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清理門戶
“路師兄,你是被打傻了吧?
這哪是誤會,你剛不是說我們一定要將他大卸八塊,丟去枯毒山方解心頭之恨麼?
現(xiàn)在有童執(zhí)事給我們出頭……”
“我求你別說了……”路不平猛烈咳嗽了起來,“童執(zhí)事,這都是誤會,誤會……沒事了。”
童執(zhí)事一臉懵逼,這兩個家夥是來幹嘛的?
唱戲的?
耍猴戲的呢?
這明顯是被打了啊,要找人撐場子很正常啊,門派也是弟子們的後盾啊。
可還沒怎麼著呢,就變成誤會,沒事了?
這麼前倨後恭的,發(fā)生什麼事了?
“不管怎麼說,在我蓬萊劍宗山腳下,碰上穿我蓬萊劍袍又自報家門的弟子,還敢不敬,更是大打出手,此事絕不是一句誤會就能清算的。”
童升緊盯著張玄靈,這小子讓他在季尤美麵前出醜了,有機會豈能不搞一下。m.23sk.
而且宋無成和路不平都是尤師兄的人,他怎麼也得關(guān)照一二。
“童執(zhí)事,我已經(jīng)沒事了。”
路不平掙紮著起身,疼地齜牙咧嘴也努力做出風(fēng)輕雲(yún)淡的樣子,“這事就算了……”
“對,童執(zhí)事,這事真是個誤會,要不然您就不要管了?”
張玄靈幹笑了下,雖然年紀(jì)不大,沒見過啥世麵,但娘教過說話要看場合,張玄靈也覺得在這種場合曝光路不平他們攔路搶劫的事,有點毀蓬萊劍宗的名頭吧?
看路不平這樣子,不也明顯是怕兜不住麼?
“笑話,我還要你們教我怎麼做事?
蓬萊劍宗有法紀(jì),辱我宗門者,輕則自斷一臂,重則身死道消。
念你年少初犯,從輕處罰,隻需自斷一臂以儆效尤,滾下山去。”
童升大手一揮,他很喜歡這種審判他人的感覺,很有長老的風(fēng)範(fàn)。
“童執(zhí)事,若我不願呢?”
張玄靈臉色陡沉,這是要全推自己身上,就不要怪不給臉了。
“不願我就親自動手,你若負(fù)隅頑抗,被我失手打死,可怪不得我。”
童升沉哼,氣勢高漲。
“童執(zhí)事請慢!”
季尤美終於開口了。
張玄靈微鬆了口氣,他還真擔(dān)心季尤美之前隻是看上蒼狼皮,說那一句話“蓬萊劍宗不隻有糟粕弟子”也隻是場麵話。
童升賠笑道:“季師姐,這等小事,我能處理好的,不需要您來煩心了。”
季尤美頷首:“我相信童執(zhí)事能處理好,我隻是覺得,事情還有諸多不明,問清楚再做決定不晚。”
“哪裏不明朗?”
童升一臉錯愕,“兩個受傷弟子在這,他也承認(rèn)打了二人,在我們蓬萊劍宗山腳下打我劍宗弟子,這不是辱我宗門顏麵之事?”
季尤美淡笑:“張玄靈一直在說他並不知情,而現(xiàn)在這位弟子也說是個誤會,這其中怕是有隱情吧?
當(dāng)著這麼多來求師問道的人,在是非不明時就做裁決,童執(zhí)事不怕別人說我蓬萊劍宗是專橫跋扈,肆意妄為的歪門邪道?”
童升一時語塞,突然想到什麼,不由打了個冷顫。
剛才隻想著撒火,沒有多想,被季尤美這麼已提醒,他有些後怕了。
別看他現(xiàn)在用宗門顏麵這麼大的帽子蓋得挺爽,可真要關(guān)係到宗門顏麵,他一個小小外門執(zhí)事還真扛不住。
“說說看到底怎麼迴事?”
童升瞪了路不平和宋無成一眼。
路不平眼珠子滴溜溜轉(zhuǎn)著,有些事現(xiàn)在哪能說地那麼清楚?
他剛才死命拉著宋無成,就是發(fā)現(xiàn)季尤美這個內(nèi)門弟子在啊。
那些還沒入門的弟子他們完全不看在眼裏,但這季尤美,可是連尤大師兄都搞不定的存在啊。
宋無成可沒有路不平的眼力見識,他甕聲揚起腫成豬蹄的手:“就是我們在山下給他送關(guān)懷呢,他不知好歹的暴起傷人,瞧瞧我的手,骨頭都打裂了。”
“送……關(guān)懷?”
童升臉皮子猛然抽搐了下,突然意識到什麼。
“他們說的送關(guān)懷,就是像牤牛山的山賊強盜一樣收買路錢和保護(hù)費。”
張玄靈嗤之以鼻。
眾皆嘩然。
不是所有人都會被“尤家?guī)汀标P(guān)照,他們是沒想過還有這種事;但其中還是有被關(guān)照過的,紛紛嚷聲表示,他們也被這樣送過關(guān)懷。
童升臉色一黑,他當(dāng)然知道這種情況是有的,對於這種事,他是懶得管也不歸他管,隻要不捅到明麵上,連長老們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畢竟關(guān)係到內(nèi)門的關(guān)係網(wǎng)。
可是一旦捅出來,關(guān)係到宗門顏麵……
童升打了個寒顫,臉色一冷,故作不知:“還有這種事?”
路不平低下了頭,宋無成還一臉坦然:“童執(zhí)事,你不是知道有這事的……”
“我知你媽逼的!”
童升大巴掌就唿過去,將宋無成扇翻在地,這特麼的要被拖下糞坑,不是屎都是了。
“啪啪啪……”
季尤美鼓著掌笑道:“我就喜歡這種有反轉(zhuǎn)的故事……我這也有個這樣的小故事,童執(zhí)事,你想聽聽麼?”
童升腦門都是汗:“能聽季師姐講故事,是我等榮幸。”
“有個跟張玄靈年齡相仿的少年,雖出身世家,但因為隻是旁係庶出,並不寬裕,好不容易攢夠錢得了一枚靈石,興高采烈來神往已久的蓬萊劍宗報名,在半道上就被人送了關(guān)懷,靈石被奪,報名無門不說,還被人當(dāng)成盜賊,要不是陌長老一言善語,他可能說不定被大卸八塊,丟枯毒山喂蒼狼去了。”
季尤美緩緩地講著這個故事。
童升汗流浹背:“那……那少年……”
“那少年是我堂弟季長風(fēng)。”
季尤美神色瞬間冷冽。
童升身子一顫,心道這次真的玩瞎了。
季尤美聲音如十月秋風(fēng),蕭索無比:“要說這送關(guān)懷的人真要是別人假宗門之名,我會懶得生氣,隻需一人一劍,就可將他們清理幹淨(jìng),以揚宗門正氣。
可這些人竟然真的是我宗門弟子,那該如何做呢?”
童升艱難地吞了口唾沫:“蓬萊劍宗弟子,敢壞宗門聲名者,一律廢除修為,逐出門牆,嚴(yán)重者……受萬劍極刑,煉魂為傀,守劍塚百年。”
“很好!”
季尤美柳眉輕揚,聲音也揚起,“陌長老,這事畢竟是你們外門的事,就交給你了。”
“好的,季姑娘!”
外門長老陌流塵神色冷如冰霜的走了出來,跟在他後麵,還有十幾個殺伐之氣濃鬱無比的黑衣劍袍青年。
議論嗡然。
但凡有點腦子的,就算是看明白了。
張玄靈這一打,算是把蓬萊劍宗打出一個天大的窟窿來了啊。
路不平此刻已經(jīng)如喪考妣,頹然坐地。
隻有宋無成還有些茫然四顧,沒有意識到,這什麼壞宗門聲明者,跟他有啥子關(guān)係。
直到陌長老出現(xiàn),命人將他們?nèi)硕甲チ似饋恚螣o成才隱約記起來,好像有人教過他多聽少說的道理來著,然後才兩股戰(zhàn)戰(zhàn),有黃水從道袍下流出。
“帶下去!”
陌流塵手一揮,執(zhí)法團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