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劍抱著元碧,想著那些個道士,一忽兒又想起渾身是血的琦兒,心裏煩亂,心裏縱是有萬丈柔情,元碧哪裏能夠知道?指劍輕輕把元碧抱到床上,元碧隻道是指劍要與自己盡魚水之歡,閉了眼,等指劍愛撫,不料指劍把她放在床上,道:“你昨夜累了,再休息一會吧!北悴辉倮硭绦难Y委屈,流淚道:“劍哥,我知道你嫌我曾是煙花女子,又曾與你的兄弟同床,如此你便不理我……”指劍聽她如此一說,心裏正煩,應對不得,元碧見指劍不說話,隻道是說中了,立時哭了,道:“你本來嫌我,何必再娶我?我莫如死了得好……”元碧在床上站起來,便往牆上撞,指劍奔將運去,一把攔了道:“傻媳婦,我……這是……”指劍又把元碧抱迴床上,元碧道:“本來就是……”又要站起,指劍對元碧是又愛又憐,彎了腰,一下子抱住元碧的雙腿,強笑道:“我的媳婦,新婚第一天,你便鬧我不是?”指劍的臉正貼緊了元碧腰下,嗅得腰下體香撩人,更是情不自盡用力緊緊抱了,元碧被指劍深情一抱,渾身酥軟,愛意奔湧,再也站不住,一下子坐倒在床上,不料元碧的小腳不意碰到指劍,指劍捉了元碧的小腳,撓了一下道:“小乖乖,我好心好意,你卻踢我,當罰……”當下親了元碧的小腳一下,元碧收迴小腳道:“傻子,腳不髒麼?”指劍又捉了過來,也不說話,隻管盡情親吻……
那元碧自幼在妓院長大,調(diào)情法子多不勝數(shù),有些男子,便是喜歡抱了女子的腳當寶貝,更有甚者,便是有些男子,需把那蠟燭點燃,往姐妹身上滴那燒熔的蠟淚,非如此便不能堅挺,再者便是讓姐妹抽打,或者抽打姐妹,再行房事,否則便不能成就,指劍如此,卻想起自己曾為妓女的往事來,當下心裏痛楚,又不敢哭泣,怕指劍多心,當下隱忍不發(fā),隻得由了指劍盡情親吻,不料指劍順了小腳,吻了小腿,手卻伸至腰下,元碧接了指劍的手,引了指劍撫摸,私處愛液洶湧,元碧忍不住呻吟,天色見亮,元碧怕有人起床聽見,趕忙捂了嘴,讓指劍輕些動作,元碧正要說話,隻覺下體一陣衝撞,指劍已然進入元碧身體,元碧一陣酥麻,再不說話……朝陽似火,紅的耀眼,方四海在新房外大力咳嗽一聲,元碧驚醒,推醒指劍,指劍醒來,穿了衣服,洗漱完畢,元碧這才穿得整齊,在屋裏梳妝打扮,指劍進了屋,卻見元碧正在用力搓洗自己的小腳,指劍看見,一陣臉紅,輕輕叫了一聲元碧,元碧抬頭看見指劍,並不說話……
元碧隻怕是指劍如那些嫖客一般,也會抽打,如此幾日,元碧見指劍每次如此,並無他法,這才相信,指劍隻是偏愛,並無惡癖,暗暗放了心,每夜睡前,必先洗了腳,修了趾甲,對自己的小腳倍加愛護……
這一日,天色剛亮;酏埛驄D來了,見過方四海,元碧聽見霍龍來了,趕忙起來,微微洗漱,出來見過霍龍,霍龍看見元碧,笑道:“嫂嫂起的好早,我二哥呢?快快交去來……”元碧上前,握了霍林氏的手,嗔道:“妹妹,你看叔叔真是貧嘴,我會把你哥藏起來不成,他昨夜讀書甚晚,起得晚了,等他一會吧……”霍林氏含笑不語,霍龍道:“想考狀元麼?讀書?得,我們不等了,待他起來,嫂嫂便告訴他,我們迴京了……”說完便走,霍林氏拿了幾件首飾,遞於元碧,道是賀禮,二人推拖一番,元碧這才收了禮物,謝了霍林氏,送二人出門……
一家三人,倒也過得其樂融融,如此一月,已然初夏時份,這一日清早,指劍趕了日出,正給鄰居調(diào)理病狀,元碧尋來,道是史天來了,史天見了指劍,二人施了禮,史天道:“會長,昨日我接到霍龍信報,朝廷下了令,不準民間通商,不再購買關(guān)南的兵器,山西府所購絲綢也不足上個月的十中之一,寧波廣州的海貨,自戰(zhàn)事一起,便沒有消息,景德鎮(zhèn)的瓷器,銷量少得可憐各地商館均有賠本的的樣子……”指劍道:“時務不淺,我們且淌一淌再說,散放了令去,除分會長之外,任何人不得把此事外泄……”史天應了,指劍送走史天,暗想自己大婚之日,戚元敬、濟世道長、陳青本是必來之人,卻沒有來,同是朝廷的人,莫非朝廷要向商會發(fā)難了麼?元碧看見指劍愁眉不展,道:“劍哥,莫非有什麼大事?”指劍笑道:“哪裏有什麼大事!睋砹嗽踢M屋,剛進屋,卻聽得外麵有人道:“今世施善緣,來世得善果,今世施善緣,來世得善果”方四海聽得,又拿了許多幹糧,剛走到門口,又折迴來,指劍看見,道:“嶽父,這是為何?”方四海道:“我現(xiàn)在卻是不敢再給他吃的了……”指劍道:“你但去無妨……”過了一會,方四海迴來,那和尚仍然不走,指劍大聲道:“慧緣法師,何不進來小坐?讓弟子聽法修性?”慧緣道:“施主不怕我給你帶來災禍麼?”指劍迎出來,道:“法師所言差矣,福禍天定,本是相依而來,法師果然給我?guī)Я说渷,卻也帶了福來……”慧緣嗬嗬笑道:“幾日不見施主,施主卻是開悟了不少!敝竸Φ溃骸岸嗵澐◣燑c化,方有些有明白事理,弟子尚有疑惑,還請法師指點……”慧緣不答話,隻道:“天下之物,各有天命,石做壘屋,水做食洗,石做食洗,水做壘屋,卻是天下大亂嘍……”指劍並不明白,再問,慧緣卻是笑聲嗬嗬,隻管走將出去……
指劍道:“這是什麼道理,定是高深的學問……”元碧聽得,當下道:“劍哥,我看卻不盡然,隻是淺顯的道理,便是知道自己命中注定何事,便去做何事……”指劍聽得,笑道:“我的乖乖,你當真提醒了我……”再不說話,大步走進到內(nèi)室,換了衣服,便喊元碧道:“小姑娘,來來,瞧哥哥給你使個劍法玩玩……”元碧走將出來,坐在一邊,指劍輕使長劍,抖出許多劍花,元碧拍手道:“好玩,好玩……”指劍使完劍法,並不覺得生疏,又使了一套陰陽掌,多年不用,有些生疏,待得使到一半,虎虎生風,寒意逼人,元碧看得,頓感殺機,心裏一緊,站起身,走迴屋裏,指劍使完了掌法,迴到屋裏,元碧先問道:“劍哥,你莫不是又要打仗去了吧?”指劍笑道:“現(xiàn)在天下太平,哪裏有什麼仗打……”元碧隻道:“劍哥,我不懂你們江湖之事,我隻望你能平平安安,你要是有什麼三長兩短,我做寡婦我不怕,隻怕孩子當個孤兒……”指劍聽得,喜道:“什麼?我要做爹了?”元碧含淚點頭,指劍大喜道:“如此最好,我要做爹了……”是夜,指劍擁了元碧道:“我即是將要做爹了,我們便離了江湖是非……”元碧自是大喜不止,指劍對元碧道:“元碧,我今日出去,你等我便是。”擁了一下元碧,徑直到集市購了一匹快馬,午時便趕到杭州商館,史天迎出來,指劍下馬,交於管家,道:“史天,你看現(xiàn)下是什麼景象?”史天道:“在下不知。”指劍道:“史天,前些年,朝廷不為難我們,全是因為蒙古、倭賊兩下犯邊,朝廷怕我們這些江湖人士起事,迴應了那些蒙賊倭匪,如今,蒙古退兵,倭賊潰散,天下武林中,各派在盟內(nèi)相安無事,道家卻是要獨霸武林……是以要把我們趕盡殺絕……”史天吃了一驚,道:“皇帝老子便是道家人士,何必再爭什麼武林地位?”指劍道:“我看那皇帝佬定是害怕天下武林各派相爭,亂了朝政,如若天下盡是道家,天下便可萬年無憂了……”史天點頭道:“早知如此,我們卻不應交了那麼多稅銀……”指劍正色道:“史天,你馬上寫就傳令,令各地商館沒交官稅的,不再交了,隻管收了銀子,摘了商館的牌子,宣戰(zhàn)停止營業(yè)……”史天應了,隻怕再有人交了官稅,慌忙寫傳令,每寫一封,便放飛一隻信鴿,待寫完,又讓史天派人分赴各地,宣告商館恢複了武盟,於七月初七日,在河南蒿山開武林大會……
指劍拿了盟主劍,迴到方宅,隻等日子,遠赴河南。
過了幾日,正是六月將盡,指劍又備了行李,準備出發(fā)嵩山,元碧挺了微起
的肚子,從背後抱了指劍道:“劍哥,你這一去,我娘倆卻如何是好?”方四海道:“元碧,男子漢大丈夫,當行天下之事,你娘倆便有爹爹照顧,你莫要阻了劍兒……”指劍迴頭,笑道:“嶽父大人,我這一去,不知何日才能迴來,元碧便交給嶽父大人費心了……”方四海答道:“你隻管自去,不用你掛念……”稍刻,指劍準備停當,方四海牽了馬,送指劍走到門口,指劍剛跨上馬,卻聽到元碧猛然一聲大哭起來,指劍心裏酸楚,卻是想起當時爹離開天山之際,二人是何等痛苦……
指劍也不多想,辭了嶽父,徑直往河南方向馳來……
經(jīng)安薇,過了黃河,又沿了湖北地界,待行至河南,離大會之期隻有兩天時間,待得行至嵩山,天色黑了下來,好在還有尚有一夜時間,還有時間準備,指劍找了一家客棧,稍事休息,幾日奔波勞頓,指劍吃過飯,就床上打坐,打坐至深夜,指劍隻覺燭光一晃,指劍屏息細聽,窗外似有聲音,指劍佯裝不知,卻聽外邊有人道:“屋裏的人可是昆侖派麼?”指劍當下道:“不是,是天山派……”外邊的人輕聲道:“沒聽過這一派!绷硗庖蝗说溃骸肮芩颤N派,隻要是友非敵便好……屋裏的人,現(xiàn)附何門?”指劍道:“無門,本派新創(chuàng)……”那人道:“如此便好,現(xiàn)在天下武林,除少林派以外,均附道家,你也隨了大家吧,不要與天下武林為敵的好……”指劍道:“在下聽得了,謝謝兄弟關(guān)照……”那人再不說話,指劍暗道:“這個武林之盟,盟內(nèi)卻也分幫結(jié)派,要這介武盟何用?”再無睡意,坐等天亮……
待得天亮,指劍洗漱完畢,夾在眾人中間,一齊往嵩山上走,後邊追來一人,卻是關(guān)南與史天,指劍止了二人話頭,隻作不認識,隻管低頭上山……
上得山來,寺裏早已坐了四五十人,指劍尋到方丈,卻是慧緣,二人隻是尋常的樣子,見了禮,慧緣走上臺去,道:“眾位英雄,各路英雄好漢,盟主已然到了,大會即刻開始……”指劍走上臺來,大聲道:“眾位英雄,在下指劍,前幾年,幸得各路英雄錯愛,選在下做了盟主,在下有國事在身,隨軍近三年,誤了盟內(nèi)之事,不想近年來,竟然有派係之爭,實是在下之失,便是引疚退位,讓於賢者……”眾人都紛紛議論道:“哪裏有什麼派係之分?”慧緣嗬嗬笑道:“善哉善哉,盟主果然開悟,佛緣不淺……”史天正欲起身說話,指劍一把拉了,輕聲道:“由他們?nèi),你若說破,他們豈不嫁禍於我?”指劍穩(wěn)了身子,對史天使了一個眼色,史天平日裏本是一個夯貨,自做起了生意,竟然精明起來,見指劍使了一個眼色,心裏暗想何意,當下站起來道:“盟主,各位英雄,在下杭州西湖幫主史天,我聽眾人道,沒有什麼紛爭,此事不平,你卻不能退位讓賢,在杭州,道家弟子屢屢為難佛家弟子,這是何意?眾道家弟子圍攻盟主,刺殺本人,歐打霍千戶,這是在下親眼所見,請道家兄弟,給個說法……”濟世走上前來,道:“在下道家掌門,濟世,見過盟主,方才史幫主所說,在下本有耳聞,是在下管教不嚴……”不料一個和尚站起來,憤憤道:“胡說,你們道家弟子屢次為難我等,這是管教不嚴的道理麼?”濟世不說話,指劍道:“濟世道長,你卻是說說,道家弟子,既然做錯了事,便當受罰,你卻是如何處治?”濟世道:“迴盟主,在下罰他們閉門思過三年……”便有一個和尚站起身道:“如道長所說,自元年起,家?guī)煴惚坏篱L追殺,卻是如何?”濟世麵色鐵青道:“三十年前,武盟爭主,我與濟生師兄、慧緣法師敗於不群,而後貧道與大師一試高低,當時年青氣盛,隻是為了一個天下第一的名子,得罪了大師,還請大師海諒……”關(guān)南道:“如今你老了,卻派你的徒弟動手了?”濟世微怒,道:“是誰說話,請站出來以示尊容……”關(guān)南站起身來道:“就是我,是我說的……”濟世見關(guān)南如此發(fā)難,濟世當下醒悟,怪不得指劍說如開武林大會,立時便召開了,卻是不容我與眾人通氣,隻道指劍憨厚,哪裏想到,如今的指劍,精明如此,縱是他收天下精明於一身,再加十張嘴在自己身上,如何能應對天下如此眾多的武林豪傑?又怕指劍竟然與天下英雄早已暗自勾通,天下各路英雄再聯(lián)合發(fā)難,自己便再也脫身不得,當下一懵,臉色愈加難看,知道隱瞞不住……道:“各路英雄,實不相瞞,在下是奉了皇上的旨意,清除異教,以正華夏傳統(tǒng),派人追殺一事,在下實在不知……”眾人啊的一聲,均是吃了一驚,指劍輕笑道:“莫非我華夏便隻有道家為正宗麼?”濟世道:“正是,一千五百年前,便有祖師張陵開創(chuàng)五鬥米道家學派,而佛家漢時再入中原,淵源淺溥,盡是一些鬼門神術(shù),豈能在我華夏滋生些烏煙璋氣?”慧緣嗬嗬笑道:“道長此言差矣,自我佛祖師釋迦牟尼,兩千五百年前,因看天下疾苦,隻道是神不憐世,是以苦思,得八萬四千法門,創(chuàng)下佛學,傳入中士,也自是一千年,佛家卻是與神仙方術(shù)勢不兩立而來,談何鬼門神術(shù),佛家至真之理便是一切皆空,豈有什麼長生不老的道理?老納倒是對道家稍有疑問,便請道長賜教……”濟世道:“法師但講無妨……”慧緣道:“嚐聞貴派祖師創(chuàng)教之時,當時卻是有兩派,一派便是五鬥米道,另一派卻是張角所創(chuàng)太平道,便遙符水咒語治病救人,卻是真的?”濟世暗自佩服法師學問淵博,自己對佛卻是知之甚少,張角卻是以救人之名,集結(jié)了眾多人馬,成了黃巾軍,道長豈有不知之理,臉色一紅,道:“法師有所不知,天下道家卻是天師道,隻替行誨人道義……”慧緣笑道:“莫非道長便不煉丹研藥麼?”濟世當下道:“道家治藥,便如葛洪真人所著《抱樸子》、《金匱藥方》等,便是《本草綱目》也是道家藥典!被劬夃类佬Φ溃骸按搜詤s是不假,老納四十年前便用過本草藥方,當真是藥到病除……”眾人均是一驚,暗暗佩服慧緣胸懷,濟世不料慧緣竟然力褒自家藥典,其言真切,心裏感動,道:“大師過獎,大師胸懷如此寬闊,令貧道汗顏……”慧緣嗬嗬笑道:“道長過謙了,早在三國鼎立時,佛道兩學便是一家,如今又是一盟,佛道本是天下兩大學派,兩派相爭,便是天下之爭,試問道長,盟義我們卻是不顧了麼?何苦自相殘殺呢?”濟世本是喜歡,正如道家道義,天下萬物,便是來自道而歸之道,怎奈身負皇命,不敢有辱皇命,當下道:“法師此言,恕在下不敢茍同,佛家本是來自番邦異域,我們豈是一家?”慧緣嗬嗬笑道:“道長,華佗便是道家高人麼?嚐聞華佗能開顱取肉而不痛,卻是真的?”濟世道:“正是,此乃道家醫(yī)術(shù)……”慧緣笑道:“道長,可知佗字之義麼?”濟世道:“貧道才學疏淺,請高僧賜教……”慧緣道:“佗字便是佛語覺者之義,華佗真人便是用了此字……”濟世聽得,再無他話,心裏一喜又是一悲,喜的便是,如此便是和好的鍥機,悲的便是皇上執(zhí)意奉道家為國教……
濟世向前一步,行至慧緣法師麵前,拱手道:“大師,三十年來,道家弟子與佛家弟子勢不兩立,使得佛門一再忍讓,竟然逼使大師退至西域,實非所願……”慧緣嗬嗬笑道:“道長,天命如此,當年我負於你,便遁跡西域,正是貧僧犯了妒戒,枉修了三十年佛理,今日與道長重聚,使得貧僧頓然開悟,實是老納之!倍讼嘁曕类来笮,二人並排站了,相互施禮,各自歸座……
指劍笑道:“佛道即已和好,天下武林便是太平無事,武林盟主之事,便請大家評說,從此,天下武林不以武比,盡是德勝……”濟世道:“天下武林之中,論德才,當推慧緣法師!被劬壔琶α⑵鸬溃骸袄霞{無意於此,論德才,老納卻推道長……”便有幾個道士猛然立起,道:“我讚成……”眾人附和道:“我也讚成……”指劍聽得,眾人並不情願,想起初來時分,便有人暗地裏問自己是何
派人士,指劍暗道,定是道家暗地裏威逼使然,也不說話,但看事態(tài),那方才說話的幾個道士裏,便有一人站起來,對著眾人大聲問道:“各位英雄好漢,道家在盟內(nèi)舉足輕重,當盟主便是必然之事,你們讚成否?”幾日以來,道家弟子便是與各路英雄暗地裏威逼利誘,要助道家聲勢除了佛派,如此不義,本就煩感,此時又逼選盟主,眾人隻覺行徑卑劣,隻是低聲附和,現(xiàn)在道家弟子卻是麵對,倘不高唿,便被這個道家弟子盡收眼底,不敢得罪,待這個道士問得,便紛紛高唿,我們讚成,我們讚成……
那道士道:“要濟世道長做盟主便是人心所向,我們現(xiàn)在便選了濟世道長……”濟世怒道:“生平,這裏豈能容你胡言亂語……”又對了指劍道:“盟主,貧道以為,盟主之位,當由貧道擔任……”指劍道:“但請道長賜教……”道長對指劍、慧緣道:“當今皇上要貧道除佛家於盟外,如若不成,天下武林便是與朝廷對抗,勢必引來殺戮,如若貧道做了盟主,即是全了皇上的意思,又能保佛門清淨……”指劍聽得,暗道:“如若這個濟世做了盟主,出爾反爾卻是如何?方才濟世變化巨大,定有陰謀,隻是各路豪傑紛紛讚同,雖是假意,卻是言說讚成,如若不許,便是得罪了道家,便是得罪了皇上,好在眾人並不真是讚成,且問他們一問,若有人不同意,便有話講……”當下暗暗看了一眼史天,道:“此言有理,便容在下通告各路武林豪傑……”指劍麵對了眾人道:“天下武林,因紛爭而結(jié)盟,是以天下太平,在下不才,誤了盟務,便自退盟主之位,讓賢與道家濟世道長……”各路武林人士並不響應,史天見指劍望了自己一眼,知道定有深意,暗想如若讓濟世做了盟主,殺不殺人與自己無關(guān),隻是這商務卻不知這個濟世做何打算,隻怕是做了盟主便不再行商會之事,天下各路英雄斷了財路,必然起事,如此,朝廷豈能放過?與關(guān)南一說,關(guān)南正是此意,關(guān)南之意,必先行比武之事,那濟世定不是指劍的對手,二人當下站起,道:“我反對,盟規(guī)豈能輕易改變,盟主之位,早有規(guī)定,便是武功高強,德才高尚之人,如今卻是如此選舉,這為哪般?”各路人等均是商會之人,已然得到好處,也暗自擔心濟世作了盟主便不再行商務之事,當下議論紛紛,隻道是這是什麼道理……
指劍見眾人不許,隻得示意大家安靜,道:“即如此,便行使原來盟規(guī),以武進選,以德定事,除現(xiàn)任盟主之外,望大家湧躍參與,以武切磋,點到為止……”濟世悄然對慧緣道:“大師,人心如此,待得比武之時,貧道便是當仁不讓,卻是得罪了大師……”那幾個道士聽得,悄然走將出去,慧緣笑道:“道長,大勢使然,老納便是在臺上認輸便是……”指劍正要宣布比武開始,卻聽得門外人聲鼎沸,車輪隆隆,正是戰(zhàn)車的聲音,似是數(shù)百人馬,便有人大喊一聲道:“各路英雄,數(shù)百官兵攜了鳥銃、火炮,圍了我們,我們快快投降吧……”眾人並不識得鳥銃火炮為何物,隻道是自己武藝在身,區(qū)區(qū)數(shù)百官兵豈在話下?指劍卻是知道,隨戚元敬征戰(zhàn)之時,軍人便用此物,中空的鐵丸,內(nèi)貯火藥,引了火線密封,點燃後便由佛朗機擲出,此物一旦擲出,便是猛然炸裂,任憑什麼堅船厚牆,便是一片火海,片瓦不存,當時所幸倭人使用此話技藝不足,被戚軍擊潰。指劍暗暗吃了一驚,道是朝廷果然派兵來了,穩(wěn)了眾人,走出門外,果然看見數(shù)百精兵,戰(zhàn)車齊備,兵士點了火把,隻等一聲令下,便點燃那火炮,指劍看到一個千戶,走將過去,道:“這位將軍,如此興師動眾,卻是為何?”那千戶道:“我奉朝廷之命,前來圍捕非法聚眾之人……”指劍道:“將士,此中便有朝廷之人,定有誤會,請進屋裏談……”那人道:“我進了屋,我豈不成了炮灰?你們快快投降,我隻數(shù)百數(shù),如若不降,本千戶便下令開炮……”指劍道:“在下曾是戚家軍內(nèi)校練,請兄臺寬容在下與眾人商談……”那人道:“你便快去……”指劍迴得屋裏,大聲道:“眾位英雄,我們在此聚會,卻是招了朝廷圍捕,要我們投降,我們卻不能與朝廷為難……”指劍還未說完,便有人罵道:“俺們待這裏開會,管朝廷個什麼吊事?俺們又沒做什麼孬事,逮俺幹麼?奶奶的,老子憑什麼投降?”此人罵完,便有人道:“是呀,我們卻是做了什麼事礙了朝廷?”濟世道長道:“盟主,我雖不是朝廷命官,卻在朝廷行事,讓貧道前去勸說一番!敝竸Ξ斚碌溃骸叭缛魸赖篱L果然說和,道長便是為武林造福……”道長道:“便是能者多勞,我這就去,請盟主稍候……”少傾,濟世迴來,麵色憂鬱,道:“盟主,任憑我如何勸說,那官兵隻是不理,我拿了皇上壓他,總算是給了貧道一些麵子,隻是盟主卻是委屈了,他們要盟主自己投降,便放了眾人……”指劍凜然道:“我一人之死,如能救得眾位,我卻是有何委屈?”指劍剛說完,便有一人哧的一聲笑起來,又道:“你若死了,你孩子卻是不要了麼?”指劍不悅,道:“誰人如此嘻笑,不知道那火炮的威力,在這裏耍潑?”那人道:“盟主,是我看道長說話,撒謊不見臉紅,便忍不住笑!钡创巳耍弘p十年紀,青色布衣打扮,頭戴雪白束帶,腳登量千尺,手拿折扇,麵色清秀,唇紅齒白,溫文爾雅,卻似一個書生的打扮……
指劍看得此人,似是相識,倍感親切,卻是想不起此人是誰。濟世麵色一沉道:“貧道鬥膽,敢問閣下尊姓大名,哪個門派?”那人道:“小……在下便是天山派,尊姓是李,大名嘛便是青木……”指劍吃了一驚,哪裏有什麼天山派?隻是那夜自己信口說的,莫非果然有此派?我卻是身為盟主並不知道。濟世道:“此子果然狂妄自大,你竟然不識得危機兇險,你便試試那火炮的厲害。”那人道:“試便試,我怕了不成?”李青木直往外走,指劍一把拉了,手裏一軟,那人望了一眼指劍,神情溫柔,指劍一怔,暗道:“一個天山派弟子,哪裏有什麼武功?柔軟的似是女子身材。”卻想起元碧,臉色一紅,輕笑道:“小英雄你這是何必?那些個物什我是見過,威力無比,不是武功高強便能應付……”史天道:“我說那個娘娘腔,盟主說你不成,你便找個人試試,嚐聽說濟世道長武功高絕,你便試他一試,請道長評你功夫……”道長道:“貧道豈能與後輩試武?”關(guān)南卻道:“以武切磋,哪分什麼輩份?”濟世本就腦怒此人,早就想教訓,隻等這個機會,李青木卻也不識相,當下拍手道:“好呀好呀,試試!睗赖溃骸叭绱耍阏埿∮⑿圪n教……”指劍心驚,卻也不及陰擋,隻道:“小兄弟小心……”濟世揮了拂塵,向李青木橫的一掃,楊青木卻也不躲避,莫道拂塵輕盈,輸了內(nèi)力在拂塵裏,那細細的塵絲便似那千百利刃,濟世又是武林高手,見那青年竟不躲避,定不是習武之人,眾人當下有人大叫一聲:“道長,手下留情……”道長哪裏管,又加了內(nèi)力,狠狠抽將過去,李青木卻是一把捉了塵絲,道:“用這個塵絲便能殺人麼?”眾人隻道是道長果然手下留情,並不在意。道長運了三層功力,抽在這青年身上,不死也將是重傷,不料李青木不但沒有受傷,反而不知不覺間卸了功力,暗暗大吃一驚,險些叫出聲來,濟世抽迴塵絲,使了十分功力,意欲再打,卻見李青木後退一步,吃了一塊糖,笑道:“老道士,你再打我,我便告訴我兒子殺了你,為武林除害……”眾人聽得李青木瘋語,轟然大笑,濟世惱羞成怒,用了平生的功力,抖動拂塵,橫掃過去,卻見李青木對著道長輕吐一口氣,道長隻覺一陣清香,似是蘭花,手腳立時韁住,再也使不出力氣……史天、關(guān)南大笑,史天道:“道長,這是為何了……”道長並不動,指劍扶了道長,卻覺得道長身體硬挺,探了脈,卻是中毒的樣子……
慧緣見指劍臉色有怒意,當下走到濟世身邊,複又探脈,道:
“善哉善哉,小施主,家?guī)熆珊?”李青木抿嘴一笑,道:“我哪裏有什麼師傅,我?guī)煾翟缢懒恕敝竸ε溃骸袄钣⑿,眼下官兵圍困眾人,道長卻是聯(lián)線之人,你傷了道長,我們便有天大的麻煩……”李青木道:“盟主,哪裏有什麼麻煩,你們隻管抄近了那些個戰(zhàn)車,便傷不得你們,再若不然,你們便從後門逃了便是……”指劍歎道:“小英雄,我們隻能是逃得一時,便能逃得一世麼?”史天道:“我說那個娘娘腔,盟主是見過世麵的人,你當聽盟主令……”又有人道:“奶奶的,將才還張牙舞爪哩,這一會和死了一樣,咋迴事呢?”李青木笑道:“誰叫我娘娘腔?我便讓我兒子打他……”眾人聽得史天一說,覺的當真是麻煩,不然盟主不會怒火,靜寂不敢出聲,李青木道:“這個老道士,竟然對我無禮,我便罰他,看在盟主的份上,我便放過他……”當下取了針,刺了濟世天柱大穴,濟世內(nèi)力不支,跌倒在地,指劍扶了,正要說話,濟世道:“盟主,不必多言,貧道自是以武盟為重,不與這個妖人計較,待我與那些官兵再行說合,迴來便與他算帳,你們關(guān)緊了門便了……”待濟世走出去,指劍隨手關(guān)門,李青木道:“你關(guān)了門,若是放了炮起來,我們往哪裏逃?你們隨時聽盟主令。”當下開了門,又把後門打開……
指劍等人隻等道長迴來,正要說話,但聽疾風勁吹,似是暗器,卻又碩大,指劍猛然醒轉(zhuǎn),疾道:“大家立時從後門殺將出去……”各人突然聽得指劍下令,便使了自己功夫,疾疾往後門奔將出去……
第一人尚未奔到後門口,一枚炮已然打到,指劍拉了李青木,往後一甩,提足踢中彈來之炮,那炮迸向一邊,炮剛落地,隻聽一聲巨響,隨後便是一團大火,一堵牆已然倒塌……