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夫妻？”半夏一愣，也終於明白了白薇想要表達的意思。
她垂眸沉思，似乎在仔細思考白薇的話。
白薇將她拉到一邊，壓低聲音道：“是啊！就是不像是夫妻之間的相處。你想想你爹娘，他們是這個樣子嗎？”
半夏真的認真迴想了自己爹娘，雖然她娘不是正妻，但她爹和娘在相處時，也會有些不可言說的親昵，哪怕不是什麼肢體動作，隻是一個眼神，都能看得出彼此之間的關係。
注意著半夏神情的變化，白薇道：“是吧是吧，你是不是也感覺道王爺和咱們主子之間，有些過於生分了？”
“嗯！”半夏重重的點了點頭。
“你說的沒錯，雖然王爺對主子很好，主子對王爺也不錯，但……”半夏皺了皺眉，似乎不知道該怎麼形容。
最後，又想起自己父母相處的日常，才得出結論：“沒有那種黏糊勁！”
半夏一說完，就和白薇對了對眼。
兩人頓時明悟了。
“我就說……為什麼主子和定王之間的感覺怪怪的。”白薇嘀咕了聲。
“你們兩個在門口嘀嘀咕咕什麼？”
房間裏，突然傳來寧清顏的聲音，嚇得兩人趕緊捂住嘴。
白薇驚恐的看了眼半夏，半夏硬著頭皮鬆開捂住嘴的手：“主子，沒什麼。”
幸好，寧清顏並未深究。
她走出門，眼神在兩個丫頭身上打量了眼，便向外走了出去。
“主子你去哪？”半夏開口問。
白薇拉著她跟上去。
然而，還不等她們兩個追上，就被寧清顏製止了。
“我去看爺爺，你們不用去了。”
……
寧清顏走出自己的院子時，下意識的看了看隔壁的院子，但隻一眼，她就收迴了視線，去找了寧延。
找到寧延時，他正在與副將們清點這一次送來的糧草。
寧清顏一過去，就感受到有不少明裏暗裏的打量落在自己身上。
她心中覺得好笑，覺得恐怕這些人，也聽說過寧老將軍唯一的孫女是個廢物的傳聞吧。
所以，落在她身上的眼神，才會有好奇、同情、惋惜，以至於還夾雜著幾個憤然？
憤然？
寧清顏覺得有些好笑，這些眼神中並沒有惡意。她感受到的‘憤然’，更多的是在替寧延不值，恐怕是不能接受，像寧延這樣的將領，會有一個廢物孫女吧。
“爺爺。”寧清顏沒有在意那些眼神。
寧延聽到寧清顏的聲音，立即把手中的事交代出去，笑嗬嗬的朝她走來：“顏兒怎麼來這了？你應該好好休息休息。”
不等寧清顏迴答，他又關心的問了句：“定王怎麼樣？”
“他醒了，但還需要休息。”寧清顏簡單的說。
寧延歎了口氣，“幸好這次定王沒事，否則陛下定然會降罪。”
“那也是他自己任性離開中都，跑到西南境來。皇帝既然放任他跑來了，就算真的出了什麼事，也是皇帝的責任。”寧清顏輕哼一聲。
寧延卻瞪了她一眼，拉著她往沒人的地方去。
到了僻靜的地方，寧延才鬆開她說：“你這孩子，有些話怎麼能當著那麼多人說？”
寧清顏不以為然的道：“都是寧家軍的人不是麼？”
“……”寧延一時無言。
嗬！小丫頭知道拿捏他了？
寧延默了默，才悶聲道：“就算是這樣，也不要說這樣的話，傳迴中都去有你好受的。”
“知道了。”寧清顏無意在這方麵與寧延爭執。
她可以不在乎趙諍這個大昊皇帝，但寧延不行。
“你找爺爺有什麼事？”寧延問。
寧清顏看著他有些憔悴的樣子，到嘴邊的話一轉，變成了血脈上的關心：“爺爺，你應該要好好休息一下了。”
“我沒事。”寧延笑道。
寧清顏知道寧延是不會在這個時候去休息的，也就沒有再繼續勸說，隻是暗中打定主意，在給趙允煉製固本培元的藥丸時，也要給寧延煉製一些。
“爺爺，南照蠻子退兵了嗎？”寧清顏突然問。
寧延驚詫的反問：“你怎麼知道南照蠻子退了？我也是剛剛才接到的消息，也趁機派了一隊斥候混入南照蠻子的軍中，這樣可以一起穿過無妄之森，迴到南照境內，搞清楚南照發生了什麼事。”
“猜的。”寧清顏道。
“獸潮突然退迴了無妄之森，駐紮在無妄之森外圍的南照軍隊，受到兩次巨大衝擊。再加上，他們應該知道我們城內糧草充足，援兵已到，在獸潮中並未受到什麼損失，邊城又有爺爺親自坐鎮……”
寧清顏不留痕跡的拍了寧延一記馬屁，“在這樣雙方實力出現明顯差距的時候，再繼續鏖戰不是明智之選。先退迴南照，才是上策。更何況，南照本就是分崩離析的隊伍，五根手指都不一樣齊，更何況是那麼多部落和將領？”
寧延一開始還神情如常，可是越聽就越是驚訝。
等寧清顏說完，他忍不住震驚的道：“顏兒，你果然是我們家的人！天生的將才！”
天生的將才麼？
寧清顏無聲笑了笑，不置可否。
她知曉這些，還是因為千年前與玄門正道那些偽君子大小戰鬥了數百上千場後，慢慢從一個修煉天才變成了能統帥魔族的君王。
那些玄門正道的陰謀詭計可是比南照這些蠻人多多了！
“所以，爺爺可以讓我著手調查那兩件事了嗎？”寧清顏突然話鋒一轉。
之前，寧延隻是說過，炎豹軍莫名失蹤，而寧忱瑯的死似乎也與炎豹軍的失蹤有關，具體的過程，寧延並未說清楚。
如今，她也來到了西南境，自然要把這些陳年舊事搞明白！
最重要的就是，她希望通過搞清楚這兩件事，找出對寧延下毒的人。
否則，寧延的性命會一直處在被威脅之中。
這樣的話，她怎麼能放心去闖玄界？
寧延當初是想讓她先入玄界，有了依仗之後，再來調查這些事會容易得多。
但寧清顏是誰？
她根本不屑去依附任何人，任何勢力，她要找答案，靠自己就行！
“好，我告訴你。”寧延見寧清顏不肯放棄的樣子，神情掙紮了一下，終究還是妥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