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悠人，李長壽是專業的！
尤其是在【梟雄】能力的加持下，更是如虎添翼。
唯一讓他感到失望的地方，莫過於【梟雄】能力的加持比較有針對性，像是遇到衛昭君這種例子就是事半功倍！
相反，遇到淩衛顯得就有些事倍功半了。
“殿下果然早已經知道我是何人。”
身份被當麵拆穿，換做常人早就驚慌失措，要不也會勃然大怒直接動手，畢竟霍家當年被扣上謀反作亂的罪名，全族滿門抄斬。
淩衛身為霍家唯一的後人，哪怕過去二十年仍舊是欽犯！
一旦身份被人察覺，是什麼後果？
可偏偏，在身份被李長壽當麵點破後，淩衛不光沒有慌亂，相反神色淡定坦然，宛如早就料到了有今天這一幕。
“不慌，不亂，沉著鎮定，的確有大將之風。”
李長壽麵對淩衛的臨場反應不由點頭讚賞，但暗地裏一直開著係統查看雙方情況，在見到淩衛與他的關係穩定不變後，也算鬆了口氣。
“殿下今天和我說這些，應該不隻是閑談那麼簡單吧？”
淩衛臉上看不出太多表情，這些年他也早已經習慣了這種日子，此時此刻反而異常的冷靜主動開口，“既然如此，就不要與我兜圈子，有什麼話直接開門見山，明說吧。”
“霍家之事，孤想要翻案。”
李長壽笑了笑，沒將淩衛的目中無人放在心上，反倒是將自己的誘餌扔了出去。
當然單單這一個誘餌可完全不夠。
果不其然，淩衛聽聞後毫無半點動容，也沒絲毫感激神色，反倒是看起來宛如一個局外人，僅僅隻是點了點頭，“多謝殿下！”
對，僅此而已！
淩衛不是左誌雄，他背負了太多，二十年來，當年仍舊是幼童的他目睹全家慘死，這些年也是調查了背後的恩怨糾葛，早已經讓他遠超同齡人那般老成。
“是不是覺得，孤想用這種恩情來拉攏你？”
李長壽見淩衛油鹽不進，不由笑了起來，事實上他的確是在拉攏淩衛，卻不代表非淩衛不可！
麵對質問，淩衛不置可否但想了想，最終卻開口問道，“我有一事，希望殿下可以如實告知。”
“你想問的是孤與令堂之間的關係，另外也想問清楚孤將令堂帶走是否就是衝著你而來，對嗎？”
他還不知道淩衛的心思？
有些事情瞞著不如主動出擊，顯然淩衛也沒想到李長壽居然如此坦誠和直白，多少令他有些判斷失誤，但隨後很幹脆的點頭承認，“我的確很想知道。”
“左將軍曾在年前，與孤提及霍家與你，隻不過他應該念及和你們霍家的情分沒有將你真實身份和下落告知。”
李長壽沒有直接迴答，而是談及了其他事情，“正好孤對當年霍家之案始終又懷疑，前幾年也曾在孤母妃麵前打聽過，既然知道霍家仍舊有血脈留存於世，自然不會袖手旁觀。”
整個屋內，隻有李長壽在說話，淩衛默不作聲。
“隻不過不管是衛家還是左將軍，都守口如瓶，而知曉當年事情的人大部分已不在人世，即便是孤手底下的皇城司也沒有查出太多線索。”
“至於孤和令堂，說起來也是巧合，或許你並不會相信，但在遇到令堂時孤並不知道她的身份是衛氏之女，更不清楚她就是你阿母。”
李長壽輕歎一聲，真情流露，看上去並不是在撒謊，這也是【梟雄】能力加持，哪怕麵對淩衛事倍功半，可別忘了如今他身上可是有著幾位紅顏知己的賜福加持。
其中趙穎兒身上的【親和力+15%】在此刻，一樣有著不小的功勞。
淩衛再懷疑，也被感染了幾分。
“不過倒也多虧令堂，如果不是她暗中和孤講明身份，或許孤至今還被蒙在鼓裏。”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有些事的確是衛昭君主動提及透露，可她並不知道一切都是李長壽有意推動和引誘，現在這番話他也是埋下伏筆。
將來他們母子相認後，淩衛自然會詢問，也能側麵證實他今日所言。
“殿下之意，是阿母她……”
淩衛的確沒想到，他原本懷疑是左誌雄透露了他的身份，可沒想到最終卻是他分隔二十多年的母親暗中透露。
那種感覺，談不上失望，也算不上憤怒。
“你也別怪你阿母，她雖然離開了霍家，但這些年不願意和你相認也是有苦衷。”
李長壽勸解起來，“霍家之案雖然過去二十年，但父皇和齊國公那邊一旦得知你身份必然不會放任，而你阿母的身份就注定了她一旦見你，就會被人察覺，所以才不願意與你相認。”
簡而言之。
衛昭君狠心十年來不見淩衛，不是冷血無情，而是保護淩衛。
這還真不是李長壽為衛昭君找借口，事實就是如此。
“我知道。”
淩衛突然間點頭，他那麼聰明，難道真的不明白自己母親的良苦用心？
然而明白歸明白，為人子他想要母子相認，也是人之常情。
既然都攤開來說了個明白，淩衛也沒藏著，直接開口問道，“當初姑蘇府衙剿匪，是殿下舉薦？”
“是，也不是。”
李長壽點頭，又搖頭，接著解釋道，“皇城司為了追查霍家遺孤，的確有些線索，卻不多，而左將軍曾在孤麵前提及天機樓。”
“原來如此，殿下想要引我現身。”
淩衛恍然大悟，也算是聰明反被聰明誤，按照他的想法，換作是他站在李長壽的位置上如何讓霍家遺孤現身？
在明知道霍家當初冤屈，唯一後人必定會報仇雪恨，那有些機會肯定不會錯過。
“孤也沒想到這麼快你就會現身，也算是運氣，之後將你安排在江東大營左將軍麾下，就是想看看你的能力。”
李長壽毫不掩飾自己的想法，“你想要為霍家全族報仇，可以！”
“孤也希望霍家英烈能夠沉冤昭雪，但父皇式微，太子勢大，結果也證明太子的確謀反，而正好孤身邊缺少領兵統帥的人才。”
說著，直接將一些東西扔到了淩衛眼前。
看著眼前這些，淩衛一一打開看完後，一成不變的撲克臉終於逐漸有了變化，眼眸深處更是激動，憤怒，仇視和興奮！
是的！
李長壽將皇城司收集到的那些證據，挑了一些扔給了淩衛。
裏麵都是老齊國公，已故皇後還有現任山南節度使郭鵬暗中密謀的書信。
“殿下，這些！”
“別小看皇城司，任何事情不可能天衣無縫，何況當年他們做的並不算完美。”
李長壽淡淡一笑，但隨後歎了口氣，“但其中有些證據，孤不能給你。”
“為何？！”
向來沉著的淩衛一下子激動起來。
“因為那牽扯到孤父皇！”
李長壽的解釋，讓淩衛愣在原地，接著他迴過神來皺了皺眉，他很聰明也明白李長壽所言背後的意思。
牽扯到齊國公乃至於皇後太子，包括現任山南節度使都沒問題，那些人就算死也不會影響到李長壽分毫，甚至反而是好事。
但牽扯到乾明帝身上……
“淩衛，孤不是聖人，也有私心，可以為霍家平反，但此事不能牽扯到皇室，牽扯到父皇頭上。”
其實他可以表現出大義滅親的一麵，但李長壽堅信，世間沒有完美的人。
如果有，那肯定是偽君子！
事實上他的做法，讓淩衛反而更信服了幾分。
連淩衛自己都做不到，也不認為世間有人能做到，李長壽的心思在他眼裏才符合正常人想法。
“殿下給我看這些，就認定我就會願意替殿下賣命？”
望著眼前這些證據，很多是他調查了多年都沒查到，有一些他同樣也查到了。
要說沒用，顯然騙人。
隻是淩衛沉吟後，突然間問了一句。
但李長壽搖頭，在淩衛疑問的目光下笑道，“即便你不願意替孤做事，為霍家平反也不會停止。”
“這不光是孤不願意見到霍家全族冤屈無法洗清，更是孤對你阿母的承諾。”
胡扯！
這當然都隻是托詞。
要不是左誌雄提及當年霍家冤案，又因為他需要這麼一個為他領兵打仗的人才。
為霍家平冤昭雪？
他有這麼閑嗎？
但這種話肯定不能說出來，況且李長壽這個人的確愛屋及烏。
衛昭君也隱隱流露出那方麵的意思。
“你自己好好考慮吧，是否願意為孤辦事，在於你自己，哪怕不願意也無妨。”
李長壽來到淩衛身旁老氣橫秋的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後說道，“令堂那邊你也不用擔心，孤迴京後會納為側妃，不管霍家冤案是否能平反，將來也沒有人敢對昭君如何。”
“至於其他的，由你自己考慮。”
留下這番話，李長壽也沒繼續多勸說。
而是轉身離去，隻留下淩衛一人在屋內皺著眉頭，仿佛在考慮剛剛那番話背後的意思。
今天算是李長壽主動攤牌，但也是他計劃許久。
淩衛再聰明也不可能想到李長壽一肚子壞水，而且有心算無心，他此刻正陷入糾結當中。
……
“殿下！”
外麵，左誌雄已經等候多時。
他這個人比較耿直，一邊是霍家恩情，一邊是李長壽對他的知遇之恩。
所以在外麵焦急等待，見到李長壽出來連忙迎了上來。
“放心，孤已經與他談過，至於他怎麼選擇就看他自己。”
李長壽笑了笑，同時留下話，“淩衛的身份是絕密，孤會命人保密，如果他想離開不用阻攔，由他去吧。”
這中原又不隻有淩衛一個帥才，大不了花點時間總能遇到。
再不濟，左誌雄也是個將才，江東大營兵強馬壯，還有他身邊紅顏知己自帶的【賜福】，迴京弄死太子不在話下。
之所以想收服淩衛，可不是為了對付太子，殺雞焉用牛刀。
他是在預先準備，為了大半年後西域都護府出現的那支神秘遠征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