稷下學宮論道之後,
春秋迎來了一個百家爭鳴,百花齊放的大世,各家學說互相爭鋒。
諸子也遊走諸國,四處宣傳自己的學說。
孔丘也同樣如此。
他帶著一眾弟子,離開了齊國,開始了周遊列國的行程。
這一天,
孔丘來到了衛國。
衛國不比齊國,隻是一方小國。
但是當孔丘等人來到衛國的時候,這裏卻有些不同尋常。
鑼鼓喧天,車水馬龍。
大街上人山人海,仿佛在慶祝什麼盛典,熱鬧極了。
孔丘的弟子子貢最為善於交際,出去打聽了一圈,便明白了緣由。
衛國國君的夫人名為南子,容貌嬌媚。
衛靈公對南子十分寵愛。
為了討其歡心,特意在南子生辰的日子打扮慶典,為其慶祝。
所以衛國上下才會這麼熱鬧。
眾人聞言皆是麵色不悅,脾氣暴躁的子路直接指責道。
“父憂母難之日,卻嬉戲娛樂,簡直荒唐。”
春秋時期的人從來不過生日。
因為他們認為子女出生之日,正是母親受難的時候,這怎麼還能搞慶賀活動呢?
這是對父母的大不孝。
正因為如此,子路才會破口大罵。
孔丘歎道:
“昔日商幽王為博褒姒一笑,烽火戲諸侯,以致亡國。”
“衛靈公不思前車之鑒,又行此昏君之徑。”
經此一事,
雖然對於衛靈公產生不好的印象,但是孔丘並未決定離開衛國。
曆史中,
孔丘是為了實現自己的人生抱負,才周遊列國,渴望得到重用。
但現在是洪荒。
孔丘的目的是傳播儒家之道,國君的好壞與他何幹。
突然,
“大王恩德,發放賞錢了,大家快去搶啊。”
一聲大叫響起,人群頓時沸騰了。
原來是衛靈公為了慶祝,直接命人揮灑錢幣,要與民同樂。
一聽有錢搶,那還得了。
眾人立馬如同聞到血腥味的鯊魚,頓時蜂擁而起。
原本擁擠的街道,變得更加混亂。
孔丘和他的一眾弟子直接被混亂的人群衝散,混入百姓之中。
對此,孔丘並不慌張。
儒家弟子可不是什麼弱不禁風的書生,個個皆精通騎射。
小小的衛國,
根本沒有能對他們造成威脅的存在。
不用擔心一眾弟子,孔丘便沿著街道漫步起來,遊覽衛國的風情。
最後,
孔丘來到了衛國的城門處。
這裏是衛國百姓進出的地方,也是最容易被發現的顯眼之處。
果然,
不到一會,子貢便第一個找了過來。
在他身旁,還有一個普通百姓打扮的老翁,似乎是引路之人。
“夫子,終於找到你了。”
子貢看見孔丘的身影,立馬興奮的跑過來。
“對了,還是多虧這位老人家指路。”
孔丘望向老翁。
感受到那股莫名的氣息,孔丘雙眼微瞇,卻不動聲色。
麵對子貢的感謝,老翁滿臉的笑容。
但是這笑容卻有著些許怪異。
“不用謝我,我之所以能一眼發現他是有原因的。”
“他的前額看上去像堯,脖子像皋陶,肩部像子產,腰部以下差大禹三寸,狼狽不堪的樣子就像一條喪家犬。”
堯、皋陶、子產、大禹,皆是上古先賢。
但你若是以為老翁是在誇讚孔丘,那就是大錯特錯了。
羞辱一個人的最好方法不是直接辱罵,那樣隻會顯得水平太低。
而是老翁使用的先揚後抑。
前半句看似是誇讚孔丘,其實是為了引出後麵的譏諷,使得羞辱之意更深。
這番話絕不是一個普通老翁能說出來的。
子貢又怎麼會聽不出老翁的譏諷,頓時勃然大怒。
“安敢羞辱吾師!”
老翁仍舊笑吟吟的,他顯然知道孔丘的身份,卻絲毫不懼。
麵對老翁的譏諷嘲笑,孔丘麵色淡然。
“子貢!”
“君子量大,應當心胸寬廣,海納百川。”
子貢仍舊氣憤不已。
老師受辱,弟子理當出麵維護。
罵人喪家之犬,麵對這種赤裸裸的羞辱,又豈能一味的忍受?
孔丘卻淡然一笑。
“子貢,我們儒家應當要以理服人。”
子貢疑惑不已。
然後,接下來發生的一切徹底讓他明白了什麼才叫真正的以理服人。
隻見孔丘來至城牆下。
伸手握拳,
猛地一拳重重的轟擊在了厚重的城牆之上。
衛國雖然是小國,但是城牆也是用上好的靈材修築,更是銘刻了無數陣法。
兼有國運護持,堪稱是堅硬無比。
即便是大羅金仙境的強者,也無法輕易攻破。
然而,
如此堅不可摧的城牆,在孔丘的鐵拳之下竟然轟然倒塌。
“砰!”
一聲巨響,那無數衛國人視為銅牆鐵壁的城牆倒了。
大地被震的轟鳴,灰塵四起。
子貢驚呆了!
老翁驚呆了!
所有衛國人都驚呆了!
城牆呢?我們衛國那麼大一堵城牆呢?
“天啊,城牆倒了?”
“什麼情況,難道是敵國的軍隊打進來了?”
慌亂與恐慌在蔓延,整個大街之上一片混亂,人人自危。
子貢目瞪口呆,
仿佛是第一次認識自家夫子。
不是他接受能力差,實在是眼前的這一幕太驚悚了。
自家夫子雖然身高兩米,雖然身材魁梧,但是從來沒動過手啊,都是一副風度翩翩的模樣。
現在是怎麼迴事?
難道還是我純度太低了?
子貢已經陷入了深深的人生懷疑之中。
老翁的表情則更加驚駭。
他隻覺得原本溫文爾雅的孔丘,此時卻渾身散發著駭人煞氣。
老翁嘴巴張的大大的,仿佛能塞進一個雞蛋。
孔丘收迴拳頭,淡淡笑道。
“怎麼樣?”
“老人家,我們儒家的以理服人,你、服、嗎?”
老翁咽了口唾沫。
他能感到一股極為恐怖的氣息鎖定了他。
這一刻,
他就如同一隻卑微的螞蟻,被一隻巨龍盯上了。
冷汗從額角緩緩滑落。
老翁相信如果他敢說一個“不”字,下一刻拳頭砸的就是城牆,而是他了。
嘴唇顫抖著,連忙說道:
“服了,我服了!”
說完連忙邁著打顫的雙腿,逃也似的跑走了。
看著驚慌逃竄的老翁,
孔丘眼神微瞇,並沒有追上去。
對方隻不過是一枚棋子罷了,殺了不但沒用,反而會影響自己的名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