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知那楊旗渾渾噩噩,滿臉迷茫之色,竟不知如何迴答。眾人皆是驚訝,堂堂地鼠幫幫主竟是這等角色,真難以另人想象他是如何領(lǐng)導(dǎo)諾大的地鼠幫的。
隻見那楊旗身後的麵具人低低的像是對楊旗說了什麼,而後隻聽楊旗喝道:“春風(fēng)公子在哪?今天我要將他大卸八塊。”李瀚本來心中極怒,但見楊旗竟是這等貨色,心中氣不由消了許多,心想正好趁機打敗楊旗,立威江南,今後在江南文武幫就要永遠壓地鼠幫一頭。當(dāng)下道:“楊旗,我不去找你,你倒自己找上門來,好,咱們就過過招。”
他剛要下去,一旁的楊衡臣道:“區(qū)區(qū)楊旗,何勞公子萬金之軀。”接著朝秦萬裏道:“九師弟,你去會會他。”秦萬裏答應(yīng)一聲,走下場去。楊衡臣哪裏會讓李瀚親自動手,楊旗乃地鼠幫幫主,但秦萬裏乃大漠第一高手,秦萬裏應(yīng)付他縱不是綽綽有餘,也該是半斤八兩。
秦萬裏來到楊旗麵前抱拳道:“請。”楊旗身後的那戴著麵具的錦服人冷冷道:“殺了他。”話音剛落,楊旗突的左腿一撩,正撩秦萬裏下陰。這一招陰損毒辣,出入意料。秦萬裏事先無一絲防範(fàn),他也絕沒想到堂堂的地鼠幫幫主竟然不打招唿出此下流招式。也虧他武功不凡,急忙中向旁一閃,狼狽不堪的躲了過去。
楊旗一招“撩陰腿”未奏效,又一掌拍來,秦萬裏剛才堪堪躲過撩陰腿,見這一掌不好閃避,一揚手,迎掌拍去,他的掌剛拍出,卻聽身後淩天高喊道:“不可,他掌心有釘。”秦萬裏不愧大漠第一高手,急切中一個大轉(zhuǎn)身,側(cè)身又是堪堪避開楊旗拍來之掌。然後他急迴身,想即刻麵對楊旗,恐他又有陰招施身。
哪知他剛一轉(zhuǎn)身,迎麵一股白花花的東西飛來。旁邊的淩天大叫道:“快閉眼,是生石灰。”秦萬裏連忙閉眼。楊旗卻悶聲不吭的忽一揚手,卻見手指外側(cè)皆扣了一個精鋼利爪,形壯有如貓爪虎爪一般;楊旗一揮手,利爪徑斬向秦萬裏小腹。眼看秦萬裏就要遭遇開腸破肚之危險。文武幫眾、場外老百姓膽小的無不閉眼不敢再看。正在這危急時刻,突得旁邊一根竹杖一伸一繞,引開了楊旗的地鼠神爪。再看此人,正是丐幫幫主淩天。
淩天與楊旗在江南分庭抗禮多年,早已將楊旗武功路數(shù)打聽得清清楚楚。楊旗師出地鼠幫故幫主,地鼠幫開門宗師當(dāng)年即是無賴出身,他傳下的武功經(jīng)過各代無賴幫主的打磨,已經(jīng)變得無一不是下三濫的無恥招數(shù)。但楊旗此人不同以前的地鼠幫主,他為人做事光明磊落,有恩報恩,有怨報怨,故落了個邋遢菩薩下三濫的奇怪稱號;地鼠幫經(jīng)他發(fā)揚竟從一個小幫派變成了一個能與丐幫相抗衡的大幫派。所以楊旗的份量在江湖上也逐漸加重。淩天雖素未與楊旗謀麵,卻已是神交已久,但今天相見不由使他大失所望,楊旗竟無一絲大幫幫主風(fēng)範(fàn),也虧他對楊旗武功早有研究,見形勢不妙,即刻上前,剛好不許救下秦萬裏。
淩天使出丐幫絕世神功打狗棒法中的“纏”字訣,纏住楊旗雙手。楊旗雖然陰招損招不斷,但在小巧的打狗棒法麵前竟然無計可施。兩人一來一往,鬥了幾十個迴合不分勝負。
李瀚在臺上見楊旗靠偷襲差點要了秦萬裏性命,不由得他怒火中燒,大喝道:“如此卑鄙小人,不必講什麼道義,東方,將他拿下。”
東方瀟湘答應(yīng)一聲,剛想動手。秦萬裏忽的有如狂風(fēng)一般撲向楊旗身後,伸手去抓楊旗背心。想那秦萬裏在東方瀟湘沒被李瀚收錄之前自詡李瀚弟子當(dāng)中第一高手,沒料想被楊旗攻了個措手不及,差點要了性命,肚中自然窩了一肚子火氣,但是淩天已經(jīng)接上了手,他不好在出手圍攻,現(xiàn)見李瀚發(fā)話,也不等東方瀟湘出手,搶先出手要找迴麵子。
楊旗有如背後長眼一般,閃身躲開。淩天竹杖突得一變,變“纏”字訣為“戳”字訣,連點楊旗“膻中”“氣海”“神庭”三穴。楊旗被秦萬裏和淩天前後夾擊,根本無力還擊,隻好又是一個閃身躲開竹杖。但是竹杖雖未點中三處穴道,杖風(fēng)卻掃了一下三處穴道。楊旗突得猛的一震,像是明白了什麼道理一般,緊接下雙手連揚,大把的石灰撒出,等秦萬裏和淩天避開石灰,卻見楊旗已然蹤跡不見,地上多了一個洞穴,原來這楊旗也挖洞逃了。
眾人亂糟糟道:“快找,快找。”“這等小人一定要抓住他。”猛然一人叫道:“看那旗桿。”眾人急忙都迴頭朝校軍場大帥旗看去。卻見旗桿竟一寸寸的陷入土中。旗桿上綁著的是雞鳴狗盜和楊嵐三人。
梅思歸叫道:“不好,是楊旗那惡賊!”原來楊旗竟要救雞鳴狗盜三人。眾人唿啦啦急忙將大旗圍住。這時大旗已經(jīng)全部陷入土中,楊嵐三人已經(jīng)全部著地。“蓬”的從土中跳出一人,正是楊旗。大家雖知必定是楊旗在底下?lián)v的鬼,但楊旗猛的破土而出,著實又嚇了眾人一跳。
卻見楊旗伸手扯斷縛著三人的繩索,又去解三人被封的穴道。但此三人穴道中的是是縛龍手和五梅拂穴手,楊旗在解穴功夫上根基甚淺,焉能解開。楊旗見解不開穴道,眾人又圍了過來,幹脆猛的站立身形,威風(fēng)凜凜,有如一尊天神一般,滿臉精明之氣,簡直與剛才的楊旗判如兩人。眾人雖將楊旗圍在當(dāng)中,楊旗卻毫無懼色,瞪大雙眼,掃視眾人。
李瀚見楊旗毫無懼色,不由對他又起了一絲敬重之心,但此刻不容他細想,當(dāng)下道:“楊幫主,你雖也是響當(dāng)當(dāng)?shù)娜宋铮裉熘陆^難善了,你如何給我們一個交待?”楊旗痞子腔調(diào)道:“我妹縱然不對,領(lǐng)著二護法前來攪場,你們也不該將他們吊在旗桿之上,他們在江湖上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你讓他們今後如何做人?”
楊衡臣接口道:“笑話!他們還想做人?令妹和貴幫二位護法拆了我們祭臺,挖了繼位用的寶座,這等猶如在人頭上拉屎的行徑,縱將他們千刀萬剮也是應(yīng)該,而我們公將他們吊在旗桿之上,這分明是便宜了他們。”
楊旗身體猛的一震,像是大吃一驚,有點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不由默然不語,雙眼掃視四周,當(dāng)他看到錦服戴著麵具的錦服人時,猶如見了鬼怪一般,猛然扭頭,口中諾諾道:“你……,你……。”他連說兩個你字後,神情穩(wěn)定下來,轉(zhuǎn)而朝李瀚一拱手道:“令妹從小倔強,我管教無方,兩位護法也跟著胡鬧,這是他們的不對,但我是他們的兄長幫主,所以這事由我一人承擔(dān)。”
楊衡臣冷冷道:“你承擔(dān)?你如何承擔(dān)?”楊旗猶豫片刻,像是下了諾大決心一般,開口道:“楊旗雖也對流水古墓不滿,但心感無力對抗古墓。而文武幫開宗立典之時,就聲明江南不聽神令調(diào)遣,楊某雖佩服文武幫膽色,但又不忿文武幫一言代工江南武林,江南有我地鼠和丐幫兩大幫派,縱然丐幫同意,你們也要與我地鼠幫通一通氣,縱然我妹他們做的如何不對,我們今天縱不能生還,我也隻能說我不服。不過你們文武幫能夠製服此人,楊某不公心服口服,也會給文武幫一個另你們十分稱心的交待。”說著一指那錦服戴著麵具的錦服人。
李瀚觀楊旗現(xiàn)在表現(xiàn)和剛才簡直判如兩人,又聞聽楊旗拿那戴著麵具的錦服人講條件,心道莫非剛才楊旗受製於那人,當(dāng)下哈哈笑道:“我聞言你地鼠幫又稱痞子幫,你楊旗就是痞子頭,今日一見,果然不差,你真是個痞子。你對我們不起,要給我們一個交待,卻要還和我們講條件。也罷,我就先聽聽你如何給我們一個十分稱心的交待?”眾人皆是七嘴八舌,議論紛紛,要知拆了人家祭臺,如此大辱,真如楊衡臣所說的好比一個人在別人頭上拉屎,比殺此人更使人難堪,楊旗雖為一幫之主,但此事卻如何能夠輕易交待得過去。
隻聽楊旗朗聲道:“今後地鼠幫無條件供文武幫驅(qū)使,楊某三刀立洞賠罪。”此言一出,眾人嘩然。幫會規(guī)矩,如果做了無法挽迴的錯事,請求對方恕罪,就
讓對方在自己身上對穿三個窟窿,而且無論身體何處,換言之,也就是將**於對方手中,是一種比自盡還嚴(yán)厲的刑罰之責(zé)。楊旗竟然出此規(guī)矩,看來楊旗不愧乃一幫幫主,不愧大家風(fēng)範(fàn),他能將一個名不見經(jīng)傳的小小地鼠幫壯大到如此聲勢絕非偶然。
李瀚也是一愣,他沒想到楊旗會如此給自己交待,地鼠幫無條件供文武幫驅(qū)使,那不就是將地鼠幫交給文武幫手裏。三刀立洞賠罪,那不就是將他**給自己手中。他不由心中熱血沸騰,如此快意恩仇的人自己怎不心動,當(dāng)下叫了一聲“好”道:“楊幫主,果然真男兒!我若製服那不敢見陽光的小輩,也不難為楊幫主,我情願與楊幫主、淩幫主結(jié)為異姓兄弟,今後三幫一體共進退。”
楊衡臣在旁勸道:“三幫一體共進退是好事,但公子與楊幫主、淩幫主結(jié)為異姓兄弟,我看不必,公子乃……。”李瀚眉頭一皺,打斷他的話道:“即入江湖就無高體貴賤之分,皆為江湖兒女,江湖中人講究快意恩仇,衡臣休要再多說。”楊衡臣還要再勸,旁邊梅思歸一扯他衣袖,示意他不要再言語,他知道李瀚脾氣,性子上來不好勸說,也就不再發(fā)話。淩天見阻力已除,同時叫好,喊道:“就依此言。”
李瀚**心胸,不聽楊衡臣勸阻,做出決定,覺得心中非常舒暢,他轉(zhuǎn)身朝那戴著麵具的錦服人道:“請問你是何人?”說著眼睛如寒刀一般盯住那人雙眼,他之雙眼睛,從幼小就經(jīng)其師與他母親特意訓(xùn)練,目光分外明亮,一眼就似看到對方心底中去,令對方先行膽怯,臣服於自己,進而招以其來由過失。但他雙眼與那戴著麵具的錦服人一接,卻見那人雙眼異常嫵媚,眼波流動,不由他心中一蕩,腦中竟然一片空白,但那戴著麵具的錦服人似乎也不敢與他那如寒冰會透視的雙眼相接,僅對視了一眼,就急忙轉(zhuǎn)開目光,李瀚長出了一口氣,心道:“此人目光竟似比自己還厲害。”
那戴著麵具的錦服人與他對了一下目光後,緩緩道:“在下流水古墓長孫容。”聲音雖是男低音,卻好像是故意做出來的。他的此話一出,四周人眾皆是嘩然,要知流水古墓威振江湖,平常連五大堡主也是不易見到,今天竟然在這裏看到了流水古墓的少當(dāng)家少爺長孫容。
李瀚猛搖了一下頭,似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昨天見到的長孫容又去而複返?那怎麼不見楚登雲(yún)的身影?不由他滿腦子都是疑問。在看看這戴著麵具的錦服人身形,卻與昨日見到的長孫容身形無一絲相像,分明就是兩個人,此人身材比昨日見到的長孫容要矮上許多,他搞不清昨天見到的長孫容到底是不是真的,這人又是何人,是冒充長孫容,還是他是真的長孫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