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絕色?”
李長壽原本也隻是隨手敲打一下方家這位嫡孫,哪怕對方隻是個廢物,但至少在現(xiàn)在看在莊蝶兒的麵子上,他多多少少還是會給予幾分照顧。
除非不上道硬要與他為敵,可沒想到方辰此人雖然不學無術,但竟然是一個非常聰明伶俐的小子!
“是,草民敢用人頭擔保,此女國色天香乃是不可多得的傾國美人!”
方辰低著頭一字一句加重了語氣,他現(xiàn)在也不知道這麼做到底對不對,可仔細想想天下女子多的是,他何必單戀一枝花?
與其繼續(xù)吃閉門羹,不受人待見,還被自家祖父責罵懲罰,還不如牢牢抱緊當朝皇子的大腿,圖一個榮華富貴得到高升!
不得不說方辰的心思很活絡,而且非常識時務,在今晚這種局麵下立刻就做出了對他最有力的的選擇。
“容貌不在你姑姑和令堂之下?”
李長壽對很多事情其實不感興趣,但隻要是他感興趣的就絕對不會放過。
當然他也沒輕易相信,方辰這小子一看就是個滑頭,至於說的什麼傾國傾城的絕色佳人,他也隻是半信半疑。
關鍵還拿來和方柔與莊蝶兒這樣的美人相比,不由狐疑的上下打量,“有意思,臨安城內居然還有如此絕色?”
“殿下,草民句句屬實!”
方辰知道自己將來到底是飛黃騰達,還是碌碌無為,或許都在今晚。
所以一咬牙,也不再有過多隱瞞。
將自己最近的遭遇簡單的解釋了一番,“殿下,事情就是如此,草民為了此女煞費苦心花了不少手段,奈何都未能一親芳澤,甚至還因為此事被爺爺責罰閉門思過!
“另外殿下放心,草民從未碰過此女!”
方辰也算是有心人,在解釋緣由後立刻補充了一聲,就怕李長壽心中有想法讓好事變壞事,說完小心翼翼的抬頭觀察著李長壽的臉色。
一時間也是惶恐不安,又充滿了報複的快感。
“你的臨安城內的絕色佳人,是胡女?”
什麼是胡女?
李長壽當然知道,大乾皇朝位於中原,自詡為天朝上國,周邊國家無不是被稱之為蠻夷。
所謂的胡女其實並不特指周圍哪一個國家的女子,而是所有番邦外來的女子,統(tǒng)統(tǒng)都稱之為胡女。
其實就連他的小嬌妻魔門聖女林洛兮,也有胡女血統(tǒng)。
“迴殿下,臨安府這些年經常與番邦有商業(yè)往來,所以有一些番邦胡人會在臨安城內常駐,也能看到一些番邦胡女,但此女容貌之美是草民從未見過的絕色,若非如此草民也不會硬著頭皮被祖父責罰,也想要迎娶此女過門!
方辰現(xiàn)在是拚了命的想要討好李長壽,一開始可能心中還有些不情不願,多少有些不甘心和憤怒。
可是隨後他感覺沒必要,他爹都死了十年!
也親眼看見自己母親在方家這十年,其實過的並不開心,為人子就要講究孝道!
如此說服自己後,方辰頓時發(fā)現(xiàn)自己心情好轉許多。
不甘沒了,反倒是覺得自己是一個孝子!
“你倒是會投其所好。”
李長壽聞言笑了起來,中原這邊很多人其實對番邦外族之人,都有些成見。
就算開明豁達的人,大多也不太會和番邦外族的人有太多交情。
除了那些商賈外,大乾皇朝的百姓其實與番邦外族交流不多。
像方家這樣的世家大族,更是講究一個門當戶對和血統(tǒng),所以方老爺子怎麼可能會同意自己嫡孫,去迎娶一個番邦外族的胡女?
“這都是草民應該做的!”
方辰陪著笑臉,既然他得不到就絕不會讓臨安城其他幾個公子哥得到,憑什麼他沒機會便宜其他人?
與其便宜了其他幾個世家的紈絝子弟,他還不如將心上人當做籌碼,送給當朝皇子。
以此來謀求將來飛黃騰達!
不得不說世家大族出身,潛移默化下往往做事都會朝著對自己最有利的一麵下注。
“蝶兒倒是有福,養(yǎng)了一個好兒子!
李長壽淡淡笑著然後隨手扔下了一顆丹藥,“這就當做是孤的見麵禮,賞你的!”
看著眼前的丹藥,方辰不明所以。
當然他也不敢多問,總不能現(xiàn)在直接給他毒藥殺了他吧?
他娘還在屋內,哪怕再無恥的人也不可能現(xiàn)在就卸磨殺驢,過河拆橋吧?
所以方辰猶豫了下,直接撿起丹藥直接塞入口中。
“謝殿下賜藥!”
丹藥入口即化,一瞬間方辰就感覺渾身仿佛有著一股暖流,直接將他體內很多已經閉塞的經脈徹底打通。
那種感覺讓他忍不住當場就呻吟出聲,臉色漲紅仿佛不吐不快!
李長壽沒有搭理方辰會如何,直接離開。
給他的不過就是一顆尋常無比的大還丹,方家這樣的世家大族自然也有人習武,奈何可能是日子太舒服富貴了,鮮有人願意勤奮練武。
不管是方老爺子還是方辰,其實武功都不高,頂多比普通人稍微強一些。
就在李長壽離開後。
方辰整個人倒在地上渾身抽搐,可他的臉上卻痛苦並著快樂。
渾身上下散發(fā)著一股惡臭,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他猛然間從地上爬起,然後發(fā)出了似笑非笑又像是嚎嚎大哭般的滲人笑聲。
“哈哈哈哈!”
方家很多仆人丫鬟都不敢上前,完全不知道自家孫少爺怎麼了。
唯有不遠處的屋內,兩道目光透過窗戶注視著這一切。
其中一雙眸子,充滿了複雜和愧疚,隨後輕聲一歎……
……
“殿下,這麼晚了還迴去,是我們方家有什麼招待不周的地方嗎?”
方府門口,見李長壽半夜三更要迴去,方老爺子可是百般挽留誠惶誠恐,按理說今晚應該在他們方家留宿才對。
“孤今天很高興,對方家很滿意!
李長壽擺了擺手,方老爺子都如此安排,他能不滿意?
或許今晚一開始被蒙在鼓裏的人,唯有方辰這個可憐兒。
至於眼前這老頭,才是最精明的那個!
“那……”
“孤還有其他公事要忙,就不再耽擱了!
李長壽覺得自己越來越分身乏術,可他又不太喜歡傀儡分身術這種東西,所以無奈也就隻能自己勞累一些。
“那老夫恭送殿下!”
方老爺子親自送到了門口,離開前李長壽笑著說道:“令孫是個人才,孤很看好他!”
此言一出,方老爺子喜上眉梢。
方家雖然子孫眾多,可方辰才是他的嫡長孫,也是為了接掌家族的繼承人。
隻可惜這些年太驕縱跋扈了一些,毫無繼承人的風範,“殿下謬讚,老夫這個孫兒還需要曆練,曆練……”
“要不這樣,孤身邊倒是不確認,但此番孤來江南正在募集兵馬為朝廷分憂,就讓方辰過去曆練幾年,將來也好委以重任!
李長壽原本沒準備提拔方辰,頂多看在莊蝶兒的麵上給他一個善終。
可沒想到這小子非常孝順,既然如此他也不好意思什麼都不管,就隻能代替莊蝶兒好好錘煉一下方辰,“如此人才就那麼放任,委實可惜啊!
方老爺子也是聰明人,聞言立刻大喜過望,拱手道:“多謝殿下!”
“自家人,應該的!
李長壽迴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真當他不知道今晚方家的心思?
隻能說一個願打一個願挨,李長壽也挺滿意方家如此識趣,尤其是方老爺子送上的誠意,他非常滿意!
“恭送殿下!”
在方老爺子的目送下,李長壽的馬車緩緩離開。
雖說並未留宿到天明才離去,可臨安城難道還有什麼秘密?
不出意外,等天亮後就會傳遍整個臨安府,而其他那些世家大族除了眼紅嫉妒,或許也該明白在臨安府甚至是在江南三郡,沒有其他任何一個世家大族,能夠取代方家!
方家,才是江南三郡永遠的第一家族!
……
夜深人靜,秋風微涼。
月色下的臨安城有著一種別樣的魅力。
李長壽離開方家後,並未直接迴去,而是半道去了江南劍莊。
曾經門庭若市的莊園,現(xiàn)在卻冷冷清清。
“殿下。”
看到李長壽前來,頓時有人迎上前。
原來是皇城司安排了幾個人手,守在這裏。
如此一來足夠讓其他人明白,想要落井下石首先問過皇城司,問過李長壽是什麼想法。
其次,自然也是監(jiān)視。
“沒發(fā)生什麼事情吧?”
“稟殿下,無事發(fā)生!屬下等人在這裏守了多時,沒有人敢來造次!
皇城司權勢很大,連臨安郡守張大人來了都要提前通報,才能進去吊信。
所以現(xiàn)在幾乎沒什麼人,敢來搗亂。
“嗯,做的不錯!
李長壽點了點頭,然後直接進去。
按理說這個時辰過來多少會遭人閑話,可現(xiàn)在臨安城誰敢在背後議論?3sk.
來到靈堂,除了一些守靈的劍莊弟子外,卻並未看到獨孤嶽遺孀沐箐箐,更沒有看到獨孤信這個少莊主。
隨手招了招,頓時劍莊內的管家連忙跑了過來。
“草民拜見壽王殿下!”
“你家夫人呢?”
獨孤嶽尚未下葬,按照規(guī)矩要七日後才會入土,現(xiàn)在才第三日,沐箐箐和獨孤信應該守靈。
管家聞言連忙解釋,“迴殿下,少莊主傷勢複發(fā),夫人正在照料!
傷勢複發(fā)?
李長壽聞言表情略顯有些,怪異。
才想起來獨孤信其實也有些慘,先是被皇城司嚴刑拷打,後來又被沐箐箐揮淚斷肢,可謂是傷上加傷。
又遇到自己父親慘死,曾經輝煌的劍莊現(xiàn)在岌岌可危。
換做是誰,都挺不過去。
“原來如此,孤過去看看。”
沒人敢阻攔,管家也是聰明人,現(xiàn)在江南劍莊風雨飄渺隨時可能覆滅,若是能攀上李長壽這座大山,何止是沐箐箐和獨孤信母子二人,連他們這些人也跟著受惠。
“草民給殿下帶路!”
在管家的帶路下,李長壽來到了後院,然後看到了這裏的人忙裏忙外,更有著濃鬱的草藥味傳出。
果然進去一看,獨孤信這個少莊主躺在那裏,臉上毫無血色,嘴角還掛著血跡。
幾個丫鬟正在換水,而風姿卓越的沐美人披麻戴孝並未換了衣裳,臉上掛著淚痕和自責站在一旁。
“夫人,殿下來了!”
管家出聲提醒,也讓屋內的人反應過來。
沐箐箐神色一閃仿佛想要躲閃,然而李長壽直接進屋,然後擺了擺手,“都無須多禮,孤也是來看望一下,少莊主這傷?”
他就是明知故問,沐箐箐更是一下子想到了那天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