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買的衣服不多,估計也就替換的兩身。
甜甜把卡還給了我,怯生生的說了句,“謝謝爸爸!”
本來昨晚我們深情相擁過後,關(guān)係開始變暖,我相信要不了多長時間,我們父女之間一定可以恢複往日的親密。
就過了一晚,因為譚穎的出獄,一夜似乎又迴到了原點。
她這麼客氣,反而是疏遠!
也許她很清楚的知道,我並不是她的親生父親,甚至開始懷疑我對她的愛,不那麼純粹!而她也知道,譚穎才是她的親生母親,對她的愛才是永不改變的!
有些關(guān)係,一旦有了裂縫,就好難複合!
我是不是有些想當(dāng)然了?關(guān)於甜甜,關(guān)於自己?
盡人事吧........
帶著她們母子倆迴到家裏。
洛長風(fēng)還在畫畫,他真的是那種天生為畫畫而活著的人,廢寢忘食都不足以形容他的專注和熱愛!
譚穎有些局促不安的站在門口,不知道幹什麼,有些尷尬偷看了我?guī)籽邸?br />
我反而釋然了。有些關(guān)係不是我想要什麼狀態(tài),就可以要得到的。人和事都一樣,不是你努力就會有好結(jié)果。
盡人事就好了。至於甜甜怎麼想,怎麼做,不是我可以左右的。
我淡淡的道,“甜甜,帶你媽媽去洗個澡吧!”
我確定我不想給譚穎做飯,於是,我開始點外賣。
氣氛一直不太好。
吃完飯,譚穎倒是主動開始收拾起來。乖巧的甜甜也跟著一起收拾。
我迴到了我的房間,繼續(xù)看著我的設(shè)計圖,思考著哪裏還可以改正,務(wù)求盡善盡美。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敲門聲響起。
我喊了一句進來,譚穎推開了房門,就站在門口,低著頭,囁嚅道,“我.......想找你借點錢........”
“借錢做什麼?”
她似乎鼓起了勇氣,迎上了我的目光,“我想出去租個房子,我可以養(yǎng)活甜甜.........”
她要帶甜甜走。我其實不想答應(yīng)。但是這件事由不得我做主,我點了一根煙,“養(yǎng)活跟培養(yǎng)是兩個概念!你很清楚,甜甜跟著我,和跟著你,會過上兩種截然不同的人生.......”
這個年頭,一個孩子的成長,需要大筆的金錢做支撐。曾經(jīng)的我們,拚命的生。還不得不成立一個部門,阻止蔓延。
如今,一個房子,一個教育。輕鬆的解決了曾經(jīng)需要大批人馬還解決不了的事情!
譚穎猶豫了下,咬咬嘴唇,“她始終是我的孩子.........”
潛臺詞就是,她不是我的孩子。
我倒是不在意,“讓甜甜選吧!”
當(dāng)我決定很多事情不是以我意誌而轉(zhuǎn)移的時候,關(guān)於甜甜,我似乎也沒有了那樣愛護她一輩子的心氣。
落花有意,流水不理,勉強下來的生活,始終都會是有芥蒂的!
我沒有想到甜甜就在門外,她怯生生的站到了譚穎的旁邊,怯生生的看著我,“爸爸,媽媽現(xiàn)在什麼都沒有了,就隻有我了........”
她總是這麼善良!可是,有些時候,善良等同於愚蠢。
一個小孩子,我不可以奢望她懂這樣玄之又玄的道理。
我點點頭,從電腦桌下的櫃子裏,拿出了一個黑色塑料袋,放在了桌子上,“這裏麵應(yīng)該還有四萬塊!”
這是我之前躲避葉夏追殺的時候,取出來的所有財產(chǎn);瞬畈欢嘤幸蝗f吧。後來葉夏把我綁走,我迴來的時候,這筆錢就放在車上。就一直放在家裏。
譚穎慢慢的走了過來,居然朝著我鞠了一躬,“謝謝!我會還給你的!”
說完,拿走了錢。
甜甜也走了過來,主動抱住了我,在我臉頰上親了一口。什麼也沒說,轉(zhuǎn)過身跟著譚穎走了。
我似乎有一種如釋重負(fù)的感覺,來之前我甚至在想,把譚穎帶迴家,她要是賴著不走我該怎麼辦?
現(xiàn)在譚穎這樣的舉動,未嚐不是一個很好的結(jié)局。
問題是,關(guān)珊珊那裏我該如何解釋?
那個不看暴力場麵卻又很暴力的暴力妞,可是說了讓我拿迴甜甜的監(jiān)護權(quán)的。
走一步看一步吧........
第二天一大早,來到公司的我,第一次來到了隔壁的財務(wù)板房。
笑瞇瞇的看著葉夏派來的財務(wù)吳姐,“吳姐,我這天天上班,你是不是也得給我發(fā)工資?”
確實一直以來都沒有給我發(fā)過工資,我今天是來健全公司財務(wù)的,真實原因是昨晚給譚穎的那四萬塊,是我大部分的財產(chǎn),唯獨一張卡上,就是昨天給甜甜買衣服的那張卡裏,就剩下一千多快了。
說起來我是舉水集團的董事長,最大的股東,公司賬麵上還趴著一個多億?墒悄清X卻不是我想拿來花就可以拿來花的。
窮則思變。
稍微想了下,我天天在這裏上班,是可以拿工資的。
吳姐差不多五十多歲,臉上的脂粉很厚,看起來保養(yǎng)很好,眼睛瞪大了,“你拿什麼工資?你是公司最大的股東,你拿分紅就可以了!”
我搖搖頭,“不行!我要拿工資!你的工資是一個月一萬二,謝湘的工資是一萬八。我怎麼說也是董事長,定兩萬一個月吧!”
沒想到吳姐反應(yīng)很大,一拍桌子,“不行!你一天到晚什麼都不幹,還想拿兩萬工資。我得為我們?nèi)~總的錢負(fù)責(zé)!絕對不行!你拿分紅就是了!”
現(xiàn)在一直都是在投資,就一個特效的製作費用,就直接給了玄霆八千萬。什麼時候能收迴成本都是個問題。我等分紅,我不是餓死了!
吳姐仗著自己是葉夏的欽差大臣,似乎完全不把我放在眼裏。
我不動聲色,“兩萬不行!那就五萬吧!”
吳姐一愣,旋即大笑,“想什麼呢?兩萬我都不會同意,你還想五萬?”
我還是不動聲色,“五萬不行,那就十萬吧!”
她一臉的不可思議,“瘋了吧你?這錢是我們?nèi)~總的。你做夢吧!還十萬!”
我搖搖頭,“我不是在跟你商量,我是在給你下命令!十萬一個月,之前的三個月的工資你得補給我!就這樣!”
我正要起身,她先站了起來,“姓方的!你搞清楚自己的角色定位!我們?nèi)~總是什麼人你很清楚,別自找苦吃!”
我饒有興趣的站了起來,“我可是舉水集團的董事長還兼著總經(jīng)理,你居然喊我姓方的?葉夏是什麼人,我當(dāng)然清楚!但是你知道不知道我是什麼樣的人?”
“我管你是什麼樣的人,總而言之,葉總派我來就是看好她的錢的!”
我點點頭,“我是舉水集團的董事長兼總經(jīng)理,我是個人敬我我就敬人,人踩我我反踩的人!你既然這麼看不上我,那我就幹脆點,你被開除了!現(xiàn)在,馬上給我滾蛋!。!”
吳姐滿不在乎,“你以為你是誰?你還開除我?我現(xiàn)在就給我們?nèi)~總打電話........”
一直以來,我跟她很少交集。她似乎覺得我就是個傀儡,還這麼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以為,有葉夏撐腰,就可以不把我放在眼裏了。
我衝著外麵喊了一句,“保安!”
小五的四個戰(zhàn)友已經(jīng)都來我這裏上班,絕對是我的嫡係。
兩個精幹的漢子走了進來。
我指著正在打電話的吳姐,“把她給我架出去!!”
兩個人毫不猶豫的上前,一左一右的架住了吳姐,就往外拖拽。吳姐似乎沒有見過這樣的陣仗,電話似乎也打通了,吳姐對著電話拚命的喊,“葉總,姓方的要開除我,還叫保安打我,非禮我........”
我就當(dāng)沒看見。
甚至吳姐把手機要遞給我,“姓方的,葉總要跟你通話.......”
我都懶得搭理她。
這裏是我的地盤,我做主!誰來都不行!
吳姐就這麼被拖出了板房,我也跟著出門,反手把門帶上,吩咐小五的另外一個戰(zhàn)友,“守著這裏,沒有我的允誰也不許進去!”
“是!”這個漢子好像也姓方,跟我一個姓,是這四個人的頭頭,軍人做派很明顯。
我慢悠悠的迴到了自己的板房,謝湘也跟了進來,“老板,開除了?”
我點點頭,“我想給自己發(fā)點工資都不行的財務(wù),要來做什麼?”
謝湘抿嘴一笑,“可不是,那些施工隊的頭頭們都說,吳姐才是這個公司的董事長,你就是個擺設(shè)!”
“你少這拱火!我知道你經(jīng)常跟吳姐吵架,不滿她很久了!”
“那能怪我嗎?你簽字認(rèn)可的報銷憑據(jù),到她那裏,各種刁難,說什麼唱個歌花五萬,我從中貪汙了多少!老娘都快瘋了。!”
我也不由得啞然失笑,“她說得也對啊!其實我也很想問問你,唱一晚上的歌花五萬,這錢花哪了?”
謝湘神秘一笑,“這還不簡單,晚上我?guī)闳コ淮危悴痪椭肋@錢花哪裏了嗎?”
我連忙擺手,“算了算了!我還是端著點老板的架子吧!”
謝湘咯咯咯大笑,自己又突然停止了笑容,一臉的忿忿,“今天又收到停工通知書了,五萬塊他娘的白花了!”
我心裏咯噔一下,下意識的打開了手機上的本地新聞,原城投總經(jīng)理向東,已經(jīng)調(diào)任建委主持工作。
城投也就是國資下麵的一個單位,向東一下子從連升兩級,直接和國資辦的平起平坐了。這個條件確實夠優(yōu)厚了。再進一步,估計就是花城的中樞了。
看來,向東是徹底倒向了向京。
我不由得精神抖擻,“你現(xiàn)在去找夏令,就說我讓你去拿鑰匙的。咱們可以搬新家了!”
謝湘不解,“搬新家?咱們的辦公樓還在建呢.........你是說........”
“少廢話!趕緊去!”
夏令答應(yīng)過我,隻要向東高升,答應(yīng)我的商鋪就給我。
向東已經(jīng)高升,且出手就是讓我停擺!
我不能反抗,但是得收樓不是?
謝湘剛剛出門,我的電話響了起來,是葉夏。意料之中的電話,我放了五秒。據(jù)說接電話忍五秒後再接,有降低輻射的好處,還可以有五秒的時間思考,做好充分的思想準(zhǔn)備。
電話那頭的葉夏語氣很冰冷,“吳冬菊是我的人!你知道的!”
我也不摻雜一點情緒,“公司是我的,你也知道的!”
“打狗還要看主人!”
“你派一隻聰明點的狗,怎麼會挨打?”
已經(jīng)被送出很遠的吳姐,應(yīng)該把事情一五一十,乃至添油加醋的告狀一般告給葉夏了。無論她怎麼添油加醋,怎麼都否認(rèn)不了這件事情的起因,那就是我隻想要點工資。
公司的董事長兼總經(jīng)理,去找公司財務(wù)討薪!明眼人都看得出這裏麵有多大的委屈!
但是我們之間的談話根本就不會涉及這些。
兩個聰明人之間的對話,無比的簡單。她要護短!我要工資!
就這麼幾句話,沒頭沒尾,然後就結(jié)束了。她掛掉的,我的態(tài)度可以倨傲,但是我行動不可以有不敬!等她掛電話是卑微,是求全!
不夠強大的時候,但是要作妖,態(tài)度可以不端正,行動卻要謙卑!
拿捏的火候要剛剛好。讓她不適,卻無法發(fā)火!
每個人都會給認(rèn)識的人在心裏做個評判,放個位置。我在大人物的心裏的位置,一定要高於狗!
說起來很心酸,其實無情的生活,什麼時候又讓我好過過呢?
一步,一步的向上走,別迴頭!迴頭就是否定自己!人生很短暫,沒有那麼多的的時間讓我從頭開始,堅定一條路猛衝猛打,不貪戀沿途的風(fēng)景,隻想看那高處的璀璨煙火,照亮我的人生........
四百畝地已經(jīng)有一半的麵積變成了工地。長期在這裏勞作的人們,最高峰上千。這個巨大的工地,突然停工。讓習(xí)慣了吵鬧的我,很是有些不習(xí)慣。
好在夏令很守信,房子的鑰匙給了我,還順帶安排人把過戶手續(xù)都辦了。
哪怕現(xiàn)在的我什麼都不幹,有房子,有商鋪穩(wěn)定的租金,我似乎可以養(yǎng)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