著他:“你為什麼不來接我?我一直在等你……”
胡緋握住小鳳肩頭的手緊了又鬆鬆了又緊。
無數(shù)個日日夜夜,我白天思念你,我夜晚夢見你,我動過多少要去找你把你搶迴來的念頭,可是我知道我不能,我不能會了你的前程,若是為了旁的什麼原因,我寧死也不會把你送走,可是偏偏你在人間活不下去,你在我身邊活不下去,我又怎麼能自私地一直把你禁錮在我身邊?
不,我絕不……
胡緋眼底的烈火愈燒愈旺,最終燒盡了一切,化作沉沉的灰燼,湮滅在深不見底的空虛裏。
胡緋緩緩鬆了手,啞聲道:“瑩瑩,我們走。”
瑩瑩?他說錯了吧,該是鶯鶯才對吧?
胡緋忽然迴頭對愣在一旁的雪女道:“瑩瑩,愣著做什麼?我們走。”
雪女渾身一顫,瑩瑩?是在叫她嗎?
說完,胡緋頭也不迴地走進小樓,拐了個彎,消失了身影。
這下輪到小鳳愣在原地了,雪女擔(dān)憂地看著小鳳,剛想上前安慰兩句,便聽見樓上傳來胡緋的喊聲:“瑩瑩在磨磨蹭蹭些什麼?快跟上來!”
鶯鶯瑩瑩,瑩瑩?dān)L鶯,到底發(fā)生了什麼?
小鳳眼睜睜地看著雪女跟著胡緋上了二樓,卻不敢跟上去,方才胡緋看她的眼神分明就像是在看一個陌生人,她害怕,她不明白!
對了,白老,白老定然知道一切!
小鳳匆匆跑去前院,隻見大榕樹下果然坐著白老,她上前扯住白老的袖子,惶恐道:“爺爺,你告訴發(fā)生了什麼事,瀟瀟瑤瑤和胡洱怎麼都不見了?胡緋為什麼用那種眼神看著我,爺爺你告訴我吧!”說著說著,便帶上了哭腔。1d7cq。
白老也不太清楚胡緋在打什麼心思,也不敢多嘴,便含糊說:“嗯……胡緋他定是喝酒喝糊塗了,你莫要難過,也許等明日醒了酒,便能認(rèn)得你了。”
小鳳巴巴地望著白老:“真的麼?”
白老低頭望著水池:“唔……應(yīng)該是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