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乾皇朝,總共有十二位節度使。
每一位都是封疆大吏,甚至比封疆大吏還更有權有勢!
看看山南節度使就可見一二,有兵有錢有糧,除了不能稱王,與諸侯有什麼區別?
當然節度使與節度使之間也有差別,像山南節度使就是兵強馬壯,明著隻能擁有三萬兵馬,可實際上早就已經擁兵八萬不止!
然而就算其他節度使不如郭鵬那麼膽大,敢背著朝廷擁兵那麼多,可怎麼著也至少有個兩三萬兵馬不止。
如今三位節度使舉兵,打著勤王口號叛亂,李澄再怎麼蠢也不可能心安理得呆在皇宮醉生夢死。
“鎮國公,可有此事?!”
麵對帝王詢問,郭鵬卻絲毫不以為然,聞言哈哈大笑道,“陛下不用過於擔憂,隻不過是一群宵小,不足為慮!”
“鎮國公何出此言?劍南,河西和安西三位節度使同時舉兵,他們手中兵馬加起來已有10萬餘人,你讓朕如何不擔心?”
“有臣在,陛下就可高枕無憂!”
郭鵬已然有了五六分醉意,如今的他可謂是權傾朝野掌控整個朝廷,甚至就連李澄身為帝王天子,任何事情都要經過他的同意。
可謂是狹天子以令諸侯,真正做到了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是啊陛下,鎮國公兵強馬壯,何須擔心那些亂臣賊子!”
“一群跳梁小醜,陛下別看現在他們聲勢浩大,但都是曇花一現,隻要陛下一道聖旨,可號召其他節度使出兵剿滅!”
一群牆頭草,也是紛紛開始站隊,為郭鵬撐場麵。
然而李澄的臉色沒有絲毫好轉,聞言半信半疑,還是多問了一句,“既然如此,鎮國公可願替朕出兵平叛?”
“陛下太看得起那些鼠輩,何須臣親自動手,隻要陛下封賞答應給臣的賞賜,臣身邊幾位跟隨多年的部將任何一人,都可以替陛下掃除所有障礙!”
郭鵬醉了嗎?
當然沒有!
他不過是借著酒意和平叛借口,再一次舊事重提!
“鎮國公!”
終於有人怒哼出聲,而此刻帝宮內的眾人,唯有一人敢當麵嗬斥,“你是陛下臣子,為陛下出兵平叛是本分,怎麼能以此來要求陛下封賞?!”
眾人都不說話,也察覺到氣氛一下子緊張起來。
就連那些宮女舞姬,都嚇得瑟瑟發抖。
郭鵬聞言哈哈大笑不止,可那笑聲中卻有著七分張狂和三分蔑視。
“你笑什麼?”
齊國公臉色鐵青,說起來原本齊國公與郭鵬還算是姻親,當初郭鵬能上位代替霍家成為山南節度使,同樣也是老齊國公在推動。
“齊國公此言差矣,陛下剛登基,自然需要臣鎮守在京城為陛下保駕護航,而區區幾個鼠輩完全用不著臣出手,齊國公既然為陛下分憂,何不親自請戰?”
此言一出,齊國公臉色更加難看。
“是啊,齊國公統帥十萬禁軍,又是名門之後,實乃最合適人選!”
“臣附議!”
頓時一群人紛紛開口附和。
現在明眼人都能看出,李澄初登皇位,卻大權旁落。
除了齊國公外,幾乎朝政大權都落到了郭鵬手裏,而相比於郭鵬,齊國公即便是名門之後,又執掌十萬禁軍,卻壓根就是個草包。
讓他和郭鵬抗衡?
別逗了!
至於領兵出征平叛?
更是無稽之談!
“你!”
齊國公自己不知道自己有幾斤幾兩?
而且他要是離開京城,那京城就真的成為郭鵬一人的天下,自然不會應承下來,“陛下,禁軍乃是拱衛京城存在,絕不能輕易出動!”23sk.
一時間,雙方僵持不下。
李澄不是明君但也知道不能放任叛亂,可郭鵬擺明了除非順著他心意,否則他寧可袖手旁觀。
而如何才能順著他的心意?
那就是貴妃!
將貴妃親自送到郭鵬麵前,這就是條件!
但是!
李澄不願意答應,他自己都還垂涎三尺,怎麼可能會拱手送人?
最終又是不歡而散。
這段時間以來,郭鵬時不時提及此事,而且態度已經越來越強硬!
甚至他身為皇帝想要出宮,都會被攔住,儼然被控製了起來。
若不是朝中還有齊國公坐鎮,另外皇宮內有著魔門的高手保護,李澄甚至懷疑自己會不會成為自己父皇之後,也變成郭鵬刀下亡魂。
……
“混賬!”
帝宮中一片狼藉,此刻就隻剩下李澄和齊國公兩人。
“陛下息怒。”
“舅舅,朕已經受夠了!這個郭鵬簡直不把朕放在眼裏!”
將身邊一切能砸的,全部砸了個遍,李澄從未想到當了皇帝後,會如此憋屈!
齊國公站在身旁看著滿地狼藉,最終還是皺著眉頭上前勸道,“陛下何必為了一個女人,與郭鵬鬧翻?”
“朕是天子!”
“陛下,大局為重!”
顯然齊國公還是老奸巨猾一些,雖然領兵出征沒本事,可對於人心把握卻要比自己這個外甥更得心應手。
“朕不甘心!朕是天子!父皇當年都能……”
“陛下!”
齊國公出言打斷,然後比較委婉的勸道,“先帝是先帝,陛下是陛下。”
和乾明帝相比?
他都不好意思明說,當年乾明帝戰功赫赫,手底下一群賢臣名將,所以才能弒君謀逆後站穩腳跟。
現在的李澄有什麼?
但這話他不能說,隻能委婉提醒。
李澄怒,卻不代表一點腦子都沒,他自然聽出弦外之音,所以深吸了兩口氣,最終沉著臉朝著帝宮看了眼,確定沒人後,這才壓低了聲音問道,“舅舅,你給朕說句明白話!”
“陛下是指?”
“朕,到底是不是父皇的子嗣?!”
齊國公聞言大驚失色,連忙說道,“陛下這是什麼話!您當然是先帝子嗣!”
“舅舅!朕要聽真話!”
有些消息,不可能封鎖的了!
他早已經聽說京城到處在傳他不是先帝血脈,根本沒資格繼承皇位,李澄再蠢都知道如果傳言屬實,傳到天下人耳中他這皇位就再也不能坐得穩。
“何人蠱惑殿下?絕無可能!陛下難道還不相信您母後?”
齊國公信誓旦旦,可那突然間下意識的眼神躲閃,還是落到了李澄眼中。
頓時讓他心中一沉,感覺到了不妙。
“是誰,告訴朕,到底是何人?!”
“陛下!”
“朕命你說!”
望著眼前親外甥那布滿血絲的眼睛,齊國公嘴角抽搐了下,最終遲疑著開口道,“是……”
……
皇宮外,郭鵬搖搖晃晃滿身酒氣的上了馬車。
朝堂已經盡在他手,連皇宮他都能隨意進出,除了心心念念的那個女人還沒弄到手外,現在的他已經是大乾皇朝最有權勢的人!
哪怕皇帝,也都要聽他的安排。
“大人,那小皇帝根本沒把大人放在眼裏。”
馬車內,郭鵬的幕僚陰損的開口挑撥,他一副為郭鵬抱不平的語氣開口說道,“若非大人鼎力相助,他如何能夠坐上皇位?”
郭鵬閉目不言,而幕僚再次說道,“以大人如今的權勢,又兵強馬壯,何必直接廢了那個小皇帝自己登基稱帝?!”
然而幕僚這話剛說完,原本閉目養神的郭鵬猛地睜開眼眸!
宛如野獸一樣的眼眸劃過恐怖的寒芒,直接反手一巴掌抽在了幕僚臉上,隻聽到一聲慘叫,幕僚直接摔出馬車。
但緊接著連忙從地上爬起,再一次上來,誠惶誠恐。
“如果再有下次!別怪我不講情麵!”
“是屬下多嘴!大人息怒!”
郭鵬冷哼一聲,聲音陰鷙低沉,“天下,是李家的,我隻是一介臣子,不該想的不該拿!”
這話,騙鬼呢?
幕僚顯然不信,可不敢反駁。
隻要是郭鵬的心腹親信,都了解郭鵬的野心有多大!
眼下明明都可以自己身披黃袍登基稱帝,卻偏偏隻自封了一個攝政王,聯想到最近京城傳開的那個流言,幕僚連忙低下頭,有些事情難不成是真的?
如果是真的,那如今郭鵬的所作所為就完全能夠解釋清楚。
夜色下,京城比往日更加寂靜。
然而就在這時,突然間街道兩旁出現了數十道黑影,緊接著就聽到破空聲響起!
暗中無數冷箭射出,直指郭鵬座駕。
然而麵對偷襲,保護郭鵬的那些親衛根本沒有慌亂,隻聽到叮叮叮清脆的碰撞時,所有冷箭全部散落一地。
原來郭鵬乘坐的馬車,竟然四麵八方都用鐵皮包裹,哪怕是強弩都無法射穿。
“保護主公!”
“殺!”
所有親衛紛紛出手,而那些來刺殺的黑衣人也悍不畏死,雙方直接糾纏在一起。
但沒多久,所有行刺的黑衣人就死傷過半,誰能想到郭鵬身邊高手如雲?
甚至還有兩位小宗師境界的老者,一左一右,抬手間就殺了不少黑衣刺客。
“一群鼠輩,也敢來造次!”
郭鵬冷笑著看著地上的屍體,一揮手,“將人掛城門口!”
這已經不是他第一次遇刺,可完全不放在心上。
……
“頭,果然和你猜的一樣,這個郭鵬身邊有高手!”
“是啊,幸虧我們沒輕舉妄動,否則今晚兄弟們肯定死傷慘重。”
夜色中,隻看到幾道人影遠遠的注視著郭鵬乘坐馬車離開,正是顧凡和幾個手下。
自從太子篡位後,他直接帶著最信任的人消失,同時暗中伺機而動。
“那些人應該是丞相府的死士,可惜了。”
顧凡聽著手下人嘀咕,並未有什麼神色變化,同時微微皺眉問道,“事情調查的如何?”
“有些眉目了,屬下找到了當年曾在齊國公府上當差的下人。”
“說!”
“當年先帝北巡遇襲,帝後走散,最後是霍將軍的一位副將拚死將皇後救迴!”
皇城司調查情報可謂是層層挖掘,沒有什麼他們挖不出來。
而顧凡一聽臉色微微變化。
“郭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